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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率传递(exchange rate pass-through)及其不完全性问题是近年来国际经济学、产业经济学以及相关研究的热点问题之一,这是因为,汇率传递的大小以及变化规律对于了解一国的货币政策(包括汇率制度等)、物价水平以及国际贸易失衡的调节作用等受汇率变动影响情况具有重要的政策含义。而汇率传递的不完全性,特别是从微观的产业组织理论来对其加以解释的“依市定价”(Pricing To Market,以下简称PTM)理论①(以及与此相关大量研究),已经显示出,汇率之所以传递不完全是因为出口企业存在依市定价行为。结合近年来我国对外贸易出现的新特征,探究出口企业越来越融入世界贸易体系和人民币国际化这两大趋势对依市定价行为是否有影响?存在多大影响?在目前人民币升值的大背景下,显然是很有必要的。对此,本文首先从贸易全球化这一趋势出发,基于2003年至2011年按中国出口贸易量大小选取的8大类4位数HS编码出口商品构建面板数据,运用固定面板模型和面板门限模型来微观实证研究在考虑垂直专业化与不考虑垂直专业化两种情况下,我国出口企业出口至发达国家(美国、日本、韩国)和东盟(马来西亚、泰国、菲律宾)市场依市定价行为的国别异质性及其变化。其次更进一步从人民币国际化这一趋势出发,通过构建一个多边开放经济一般均衡(DSGE)模型从宏观模型角度比较研究了在不同货币计价和不同垂直专业化程度下,本国出口企业面对人民币升值冲击时所采取的依市定价行为。实证结果表明:一、在不考虑垂直专业化的情况下,我国企业出口依市定价行为的国别异质性主要表现在出口至发达国家市场的PTM程度要低于出口至东盟市场的PTM程度。加入垂直专业化之后,我们发现对美国市场,垂直专业化并没有明显的影响PTM行为,但对于东亚与东盟市场,垂直专业化对PTM影响显著,而且使前述的PTM国别异质性进一步拉大;更重要的是,即便考虑到垂直专业化,也只有在人民币和中间品进口国货币兑换比率与人民币和最终品出口国货币兑换比率变化趋势一致的情况下,垂直专业化对依市定价行为才有影响;二、进一步分析当垂直专业化对依市定价行为有影响时(出口至东盟与东亚市场时),发现随着垂直专业化程度变大,一旦其超过某一界限,PTM的变化程度将显著上升;但当垂直专业化对依市定价行为没有影响时(出口至美国市场),则没有类似的现象。三、其原因通过对比DSGE模型里中间品价格指数与出口价格指数面对相同人民币升值冲击时的脉冲响应图可知人民币升值首先是作用到中间进口品价格上,从而使出口企业的生产成本降低,然后其再根据成本的下降情况,决定PTM程度,成本下降更多的企业自然拥有更大的下调价格的空间,即拥有更大的依市定价能力;也因为进口中间品价格下降,导致进口中间品量在短期内出现一个明显的增加过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口中间品量慢慢回落直至出现减小现象。这是因为从长期来看,进口中间品是服务于出口企业的,即出口量决定了进口中间品的需求量。所以,当人民币升值,从长远来看,出口必然受到一定程度的抑制,使进口中间品需求下降,导致长期内进口中间品量下降。四、此外考虑到用人民币结算在我国对外贸易结算中所占比例越来越高的发展趋势,对比探讨在人民币计价与美元计价下,不同垂直专业化程度出口企业的依市定价行为。发现总体上,美元计价的出口企业受到人民币升值冲击时,依市定价行为的调整速度要快于人民币计价的情况,即在短期内,采用人民币计价的出口企业依市定价程度小,更能将人民币升值的汇率冲击转嫁出去,而长期内变化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