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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战规则
这些事件中最著名的事件,就是在距离Kassam体育馆几英里的小酒吧中,布莱顿和牛津之间的战斗。
最先到达的是西街的男孩们,他们很快被牛津球迷的前哨发现,随即发现的一方用手机通知了后方“总部”“敌人”的数量和状况。后方则根据这些做出伏击的准备。
当大批人马坐着车杀到布莱顿球迷所在的酒吧外边时,地狱里全部恶魔都逃出来了。 “什么犹豫都没有”,罗尼回忆说,“到处都是砖块在飞,在路当中,人们用垃圾箱、伞和斯诺克球杆用力击打彼此, 所有的车辆全部掉头,或者躲在远处张望。没有人逃跑,所以战斗一直持续了5分钟。对于一场群殴来说,这时间不能算短。一些人受伤不轻,我们中的一个被打破了头,但是他现在已经好了。坦率地说,警察的出现,对我们来说是一种解脱。”通常,战斗双方各自有30-40人参战。最近,300人的群殴已经被认为是非同寻常的超大规模,然而,在上世纪80年代,千人以上的群殴并不少见。但是,在C级比赛中这样的规模仍然在大多数赛季时有发生(警方把德比战、拥有庞大球迷群的队伍之间进行的比赛定为C级)。
巷战
近年来最可怕的景象出现在2001至2002赛季末,当伯明翰队把米尔沃队踢出局的时候,一场无政府主义和极端暴力的闹剧上演了。警察被完全压倒, 在石头和燃烧瓶的袭击下,大约100名警官受伤。上个赛季,警察同样不能阻止数百个托特纳姆热刺队和卡迪夫队的球迷在白鹿巷互相用砖块攻击。事后,互联网上足球流氓的聊天室中,关于他们此次“战役”的口水之争持续了几个星期,彼此追究谁对谁干了什么。
当然警察也的确控制了不少场面。在米尔沃队对伯明翰队、以及沃特福德队对罗顿队的比赛中,转播方经常向警方提供记录足球流氓所作所为的录像带,以便警方拘捕他们。渐渐地,警方也开始用摄影机来监控这些恶棍。警方在2000年进一步对足球骚乱采取行动,法庭将对那些被证明有罪的足球流氓签发禁令,禁止他们前往比赛日举行比赛的球场;并且阻止他们出国观看英格兰国家队的比赛。2001年8月,英国当局对687名足球流氓采取了该项措施,2003年6月该数字翻了3倍,人数达到1721人。
新花样
有时候,人数决定了流氓事件是否会发生而不是场地和比赛。前个赛季,40名左右的切尔西球迷和托特纳姆球迷在伦敦繁忙的维多利亚车站发生斗殴。至少3个人被刺伤,大多数人被打碎的瓶子割伤。去年12月,一个诺丁汉森林队球迷,17岁的内森·肖在远离赛场的地方被打死。
所有这些数字,都是一个新信号。20世纪80年代出生的球迷正越来越多,他们将渐渐成为球迷的核心组成部分。“在过去的几年中,我们注意到越来越多的18至25岁的年轻人正在成为球迷,”高级警官联合会的大卫·斯威福如是说,“这并不代表足球流氓中这些人就是主流,因为你必须综合起来看,上赛季总共有2千7百万人次观看了比赛,被拘捕的只有3200人,比10年前低了30个百分点。”
但是,这些足够让英国国家犯罪情报处在其官方站点宣布:“在上两个赛季,有组织的足球流氓行为正在上升。”
“事实上,在警察面前很难占到上风,”25岁的谢菲尔德联队球迷,足球流氓罗伯特·巴尔表示,“但是我们希望能给他们带去点麻烦,何况我们只是想要一个让所有人都记住的疯狂赛季而已。我们杀气腾腾地走在考文垂的街道上,这多棒?当警察来的时候,我们有一点失落,因为这其实和谁都没关系,所以我们冲,但是警察的催泪瓦斯停止了群殴。”巴尔刚刚从谢菲尔德大学毕业,“我往往很安静,我并不是大多数人知道的那样。”那他又为什么干那些流氓行径呢?“个人认为那就是种发泄,挑战这个体制,可以尽情大笑,我从来不担心会受伤,我们更担心进监狱。但这也不能阻止我们。”
