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金山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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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大自然为邻,与盗猎分子周旋,默默地忠实履行着保护野生动物的职责,他们就是新疆野生动物保护者。本文以阿尔金山保护区的守护者为例,讲述他们保护动物的故事。
  
   阿尔金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当时是中国最大的自然保护区,位于阿尔金山南部,东昆仑山北部,西起若羌和且末两县分界线(行政区域覆盖若羌且末2县),东至新疆与青海两省区交界处,北到阿尔金山南部的祁曼塔格山,南为新疆与西藏分界的东昆仑山脉,东西长360公里,南北宽190公里,总面积为44940平方公里。这里自然资源丰富,有我国特有和珍稀的野生动物,如藏羚羊、野牦牛、藏野驴等动物。保护区自1983年5月成立以来,整整30年了。在这漫长的30年里,野生动物保护者们一代代默默地奉献着,岁月慢慢爬上脸颊,改变的是他们的容貌,不变的是那保护者的责任。
  
   在寂寞中守望
  
   鸭子泉,位于北伟37.53度,东经89.38度,是这次行动的2号地域。因为这里常有高原难得一见的泉水流淌,成为藏羚羊等野生动物经常饮水的地方。武装盗猎分子摸准了它们的习性,把这里变成了疯狂杀戮野生动物的血腥战场。2006年10月,买买提·吾斯曼来到鸭子泉管护站工作,这里海拔4000多米,方圆上百公里见不到人烟,距离若羌县城400多公里,买买提就和妻子长年驻守在这里。每年冬天大雪封山,买买提早早地准备好过冬物资,整个冬季他就呆在这里,巡视着这一片山地。这里是野生动物的天堂,买买提说,他每天见到那些可爱的动物,就感到满足了。
   有一次,他外出巡逻遇到了险情。
   因为女儿还小,夫妇俩带在身边,那天他开着车带着6岁的女儿在草原上巡视,突然,有一头十分壮实的野牦牛怒气冲冲地撞过来,买买提不敢停车,急忙驾车往来路退去,长期的放牧经验告诉他,这种一吨多重的野牦牛发起怒来可以将一辆212顶翻。这时,后视镜里越来越大的牦牛头出现在父女俩的视线里,女儿哭叫着,牛追来了,追来了。买买提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野牛一直追了他们五公里才罢。回到管护站,女儿脸色苍白。
   其实对他来说,最大的危险不是来自动物,而是人。
   2011年春节,他在离鸭子泉管护站40公里的地方巡视时发现车辙印,往前走,停着一辆车。车里没人,还有几张野生动物皮子,这是盗猎人员遗弃的车辆,买买提发现这一重大情况后,就在这里附近蹲守,希望能发现他们的踪迹。然而,一连三天也不见人来,于是他将盗猎人员车辆中发动机的高压线取下来,又开车110公里赶到有电话的地方向上级汇报。正是春节放假期间,他的汇报马上得到阿尔金山保护区管理部门的重视。等到人们赶到现场时,车辆已经不见了。根据现场车辙来看,盗猎人员不只开了一辆车,那辆弃车被他们拖走了。买买提说,盗猎人员手中拥有枪支,对保护人员来说随时都有危险。
   在鸭子泉管护站,买买提和媳妇已经管理这片区域有好几个年头了,一年有一两次机会回城,在记者采访时,他说已经来县城第五天了,马上就要回管护站了。买买提对现在的生活感到很满足。以前,他与媳妇的工资加起来800元,现在,他们的工资加起来有2400元了。买买提说,单位又给我们交五金,我很满足了。
   买买提的小女儿已经九岁了,因为上学不能再带在身边,只好送到县里岳母那里生活。这次回城,夫妇俩要和孩子好好聚一聚。
  
