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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揽子区间爬行制度”(basket-band-crawling,BBC汇率制度)是Williamson提出的中间汇率制度,所谓“BBC制度”是指按照一定的权重钉住货币篮子,同时确定汇率波动的区间,在此区间内波动政府承诺不进行干预,如汇率波动超过该区间,政府当局可以进行干预,使汇率回到区间以内的制度。 2005年7月开始,中国开始实行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节、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大部分学者认为中国从2005年7月开始采用了BBC汇率制度,而且直至现阶段,中国坚持市场供求为主导、参考一篮子货币汇率的管理浮动汇率制度的方向并未改变,可以认为近十二年来,中国一直采用的是BBC汇率制度。笔者希望从两个方面分析近些年来人民币汇率制度,第一方面,分析近些年人民币BBC汇率制度运行机制,包括当前人民币兑美元中间价形成机制的分析;第二方面,对近些年人民币汇率制度选择评估,尤其是2015年8月后汇率制度改革的影响评估,为当前和今后人民币汇率制度的实施提供些许的参考和帮助。 分析2005年7月至2016年11月人民币汇率制度的运行机制,包括三部分内容: 第一,人民币汇率制度货币篮子的构成变化,将2005年7月21日至2016年11月30日分为四个阶段,分别是2005.7.21-2008.7.30,2008.7.31-2010.6.30,2010.7.1-2015.8.11,2015.8.12-2016.11.30,第一阶段,从2005年7月开始至金融危机之前,人民币汇率制度确实开始参考一篮子,美元的权重下降至76%,而其它货币如林吉特、卢布都出现在货币篮子中(虽然权重较低);第二阶段,金融危机期间,美元权重由76%飙升至94%,美元的权重很大,可以认为在该阶段人民币几乎是紧钉美元的;第三个阶段,中国重启汇率制度改革,美元权重从94%下降至87%,而日元、新加坡元在货币篮子中是显著的,可以认为人民币重新回到参考货币篮子的轨道上来;第四阶段,2015.8.12-2016.11.30,人民币货币篮子中美元的权重有明显的下降,降到66%,说明美元在人民币汇率制度货币篮子中的重要性明显在降低; 第二,引入外汇市场压力估计人民币汇率制度弹性的变化,得到如下结论:2005年7月-2008年7月,汇率制度弹性有限;2008年8月-2010年6月,汇率制度几乎没有弹性;2010年7月-2015年7月汇率制度回到有限弹性,2015年8月-2016年11月汇率制度已经有较大弹性; 第三,验证当前是否已经形成“收盘汇率加上一篮子货币汇率变化”人民币兑美元汇率中间价的形成机制,从中长期来看,2015年8月11至2016年11月30确实已经形成“收盘汇率加上一篮子货币汇率变化”的人民币兑美元汇率中间价的机制,而短期来看,2015年8月11日至2015年11月4,人民币兑美元汇率中间价的形成主要是依赖于上日收盘汇率;2015年11月5日至2016年3月1,人民币兑美元汇率中间价的形成主要是受中国人民银行影响;2016年3月2日至2016年11月30日,人民币兑美元汇率中间价的形成不仅受上日收盘汇率,也受一篮子货币汇率变化的影响,但一篮子货币汇率变化的权重并未达到1。 对于近些年汇率制度选择评估,特别是2015年8月以后汇率制度改革的影响评估,包括以下三部分内容: 第一,分析汇率制度选择的决定性因素。当前中国的汇率制度选择最重要的因素包括:金融发展程度、通货膨胀率、外汇债务和外汇储备。其中,金融发展程度、通货膨胀率对中国汇率制度选择有正向关系,即金融发展程度和通货膨胀率的上升会导致中国汇率制度更富弹性度的可能性增大,而外汇债务和外汇储备得出的结论正相反,而在2015年第三季度,中国金融开放程度明显提高了,而外汇债务、外汇储备相比较之前有了显著的减少,而CPI基本平稳,这些都是导致汇率制度更富弹性的原因; 第二,分析2015年8月后人民币汇率面临巨大贬值压力的原因。人民币贬值压力主要受到货币乘数、贸易顺差、净资本流入以及国外利率变化的影响,造成2015年8月以来,人民币面临巨大贬值压力的主要原因在于,大量净资本流出和美联储加息预期,若将净资本流出分为稳定性高净资本流出(直接投资)和波动性高净资本流出(证券投资和其他投资等),发现不但是波动性高的净资本流出对人民币贬值压力有影响,而且稳定性高净资本流出对人民币贬值压力也有很大影响,稳定性高的净资本流出可能进一步加剧人民币的贬值压力; 第三,分析2015年8月后更富弹性汇率制度和货币政策独立性之间的关系。主要从三个方面进行验证,(1)采用外汇占款在货币供给量中的比重中的变化的方法,2015年8月后,外汇占款对基础货币供应的影响确实小了,可以认为从2015年8月开始,中国的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就开始增强了;(2)采用了利率方法检验货币政策独立性,2015年8月前后,货币政策独立性提高的幅度很小;(3)通过验证三元悖论的方法,检验中国汇率制度和货币政策独立性之间的关系,发现2015年8月后,汇率的稳定依然是中国重要的目标,但相比之前,其重要性略有降低,相应的,货币政策独立性重要性有一定的增强。从三点的结论,说明货币数量政策的独立性得到了加强,有了更强的独立性;而利率政策的独立性虽然也有所增强,但幅度有限,这也反映出中国现阶段还是更加关注的货币的供应,而非利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