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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西方20世纪六、七十年代开启的生态文明观是一种生存困难意义上被动的生态文明观,以罗马俱乐部《增长的极限》为开始标志,布达佩斯俱乐部提出的否定人类文明方式的生态文明观是另一个节点。人们认识到现有的资本主义工业文明在发展生产力的同时所带来的严重的生态破坏,于是,一种在人类面临生存困境时以否定人类现有文明方式的他觉生态思想由此产生。但是由于西方传统的哲学资源乃至思想资源体系中缺乏对超大系统和超复杂系统的建构性认识,机械论和形而上学思辨论的体系化思想仍占据着哲学的主导性地位。这使得本质上属于复杂系统诊断和干涉知识领域的生态系统一旦面临失序威胁将无从得以修复。所以,人们面对失序的生态系统只能做出两种抉择:一方面以原罪论的方式反思这种文明在“生态”维度下的道德正当性;一方面倡导返璞归真的“前工业”文明生存状态,并明确呼吁工业文明的后来者终止工业文明的进程。在罗马俱乐部和布达佩斯俱乐部所提出的这种通过终止工业文明来实现生态修复纲领性的生态哲学文献指导下,世界范围的“生态保护”的全球生态文明实践由此开始。在从京都议定书到巴黎协定的理念中,可以清楚的看到西方世界并没有针对“生态保护”这个真问题积极的开展国际合作,反而是以争夺“碳排放权力”开展了艰难的政治经济博弈。这时,中国的声音出现了:中国以积极的姿态应对当前的生态保护国际进程,不但以高度的共命运体意识主动认领自己的责任,而且以生态文明构建的自觉意识制定新兴国家发展规划,针对生态本质问题采取了一系列举措。在全球生态文明实践过程中出现的中西方“生态保护”措施截然不同,在分析这一问题时,中国政府生态文明构建背后的中国传统文化及哲学由此凸显出来。中国哲学中的生态哲学观是自觉的和基于原道的。虽然在传统中国哲学中不能明确的找到作为当今特化形态的生态哲学专门的论证,但农耕文明养育的中国文化乃至从中升华而成的中国哲学,对天人关系的和谐性追求从来没有停步。更为主要的是,中国哲学的本质不是特定化的对象性哲学,也不是抽象思辨的纯粹方法性哲学,而是将诸对象统一整合成抽象系统后,面向此抽象系统的系统哲学。由此,有理由认定中国传统哲学中根植着一种成熟的、有待现代性转化的生态哲学观,它本身就是自觉的、积极的,是防患于未发之先而不是被动于已发之后的。将这种自觉的生态哲学观与现行西方他觉的生态哲学观加以比较,将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学术主题。根据以上写作思路,论文主要包括四个主要部分:第一部分主要论述西方生态哲学的他觉性本质。在简要介绍西方他觉式生态意识发生的基础上,重点分析在西方他觉式生态哲学意识形成过程中从罗马俱乐部的增长极限论以及布达佩斯俱乐部关于人类文明方式否定论中凸显出的现代西方生态哲学的他觉性。第二部分重点论述了中国哲学的自觉性生态哲学本质,找出中国传统哲学积养中经过现代性转化之后可以构成生态哲学自觉性认识的一些典型的原始部分,探索它们在现代生态哲学中的积极意义。第三部分则是在生态论域中对中西方哲学进行比较从而确定生态哲学实践的正确理论指导。同时对二者如何求同存异、中国生态文明方案如何上升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方案提出深切思考。第四部分由于不直接与论文主题内容一致,故而作为附论列于论文之后。通过对发展困境中的生态文明实践的历史史料加以系统性的整理和分析,即如实梳理从《京都议定书》到《巴黎协定》相关进程、代表方的利益诉求和博弈理念差异,并将中国的生态文明实践内容加以梳理,作为“自觉”与“他觉”判定形式的重要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