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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那个面无表情的瘦高个子,那个范加尔时代无所不能的诺坎普天王,那个世界杯上光芒压倒了罗纳尔多的不世奇才,再到2004年后他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野……谁不怀念里瓦尔多?如果说小罗是天才,那里瓦尔多就是人所难料的奇才、魔力无边的妖星,一如他那鬼魅般的致命弧线。
“彻地鼠”韩彰,出身行伍,深谙入地奇术,擅长挖陷阱造地雷,端的是条好汉,故得名“彻地鼠”。原著中韩彰是身形魁梧的方面大汉,明目利爪彻地通,不拘小节却能办大事。个性内向,不愿意和别人当面交流,常被误会,却懂得肝胆相照,为兄弟两肋插刀之外,且深得“难得糊涂”之精要。而他上天下地的能耐,更与技术全面、无所不能个性又极为刚强的里瓦尔多十分贴近。
“鼠”本出自布衣 寒门终成大器
善良刚正的韩彰,有股白玉堂般的卓然傲气,却没有锦毛鼠的潇洒烂漫。农户出身,幼时以犁地养家糊口。尤为难得的是,尽管干的是钻地越户的买卖,他却十分注重仪表,原著中韩爷总是穿戴整整齐齐,也许是发迹后更懂得生活的不易。
里瓦尔多也是穷孩子出身,和大小罗等人一样是从贫民窟底层走出来,有着苦难的童年,凭着勤学苦练一步步登上世界足坛的顶峰。1972年4月19日,巴西东北部港口城市累西腓的恩克鲁斯依达医院,一个黑孩子呱呱坠地,取名为里瓦尔多·维克托·博尔巴·费雷拉。累西腓市郊外一个叫保利斯塔的小村庄,就是后来里瓦尔多成长的地方。小时候由于家境贫寒,小里瓦只能每天穿着短裤赤着双脚,在海滩旁叫卖兜售冷饮,以及所有可以卖的东西,赚上几个硬币补贴家用。经典电影《上帝之城》就是以累西腓为背景拍摄,那里充满了贫穷、犯罪和绝望。
巴西在南美属于经济发达的国度,然而国内却贫富悬殊。比如保利斯塔,实在是穷得过分,后来里瓦尔多回忆说:“住在那里,别说生活质量,晚上连做个美梦都是奢侈的,在那里生活,你才知道什么叫谋生,终日为生计奔忙,为的是赚上几个可怜的小钱。”在里瓦尔多的家里,饱一顿饿一顿是常事,加上小里瓦长期赤着双脚超负荷工作,饥饿和营养不良让他的牙齿都坏了,后来情况实在恶化,不得不全部拔掉。这也是他的香蕉脸和不良体型的由来。
六岁那年,其他孩子开始上小学,但对家境贫苦的里瓦尔多来说这是个遥远的梦想。对他的父亲罗米尔多来说,作为累西腓市政府的一个保管文件的小职员,每月领着微薄的薪水,如何让一家人(里瓦尔多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妹妹,母亲长期失业)不至于饿死才是头等大事,让孩子读书是奢望。许多年后里瓦尔多谈到父母都是一脸崇敬:“人世间所有困难,我父亲和母亲都尝过了。”对童年的里瓦尔多来说,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和孩子们一起踢足球。沙滩上兜售东西累了,就把箱子往边上一扔,开始和另几个小伙伴一起追着一个破皮球跑。大西洋岸边,留下了巴西一代传奇稚嫩的足迹。“保利斯塔街区走出来的孩子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踢球走出去,要么拿枪上街打劫”,里瓦尔多后来回忆道。
父母不知道里瓦尔多的天赋,但在人人懂球的巴西,有才华的孩子是不会被埋没的。踢了几年野球后,里瓦尔多到了区里的一些小俱乐部学踢球。穿上正经的球鞋,踩上相对有弹性的草皮,皮球也不再是破破烂烂的,队员们还得站位置,这让小里瓦很有些不适应,脱掉鞋子在沙滩上满场飞奔,才是小孩子踢球最美妙的感觉。
里瓦尔多蹿升极快,他的天赋也远近闻名,保利斯塔街区都知道了罗米尔多家里的三小子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足球疯子”。在他于一场邀请赛上一人独中14球后,累西腓当地的职业队圣克鲁斯俱乐部向其发出了考核邀请,圣克鲁斯在当地鼎鼎大名,小里瓦开心极了,毕竟有职业队提供的合同,意味着家庭经济压力将消减大半,对于习惯了贫穷的这一家人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讯,妈妈露西亚还掏钱给他买了好吃的东西庆祝。
重情重义
但谁知道就在去圣克鲁斯考试前两周时间,里瓦尔多的父亲罗米尔多却遭遇了意外,一辆失控的公交汽车夺走了他的生命。小里瓦消沉不已,根本没有心思再去碰足球,要知道在生长过程中,父亲对他的影响一直是最大的,教育他如何做人、如何面对社会。“加油吧博尔巴,上帝在天上看着你”,这是父亲勉励小里瓦的口头禅,也是这句话让小里瓦远离了枪支和毒品,每次回忆至此,里瓦尔多心头都酸酸的。
里瓦尔多打算不去参加考试,打算找一份工作来挑起养家糊口的重担。他把准备放弃足球的念头告诉了母亲和兄弟姐妹,如果不是母亲坚持,也许世界足坛就少了一位天皇巨星。母亲露西亚止住悲伤的心情,将小里瓦叫到面前说:“坐下,博尔巴,看着我的眼睛。你父亲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就是希望你能够成为职业球员,走出这里,过上富足的生活,不要每天为下一顿饭而紧张担心。去吧,别让你的父亲失望,你一定会成为球场上的明星!”
