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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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碰到殷建华,和他一起喝酒谈论诗歌,那是分别十几年后在街上偶然遇到。鲁其良惊叫,殷建华,咱们的大诗人,好久不见了。声音很响,路上还有人驻足看着他们俩。两人握手,言欢,特别高兴,脸上都是笑容,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殷建华笑了,连忙说,诗友,诗友。鲁其良也说,诗友。春暖花开,注定要发生一些特别的事,想起一些刻骨铭心的往事。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社会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各自都在为美好生活奔波,鲁其良搬了好几次家,越住越好越舒适,房子买进卖出也有好几次,还跑到外面去工作,似乎口袋臌了起来,而殷建华却什么都没有变。鲁其良很诧异,仔细端详了殷建华,脸上、身上,甚至脚上,还是那么瘦小,衣着普通,好像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反其道而行之,乐在其中。鲁其良想找出一些殷建华跟原来不一样的地方,难道对他一点都没有触动,没有任何诱惑,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特别纯正。除了衣着打扮,还有说话的语言、口气,鲁其良想,能否透露出一些信息,过得怎么样,好不好。听得出,殷建华对诗歌还是那么执迷,纯正,甚至可以说执迷不悟,不到黄河不死心,说到诗歌像刺激到他的某根敏感神经,特别兴奋,可以放弃一切不必要的俗事,好像人一下子活了,有了精神,跟别人不一样。要说殷建华有什么变化,鲁其良仔细看了他后又仔细想了想,心里笑了,还是有的,好像终于捕捉到了一丝一毫,殷建华离过婚,后来又闪电结婚了,是复婚,富有喜剧性。
   鲁其良说,甭看手机了,甭瞎忙,咱俩再干一杯,走一个,今天实在难得。
   鲁其良邀请殷建华喝酒,今天一定要喝酒,一醉方休,遇见了就是一种缘分,不能错过。
   殷建华也很高兴,说,喝酒就喝酒。
   好像很兴奋,有话要说,想和人聊聊天,说说心里话。
   鲁其良拿起酒杯,等着殷建华,以前经常喝酒谈诗,三四个诗友聚集在小酒馆里,畅谈各自的创作,酸甜苦辣,经常争论不休,有时还不欢而散,骑着自行车各奔东西,大家的观点都很鲜明,现在不一样了,似乎激不起半点涟漪。鲁其良想感叹几句,那些诗人都去了哪儿了,脑子里晃过曾经接触过的本地诗人,似乎都远离了,变得模糊。
   殷建华说,属于正常,属于正常,可以理解,不说了。殷建华的脸已经红了,话也多了,好像替鲁其良说话。鲁其良倒不好说了,也不明白殷建华什么意思。殷建华说,各人有各人的爱好、追求,不能强求。
   殷建华坐在酒桌旁,时不时在手机上移动一下手指头,他说在微信上发了一组诗歌,有人已经点赞了。殷建华很得意,好像诗歌在杂志上刊登出来了,散发出阵阵的油墨香,与读者见了面,有人还写了评论,引起共鸣都说好诗,难得好诗,而鲁其良却十分惊奇,嘴里停止咀嚼,筷子停留在半空中,问,你刚写的?这么快,神速啊。好像不相信,心想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原来满腹经纶,出手就成诗,就已经发表了,比以前厉害得多了。殷建华说,对,刚写了一首诗,我几乎隔三差五就完成十首诗作,都发在微信上、朋友圈,有的还是公众号,公众号打赏点赞都有稿费,我有好几个文学微信群,朋友圈里也有好几百文友,一会儿工夫就有百个点赞,大家一起交流创作,迅速提高水平。
