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邓孔庙、武庙变迁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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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迄明清,祭孔愈发成为民间一项盛大的宗教活动,而关帝更是全国范围的崇拜神灵,两者均是民间宗教活动的典型代表。通过诺邓孔庙、武庙的变迁逻辑,在历史中解读民间宗教的变化与发展,探析民间宗教与当地文化生活的关系。
  【关键词】:诺邓;孔庙;武庙
  诺邓古村隶属于云南省云龙县,其玉皇阁道教建筑群(如未说明,以下均简称为玉阁)位于诺邓北山,海拔2200米,比古村的居住带高出300余米。根据现有建筑分布,玉阁整体上呈250×250米的正方形结构,控地面积约为90亩。在当地的旅游指示图中,这里被称为“道教建筑群”,实际上是典型的三教合一的历史产物,曾是诺邓各种宗教活动的中心。[1]群寺坐北朝南,偎山而建,整体呈现出“叠累”[2]的空间格局。由下而上的,主要由棂星门、孔庙、武庙、玉皇阁,以及玉皇阁后院诸寺庙构成。民国初年(1911年)玉阁改建小学,直至2005年前后才开始另建小学。[3]现在学校移至别处,有关部门正在按照“修旧如旧”的方针对玉阁开展修复工作。整个建筑群中,玉阁山门又是内中孔庙的“棂星门”,这个牌坊中间横额前书“腾蛟”,后写“起凤”,虽然已有残破,却象征了诺邓文人辈出的那个年代。通过牌坊,分两路而上,各长百米,其中一路直通孔、武二庙。
  孔祀与庙学
  庙学制作为孔庙建制的重要部分,兴于唐宋,却未能形成统一的标准。得益于明代祖制的细描,建制被内化为礼制,庙学制遂成为此后孔庙的基本形式。[4]在这个意义上,孔庙并非某一具体的庙宫。全国范围考察,帝制晚期[5]的孔庙,应是集祭祀活动与教学实践为一体的儒家建筑群,其宗教空间主要以大成殿为核心,教育空间则由名称不一的学宫组成。汉文化圈中,对于三教、地方神灵信仰以及祖先崇拜,民间自有一套分类学的知识体系,通常以崇拜对象和宗教建筑的类型进行综合式判断。[6]
  明初,诺邓东山萧寺仅有一尊孔子塑像,是诺邓对儒家的最早记忆;明末,那尊孔子塑像被牌位取代,并迁至玉阁后院的佛教静室,成为与诸神佛一同祭拜的对象;直至乾隆九年(1744),在道教玉皇阁主殿的旁边,修建了专门的孔庙建筑群,孔子及诸先贤的牌位迁至至圣宫,儒家才算是从佛道二教中独立出来,成为真正意义上“感被于教化,易习俗以正人心”的神圣场所。由此开始的祭孔仪式,成为玉阁乃至诺邓最为重要的宗教活动。
  事实上,诺邓孔庙及祭孔仪式的形成与演变,与整个明清时期帝国对儒家的态度有着某种呼应。相较于元代统治者的轻儒,明太祖朱元璋“尊儒循礼”的一系列举措就显得格外突出。[7]在諾邓的历史记忆中,藏匿在诺邓边缘地界的孔子塑像恰巧在元明交替之际被发现。反观诺邓祭孔仪式的形成与发展,也与明清两代不断抬升孔子的地位与身份、祭孔仪式的愈发隆重,在时间上大体保持了一致。基于这种历史逻辑,我们有理由相信,“尊儒循礼”同样是诺邓孔庙的重要成因,也是我们得以观察诺邓祭孔这项宗教活动盛衰的线索。
  祭孔正是“尊儒”最为直观外在的体现。但“尊儒”是手段或者过程,“循礼”才是目的。从“尊儒”迈向“循礼”,教化是关键的一步。因此,与祭孔仪式一并兴起的还有庙学。作为设于孔庙内的学校,学习内容是儒学,而儒学又是科举制度的核心。诺邓孔庙走廊东侧山墙上嵌有《至圣宫碑记》,记载了诺邓庙学:
  国家设学立庙,自京畿而外,直省府州县卫各有专建而无它无私宇,以别崇奉……夫庙所以肇文明,将地灵而人杰,由此掇科拾第,可卜为拭目间事,且更为学舍讲堂其中……