母亲对他足球事业影响极大,所以到了西甲成名后,里瓦尔多经常在进球后掀起球衣展示背心上的留言,那里每年都有“母亲节快乐”之类的字眼,就是献给露西亚的。韩日世界杯夺冠后,里瓦尔多露出了少见的笑容,但媒体关于“夺冠后你会第一个想到谁”的提问让他又陷入沉默:“我想把冠军献给我的父亲罗米尔多,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
重情够义的韩二爷,为了兄弟奔走卖命,凡事必三思为先。白玉堂约战南侠展昭,韩彰认为“四弟(蒋平)是断然去不得的”,因为“五弟这一去必要与姓展的分个上下,倘若得了上风,那还罢了;他若拜了下风,再想起你的前言,如何还肯回来。你是断去不得的”。见蒋老四要去,为免卢大哥忧心,只得自己挺身而出,才让钻天鼠放下心头大石。韩二哥思虑何其缜密,对弟兄关怀备至恰似里瓦尔多孝顺亲娘,关爱兄弟姐妹。
里瓦尔多则是为了家人生计奔波劳碌。入门测试非常顺利,里瓦尔多一试便过,很快加入了圣克鲁斯少年足球队。在那里,里瓦尔多接受了系统的足球基础训练,为日后成名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由于父亲去世,全家都没了稳定的经济来源,家境更为窘困。当时从小里瓦的家到圣克鲁斯俱乐部足足有15公里之遥,但因为没有钱搭车,他只能每天早上七点起床,步行去参加训练,下午再步行回家帮忙家里卖西瓜,每天都是如此。沉重的负担也压垮了小家伙的身体,长大以后他那标志性的弓形腿型,就是这段苦难生活磨砺的结果。
但体形不佳没有阻挡里瓦尔多足球天赋的展示,他在场上不知疲倦地奔跑、奔跑,将失去父亲的哀伤全化为努力奋进的动力。据后来他的带队教练回忆,小时候的里瓦尔多从没有偷懒的时候,踢球特备勤奋,而且在场上从不伤人,很少吃黄牌。他踢球很大气,也能一心一意为队友们创造机会,或者自己攻城拔寨,是一个技术全面的球员,丝毫看不出是踢野球出身。
科林蒂安筑基石 巴塞罗那登高台
里瓦尔多的成长也并非一帆风顺,16岁时他收到了巴西名门圣保罗俱乐部的邀请,并加入了该队青年队。然而机缘不巧,因为跳槽过程中的谈判不顺利,加上两家俱乐部的扯皮,里瓦尔多最终没能成为卡卡的师兄,只代表圣保罗青年队打了第一场比赛(对手恰好是老东家圣克鲁斯青年队),就因为转会手续没有办理妥当就出赛而被圣克鲁斯队告发违反规定,惨遭退货不算,还被禁赛了一段时间。
1990年,里瓦尔多帮助圣克鲁斯青年队获得了州比赛冠军,一炮而红,两年后当他年满20岁时,就签约圣保罗州的大球会莫吉米林队,得到了职业球员合同,当时他的身价才一万美元。在代表成年队出场不久,他就创造了一个奇迹,在一场比赛中从后场远射打进一个世界波,此球的录像被电视台无数次播放,报章上也充满了“连贝利都踢不出这种好球”的赞美,全巴西都认识了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
巴西名门科林蒂安在1993年时将里瓦尔多租借去一年,同年他第一次披上了国家队战袍,为桑巴军团打了第一场比赛,在科隆与德国队的热身赛。不过初入豪门的里瓦尔多没有发挥出水平,而且以里瓦尔多的内向和倔强个性,在更衣室复杂的这家“巴西皇马”队内更无容身之地,一年租借期满后他又被退回莫吉米林队。
半年之后,另一家豪门帕尔梅拉斯找到了里瓦尔多,那时巴西队名将埃德蒙多、桑帕约和卡洛斯等人都在该队效力,球队连续获得圣保罗州锦标赛和全国联赛冠军,堪称巴西第一劲旅。不过在这些大腕中间,里瓦尔多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训练刻苦,球性非常好,据说桑帕约曾和他打赌射门柱,败给了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