   殷建华还做了个迅速提高创作水平的手势,似乎很得意,更加形象化,好让鲁其良明白其中的道理。殷建华没有瞎说,没有掺杂一点水分。但是,殷建华自己却笑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菜在嘴里翻腾,显得十分别扭。手势幅度大了一点,殷建华都感觉到夸张。
   有这么快吗?鲁其良想。文友越来越多,不光是本地的,交际面特别广,鲁其良嘴里咂巴了一下,为殷建华的才华惊叹,人比人就是不一样,自己只能干点别的事,没意义的事,没人稀罕、惊奇,甚至没人点赞说好。
   殷建华说话的口气好像现在已经不用担心诗作发在哪里了,不为发表这个目的而愁,不担心没人阅读,库存里没有一点剩货,都发往全国各地,像有的搭上了飞机,有的坐上高铁,有的乘上了绿皮火车,当然有的只能乘坐汽车轮船,慢慢来也会发表,发在哪里都一样,心态挺好,都会有人读,有人点赞,真是金杯银杯不如口碑,不如点赞好。
   鲁其良笑了,心想很好,已经完全放开了心态,会出好作品,出传世作品,跟原来不一样,像一股溪水流到哪儿是哪儿,溪水虽小了一点,但总会一点点滋润着流经之地,发挥出应尽的作用。
   殷建华说,发表在《诗刊》上不一定都有人看,现在有几个人读诗,还不是淹没在名家大家之中,没了踪影。殷建华一口喝完了杯中酒,很猛烈,好像有话要说,愤怒出诗人、出惊世名句,拿出当年的激情在昔日的诗友面前一吐为快。
   殷建华的言外之意、心思,鲁其良懂,毕竟和他交往过多年,一起谈诗谈人生,一起展望过美好未来,现在比发在《诗刊》上还要好,还要有价值,至少有人会关注、点赞,直接交流作品。鲁其良频频点头,新媒体作用很大,救了很多文人,满足了各方面需求,很好。
   鲁其良说,真是难得,难能可贵,佩服。
   鲁其良竖起了大拇指。今天这顿酒算喝对了,不光叙了多年的友情,是该好好庆祝一下,写诗多么不容易,还不被人理解、看好。两人又碰了碰酒杯,喝下了杯中酒。
   两人的脸都红了,似乎都很兴奋。
   鲁其良说,吃菜,吃菜,甭客气,咱们边吃边聊。
   殷建华不急,手里拿着筷子却没有动菜,好像打开了话闸子,继续說,不难,贵在坚持,你如果坚持写诗也一样,也有不少的收获,也许不是现在的这样子,收获满满的。
   殷建华说得一本正经,而且十分诚恳。
   好像殷建华为鲁其良惋惜,少了一个志同道合的诗人,鲁其良抬头笑了,说,对,对,说得很对。鲁其良独自喝下杯中酒,想,变成哪样,难道现在不好吗?不愁吃不愁穿,鲁其良享受着美好生活,心想,自己不是那块料,只是一时兴起涂鸦,写了几首诗,不能难为自己,否则的话活得很累,很辛苦。
   其实鲁其良笑得很勉强,嘴唇边的肌肉也只是勉强地抽动了一下,应付现在的局面,像配合着他努力完成一项艰巨任务。鲁其良知道殷建华的心思,也了解他的一些情况,怎么说呢?    鲁其良也曾爱好诗歌,爱好文学,参加过各种诗歌活动,写过好几首诗,其中一些诗还刊登出来了,只是档次不高,在本地报纸杂志上发表。因为诗的缘故和本地的诗人有了接触,认识了殷建华。当然,是另一位诗友介绍认识的,他叫王海中。王海中在本地有一定知名度,只要写诗都知道他,都把他当作标杆。鲁其良拿了自己的诗作给殷建华看,希望他有所指点。殷建华也不客气,提了很多意见,有些地方还帮他修改了一下,说这样更好,更有诗意,能够发表。鲁其良点头,心想到底不一样,见过大世面,受到过先锋诗人熏陶,有画龙点睛作用。这时的殷建华已经在全国主要诗刊上发表了几首诗作,在本地排得上号,那是八九十年代,诗人很吃香,很崇高,也很狂热,到哪里都有诗歌活动,都会有人招待。
   殷建华大学毕业没有到分配的单位去报到,反而急忙忙跑到省城、跑到京城去追星,不是追电影名星电视剧名星,是追诗人,他见到过海子等一大批先锋大诗人,等他在全国兜了一大圈子跑回来已经错过了工作报到期。殷建华没了工作。殷建华的父母见到他一头长头发,急死了,心想玩完了,心思都跑野了,就骂了他,诗歌能当饭吃吗?能养活自己吗?
