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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心,男,36岁,中文专业毕业,曾任上海《劳动报》、《上海法治报》、《家庭报》的专栏作家和特约记者,是多年研究两性关系的专家,上海维情商务咨询有限公司的负责人、法人代表,中国社会工作协会婚姻家庭委员会的委员。目前“舒心”是一个已经注册的商标。
《文汇百花》:您长期在报纸上开设婚姻问题的专栏,怎么想到要从事跟婚姻问题有关的咨询工作?
舒:在圈子里,大家都知道我是研究非婚两性关系的专家,主要研究婚姻以外的两性问题,比如说,非婚同居,“包二奶”、“包二爷”等等。应该说这都是城市人的边缘情感,都是难登大雅之堂的,法律制裁不了,道德也无法调整,但确实需要有人来还受害人一个公理。所以我就在报纸上担任这类问题的栏目主持人。当时有很多人打热线电话来,要求帮他们解决婚姻里的困惑和烦恼,特别是2001年4月28日,新的《婚姻法》颁布,我在报上连续讨论了非婚问题,对婚姻不忠导致的后果究竟用法律调整、还是道德调整?非婚问题的道德底线、法律底线是什么等等,这样就有很多人参与讨论,特别是一些层次比较高的女性,说她们感到自己的婚姻质量其实是很低的。
《文汇百花》:是否这样让你感觉到有必要成立一个婚姻咨询公司?
舒:对,很多人表面上看在应付日常的生活和交际,但实际上,他们作为婚姻的个体,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很痛苦,很煎熬。我觉得如能有一个专业咨询,可能会给更多的人带来帮助。有些女性,知道丈夫在外面有了外遇,她们希望找到一种办法让丈夫改邪归正、回心转意,到我们这里来咨询,我们就对她进行个案分析和解剖,把她跟丈夫的外遇进行多方面的比较,比如学历、年龄、经历、长相、目前所处的工作的环境等等,看看她本人有什么优势、有什么劣势,根据不同的情况给出解决的办法。
《文汇百花》:通常有些人婚姻质量已经十分低下了,但他们觉得凑合过算了。一般会来公司咨询的是哪一类人?
舒:女性居多。女性是舍不得让自己的婚姻中途夭折的,都希望能进行到底。决定婚姻稳定的两个要素就是性爱和情爱,哪方面出了问题,婚姻都不可能正常地进行下去。女人一般都希望嫁一个男人就是一辈子,而且有很多人觉得跟丈夫生活在一起是一种体面。所以她们还是想找到一种办法把自己的婚姻经营好。
《文汇百花》:现代人的婚姻遭遇到的冲击越来越多元化,作为一个婚姻问题方面的专家,您觉得要维持一个理想的婚姻状态,最重要的是哪几个方面?
舒:我觉得婚姻就是——既然缔结了这个家庭,就应该共同为它添砖加瓦,共同培育情感。如果感情是有账户的,应该不断地在感情的账户里存款。“感情账户”的理念是一个美国的婚姻专家提出来的。比如,自己设定一下,夫妻双方什么样的行为是100万。什么样的行为是50万,什么样是1万元。比如你吻我一下是1万元,说一声“我爱你”是5万元,用这样的方式来督促双方不断地以各种方式来爱对方,体贴对方。同样夫妻争吵打架就是从这个账户里取钱,最重要的一点是感情账户是不能够透支的。如果透支就出现问题了。另外,爱的观念也要不断调整,比如妻子怀孕期、哺乳期,孩子上学了,工作了,自己要投入事业等等,这些不同的时期夫妻双方要不断发现新的亮点,共同培育爱的理由。
《文汇百花》:您觉得理想的婚姻状态是什么样的?
舒:以前周恩来总理提到过的夫妻之间应该做到8个“互”:互爱、互敬、互勉、互慰、互让、互谅、互助、互学。虽然这“八互”很传统,但是很精辟。现在我认为理想的婚姻状态应该再加上“不互相猜疑,不控制对方,不要处心积虑地改变对方”。如果夫妻之间能遵循这些原则,给对方都留一些空间和自由,就能维持一个相对比较理想的婚姻状态。
《文汇百花》:您是否能给那些即将结婚,或者说目前婚姻还不错的人一些建议来“未雨绸缪”,让他们的婚姻之路走得更顺利一些?
舒:我认为应该在进入婚姻之前多方面地考虑,看看双方是否合适,结婚双方能够得到的最大利益是什么?说得更直白些,就是我嫁给你,或者我娶你是什么目的?能得到什么好处?其实嫁娶历来是需要条件的,只是人们羞于说。结婚的目的和利益一定要区分清楚,这是很重要的。虽然在结婚前考虑这些事情可能太势利了,但结婚后谁都想过得更好,而不是更糟。当然感情还是决定一切的,这是最重要的基础。接下来就看有没有共同的价值观,有没有共同生活的愿望,这些是衡量婚姻是否能走向幸福的最重要的一环。
《文汇百花》:从您处理的离婚事件来看,人们在结婚时常会进入什么样的误区?
舒:婚姻是男性和女性两个个体在怀着某种目的的情况下走到了一起,当然这个目的可能是爱,也可能是生活的愿望。走到一起以后两人之间什么都透明了,同时新鲜感和刺激也慢慢冷却下来,这样就会产生一种疲倦和厌恶,这就是所谓的“七年之痒”,或者“三年之痒”,或者“不疼不痒”。这时就要求当事人回头想想当初结婚的目的。有的人说我不结婚,做爱不方便,结婚证就是合法过性生活的护照。可是不管你最初目的如何,两个人在婚姻生活中还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你有你的思想,我有我的思想,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力求同甘共苦、同心同德地去维护这个家庭。
《文汇百花》:当今社会人们面临这么多的可能性和选择,可我们的婚姻却因此越来越没有安全感。您觉得我们应该怎么来看待这个“安全感”的问题?