里瓦尔多声名鹊起,在这支强手如林的球队中站稳了脚跟,当时球队主帅惊讶于他的卓尔不群:“这个罗圈腿小子跑起来摇摇摆摆,踢个球好像很费力,谁都不觉得他会踢球,但他进的球比谁都多。”1995年里瓦尔多随队连夺圣保罗州锦标赛和巴西杯赛冠军,有趣的是,巴西杯决赛中,帕尔梅拉斯正是对阵科林蒂安队,最后里瓦尔多打入致胜进球成为全场的明星,《圣保罗页报》称:“里瓦尔多的复仇之箭射中了科林蒂安。”
一年后,里瓦尔多率队完成圣保罗州锦标赛三连冠,坐稳了巴西国内一线球星的位置。1993年在瓜达拉哈拉,正处在上升阶段的里瓦尔多代表巴西队与墨西哥作赛一场,1∶0小胜,他打入唯一进球。不过随后因为热身赛表现不佳,巴西队主帅佩雷拉没有带上他去美利坚,里瓦尔多不得不将热吻世界杯的时间足足推后了八年。
血性男儿不好当
1994年4月,里瓦尔多和相恋数载的女友罗萨·梅伊雷携手步入教堂,完成了毕生最重要的洗礼。一年后,他的儿子就出生了,不久女儿也来到人间。像父亲当年宠爱他一样。与换了无数女友的罗纳尔多不同,里瓦尔多非常重视妻子和家庭,据里瓦尔多透露,他和比自己小一岁的罗萨是在海边认识的:“那是个晴朗的中午,我到海边放松心情,结果看到了她,我们一见钟情,热烈地交谈起来。后来她就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她是我生命的唯一。”
家庭、音乐、为数不多的朋友、妻子给自己烤的香肠,这些都是里瓦尔多的动力,而美满的婚姻和幸福的家庭生活也让他更全身心地投入球场拼杀。在1996年的圣保罗州联赛中,他场场进球,没有一次空手而归,效力帕尔梅拉斯三年,他一共打入一百多球,是全队射手王。
里瓦尔多事业上的第一次重大挫折是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当时名将如云、拥有他和罗纳尔多等大牌球星的巴西队,半决赛折戟于“非洲雄鹰”尼日利亚之手,与冠军缘铿一面。而且和贝贝托、阿尔代尔这两个超龄球员不同,里瓦尔多赛后受到媒体强烈批评,因为在巴西队3∶1领先尼日利亚时,正是里瓦尔多在中场被对手断球形成快速反击打进一个球,结果最后非洲人以4∶3逆转淘汰了巴西。巴西国内认为“这个累西腓人低级失误赠送了冠军”,迷信的老帅扎加洛更得出个结论:他就是个灾星,而后整整一年没跟里瓦尔多说过话。
彻底鼠韩彰也是如此,为人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但为朋友两肋插刀,舍命相陪,却每每为兄弟亲人伤透了心,巾拍不离身。看来这世间响当当的男子汉,着实不好当。
里亚索的国王
奥运会后,里瓦尔多来到西班牙赛场,在南美颇有人脉的拉科鲁尼亚主席伦多伊罗,通过熟人介绍发现了这颗好苗子,并以1000万美元高价将其买进。当时拉科的竞技主管克莱尔回忆说:“俱乐部让我去南美找个攻击型前卫,我看了许多比赛和训练,当我第一眼看到里瓦尔多后,我确信他就是那个答案,速度飞快,脚下很利索,还特别能进球。我通知俱乐部让他去试试,这是个20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帕尔马当时也有意买进里瓦尔多,但巴西人开出的20亿里拉转会费,他们负担不起。
