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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美人类学的产生和发展首先是现实提出的要求,并有其学理上的根据。在经济与文化日趋全球化的今天,人类所面临的生存与发展的悖论和困境比以往任何一个时代都更为复杂,对这种困境的解决迫切需要一种新的理论生长点和鲜活的资源。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美学与人类学之间天然的联系和对话使审美人类学应运而生,其中,对审美制度与意识形态多重复杂关系的研究,在日常生活中探寻人的真实需要并使其获得表达(解放)的现实话语,使审美人类学研究成为努力回答当代马克思主义美学提出的基本问题的必要的和有力的理论尝试和现实探索。本文将审美制度界定为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对禁忌(意识形态)的重新表达,其根本意义在于提出一种与审美泛化论相区别的审美观,旨在强调真正的审美活动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艺术和审美意识的发生,它作为人类能力之自由和全面的发展,是为恢复人类身体的感性存在,为超越现代性悖论而做的具有悲剧性的努力。审美制度产生的首要前提是意识形态作用于日常生活领域,由此造成的压抑必须被视为真实需要获得解放的基础,因此,意识形态分析和批判就成为审美制度研究的方法论和研究的基础所在。从学理上讲,审美制度概念的提出和研究是我们在审美人类学这个新的生长点上对审美意识形态问题研究的进一步探索。它深入日常生活领域,在现实生活关系中通过具体的审美实践表征出审美与意识形态之间的辩证关系。一方面,在阶级社会,审美仍不可避免地是一个在意识形态领域内讨论的范畴,绝对脱离意识形态作用机制的审美只能是一个永远的乌托邦;但另一方面,审美的特质和力量恰恰在于它既处于意识形态的氛围却又能最终与意识形态拉开一定的距离,它敢于同意识形态“凝视目光”相对视,往往以对人的真实需要的追问使意识形态陷入捉襟见肘的尴尬境地,并且表征出意识形态极力掩饰的自身的裂痕(意识形态与现实之间的距离),人们也正是在对这种裂痕的表征中获得了审美创造的无限动力和资源,从而形成代表大众文化真正方向的“生产者式文本”,在对传统的二元对立模式进行解构的实践中体味生产的快感和审美制度的巨大力量。但结合前者来看,这种对禁忌(意识形态)的重新表达在很大程度上必然受到意识形态作用机制的制约,这也正是在具体的社会语境中审美制度呈现出特殊性、丰富性、复杂性和不完满性的根本原因所在。据此,人们可以更深入地认识现实社会关系,并且渴望一种理想审美制度的实现,从对意识形态自身裂痕的表征中获得更多的自由。对意识形态自身裂痕的表征需要一种承认并接纳差异(“他者”)的勇气,其具体表达机制为以比较之思探寻“他者”的现实内容,并以具体的交换(交流)方式在交换双方之间实现一个诗意的转喻,本文以原始神话和现代神话的交换(交流)模式为例,在意识形态分析和批判的基础上提出了美学意义上“同一性”,揭示这种转喻的可能性和必要性,试图为探寻人类理想的审美制度做出一定的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