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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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部长,来包烟。”
  “啪”地一下,一包香烟应声落上柜台。
  “今天不要这个,得要有档次的。”
  “上哪儿逮着大鱼了?突然讲究起档次来!”
  “大鱼倒是没逮着。老二要从城里领回个姑娘,昨晚电话里说好了,今天晚饭前到家。说啥咱都得装装门面不是。”
  “那倒未必。王猴子家老二,不也是从城里领回个白白净净的大姑娘吗,可人家王猴子照旧叼着那根老草烟,还把那姑娘呛得是边打喷嚏边抹眼泪水。人家姑娘没被呛跑了,反倒喜喜欢欢地让他叼着老草烟照相,还在画报上印出来了呢!”
  “人家是人家。要是这姑娘也跟那姑娘一样,那就好。这烟就留着过年,也算开一次洋荤。”
  “哈哈,想得倒挺周到。是得有个两手准备。领回个城里姑娘不容易,不能来不来就把吓跑了。”
  “张部长,要白酒一斤。”
  买烟的中年汉子刚转身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踮起脚尖把空酒瓶和一把皱巴巴的零碎钱轻轻往柜台上一放,嫩声细气地喊道。
  “得喊张大爷,要学会礼貌呢,张部长不是小孩子能叫的。”
  “就喊张部长,偏不喊张大爷。”
  “好好好,不喊就不喊。回去告诉你爹这一瓶得喝三天,可不能一顿就把喝空了。”
  “嗯。”小女孩提着酒瓶咚咚咚跑走了。
  “慢点跑,担心跌倒了。”看着小女孩跑去的身影,张部长冲着门外喊。显得很是担忧。
  这张部长是姓张,得了侏儒症,个子长到十来岁便一直不见长,一些人便取笑他叫张不长。他父母走得早,靠舅舅养大,还念了几年书,后来在舅舅帮助下,推倒院墙搭了个棚子,开起小卖部。这样,一些人取笑的张不长就成了大伙都在叫的张部长,是小卖部部长的意思。对大伙这样叫,他自己也从不计较什么,总是笑呵呵地答应着,日子一长就反倒把他的真实名字给忘了。
  在这个小山村里,人们只认价钱,顾不上质量好坏。几种廉价香烟在货架上剩不多了。张部长爬上椅子,踮起脚尖,很笨拙、很费劲地从货架顶上拉出一条烟,又慢吞吞地移下椅子,迟缓地撕开封条,取出香烟端端正正地放到货架上。再找来一块黑乎乎的抹布把椅子上的脚印擦干净。
  刚转过身子,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妇女一声不响地立在柜台前。
  “出啥事了?”张部长冷不防被吓了一跳。
  妇人的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依旧没出声。撩起裙角擦了擦眼泪,这才从喉咙里吱唔出一句話:“有安乃近没有?”
  “要多少?”
  “五块钱的。”
  “要那么多?”
  “这五块。”妇人的钱和手放到了柜台上。手背上一道伤痕还在沁着血。
  “这手怎么了?”
  “狗杂种,挨千刀的。决饶不了他,做鬼也饶不了他。”
  “到底出啥事了?看你这手还在流血。”
  “说不耐烦了,把药拿来。”
  “不说,这药不卖给你了。”
  “五块钱票子这张,怎么不卖了?”
  “没说清楚,不敢卖。”
  “不卖我上别处买去。”
  “上别处买也不行。”张部长急了,慌忙绕过柜台闪了出来,挡住了妇人的退路。
  妇人呆滞地立在原地,不怎么理会张部长的焦虑。鼻涕快流到嘴边了,抬起手一抹一甩,在围裙上擦拭了几下。眼泪水又唰唰流了下来,随即断断续续地哭诉着。
  “我说张部长,张大哥,别拦着我。你不知道,这日子跟这死狗没法再过下去了。前天把积下的几百斤稻草卖了,打算换回几斤籽种来,可钱落到他手里,出去一天一夜又输完了。今早我那老大儿子向他要钱买籽种,见拿不出来,就说了他几句。短命死的,提起板凳就砸,差点砸着儿媳妇。”
  “儿媳妇不是还挺着肚子吗?”