里瓦尔多进入场地时总是先迈右脚,这是他的习惯,是他在一次算命的时候算命先生告诉他的,也许这就注定了他一生坎坷。开始西甲征程之初,里瓦尔多走得很不顺利,前半个赛季踢得不理想,人们拿他和在巴萨踢球的同胞乔瓦尼对比,“同样是一千万,人家合算多了”。不过在逐渐适应西班牙赛场的节奏与氛围后,里瓦尔多开始爆发,整个赛季联赛疯狂攻入21球,远远甩下了乔瓦尼,若非罗纳尔多风头太劲,里瓦尔多本该是联赛最佳外援的当然人选。
在里亚索球场,里瓦尔多度过了他认为“最惬意的一年”,也进入了他个人职业生涯的巅峰时期。朴素的加利西亚人没有偏见与诋毁,喜欢每周末为球队呐喊助威,对里瓦尔多更是推崇备至,并自发编写了球迷歌曲“无所不能的维克托”来歌颂这只踢球怪异的巴西灵猫。
里瓦尔多回忆在拉科鲁尼亚的岁月时深情地表示:“那是我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今天晚上踢得差劲,明天也没有报纸会横指竖责将你批个狗血淋头。下一场踢好了就行,人们照样为你竖起大拇指。”他的出色表现也博得了西班牙足坛的一致称颂,帮助球队打破了一项又一项纪录,并率这支小球队获得了联赛第三名的优异战绩。
是金子总会放光的,1997年巴塞罗那当家球星罗纳尔多被国际米兰强行挖走,加泰罗尼亚人也依葫芦画瓢,学着意大利球队支付2700万美元毁约金,将里瓦尔多从拉科鲁尼亚购入,并一口气签下六年的合同,违约金更是高达史无前例的9200万美元,以防止他成为下一个罗纳尔多。
巴萨主席努涅斯在餐厅中会晤了里瓦尔多和他的经纪人,直截了当说:“你过来,你就是下一个世界足球先生。”面对高额年薪和巴萨这块金字招牌的诱惑,里瓦尔多后来承认:“那种情况下,没有人能说不,我也没有理由不向最好两个字发起冲锋。”
当机立断投明主
“彻地鼠”韩彰为人机警,五鼠中以足智多谋立世,且颇有几分领袖色彩,蒋平名为军师,其实韩二哥分毫不逊。该出手时就出手,从无彷徨犹豫。虽然一度反感抵触五义投入官府,终究还是为情为义所动,欣然接受了招安。
拉科鲁尼亚对财大气粗的巴萨霸道的行径十分不满,伦多伊罗指斥他们:“这简直像打劫,冲进你的院子把最好的东西全掠走。”当然,诺坎普的天空之大,绝不是加利西亚那样的渔民之乡能比,在巴萨效力的第一个赛季,里瓦尔多就打入19球,荣膺当年的西班牙联赛最佳外援和最佳拉丁美洲球员的称号。次年又率队蝉联西甲联赛冠军,巴西人还以24个联赛入球名列射手榜次席,仅比金靴劳尔少一球。据传他的两条腿长短不一,上场时都要穿特制的鞋以弥补差距,跑步姿势也不协调,但就是这把怪剑,杀得伊比利亚赛场闻之色变。
1998年,作为球队主力的里瓦尔多第一次出战世界杯,尽管巴西队最终在决赛中惨败于法国队脚下,并留下了一段足坛悬案(包括罗纳尔多半夜痉挛等章节),但巴萨10号的表现还是有目共睹。次年,作为球队头号球星,里瓦尔多率领巴西队夺得了美洲杯冠军。那是后来的巴萨10号罗纳尔迪尼奥的首次国家队大赛经历,但他的风头完全被里瓦尔多盖过。巴西名宿法尔考就感叹过:“需要注意的是,里瓦尔多才是最好的,他是巴西最全面的球员,能够满足任何教练的需要。”
不过,尽管里瓦尔多大放异彩,但在球迷中间,很少有人视他为第一偶像,即便是巴西球迷,罗纳尔多、莱昂纳多与后来的小罗等人支持率也远超过了在球场上无所不能的里瓦。比如巴西队1998年惨败后,对于他的批评与埋怨声浪就相当猛烈。
难以被理解的男人
实力派的里瓦尔多却总与偶像巨星绝缘,他自己后来也说过,在巴西队,在帕尔梅拉斯和巴塞罗那,人们都不把他当作超级巨星。巴西队是罗纳尔多的领地,在帕尔梅拉斯球迷们为埃德蒙多疯狂,巴萨人也视费戈为国王,对于他们而言,里瓦尔多总是配角,是绿叶。只有在拉科鲁尼亚,他依稀地感受过国王般的尊崇与爱戴,只是一年的时光太过短暂。