  因此,诺邓孔庙自建成以来,庙制、学制不分,具备宗教祭祀与文化教育的双重功能,肩负着兴学立教的使命。另一方面,在礼的要求下,“凡始立学者,必释奠于先圣先师”,学必祭师的要求又加重了庙学在家学、私塾等所有教育形式中的权重与分量,成为儒家教育最权威正统的符号。
  洪武十六年(1383),诺邓设五井提举司。按照明制,提举官从五品,有收税盖印之能,同时还掌管山林土地大权,其行政力与州县级相当,故有资格设孔立庙。[8]这段纪录常常作为诺邓孔庙官方性质的佐证。但是这种说法带来两种误区,其一,似乎在明初洪武年间,诺邓就形成了完备的庙制与学制,即孔庙祭祀与庙学。其二,官方拥有绝对的力量与权力,完全忽视民间的能动性。进而得出推论:早在洪武年间,强势进入诺邓古村的儒家文化,是官方控制地方的一种“帝国的隐喻[9]”。但这种“隐喻”没有历史证据,因为明初帝国推行的意识形态并没有取得相应的成效,至少并没有在那一时期辐射至诺邓一带。以诺邓古村的乡贤史为例,有料可查的是,黄文魁、黄翔龙父子这样这样的诺邓人物最早均出现在明代末期。[10]事实上,根据《至圣宫碑记》,明末时期,“撤像易主……若不主而像,像而参之佛老称三教,其惑滋甚”,因此孔子塑像被撤去,换成牌位,置于佛教静室中。可见当时仅有孔子牌位,而现今的孔庙乃是乾隆九年所建。所以在清代乾隆以后,诺邓古村才开始“掇科拾第”,这样一个“边隅井地”才有了“二进士、五举人、贡爷五十八、秀才四百零”的人文盛况。[11]
  关于诺邓孔庙的性质,可参考《至圣宫碑记》。碑文有云:
  诸生睹先圣遗像杂处于虚无寂灭间,心既不安,而像又不忍毁,议立庙以昭虔敬……井人士爱谋别為立庙以妥先圣,具呈州候张公,准如议行。阖井欢欣踊跃,各出私金。
  尽管立庙需要官方的批准,但立庙的主张是诺邓“诸生”主动提出的,工本是诺邓“井人”集资的,等于说地方主导了立庙这件事。因此,某种程度上,诺邓孔庙是一座地方性庙宇,同时也具有官方背景。以建筑规格为例,诺邓孔庙:
  层分三岸,上岸高三尺,立正殿及两耳,中岸高七尺,立左右两厢,丹墀前为大成门规模,下岸高一丈,立照壁围墙。东西两坊落成,欲纪其事于石。
  对比云南其他孔庙,诺邓孔庙坐北山朝南水,东西对称;由下自上共分三层,第一层为照壁,中间是以红色涂饰的大成门,最高处是供奉孔子及先贤的正殿与厢房,是典型的前学后庙式。[12]其布局、规模、大小、颜色均合乎官方的标准,而支撑这个标准的正是儒家礼制。在诺邓人黄金鼎的考据中,补充了官方记载不曾有的细节。比如在择地上为“亥龙,作壬山丙向”,“亥龙”、“壬山丙向”出自宋代赖文俊撰写的《催官篇·评穴章》,系风水术语,意在紫绶金章。再比如对照壁的处理,在其两侧各开一扇圆窗,象征本邑出过两位进士。[13]这些象征符号多与考取功名、加官进爵有关,是民间向上流动的一种图景,与其他地方孔庙无大差别,但经过诺邓的地方加工,在表达方式被赋予了有别于他处的特点,可谓某种地方性知识的展现。   诺邓人的记忆中,古村的祭孔仪式规模很大,是一场热闹非凡的宗教活动。先圣先师孔子享五牲太牢之祭,四配、十哲、七十二贤从祀。祭祀中,主献生由地方官员主持,后来由村中功名、威望最高的人擔当。最初分别在农历二月和八月二祭,后来只在农历八月二十七日祭一次。前者是春秋二祭,后者正是孔子的圣诞之日。杨庆堃在《中国社会中的宗教》一书中谈到,民间性质的祭祀时间往往选择神灵的生日,而官方性质的祭祀通常是《礼记》中规定的春秋二祭。[14]与此境遇相当的还有诺邓古村另一项盛大的宗教活动龙王会,二者都是从春秋二祭,在清末变成了圣诞一祭。舒瑜认为,这些变化,不仅表明了祭孔仪式的衰落,更暗示了晚清时期帝国的控制力与影响力的下降,从而造成了“官方祭祀到民间祭祀的转变”[15]。
