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人类的五种感觉,尤以视觉为甚,是我们对外部世界概念化和获取知识的来源。由此,视觉动词在汉语和英语语言体系中都占据了重要位置。然而,目前对视觉动词的翻译研究大多关注对现象的描写,较少涉及翻译技巧和方法的分析并探讨相关影响因素,是一门有待更多探索和考察的研究课题。基于此,本文共选择8本中英文经典小说及其9本流传度和接受度较高的译本,分析了文本中视觉动词采用的翻译技巧和其所属的过程类型,描述了其中译者为顺应而作出选择的例子和情况,并按照顺应论的相关理论阐明了影响译者选择的因素。本文发现,(1)视觉动词的平均变化率(翻译时采用删除、更改或增加翻译技巧的例子数量/使用视觉动词的例子总数)在汉译英和英译汉中都相当高,分别为59.94%和63.08%,且目标文本中视觉动词的过程类型分布趋于分散,多样性增加。其中,汉译英原文中采用保留翻译技巧的平均比例为48.68%(略低于50%),动作动词、感知动词和联系动词的比例分别为50.85%,46.81%和50.00%;英译汉原文中保留的比例较高,发生变化的例子主要以在译文中增加视觉动词为主,平均比例为55.38%(略高于50%),动作动词、感知动词和联系动词的比例分别为59.38%,50.00%和60.00%。由此可见,忠实是译者翻译实践的基础,但通顺却是一大重要的翻译标准,为实现通顺有时可能要求译者在一定程度上牺牲忠实; (2)汉英翻译中,译文发生变化的例子主要以删除为主,恰与英汉翻译中主要采用增加的翻译技巧相呼应。汉语主客不分,英语追求客观,而视觉动词强调的是人类与外界交互的意图、结果或状态,带有较强的主观性,故这一结果可看作翻译过程中语言思维方式转换的影响;此外, (1)中虽然提到英汉翻译中视觉动词保留的比例较高,但以感知动词为例,原文中11个保留的例子有10个翻为“看到”,“看见”或“看出”。即英语原文中表结果的视觉动词seeR, behold, observe等在汉语译文中转换为“过程+结果”(“看+结果义”)的形式,体现了英语重结果、汉语重过程的差异; (3)上述变化可看作译者为实现在各个层面的顺应而作出的选择,且其顺应过程显示出一定的层次性。往往先是对思维模式、审美观、价值观和语用原则等因素的语境关系顺应,而后针对甚至进而实现在选词、构句以及连贯性等方面的结构客体顺应,从而完成有意识或无意识的动态顺应过程; (4)译者无意识的顺应行为与其“心智”相关,尤其是受母语影响而形成的特有思维方式等的影响。以杨宪益与霍克斯对《红楼梦》中对视觉动词翻译的不同处理方式为例,发现杨译更多地体现出主客不分的汉人思维方式,而霍译则与之相反。本研究的理论意义表现在:本文对忠实与通顺的策略选择进行了澄清,指出忠实是翻译实践的基础,而通顺是关键的翻译标准,追求通顺在一定程度上可能会牺牲忠实;同时,视觉感知动词的汉英互译对比进一步证实了汉语重过程,英语重结果的语用差异。此外,本文基于汉英思维方式、审美观和语用因素等方面的差异,为译者动态顺应过程具有层次性这一规律提供了更好的可操作性,并考察了这些方面的差异对译者的影响。本研究的实践意义表现在:本文为视觉动词的翻译提供了借鉴意义,进而为今后开展翻译评析和翻译教学提供了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