少年时代的苦难经历,也让里瓦尔多养成了内向、严肃而不好相处的性格,用他自传中的话说:“我就是个干巴巴的男人,不会装腔作势,更不会自我推销。”里瓦尔多从不会在镁光灯前作秀,也学不来上荧屏口沫横飞高谈阔论,所以他的知名度与球技并不成正比。往往赢了球人们也忽略他的贡献,一旦输球替罪羊总是轮到他来当。在俱乐部也一样,埃德蒙多比里瓦尔多更丑,却远比他有人气得多。球迷们对埃德蒙多赞不绝口,喜欢他不羁的个性和时不时闯祸的鲁莽,在大众看来,这就是球星的感染力,而往往忽视了球场上给他们带来胜利的,总是那个低着头带球不断破门的里瓦尔多。
巴塞罗那情况也一样,尽管里瓦尔多摘下了世界足球先生与金球奖的双料殊荣,人们还是将更多掌声献给恩里克、费戈和瓜迪奥拉,没有人把巴西人当作偶像。尽管队员们都很支持他,但得不到认可下巴西人的不爽心情还是屡有展现。
包拯的知遇之恩,五鼠的兄弟之义,让韩彰十分难做,他又不像老大卢方那样,随手放锦毛鼠闹腾,结果在蒋平离间计驱动下,白玉堂对韩彰心生嫌隙,韩爷兄弟两边不能全,唯有离开。也许,天生会被别人误会,也是里瓦尔多与“彻地鼠”之间的共性。
地域偏见偶像难成
里瓦尔多会屡屡成受气包,其实并不偶然,因为他出生在巴西北部,那里并非像里约热内卢那样是球星温床,很少有大牌明星来自东北部。“里瓦尔多不是出生在南方,也没有罗纳尔多耍酷的能耐”,国家队队友卡洛斯曾如此评价道。在巴西国内,地域偏见同样激烈,许多媒体都对性格孤僻、不好采访的里瓦尔多没有多少好感,甚至有解说员在比赛中当众奚落他。
在巴西人看来,圣保罗人、米纳斯人、里约热内卢人都是出自富裕地方,是尊贵的象征。北方人则被人所瞧不起,受人藐视,因为他们的贫穷,许多人认为那里就是低贱的代名词。长着一口兔牙、咧嘴笑魅力十足的罗纳尔多就代表着里约人,而里瓦尔多来自穷困的最北边,自然没多少拥趸。有人喜欢罗纳尔多的兔牙,有人欣赏罗马里奥的狂放不羁,连刚刚冒头的小罗都有人认为他丑得可爱,偏偏里瓦尔多得不到多少镜头,即便他已摸爬滚打成了西甲第一球星。“如果我是出生在里约热内卢,那我早就是巴西队第一号人物了,”里瓦尔多曾愤愤不平地表示,“我很奇怪,说我好的都是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人,唯独巴西不是。只有巴西北方人誓死支持捍卫着我,在那里,我就是世界第一。”
英国专栏作家卡尔林曾形象地描述过里瓦尔多在俱乐部与国家队的窘境:“一旦他在巴萨踢得好,一亿五千万的巴西球迷会说:‘为什么这家伙在国家队从来进不了球?’当他后来在世界杯上复活后,巴萨球迷又恶狠狠下诅咒:‘原来这家伙之前的伤都是装的!’”巴西人为国效力永远是第一动力,加泰罗尼亚人却难以理解这种情绪。巴塞罗那《每日体育报》的专栏作家卡萨诺瓦斯与里瓦尔多关系甚笃,算是最了解巴西人个性的一位了,他就说过:“赢得世界杯是每一位球员的梦想,但对性格内向的里瓦尔多而言,这种愿望比任何一位球员都强烈。”
生隙内乱
在巴塞罗那效力的几年中,里瓦尔多帮助球队两次赢得了西甲联赛的桂冠,还有一次超级杯和一次国王杯。按说成绩无可挑剔,但媒体三天两头关注的却是他和荷兰名帅范加尔的矛盾争执。
崇尚攻势足球的范加尔在诺坎普试验“3331”,中路人手较少,这导致里瓦尔多不能踢他最喜欢的前腰或者二前锋的位置。而且范加尔总是将里瓦尔多放在左路,巴西人很不习惯,认为这没有真正发挥出他的特长,毕竟在中路他的威慑力要大得多。最初,他选择了忍耐,但随着自己的江湖地位逐步看涨,里瓦尔多开始反抗。豪爽但倔强,往往是英雄好汉的共性。里瓦尔多顶死不肯踢边路,终于闹得天怨人怒。韩彰则为了兄弟感动涕零,死活不把别人当人看,要是蒋平骗不来解药,为了一个虚名就得坑死马汉,可就损了大五义的英名。
