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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金庸武侠小说的研究已有很多,但大多数从文化内涵、思想主题、性别意识以及文学史建构等角度着手分析,而较少有学者从“边疆”这一视角进行研究。有的只是对边疆地区的某一单独现象进行分析,或者对边疆地区某一现象的分析,却无意识把其归属于边疆。而本文主要从整体上以“边疆”这一视角切入文本,着重关注金庸先生对边疆地区物、事、人的书写方式,以望对其中的边疆叙事策略有一个大致的了解。本文第一章为绪论,简要地对金庸小说中有关边疆的研究状况进行一定梳理,并指出本文的研究意义与目的。此外,对本文边疆叙事中的“边疆”进行界定。正文分为三部分,第二章主要分析了金庸对边疆的异域化书写,集中于边疆的异域风光,包括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分别体现出平实性、跳跃性与陌生化、神秘化、诗意化的书写特征。所谓平实,指的是作者笔下的边疆自然风光既让人有着神秘的想象,但其平易朴实的书写方式又让人感受到一种真实的基底;而跳跃性主要指边疆某一自然风光往往被划分为前后有着强烈反差的两部分,由恶劣到优美、由狭窄到广阔等;这给读者带来一种奇中见真、真中见奇的审美感受。而边疆还呈现出一系列陌生而神秘的风土人情,包括生活习俗、宗教信仰以及行为模式等多个方面,相比于中原人文景观,作者对其进行了相对“陌生化”、“神秘化”的审美营构,但这却是作者眼中的一片诗意之地。总之,在对边疆异域化的书写中,大体上呈现出一种审美化叙事倾向,而这与作者的现实处境不无关系。第三章主要分析了金庸在边疆书写中所呈现出的传奇化倾向,这是边疆审美化叙事中的另一特殊表现形式。正是缘于对边疆的审美化想象,边疆的传奇色彩才越加浓厚,进而突破日常生活局限,并满足读者的猎奇心理与阅读期待,最终在精神层面上实现审美,从而使其生命境界得以不断提升与扩展。这主要集中在边疆主人公的成长经历传奇、边疆“异人”传奇以及边疆动、植物传奇三个方面。小说中大多数主人公的成长奇遇、大难不死的人生转折以及最后的归隐结局,都共同发生在边疆,这极大地丰富了主人公人生的传奇色彩。而边疆“异人”以其自身的奇特外貌、怪异行为、诡秘武功以及古怪性格,为读者呈现出了一幅相对“异质化”的异域图景,进而加深了边疆的神秘与传奇之感。边疆动、植物则以其神奇的毒效、药效以及灵性特征,与小说人物、小说情节的发展共同建构起边疆地区的传奇色彩,以营造出一个更为深远的文学想象与文学表现空间。同样,在这传奇化想象中也蕴含着作者对中、边问题的现实性省思。第四章则主要从金庸对边疆的理想化书写着手分析,这是边疆审美化叙事中的突出表现,集中体现在对边疆女子、边疆英雄与边疆“坏人”三类人物形象的塑造上,大都寄予着作者的美好理想。相比于中原女子,其中的边疆女子神秘而美好,真诚而自由;边疆英雄则是众多英雄中的“完美”式表达,以望在现实缺失中得到一种替代性满足;而边疆“坏人”虽因标签化的身份特征强化了“坏人”的固有印象,但好坏同存的复合式书写却有意对其人性深处的闪光点放大化。在这美好的想象世界中,既让读者获得了一种轻松愉悦的审美体验,又能体会到作者使命的崇高。结语,金庸小说中的边疆书写,更多的是想象中边疆,而非真实性边疆。并且,在这想象中所呈现出的审美化叙事倾向,让作品本身达到了一定的美学效果。然而,这所要解释、说明或者论证的都是作者对其自身时代与自身环境的关注,并传达出一种对现实的深切关怀。因此,小说中对边疆环境、边疆传奇以及边疆人物的书写,并不是一种单向度的书写,而是在这具有强烈的艺术张力中达到一种真实性的美学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