  “短命死的,他哪顾得上这些,狗都不如的东西。叫他断了这根才好。”
  “这些话就别再说了,先坐下喝口水。”张部长说着提过一条四方矮凳让妇人坐下,再用罐头瓶子泡了杯茶摆放到她跟前。
  “你不知道,这日子真没法过下去了,三天两头就这么闹。你看我这脊背,还有这两条腿。”妇人边说边卷起裤腿比划着。
  “怎么打成这样了!还有王法了没有!”见妇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张部长有些义愤填膺起来。
  “妈,别说了,回去吧。”这时,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从墙角转了出来。
  “不好好在家照顾媳妇,跟出来干嘛。那畜牲可什么事都做得出。”妇人把头斜靠在折叠门上,还是冷言冷语的,可目光温和了许多。
  “别说了,回去吧,”年轻人边说边走近了。见到张部长,喊了声:“张叔”。
  “究竟怎么了?看你妈伤成那样,老是这样闹下去可不行啊!”张部长说道。
  “两个老的过不到一块。是我爸不对,成天出去玩,一输钱就回来出气。”
  “往后得好好盯住,别让他由着性子出去玩了。你妈也得去看看,检查检查,上点药。药费不够,来跟张叔说,多少不管能借一点。”
  “嗯!张叔,我们走了。”
  年轻人接过妇人手里的茶杯放到柜台上,再把妇人扶了起来,一前一后相跟着走了。
  张部长从墙脚拿来烟筒,装上烟丝,“嗤”的一声划燃火柴,偏着头嗵嗵嗵地吸了起来。张部长脸小,烟筒差点把他大半个脸都装了进去。抽起烟筒来,只留出一双眼睛,瞪圆了,弄出一副奇怪的表情。
  “张部长,战上三盘。”
  还没见到人,可知道是谁来了。张部长慢慢放下烟筒,提起棋盘和装有棋子的布袋走了出来。
  对面亭子里,一老汉早已端着茶杯候在石桌旁。老汉戴一副老花镜,穿一身半新旧中山装,上衣袋里插了支钢笔,手腕上吊着一支老式机械表,脚上一双擦得乌黑发亮的皮鞋,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往后拉。不用多问,村子里能有这副穿戴的,一看就知道是吃国家粮的退休干部。
  “老规矩?”张部长把棋盘放到石桌上,笑眯眯地问道。
  “老规矩。就不信今天还连输七盘。”老汉说。
  “哈哈。今天还打算赢你半包烟,赢着的烟多香一些呢。”张部长一边摆放着棋子,一边开着玩笑。
  “让你再高兴一阵子,到时候给我一根不少地乖乖送回来。”
  “满满一包烟搁着,就看你拿不拿得走。红先黑后,你先来。”张部长个子矮小,他得蹲在石凳上,可还没对面老汉坐着高。
  “哎,我说那片桉树林子,少说也得两三千棵吧,前个月把叶子卖了,没公开出来嘛!大小平扯二十块一棵,也得四五万哪!”老汉刚走了步好棋,思想有些放松,说起了不相干的事。
  “管那事干嘛,咱下咱的棋。”
  “这我得说说你了,什么叫管那事干嘛。那可是大伙的林子,不能只进了几个人的腰包。”老汉开始有了些激动,吐沫星子溅到了张部长脸上。
  “要细说起来,谁都不如意,都得要养家糊口嘛。”
  “可大伙辛辛苦苦种下的林子,到头来只肥了几只鸟,这公平吗?”老汉越说越起劲,重重砸了一下棋子。
  “要说这公平,哪有绝对说得清的!”张部长不想把话扯远了。
  “说不清就不说了?!看他们一个个小洋楼蹭蹭往上盖,从哪来的钱,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老汉喘着粗气,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说起这公平,咱就说说你吧。”平静的气氛被破坏,张部长想好好说一说老汉,把捏在手中棋子停了下来,一双眼睛像抽烟筒时一样瞪圆了。“你们双胞胎兄弟,条件也都一样。赶上单位要人,只因你从娘肚子里迟出来一小会,家里就让你去了。你十六岁进机关,每月每月的工资从没少过一分,退休了还在不断涨,三天一顿鱼五天一只鸡的。你兄弟呢,就算也是十六岁开始种地,风里来雨里去的干了一辈子,从不敢怠慢过。这老了干不动了,就指望儿女们养活,可几个儿女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看那日子过的,前几天来买几包头痛粉的六七毛钱都拿不出。”