尽管有人批评里瓦尔多过于喜欢独斗单打,宁可选择匹马单枪杀出一条血路,也不愿意与队友进行简单配合,但没有人能否认里瓦尔多的威慑力。他在中路的强行突破和射门,屡屡敲开对手城池,令任何一名防守队员都胆战心惊。在范加尔与里瓦尔多之间,媒体虽然不喜欢刚愎自用的荷兰人,却也没给巴西天王好脸色看。范加尔能言善道,里瓦尔多则吃亏在脸上,笑容少,没有亲切感,进了球有时脸耷拉得也活似奔丧,这不符合西班牙人的胃口。媒体的宠儿是费戈、瓜迪奥拉,甚至搞性派对的克鲁伊维特,始终轮不到里瓦尔多,媒体一谈到他,不是说技术好,就是说他要加薪,似乎除此便无话题。
“他从不懂得在人们面前改变自己的阴晦形象。”巴萨前副主席明格利亚如此评论道。
五鼠生间隙,系因白玉堂所起,也因韩爷而升级。一眼就看透蒋老四反间之计,却无能为力,猫鼠之争让他左右为难,实在不好办,就一走了之,哪个兄弟都是心头肉,哪个也不想伤害,只好自己担着。敏感细致的心思,与里瓦尔多别无二致。
沉沦乐逍遥
在1999年卫冕西甲冠军后,范加尔与里瓦尔多的矛盾彻底爆发,巴萨10号在不少比赛中甚至失去了位置。巴西人认为这是荷兰教头蓄意以个人恩怨左右全队:“范加尔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而在范加尔看来,获得两尊足球先生奖杯是里瓦尔多堕落的开始,荷兰人说:“我喜欢里瓦尔多,但我喜欢的是那个获得金球奖之前的里瓦尔多,那时的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球员。不过在获得金球奖之后,无论在足球上还是为人上他都失去了之前的水准,他在俱乐部表现急剧下滑,从数据上就能看出来。”
巴萨传奇主席努涅斯本来打算将里瓦尔多卖掉,但拉齐奥不肯支付5000万美元,而球队又找不到合适替身,巴西人这才与范加尔“凑合着过”,但裂痕已无可弥补。2000年巴萨痛失联赛三连冠,范加尔被迫辞职,里瓦尔多算是赢得了这场宫廷政权斗争的胜利。加上随后费戈转会皇马,一时间诺坎普成了巴西人独舞的舞台。骄纵的里瓦尔多成了真正的一哥,范加尔的继任者中,无论费雷尔还是雷克萨奇,对里瓦尔多都表现出了纵容的态度。荷兰人不断地从巴塞罗那撤退,南美人越来越多,耗费巨资购入罗申巴克、热奥瓦尼等巴西球员令“巴西帮”势力继续得以扩充,但巴萨却仍难见起色,甚至于2000/2001赛季沦落到联赛末轮为了冠军联赛入场券去与巴伦西亚死磕的境地。俱乐部在连续两年耗费巨资,却一无所获。
惯用铁爪的韩彰,后来御封为六品校尉,终于在开封府供职,浪子回头。而据说“彻地鼠”乃世尊如来讲经说法道场内的弹子和尚变化而来,因为盗听经法日积月累,法力渐涨变化无穷,终于一鼠变五鼠。白天不露形,夜晚则出外食仙果金丹,却与此时“唯我独尊”的巴西人恰有形似,虽然乐逍遥,却难登大雅之堂。
人潮熙攘逐名利 巅峰逝去无欢颜
巴萨是推崇个人英雄主义的地方,从罗马里奥、斯托伊奇科夫直到罗纳尔多,诺坎普就是“足球先生”的摇篮。1999年,里瓦尔多达到了职业生涯的最顶点,他将世界足球先生与欧洲足球先生集于一身,此外,英国《世界足球》杂志评选的世界最佳球员和法国《十一人》杂志评选的世界最佳也被他一并收揽。