   父亲更加激动,直跺脚,指着那些诗刊杂志就骂,误人子弟,害人精,没有好下场。好像都是这些诗刊杂志害了他的儿子,没了前程,他真想撕了它们,撕得粉碎,每一个字都是支离破碎,断了那个心思。最后,父亲只是拿了一根木棍子在地上拼命地敲了几下,算警告了他的儿子和那些诗歌,不要惹事。殷建华的父母都是本分农民,没有什么花花心思,好不容易儿子跳出农门却不要这份工作,这书不是白读了吗,还浪费钱财。
   但是,殷建华并不着急,整理好那些诗刊杂志,捋了一下长头发,还很得意,有一点大范的感觉,这是这几个月来最明显的变化,跟上了大诗人的步伐,好像已经预料到事情的结果,也许还盼望着这结果,这样更好,更完美。殷建华越说越激动,敞开了衣服,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好像要诗情大发,马上就有诗了,却不顾父母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像面对追星族,说到了高潮,拿出一大叠诗作想给父母看,自己没闲着,这是大半年的成果,正排着队发表,大刊名刊都挂上号了,还约了稿,你们放心吧,写诗是最美好的事业,灵魂工程师,而且十分体面、干净,却担忧他们看不懂,也不理解,只知道田地里的那些杂事,种子和化肥,心想算了,凭自己的才华难道混不上一碗饭,吃不饱肚子,难道也要到田地里去刨食,风里来雨里去瞎折腾。这半死不活的工作自己还看不上呢,上班下班烦死人了,是个死饭碗,也许反而误了自己的诗歌创作,抹杀了自己的激情,抹杀了自己的才华。殷建华的父母呆了,真是想不到,傻傻地看着殷建华的表演,哪有那么多的说辞,真不明白。殷建华要闯出去干一番大事业,要流芳百世,就大叫,工作算个屁,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喜欢自由职业,没有任何束缚,想睡就睡,想创作就创作,喜欢到处跑跑走走看看,我能养活自己。那口气好像美好的未来已经接踵而来了,叩响了他的心灵,一份十分崇高的人人羡慕的事业,不用担心什么生计问题,每天为吃饭的事烦恼,那都是俗人想的事,爱干的事。
   殷建华为自己的未来设计好一切,一年一个样,三年大变样,三年以后见效果,谁还敢小瞧自己,自己不会到工厂里去做技术员,跟冷冰冰的机器枯燥的图纸打交道,满身油腻,没有任何盼头,应该到文联作协,至少也应该在文化馆工作,跟文字打交道,往来无白丁,喝茶谈诗,想想看也对,他现在认识了许多大诗人和编辑,他们对他的诗作都十分认可、推崇,认为发表没问题,即使大刊名刊也没问题,只是时间问题,这一关很快就过了。殷建华听了特别激动,热血沸腾,仿佛激情都能成为一首首诗,自己已经上升了好几个档次,成为大诗人了,也像那些先锋诗人一样到处演讲、上课,参加座谈会研讨会,出一本本诗集,后面跟着一大批追星的人,还要求签名。
   殷建华说干就干,十分刻苦,努力,常常写诗、抄写诗作到半夜里,手酸腿麻仍坚持,好像有一个信念默默地支撑着他,你是大诗人,迟早是大诗人。殷建华写了很多诗寄出去,发往全国各地。
   父母看着他不好说什么,现在的情况也只能随他去折腾。母亲还为他煮了几个鸡蛋,默默地放在书桌旁,只是不说话,看庄稼长势吧,能收获什么算什么,收获多少算多少。
   书写的稿纸、邮寄信封和邮票都是父母的钱。殷建华对父母说,算我借的,放心,等发表了有稿费我都还给你们,算上利息也行。殷建华很自信——好像邮递员已经跑过来喊他的名字,样报样刊、汇款单——脸上布满了笑容,愿望唾手可得,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用担心,随时都会得到。
   父母却摇头,紧锁眉头,像面对颗粒无收的田地,简直无话可说,不可理喻,想不明白读书会读成这样,像中了邪了,越走越偏。父母不管他,也无法管,道理根本就说不过殷建华,心想算了,就算没读书,还在乡下,还在田地里干活,看天气吃饭,看情况再说。
   但是,事与愿违,殷建华苦苦等了几个月,大多数诗作石沉大海,渺无音讯,没几首诗能发表,而且档次也不高,与自己的企望有一定差距,还不是一点点的差距。时间过得很快,现实却很残酷,殷建华十分痛苦,甚至失望,真想抓住邮递员问个清楚是不是你偷偷拿走了,可不能害人啊。有时,殷建华站在窗口,长时间站着,望着父母到田地里去劳动的背影——現在父母反而不唠叨了,家里十分平静——叹息了一声,想,怎么会是这样,难道都是假象,生活欺骗了自己。
   这时,王海中走进殷建华的生活。两人在文化馆的一次诗歌活动中认识。殷建华很愤怒,说,现在风气太差,自然投稿很难,无名者几乎没一点喘气机会。殷建华曾慷慨,自己的诗作发表没问题,过几个月就会出现在大刊上,你们瞧吧。这几本大刊本地诗人还没有人在上面发表过作品,应该了不起吧。但是,一直杳无音讯,像一种假象。有人议论殷建华喜欢标榜自己,吹嘘自己。
   殷建华心里一直不服王海中,暗中较劲。
   有几个诗人跑过来安慰殷建华,说,你已经不错了,比我们好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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