  “这是两码事嘛!不能搁在一块说。”老汉端起茶杯吱吱吱吸着,吸了片茶叶在舌头上吐出来又卷回去,像见了班主任的小学生一般伏下身子仔细盯着棋盘。
  “准备好掏烟吧!先丢给你一匹马,可你这棋是他妈招在家——无舅(救)了。”张部长把话头转回棋盘上。
  “哪会没救了,先将你一下。”老汉轻声细语地说着,手却“叭”一下把棋子粗暴地砸下去。
  “任凭你将,只要还有一口气,腾出手来三步棋你就没了,没法保命。”张部长不理会老汉的粗暴,笑得很是灿烂。
  “咳!这些棋子怎么全在一边了。”老汉用手指敲了敲棋盘,有些自嘲起来。
  “别费脑筋了,来来来,下一盘。”见有人影走过,张部长说着,直起身朝店门口看了看。
  “张部长,打个电话。”那人直往柜台走去,头也不回地喊着。
  “哦,打吧。”张部长和老汉又摆起了棋子。
  “走了,一块钱压在话机底下。”那人打完电话喊了一声,转身走了。
  “好。”张部长头也没抬地继续摆着。
  “还是你先走吧。”摆好了棋,张部长和气地说。
  “等等。先把烟给你,省得成天惦记。”老汉边说边往上衣口袋里掏着。
  “那最好不过了!我得先把烟筒准备好。”张部长笑嘻嘻地起身往回走。
  快到柜台前,透过玻璃像是看见有个身影在动。张部长一下警觉起来,慢慢往柜台后移去。
  “没人嘛,莫非看走眼了。”他心里嘀咕。
  正纳闷呢,只见吊在货架上的纱布闪了闪,张部长心里有底了。他慢慢移到门背后拾起扫帚,再踮起脚尖一声不响地移回来堵住了出口,这才大声喝道:
  “快出来吧,担心把派出所的人喊来。”
  布帘子掀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从货架底下钻了出来,身上还背着个胀鼓鼓的书包。见张部长怒气冲冲地盯着,小孩耷拉着脑袋立在那儿,两只手抱在胸前使劲搓着,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
  “小家伙,你这是打着手电上厕所——找死呀!”张部长没忘了时不时冒出句歇后语来,边说边挥舞着手中的扫帚。
  小孩没有吱声,依旧耷拉着脑袋。只是一泡尿禁不住流下,把两腿间的那一块地弄湿了。
  “拿着什么东西?好好说,不打你的。”担心把孩子吓坏了,张部长的口气缓和了许多。
  小孩抖抖索索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块钱,也不敢递过来,在手里捏着。
  “别的还有吗?”
  小孩摇了摇头。
  “拿这钱做什么用?”
  小孩吱吱唔唔地不知说了些什么,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坐在板凳上慢慢说。还没放学呢,是逃学吧?”张部长指了指那条四方凳。
  小孩眼睛斜瞅着凳子,可没敢往上坐。立在原地点了点头,把头埋得更低了。
  “得好好念书!大叔就因为没赶上好时候,没能把书念好,你看一天一天的,只知道守这烂摊子。现在说你可能听不明白,等长大了,会明白的,可那时就晚了呀!”张部长弯下腰把手里的扫帚斜放到墙脚。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这钱就给你了,往后想吃东西又缺钱,来跟大叔说,可不能再像这样偷偷摸摸的,从小就得学会光明正大嘛!”
