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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文学史上,约瑟夫·海勒的《第二十二条军规》有其特殊的地位。在这部小说中,作者以其非凡的艺术想象力和独特的创作才华,成功地把严肃的主题和讽刺的手法融为一体,构建了一个体系混乱的社会。这个社会遵循着“第二十二条军规”的荒唐逻辑。通过“第二十二条军规”这个象征,作者用一种荒诞离奇的战争形式来描绘他眼中的美国社会——一个完全扭曲的世界,一片有组织的混乱,一种制度化了的疯狂。
《第二十二条军规》现已普遍被认为是二战后美国文学中最为重要的作品,它的伟大意义在于:作者的着眼点并没有局限于战争本身,战争的荒诞只是世界荒诞的一种极端形式;在表面疯狂的战争画面下隐藏着作者对于人类在现代社会中的存在状态以及生存意义的深层思索。它向我们展示了一个无序社会的荒诞、病态和不可理喻。如今,这一术语本身也已进入了美国词汇而被收入许多字典当中,来表示遭遇荒谬的官僚障碍时所表现的困惑以及进退两难的困境。
这部小说的独特之处在于其写作手法的广泛性和深入性,这些巧妙的手法赋予了作者驾驭作品语言、结构和人物刻画的能力,用荒诞的意象、形式和荒诞的语言、语调来表达主题的荒诞性。作者运用黑色幽默、反复和文字游戏来达到这一效果,并且深化了小说的主题思想。
本文分三章,分别分析了这部小说的文体、结构和人物塑造上的艺术特色,对于理解作品、揭示深层次隐含意蕴、认识海勒乃至把握黑色幽默小说精髓,都具有启示性的意义。
第一章主要通过海勒对黑色幽默及语言的运用来说明小说的文体风格。黑色幽默也被称为“绞刑架下的幽默”,它用喜剧的形式表现悲剧,使读者在笑声中充满泪花,进而展示出社会的荒诞不经,滑稽可笑,表达了人生的苦闷和抑郁。戏拟,作为黑色幽默小说最具代表性的表现手法,增强了小说悲喜混杂的黑色幽默效果。运用悖论、词语歧义和缺陷性等手法是该小说语言上的主要特色。小说自始至终沿用了第二十二条军规的悖理,充分运用逻辑上的错乱,向读者暗示了一个没有理性的世界。语言运用上的辞不达意,语言交际上的苍白无力,使读者对荒诞有了直接的认识。海勒通过黑色幽默和语言的巧妙运用来表现了世界的荒诞和严肃的主题,只有复杂多变的语言和黑色幽默才能充分表现它的主题,才能够完全表现这个一个病态疯狂、处处荒诞的世界。
第二章主要探讨了小说结构的特色和技巧,包括混乱的时间顺序和结构技巧——反复和语调结构。在叙述中使用最多的是反复手法,作者对某些事件不厌其烦地反复陈述,将散落各章的情节有机地结合起来,各种细节凑集起来,到最后全貌才显露无遗。与传统小说结构完整、缜密的特点不同,该小说在结构形式上的特点是混乱、无序、情节缺乏连贯与逻辑性。多数读者会对小说的支离破碎和无序留下深刻印象。海勒也曾强调过文中的结构及时间顺序看似杂乱,实为有意为之,意在通过时间上的顺序和时间上的错乱交错穿插,组为一体,以这种有目的、有秩序的混乱来展示现实社会的非理性和错位本质,从强烈的对比中揭露现实的荒诞。
第三章展示了海勒对小说中众多人物形象塑造的本领,除了主人公约塞连,对其他人物的刻画,平均用力。整部小说是以纷杂的人物为脉络来进行反反复复、颠三倒四的叙述的,因此对人物进行细致的考察就能挖掘出海勒蕴涵其中的深刻主题。黑色幽默小说中的人物形象是反英雄的继续,仿佛是天生的、固定如一的抽象符号,一般都带有卡通化脸谱。这些形象使小说的主调产生了深刻无比的不和谐音,强化了喜剧性的滑稽和幽默,体现了作者对现实的质疑和历史的反思。海勒还展示了小说中对立的两组人物:受难者与施难者。这一部分将对一些典型人物形象加以分析,让读者了解海勒刻画人物形象的技巧和深刻用意:在这个荒诞、滑稽的社会中,人是如何变得疯狂的。
通过对海勒《第二十二条军规》的分析,可以得出如下结论:这部小说既不缺乏形式,也不缺乏技巧;作者精心组织严谨的结构,运用细腻的写作技巧,突出了发人深省的荒诞主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第二十二条军规》的研究是以一个身在荒诞社会现实中的普通人的视角来反映生活;作者以他的文体和技巧,精确有效地帮助读者理解这些主题。海勒将小说中的各种要素糅合起来,以一种激进的文体表达方式让读者意识到,现实生活中不乏第二十二条军规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