作为巴西队和巴萨场上的绝对攻击核心,里瓦尔多有娴熟的控带能力,球风华丽,却也不缺门前的凌厉剽悍,万军丛中纵横驰骋斩将夺旗如拾草芥是他的标签。其绝佳的视野和出众的大局感,又让他可以在中场从容调度,频频为队友传出好球,冲击力和全局的调度能力无人可及。更让人钦佩的是,里瓦尔多不但具有南美人与生俱来的技术,更有不逊于欧洲人的力量,这使他在场上可以游刃有余地发挥并且长时间保持着良好的状态。
贫民窟走出的孩子,很容易在大城市的纸醉金迷中沉沦迷失,比如大小罗和罗马里奥等人成名后都流连于风月场,但里瓦尔多没有,对他效力的俱乐部而言却从没有应付媒体纠缠这样的烦恼。里瓦尔多没有生活方面的负面新闻,从不爱出风头,对家庭十分忠诚,甚至将两个孩子的名字刻在自己的运动鞋上,花边新闻绝迹,对于那些专挖狗仔新闻的小报记者们是不受欢迎的。可以说,他是个单纯为足球而生的球员。
如果说罗纳尔多是位天生的终结者,那么里瓦尔多就是靠后天勤勉修成的艺术家,进球助攻双管其下。无论在范加尔时代的巴萨,抑或扎加洛和斯科拉里时代的巴西,最缺不得的就是这个罗圈腿。如果足球界也有NBA那样的“效率榜”,那里瓦尔多就是绿茵场上的加内特,他无所不能,却总是被无限量最低估。
过街鼠的快意江湖
与巴萨的合同纠纷,也是日后里瓦尔多离开西班牙的重要伏笔。夺得双料足球先生后,他就授意自己的经纪人与巴萨谈改善合同,要求独享俱乐部第一高薪,但努涅斯却始终不肯应允,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倒是克鲁伊夫讲了句公道话:“既然大家都评他世界第一,那么他的工资就该是最高的。”眼见着克鲁伊维特等队友都拿了高薪,自己这边却迟迟不见动静,里瓦尔多也震怒不已,通过媒体放风准备转会拉齐奥,甚至有人看到他在罗马城替自己的儿子寻找葡萄牙语学校。在重重压力下,努涅斯的继任者加斯帕特终于屈服,但双方破裂的关系却无可补救。待到范加尔二进宫时,荷兰教头提出的赴任条件就是赶走仇家里瓦尔多,结果金球先生被连逐带赶去了意大利,转会身价也直线下降近乎半卖半送。从万人顶礼膜拜,到最后像过街老鼠那样被人人喊打,里瓦尔多的经历坎坷得足以著书。
韩二爷的文光楼那一段公案,是蒋平对不住自己,五义自己兄弟算计自己,虽然明白道理,感情上却过不去。“翻江鼠”的聪明成全过很多事很多人但也害了他,过犹不及,但什么时候过了,这就看各人的处事原则和接受程度。兄弟之间的事,说复杂复杂得很,到了最后独龙桥聚集多少前因后果,绝不是一句两句能概括出来的。恩怨情仇一口闷,才是快意江湖。
挥泪别巴萨
“当时努涅斯和我一致认为,里瓦尔多的高峰期已经到头,状态开始下滑,对球队已没有从前的激情。将他卖掉是最合适的选择,如果努涅斯继续担任俱乐部主席,三年前我们就把他卖了,肯定可以挣一大笔钱。可惜最后努涅斯辞职了。”范加尔回忆道。
里瓦尔多的反击也不客气:“我可怜的路易先生,我理解他心中的愤怒,因为有那么多精英的荷兰队在他指挥下居然预选赛就被淘汰,还有比这更失败的经历吗?他嫉妒我,因为我获得了世界杯的冠军,而世界上最好的国家队之一的荷兰队在他带领下居然决赛圈都进不去。”
的确,2002年是里瓦尔多职业生涯又一高峰,不过却有争议也有误解。在韩日世界杯首战与土耳其一役中,里瓦尔多打进了一个颇值得商榷的点球,还助攻了一球,随后便是那著名的假摔(准备罚角球时突然捂着脸痛苦倒地,其实球只打到了他的大腿),让土耳其国脚云萨尔红牌下场。虽然巴萨球星当选了全场最佳,但多数人仍认定他球品有问题,“演技派巨星”是不少媒体的概括。