  笔者认为,比起祭孔仪式,庙学的衰落更为严重。传统庙学的不可逆转的迅速衰落,打破了孔庙祭祀与教育的并轨机制,致使宗教活动与文化教育的严重分离,从而导致了这一祭祀活动的衰落。光绪三十一年(1905),慈禧下令停科招举,诺邓义学便在隔年改为初等小学堂,校名为“内北乡乡立初等小学”,校址设在玉皇阁;到了民国3年(1914),再设“内北乡高等小学校”,包括孔庙在内的,玉阁内9座寺庙均改造成现代意义的教室。此时,儒学几乎完全被国语、算术、历史、地理这些学科取代。[16]可见随着晚清政府的垮台,在西学与西方文化等因素的冲击下,儒家文化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动摇,儒学与儒家教育首当其冲。对于诺邓而言,不仅是打压缩减了仪式空间,还使得仪式的主体性意义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观察民国至新中国成立这段历史,我们发现尽管祭孔仪式或有举行(表1),但已经不再是一年一次的盛会,在1920至1941年间,诺邓实际上只成功举行了6次祭孔仪式。这正是由于儒家教育和庙学的缺失,致使传统的祭孔的丧失了意义,使得该仪式活动随着老一辈的诺邓人的逝世而逐渐消失。[17]
  民国时期中央与地方的祭孔方案
  南京政府的祭孔方案[ 18] 全体肃立 奏
  乐 唱
  国
  歌 献
  花 读
  祝
  文 行
  三
  鞠
  躬
  礼 奏
  乐 行一鞠躬礼 礼成摄影
  诺邓祭孔仪式方案 迎
  神 跪
  叩
  首 献
  礼
  敬
  香 读
  祝
  文 奏
  乐 跪
  叩
  首 送
  神
  (表1)
  诺邓武庙迁移背后的逻辑
  尽管祭孔仪式形式和内容上都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但诺邓人对祭祀依然保持着热情,他们的宗教需求并未削减,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反而增加了。回到民国期间,随着祭孔仪式这项原本盛大的宗教活动不可逆转的落寞,新的宗教活动很快形成:
  民国初年,村里有人认为,诺邓出过不少文人,但没有出过武将,是因为武庙所在地势低下所致,遂于民国20年在北山文庙旁边新建了关圣庙,把原关帝庙内的圣像迎去。当时也有人认为,村西天子箐“孽龙”全仗箐河边关圣镇住,圣像不存,沿箐住户焉能安居,但后来还是搬迁了。这些都是无稽之说,但几十年来的事实,却与之巧合:村西靠箐一线,从“新村”到“营尾”,原是较热闹的地带,现几十户人家的房子已倒塌殆尽。诚然,这可能是不重视水土保持的结果,与关圣迁移自无关系。但无论怎样,迎迁关圣时的盛况却成为美谈。塑像造得惟妙惟肖得关公坐像河关平周仓站像,各高盈丈,搬移不受损坏,谈何容易,但村立有个能工巧匠叫李富先得却制了一乘由32个人抬的大轿子,把神像移入,一次一尊抬去,先一天接迎关平周仓,第二天接关老爷。这天全村出动,鼓乐喧天,装社火,耍龙舞狮,比每年正月的迎神赛会还要热闹。有位清末廪生,尊称圣传老的为此作了一副对联:“五虎树先声,三国英雄今犹在;六龙排圣驾,四里士庶尽欢迎。”[19]
  这则故事讲述了诺邓武庙由来与变迁。最初,也没有专门的武庙,关公塑像与雷公、吕祖等共置于一座殿堂。这座殿堂建于康熙六十年(1721),位于诺水沿岸的村落出入口,诺水由北向南贯穿诺邓,因此这里也是整个诺邓地势的最低处。该殿堂一反背山面水的常态,呈现向东倒座的形式。“诺邓之南,为一井之锁钥”[20],这样的风水格局,目的是像一把门锁一样,保护古村内部的安全。的确,从清代的康乾至道光这段时间,诺邓内外鲜有动乱,村子平稳发展,并达鼎盛。