舒:如果你觉得没有安全感,首先你自己就没有给自己创造一个夫妻双方在一起的安全感;而不是婚姻本身没有安全感。“婚姻”这个词是一个抽象概念。你必须创造一个双方共有的安全感,婚姻才能稳固。
《文汇百花》:目前在上海,影响夫妻关系,甚至最后导致婚姻破裂的,主要有哪些原因?
舒:外遇是目前导致离婚的最主要因素。另外一个就是经济问题。比如男人觉得老婆收入比自己高,他就很压抑;反过来,妻子嫌弃丈夫收入太低,一事无成。另外的因素还有生活条件,比如住房。同样是人,有人一掷千金,有人还要为一个馒头、一把咸菜在小菜场争来争去。在现实生活悬殊的对比面前,感情也发生了变化。
《文汇百花》:社会上流行的一种说法是“男人有钱就变坏”,来您这里咨询的客户有很多都是收入较高的,好像从侧面印证了这种说法。
舒:应该说他们参加社会(活动)的机会,交际啊,应酬啊很多,而每天接触不同层次的人,有的人很可爱,有的人很可信,有的人可以依赖,有的人可以合作。很多男人倒不是一开始就“一夜情”的,很多“一夜情”最初是男女双方为了一个共同的事业或项目什么的就发生了。俗话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会有故事。”当然这个故事有的人能长期进行下去,有的人就是短期行为。根本原因,无论这个男人有钱还是没钱,他交际的圈子对他特别重要,他交际的对象也特别重要。有些人就能够自觉地遵循一个国际化的标准——“自愿而且无伤”,就是双方都自愿而且不伤害到对方,这样就可能发生了“一夜情”,甚至很长时间的情。但在中国,很多情况是双方虽然都能自愿而且无伤,但却伤害了对方的家庭,就是这种感情的保密性不够。
《文汇百花》:您觉得如果双方的保密性很好,对双方的家人就真的没有伤害吗?
舒:爱情也是生产力。虽然这是不合法的爱情,但对他或她的事业绝对有帮助。社会上有些女性的成功,就是她的背后有很多男人在支撑。这种关系可能多种多样,也不排除有性的关系。但这要遵循一个原则,就是不能伤害双方的家庭。
《文汇百花》:来您这儿咨询的女性占了多数,您觉得是什么原因?
舒:这是男性和女性性别差异的问题,男人更愿意什么东西都自己来扛,而很多女性可以从诉说中达到她们的心理平衡,得到一种安全感。她寻求一种公众的认同,通过述说她发现很多人支持她,她就觉得自己没有错。另一方面男性比较要面子,不愿意跟别人讲。
《文汇百花》:男人和女人来咨询的侧重点有什么不一样吗?
舒:男人虽然来咨询的比较少,但他们最大的困惑是老婆为什么会有外遇,是否是因为他的经济和能力,甚至是他身体方面的原因。女性的困惑是丈夫有外遇是不是跟他有钱有关,外面的女人是不是狐狸精啊等等。男人一般从自身找原因的比较多,女性抱怨得比较多。
《文汇百花》:一般人想到要离婚的时候,主要使他们犹豫不决、顾虑的因素究竟有哪些?
舒:女性舍不得离婚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孩子,男人如果犯了错误舍不得离婚,最主要的因素就是脸面的问题,做人不太好做了。有些男人因为外遇离婚,在他们自己看来也是个挺没面子的事,所谓一大“傻事”,就是“泡妞泡成了老公”,觉得是被套牢了。所以很多男人还是想在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继续“红旗不倒”。
《文汇百花》:在您公司的价目表中,我注意到“外遇咨询”的价目是比较高的,“外遇调查取证”的收费甚至到了每天3000元人民币,通常咨询的价格高低是根据什么标准来定的?
舒:我们在制定这个价格之前,借鉴了国外一些城市心理咨询的价格,也参照了我国心理咨询以及律师咨询的收费,因为我们这里也有法律咨询。律师的咨询费用是每小时3000元,这是上海的行业指导价。在上海,心理咨询基本上是一个小时200元。我们从来咨询的1200多个客户里选了60多个人,开了个座谈会征求他们对收费的意见,最后定下了这些价格。
《文汇百花》:您聘用的咨询师和律师是专职的吗?您聘用他们主要看重他们的哪些能力?或者说应聘您的公司要具备那些条件?
舒:专职的。我们有12个咨询师、6个律师,都是在劳动部门登记后上岗的。律师他们是一周来一天。我公司做咨询师必须有大专以上文化,年龄在35岁以上,有一定的社会经验,博览群书,阅历和知识都很丰富;语言沟通的能力强,能说服对方,感动对方,既有号召力,又有威慑力。有时我们要面对一些夫妻间矛盾激化,甚至打架的情况,当事人请我们去,我们就必须在语言上既有法律的力度,又要有情理的东西。
《文汇百花》:您公司从2004年3月8日开业以来效益怎样?
舒:这个目前还是保密的。
《文汇百花》:您公司目前为止已经处理了多少起咨询?
舒:目前已经突破了1300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