不过随着巴西队连战连捷,里瓦尔多也成功替自己翻案,黄衫军团七场比赛全胜,里瓦尔多三次成为全场最佳,许多人都认可:“罗纳尔多是桑巴军团的领舞者,但里瓦尔多是舞群背后的鼓手,他控制着节奏和踏步方向。”最终的决赛也是完美的,里瓦尔多一记精彩绝伦的远射造成卡恩脱手,罗纳尔多补射打入,巴西赢得历史上第五座世界杯。
在日本黄袍加身的里瓦尔多,回到巴塞罗那收拾行李去了米兰,不理解他的球迷拿着里克尔梅的新10号球衣冲着巴西人谩骂:“财迷,守财奴,滚。”里瓦尔多走出诺坎普,抬头看了看这座奋战过五年、有过欢笑也洒下过热血的地方,他难以割舍。随后巴萨的两年沉沦也证明,里瓦尔多绝非害群之马,拉科鲁尼亚主帅伊鲁埃塔鸣不平道:“我非常震惊,巴塞罗那竟然让自己队中唯一的世界冠军自由转会,现在的足球界真是疯了。”
不为三斗米折腰
圣西罗的替补席上,里瓦尔多冷冷看着英扎吉飞扬的长发和舍甫琴科的疾步如飞,场上他熟悉的号码背在鲁伊·科斯塔背后。世界冠军、双料足球先生,竟然只是来看球,巴西人心里有火,却不知向谁发泄。惨淡的童年让他学会了沉默,可是面对乌克兰核弹头、活在越位线上的9号以及黄金一代的核心,他实在难以争宠。
红颜难长久,天才多磨难,在亚平宁的一年半时间里瓦尔多只剩下悲情,他迷茫在米兰城的纸醉金迷中,还有那与自己如影随形的伤病。严重的膝伤困扰折磨着曾经一只左脚就足以改变世界的巴西怪才,在科斯塔、西多夫、皮尔洛等10号候选人的夹击下,度日如年的巴西人经历了克鲁塞罗的短暂修整后,重新回到战场的前沿。狡诈的加利亚尼和抱定一套阵容不变的古董主帅安切洛蒂逼走了里瓦尔多,圈,去淘金养老,以失败者的身份结束闪耀的欧洲足球之旅是这个倔强的巴西人不能接受的。他飞跃老人院,继续搏命追逐梦想,一身西服挥手向米兰球迷告别,壮志未酬?雄心未泯是真。
寻梦爱琴海
里瓦尔多爱钱,这是谁都知道的,放弃了几百万年薪不容易。三十多岁的年纪,末路的球星,有两个孩子需要抚养,他离婚妻子的赡养费也得按时交纳,但这他机会去站在欧洲足球的中心。但梦想终有破灭的一天,在佩雷拉宣布巴西队参加德国世界杯名单的那一刻,希腊神庙里没有了眼泪,里瓦尔多依然坚强地在希腊独舞。1996年的亚特兰大,2006年的莱茵河畔,十年轮回,汗水洒尽泪已干,激情圆不了他的梦。深邃的眼眶、前凸的额头、弯曲的双腿、翩翩起舞的身姿,依然是我们熟悉的他,单薄的躯干,追着命运和光阴不懈前进。
在爱琴海畔,里瓦尔多继续用自己的双脚诠释着一段足球神话。聆听古老而巴西国家队也在此时向他关闭了大门。除了沉默,里瓦尔多没有其他更合适的表达方式。圣西罗有骑士桌,有深不可测的城府背景,孤单一辈子的里瓦尔多注定是这里的过客,但他却有自己的坚持与傲气。
媒体预测他的下一站是石油遍地的中东,去和巴蒂、埃芬博格等旧识欢聚一堂,拿一份不逊于在圣西罗的高薪。然而里瓦尔多却不打算就这样退出主流足球些不能抹煞他追逐巅峰的渴望。世界杯,仍是他生活的重心,这是一个拿尽所有冠军的球员最后的追求,英雄末路也不会低下高傲的头颅。
希腊,充满神话故事也喜欢制造神话的国度,在那儿里瓦尔多继续追逐自己的足球梦。为了世界杯,里瓦尔多必须要保持状态,必须要系统地参加比赛。收入对他而言已不是最重要的,世界杯才是他永远的渴望。希腊冠军奥林匹亚科斯能给的旋律,像一个斗士般为自己已支离破碎的梦想战斗着。奥林匹亚科斯在希腊超级联赛取得三连冠,三年联赛打入36球的里瓦尔多居功至伟。不过因为合同问题,巴西人去年夏天与奥林匹亚科斯闹翻,转投该队死敌、希超另一劲旅雅典AEK,引来奥林匹亚科斯球迷极大的不满。也许,里瓦尔多这一生注定充满争议,也留下了让所有人永生难忘的不灭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