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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浪漫主义时期最伟大的诗人之一,华兹华斯其人、其诗长期以来受到人们的广泛关注。20世纪下半叶,随着文学批评领域新思潮的出现,华兹华斯的作品也相应地被重新解读和评价。一方面,生态批评家们将华兹华斯推崇为“自然”诗人,一位高瞻远瞩的生态主义者。华氏自然与一般意义上的自然有所不同,并非指自然风光,而是一种有机的、神性的存在。另一方面,华兹华斯受到女权主义文学批评家的抨击,他们认为,华兹华斯的妇女观十分保守和落后,无论在日常生活还是在诗歌创作中,华兹华斯都试图驯服和控制女性。本文作者认为,对华兹华斯诗歌的女权主义解读有失公允,具有很大的局限性,因为这种解读只是就诗论诗,并没有对自然在华兹华斯诗歌和思想中所处的神圣地位给予充分考虑,诗人所处时代和社会环境对其创作所产生的影响也在很大程度上被忽略。本文试从生态女性主义的角度解读华兹华斯的诗歌,反驳女权主义文学批评家对华兹华斯诗歌较偏颇的解读,从而证明华兹华斯是一位生态女性主义者,他的女性观非但不保守和落后,反而相当开明和进步。生态女性主义作为新兴的文学批评理论,具有很强的生机和活力。生态女性主义者认为,当今出现的全球生态危机本质上是男权社会的产物,自然和女性在男权社会中受到的双重压迫具有同源性。生态女性主义的目标在于推翻男性在现实生活和意识形态领域的统治地位,推翻男权社会的二元论思想,将人类的自然观恢复到科学革命以前的状态,从而实现物种地位的平等。生态女性主义者从八个发面界定了女性和自然的紧密联系,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一位生态主义者必定是一位女性主义者,反之亦然。生态批评家早已认同华兹华斯生态主义者的地位。作为华兹华斯世界观的重要组成部分,华兹华斯的有机自然观对其生活和写作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华兹华斯认为,世界是一个有机整体,自然是一个无处不在、无所不包的灵魂,大自然中的万物都是这个灵魂的体现,他们的地位是平等的。华兹华斯的有机自然观不仅奠定了浪漫主义生态学的基础,而且与生态女性主义的目标基本一致。华兹华斯如何在其诗歌中重新阐释了西方父权社会的支柱——二元论,以及华氏二元论与传统西方二元论的不同之处这两个问题也在文中得到了解答。传统西方二元论认为自然、动物、感觉和女性相对于人类(男性)、理智和男性而言,地位较低。而华氏二元论认为,传统西方二元论中地位较低的一方与地位较高的一方是平等的,甚至更加崇高;这与传统背道而驰,却与生态女性主义物种平等的观点不谋而合。女性在华兹华斯生活和思想中占据了重要地位,华兹华斯并没有忽略她们的存在,而是对她们的地位给予了充分的认可,认为女性是他忠实的读者和睿智的参谋。由于女性与自然保持着异常亲密的关系,因此对于自然环境的改变有着特别敏感的体验。华兹华斯一生中三个最重要的女性:母亲、妹妹多萝西和妻子玛丽正是华兹华斯心目中女性形象的代表,她们不仅是华兹华斯写作的支持者,也是华兹华斯思想的支柱和灵魂的向导。华兹华斯对她们怀有深深的感激之情,这在许多诗歌中都有所体现。虽然并没有任何史料能够证明华兹华斯是否参加过任何形式的妇女争取平等权力的运动,但华兹华斯的确在他的诗歌中强调了女性在自然中的崇高地位,宣扬了女性在社会中应当享有平等权利。作为自然的崇拜者和物种平等的追求者,华兹华斯又怎会歧视女性——世界上与自然最亲密的生物呢?因此,从生态学的角度上讲,华兹华斯是一位女性主义者,一位生态女性主义者。华兹华斯不愧为一位伟大的诗人,无论时代如何变迁,他在诗歌中所表达的观点所具有的前瞻性和进步性,都会使他的诗歌散发出夺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