   与盗猎分子周旋
  
   张会斌,阿尔金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保护区管理局副局长,在他的记忆中,与盗猎人员周旋的事情很多。
   1992年12月的一天,在他们的老处长的带领下,五人开着一辆车在保护区东部,新疆与青海交界处发现了五六辆车,和几顶帐篷,那是一批盗猎人员,当他们开车赶到地点准备执法,却遭到30多名盗猎份子围攻。这时,盗猎人员准备上前抢夺公安人员的枪支,五人冲出重围退走,这群盗猎分子非常嚣张,在他们的车后竟然鸣枪示威。这一回合,保护区的人员暂时退却。
   随后又发生了一件事情,让张会斌对保护野生动物有了一个更深刻的认识。这年,在新疆、青海、西藏三省交界处的阿尔金山出现了一股非法淘金热,在人多眼杂的情况下,盗猎分子夹杂其中更加猖獗地盗猎藏羚羊等野生动物。按照国务院部署,三省成立了清山小组,顺带打击那些盗猎团伙。张会斌所在的新疆组清山完毕都下山了,而青海组十天过去了还没有消息,一股不详的感觉涌上大家的心头。1993年1月,青海组传来消息,索南达杰为保护藏羚羊遭盗猎分子射杀光荣牺牲。这离张会斌他们那次上山执法相隔仅一个月。想起那些嚣张的盗猎分子,想起那些成堆的藏羚羊尸骨,张会斌认识到,危险时刻存在,与这些盗猎分子周旋将是长期而艰巨的任务。
   2002年10月,在保护藏羚羊一号行动中,张会斌带队在当年4月份抓捕了5批盗猎人员,缴获了300多张藏羚羊皮子。那次行动,他们巡视到一处藏羚羊产羔地的山梁时,远远就见空中老鹰盘旋,经验告诉巡逻者,前方有动物尸体,盗猎人员可能就在前方。经过摸查,他们成功抓获了3名正在剥藏羚羊皮的盗猎人员,而现场令人震惊:一堆堆藏羚羊尸骨,大多数是剥了皮的还怀着羊羔的母羊尸体,那只被老羊带到产羔地熟悉情况的头年母羊,它也被杀死了。另外,还有一些羚羊角(这些是少数1周年的雄性小藏羚羊)堆在地上,到处是血迹,场面惨不忍睹。当时,另外一些盗猎人员驾车向西北部方向逃窜。在一处山崖上,盗猎人员弃车逃进深山。他们这次缴获了47张皮子。缴获的皮子很多,说明盗猎人员猎杀了更多的野生动物。张会斌的心情非常沉重。
   现在张会斌走上领导岗位,分管科研,他常常带领科研人员及外国专家来阿尔金山保护区考察。当年正好阿尔金山保护区成立30周年,他正在为科研文献的整理工作忙碌着。
  
   在危险中穿行
  
   许东华,现在任依协克帕提管护站站长,从1996年工作以来,遇到过很多险情。有一件事情让他印象深刻,他曾被雷电击过。
   2003年的某天,他和同事带着科研人员和外籍专家去保护区西部藏羚羊产羔地做调查工作,这里的山地,天气复杂多变,磁场变化强烈。一般来说,雷电在天上活动,这里却是在山上游走。当时许东华没有经验,并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向他逼近。有一项工作是徒步样线测量,当时,他做测量放线带的是钢卷尺,测量完毕后他下意识地将还留在外面一米多的卷尺往回收,突然他全身麻木,几乎不能动弹,就这样在原地呆了好几秒钟才回过神来。原来,他被山上游走的雷电击中了。
   危险对他和同事们来说是经常性的,比如常常开车过河,车子在河里熄火,他就得探进冰冷的水中将钢绳挂在车底的挂钩上。另外,遭遇危险往往是突发性的。曾有一次,一头野耗牛的牛角已顶上他们巡逻车的侧后部,如果车辆再慢点,车门就会顶穿,伤到车里的人;还有一件事情让他印象深刻。1999年六七月间正是藏羚羊产羔的季节,他们巡查到一处产羔地,现场一片狼藉,到处是剥了皮的死羊,这些死羊几乎都是一尸两命,肚中还有未出世的羊羔。在现场旁的一道山坎下,他还见到3把刀插在一只死羊身上,这是没来得及剥皮的死羊。当时抓获2名盗猎人员,最后一名盗猎人员逃到一处山崖绝地时,与他们发生枪战,最后还是被抓获了。许东华立即用电台与若羌县公安局联系,请他们速派人来。
   由于现场离若羌县还有好几百公里的山路,公安人员还要几天时间才能到达现场。从当天晚上开始,许东华他们轮流看管抓获的盗猎人员,没想到其中一个盗猎人员乘黑夜逃走,并引来几十个人围攻他们。带队的领导给那帮人宣传政策、法律,在正义面前,这帮人没敢乱来,最终事情得到妥善解决。这件事情过后,许东华有些后怕,万一发生枪战,后果不堪设想。
   许东华说,他们的同事都要过高山反应这一关。2003年,有一个小伙子在站上突发高原反应,全身浮肿,小伙子害怕自己不行了,问许东华:我要是这样牺牲了,算不算工伤呀?许东华急忙安慰他,开玩笑说,你不会有事的,如果真的牺牲了,也应该算个烈士呀。第二天,小伙子被紧急送到山下治疗才转危为安。
   许东华和他的同事们其实每天都会遇到险情,但是并没有退缩。用许东华的话说,他从小就喜欢了解野生动物,直到他开始参与管理保护这些野生动物,他发自内心地热爱这项事业,这就是野生动物保护者面对艰难险阻也不愿放弃责任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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