  可能被张部长的话语打动了,小孩落下泪来。
  这时,听外面等着下棋的老汉在叫喊。张部长摆了摆手,说:“走吧!今天这事就咱俩知道,谁也不往外说,往后不再做错事就是了。”
  小孩像是得救了一般,把那一块钱往柜台上一扔,撒腿跑开了。
  张部长提上烟筒跟着走了出来。
  “我以为你这老命弄丢了呢,半天没见个影。”老汉等急了,见张部长走出来,笑骂道。
  “着什么急嘛,叫魂似的。”张部长若无其事地说。
  “你往那边看看,像是房头上在冒烟呢。”等走近了,老汉用手指着远处。
  “肯定是着火了,得赶紧看看去。”张部长爬上石桌子踮起脚尖一看,慌忙跳了下来,边说边跑回去提上水桶,没关店门便一溜烟往着火处跑去。
  等老汉收拾好棋子,张部长早已不见了踪影。
  赶到着火地点,门虚掩着。张部长二话没说推了进去,一个三十出头的傻子坐在泥地上指着烟雾嘻嘻嘻笑着。
  着火的是一方耳房。房架上堆满了稻草,一股股浓烟正是从稻草堆里冒出来的。下面是两个猪圈,四五头猪已烤得受不住了,扒在门栏杆上直叫唤。
  孩子们都上学去了,是劳动力的大人们又都在田地里忙着,就连干不动力气活的老人们也大多在家呆不住,总是要亲自到田地里搭上把手。即便偶尔留下几人,那也是在灶房里埋头烧火做饭的,走出灶房透透气的功夫都没有。正是栽种大忙时节,整个村子像是摆着空城计。
  着火的耳房跟这一家新盖的三间大瓦房相隔不到一米,邻家的茅草房也就隔着两三步。煙越来越浓,稻草堆里或明或暗地吐着火舌。院里就一个傻子,下棋的老汉不知怎么还没赶到。张部长看着这阵势,真是心急如焚。他很快从井里打上水来用力往上浇去,可试了几次都没能把水浇到火堆上。还好,他找到了排梯,开始把水一桶一桶提上去。可火势开始蔓延开了,这一桶一桶的水浇上去还真就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情急之下,他灵机一动,心想:“这几天风小,要是把这稻草都扔空了,这火也就烧不旺了。”这样想着,他把水往身上一倒,没忘了打开猪圈门把猪都放了,然后爬上屋架飞快地扔了起来。
  周围的稻草垛越来越矮了,火也越来越大,弄湿了的衣服很快便烤干了,浑身热得难受。他只好又下去弄湿了衣服,再次爬回去继续扔着。
  没着火的稻草大多都扔完了,他停下手来喘了口气。这时,只听一声炸响,稻草堆陷了下去,火苗一下蹿了上来,是横着的几根木头烧断了。他来不及站稳,跟着摇摇晃晃跌落进了猪圈。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冲了出来,又抓起水桶开始往火堆上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田里劳作的人们纷纷赶到,这时的张部长已是精疲力竭了,软软地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在邻居的陪护下,张部长从医院走回家来。
  刚转过墙角,拖儿带女的几户人家向张部长围过来。
  “张部长,要不是你,这一岁半的孩子不知会是怎样了。他就睡在着火处隔壁,那可全都是茅草房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不停地摇头感叹。
  “是啊!这不懂事的儿媳妇刚好上菜地去,要是火烧过来那可真就全完了。”一个老婆子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张部长,真是太感谢了!是你救了我们大伙呀!要不然,我们的房子都成灰了!”说话的是一个快言快语的中年妇女。
  大伙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这时,跟张部长一道下棋的老汉迎着清晨金灿灿的阳光,挺着笔直的腰杆迈着方步精神抖擞地走来。老汉依旧把头发一丝不苟地往后拉,依旧戴一副老花镜,穿一身半新旧中山装,上衣袋里依旧插了支钢笔。手腕上依旧吊着一只老式机械表,脚上一双皮鞋依旧擦得乌黑发亮。
  等老汉走近了,人们纷纷转过头来,一个个恭敬地喊:
  “李部长!”
  老汉挤出满脸的笑容一一点头回应着。见到夹在人群里矮小的张部长,高声喊道:
  “张部长,战上三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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