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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主义世界市场的不断形成瓦解了人类血缘和地缘共同体的合理性,传统的民族国家与市民社会等共同体出现新的分化也便成为了必然。但这种普遍性态势在东西方现代化过程中引发了种种发展症结,人类共同体中的矛盾并未因物质的充裕而暂缓,反而人类全面自由发展和解放问题的现实性越发凸显。鉴于对人类聚合状态的总体性分析与思考,马克思在延续黑格尔伦理共同体思想的基础上,对前现代“自然共同体”模式进行了解构剖析,并对“虚幻共同体”与“抽象共同体”为载体的现代资本主义的进行了批判与解构,从而实现建构自由人的联合体这一“真正共同体”的旨趣。 随着全球化和垄断资本主义的兴起,人类共同体进入了与古典自由主义模式不同的新场域。马克思的后继思想家们在继承马克思共同体思想的分析框架上,针对革命的低潮与新共同体不断涌现的局面,从不同角度开辟了新的范式。不过,无论是论及到国家与社会,或者是阶级与大众,他们对人类共同体的研究都是建立在马克思“虚幻共同体”、“抽象共同体”和“真正共同体”这三大范畴之上,并主要围绕两个核心主题而展开:其一是处于共同体之中的个人如何才能实现本真意义上的终极解放与自由而全面的发展,而不是资本主义物化束缚下的虚假繁荣;其次是各种形式的新式共同体在历史唯物主义的视域中将会发挥怎样的历史作用。 从马克思主义的发展历史脉络来看,马克思的后继思想家们分别从人本主义、科学主义和后现代主义三个维度演绎了马克思的共同体思想。在人本主义视域中,他们为了应对第二国际的负面影响,将关注重点放在无产阶级共同体的阶级意识问题研究上,集中反思了在革命低潮背景下的无产阶级共同体的革命图景与策略问题;随着科学实证主义在马克思主义研究中影响扩散,人本主义式马克思主义的研究日渐式微,通过科学主义分析范式来研究马克思主义成为当时主流。一大批运用科学实证主义的左翼思想家对当下作为资本主义虚幻共同体的国家产生了质疑,他们不仅对资本主义新情势下出现的新式阶级共同体和阶级分化的进行了重新分析,而且还从微观层面无产阶级共同体的革命行动困境进行了深入探讨。与人本主义相比,他们大多否定了个体在历史中的主体地位,而更多的是凸显了社会整体结构功能在历史中的重要作用;而自上世纪五十年代,尤其是“五月风暴”之后,随着后现代思潮的涌起和资本主义经济运作模式的新变化,马克思主义思想家们逐渐转变其话语逻辑,并将批判的重心放在对资本主义对共同体的俘获之上,同时对人类共同体的未来建构也提供了不少后现代式的方案。在后现代主义思潮的视域下,他们已经较少关注研究资本主义对人活劳动的剩余价值的剥削,而是更加关注人类在迈向后现代的过程中,资本主义对人的异化与排斥,以及资本主义如何在全球化过程中对人展开全方面的生命政治。 由此可见,从国外马克思主义发展史的角度重新发掘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类共同体的现实批判与未来构想,并从中拓展出可借鉴的历史经验与时代价值,不仅可以突显当下结合现代性语境深度思考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现实意义,而且会进一步在实践中丰富马克思主义共同体思想的理论体系,同时会彰显出马克思主义共同体思想在未来人类命运共同体建构框架中的强大理论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