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项政策文本在各地或被不同的政策执行者执行会产生不同的政策结果,即同一个政策目标在不同地区的执行结果是有差异的。但在既有研究中,只笼统地将政策结果划分为“成功”或“失败”两类。如果政策结果完全与政策目标相吻合,即为政策成功,如果政策结果与政策目标无法完全相吻合,即为政策偏差。并且,政策偏差是目前对政策结果仅有的解释。但就实践观察可知,政策结果虽然往往无法与政策结果完全相吻合,但却也并非失败,其往往呈现出一定的有效性和侧重性,可以说,这些政策结果在不同程度上达成了政策目标。这样的现象不能用简单的“成功-失败”二元框架所诠释,那么,如何解释这种不能称之为“失败”的政策结果多样性呢?在进行政策结果多样性产生机制的探究之前,笔者对既有政策结果的研究视角及政策过程中论及政策结果相关性的研究视角做了梳理与分析。发现既有关于政策结果的研究视角只有两种,即政策网络视角与新制度主义视角。然而,无论政策网络视角还是新制度主义视角都认为,是由于政策执行者的行为选择受制于政策网络结构或正式制度结构,最终影响了政策结果。另一方面,既有政策过程理论视角中有关政策结果的研究视角大多也是认为政策执行者的行为选择受制于网络结构或利益博弈,或强调了政策环境、政策行动者关系对政策结果的影响。由此可见,以上所有的研究视角都忽略了政策执行者的主体性对政策结果的影响,但也都提及了政策执行者的行为选择会对政策结果产生一定影响。换言之,政策实践活动最终是由人的因素推动的,其本身就是政策执行者的行动过程。因此,本文对政策结果多样性产生机制的研究是从政策执行者解读、决策、行动等一系列行为选择出发的。目前,学术界在政策结果的理论中关于政策执行者相关的理论还是较为缺乏的,但在政策过程的理论中与政策执行者相关的理论却十分丰富,而部分政策过程理论中关于政策执行者之行为的理论对解释政策结果多样性可能会有一定程度的相关性。因此,本文借鉴了行动者网络理论和场域理论,并将理论中论及影响政策执行者行为选择的因素进行了梳理,将其置于政策实践情境下进行适当筛选,最终借鉴了价值追求、个性风格、行动能力、资本支持,以及政策环境、制度规则这六个影响因素,依据影响因素在政策实践过程中作用的空间位置将其整合为内在性影响因素和外在性影响因素两大类。本文通过整理与分析深度访谈材料,发现在常规性情境下,政策环境对政策实践过程具有普遍性的影响,内在性和外在性影响因素对政策执行者行为选择的影响不是割裂的,而是外在性影响因素会干预内在性影响因素的发挥或形成。换言之,被外在性干预的内在性影响因素进而会对政策执行者的行为选择产生影响,最终形成政策结果多样性。而在特殊性情境下,某一内在性因素的影响力则会居于主导地位,对政策结果起到转向作用,对此,笔者对政策类型、社会需求和政策信息进行了一定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