一打穿着Armani和Timberland的本地年轻人,进入布莱顿某个拥挤的酒吧,当他们打开门,酒吧马上沉寂下来。在这里喝酒的人,是英国最臭名昭著的足球流氓集团中的骨干分子,在门口坐着的那拨儿是另一伙来自布莱顿的足球流氓。现在是星期六下午4点40分,在金石体育场的比赛快要结束,但是在这里,好戏刚刚上演。
“来吧,”一个人叫了起来,“让我们上!”几秒钟以后,这个烟雾缭绕的酒吧中充满了飞来飞去的椅子、烟灰缸、扎啤杯。布莱顿那边更多的人选择守住门口,此时此刻酒吧非常像当年狂野的西部。双方的头头都身先士卒,群殴蔓延到了外面街道,激起一片鸡飞狗跳。
最后警察来了,把两帮人分开,拘捕了为首的几个人,又把其他喽罗分到两边站好。随后,救护车也来了,双方都伤得不轻,一个人躺倒在血泊之中,头上开了朵血腥的鲜花。
在三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整个酒吧变成了战场。关于此次群殴的起因,始于前个赛季,然后慢慢愈演愈烈,最后导致这次事件,并且让全世界都再次关注起英国的足球流氓来。警察和媒体的围追堵截,使得流氓们的战场从体育馆转移至街道上。
手机革命
那些理着小平头的暴徒互相群殴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全部安上座位和护栏的体育场一定程度上制止了足球流氓们在体育场里上演野蛮一幕。尽管如此,上赛季一场由天空卫视直播的,罗顿队对沃特福德队的比赛还是出现了传统体育场群殴。这看起来非常不明智,这样的不当行为只是例外并不是“游戏”规则。
在球场之外,足球流氓也是活跃的。战斗在城市别处也到处都是:远离警察和电视转播监视的地铁车站、街头酒吧,都被誉为安全的战场。团伙成员通过手机来保持联系和确定方位,还能在警察赶到之前,通风报信作鸟兽散。上文提及的布莱顿球迷和西街球迷之间的斗殴就是在半场结束时,布莱顿一方先期发现一个安静的酒吧,然后引诱另一方到来,以此逃离警察的监控。
英国社会的足球流氓,有一个悠久的历史。19世纪末的职业联赛伊始,就有了以所谓“粗鲁的人”来称呼当时的足球流氓。但是到1966年英国世界杯的时候,球场内此起彼伏的、越来越团伙化的暴力行为,使他们被正式称为足球流氓。
当“足球流氓事业”被下一代接管时,情况之糟在上世纪80年代达到了顶点。足球流氓们开始注意穿着:群殴的时候,他们就像一帮刚刚从高尔夫球场归来的中产阶级,在进行着古怪的暴力。1985年的海瑟尔惨案,充分展现了该特点。当时39个尤文图斯的球迷被利物浦球迷推倒的护栏压死。随后,足球流氓开始远离赛场,远离警察,当体育场改建成全部座位时,赛场内的暴力事件越来越少。
战栗俱乐部
尼克·哈维和罗尼·布朗看起来和英国大多数人一样,衣着光鲜,有正当职业。尼克35岁,是名审计员,已婚,有两个孩子;罗尼31岁,在医院工作的同时是一个自由摄影记者。这两个人出版了一本自诩为“足球流氓的第一个咖啡桌”的书。在他们的书中,足球流氓看起来很有趣:体育运动中的表演者、英国版的《搏击俱乐部》。罗尼说:“你并不是真的想伤害或者杀死别人,我从来不希望有人受到巨大的伤害,至于那些给别人带去伤害的人,那取决于个人的品质。”但是什么是约束,什么又是足球流氓们的动机呢?“这是一个很好的社交活动,有些时候你能碰到100多个你不认识的人,那真的很刺激,我们在马路上狂奔,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这的确有点古怪,但是太激动人心了,没有什么刺激可以与之相比。”他们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