  在这一时期,村中的信仰圈和祭祀圈基本成型:在北山的中低处,集中着城隍庙、三崇庙、本主庙、财神庙等,与当地生活区叠合。这些庙宇囊括了大量的神灵,对应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诺邓人通过平日的祈福禳解、庙会活动,时时刻刻处在诸神的关照下。玉閣位于同侧的最高处,从生活区需步行20至30分钟的幽曲山路方可抵达,在这样的过程中,就已经充满了朝圣般的仪式感。其举行的活动,如佛教的观音会,为了确保庄稼的丰收一年需举办五次(诞生、出家、得道、保苗、保禾);道教的斗会(南斗会、北斗会等),通过6天或9天的素斋期使得全村完成洁净仪式;以及孔庙建成后的祭孔仪式,它一度成为诺邓最大的宗教活动。种种迹象表明,玉阁的宗教仪式总是庄重严肃的,最具权威的,大规模且经过组织的,它出现于并把握着村落或个人最为重要的若干时刻,或在固定的周期中建构社会节奏,并在这样的仪式空间完成对日常生活的超越和升华。如果将前者描述为“生活空间”,后者为“宗教空间”,这样两个相对独立的空间构建了诺邓最主要的宗教生活。[21]张海朝在谈到大理白族人的宗教观念时,提到三个等级,其中那些中国广受崇拜的佛道诸神,“都在正规的寺院或宫观接受拜祭,一般以超越村落范围的公共神的面目出现,最权威的礼拜地点无疑是在那些古老而名声显赫的庙宇中”。[22]在关圣帝迁入之前,玉阁供奉祭拜佛教的释迦牟尼及大菩萨,道教的玉皇大帝及众天官,儒教的孔子及诸先贤。因此,诺邓玉阁不仅仅是地理空间上的最高处,也是宗教信仰的顶峰,供奉祭拜的均是三教最高的象征。   然而,就是这样的玉阁,迎来了关圣帝。不难想象,发生在民国20年的武庙迁移,不仅仅是一次地理空间上由低到高的调整,更是关圣帝神职、神格的一场巨大转变。那么,入驻诺邓玉阁、来到文庙旁边的关圣帝,成为了怎样的神灵?其本身又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先简单回顾一下希腊的宗教神话,其中雅典娜女神或能给我们带来启示。特洛伊战争时期,雅典娜只是古希腊雅典城邦的守护神。随着雅典战胜波斯侵略者,雅典人修建了帕特农神庙(Parthenon),从此成为祭拜雅典娜的最大神殿,雅典娜由此也成为了雅典城邦的最高神。雅典娜具有众多身份:她是女神,战神,手工业之神;同时还是众多英雄的母亲。比如,把厄里克托尼俄斯养大成人的是雅典娜,她还是赫拉克勒斯的养母。[23]力量,是雅典娜曾为城邦守护神的固有属性。而作为贞女(Parthenos)的她,母亲一词并非指向最初的自然关系者,完完全全是社会关系上的养育者。因此,相较于传统的大地丰收与人类繁衍的自然生产领域[24],雅典娜展现出不同以往的社会行动层面上的丰产,从而完成了对地缘、血缘关系的超越:广泛地养育没有血缘关系的幼子,并使他们成为自己的城邦守护者甚至英雄[25],这正是“英雄的母亲”这一社会身份最重要的伦理价值。在这个意义上,雅典娜兼具了力量与丰产的双重属性。
  清末民初,帝国崩溃,各地匪事不断。关圣帝故事开头提到:诺邓出过不少文人,但没有出过武将,是因为武庙所在地势低下所致。寥寥数语,道出了诺邓人对武将的强烈渴望。不可否认,这份渴望具有获得神灵庇佑的宗教属性;但也有以期自强的人文精神——以某个榜样作为载体——进行自我(ego)的主体性表达。作为武的化身与力量的最高象征,这份渴望顺理成章地指向关圣帝。在民国20年那场声势浩大的武庙升迁中,这位神灵从一个单纯意义的守护神[26],转变成了力量与丰产兼具的高级神灵。关羽作为公元3世纪的三国人物,结识刘、张,三人结拜异姓兄弟成为他一生的转折点。那场“桃园结义”,正是中国结拜仪式的典范。结拜虽然是一种“拟血缘关系”的表达手法[27],但同时又是对血缘关系的超越。结拜让没有血缘的人获得同质的身份归属,通过追认相同的祖先并成为“想象的共同体”。因此,在这个意义上,关圣帝成为了诺邓人渴望的“英雄的父亲”。
  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名叫李富先的匠人是这场搬迁的关键人物。他发明了一乘由32人抬的大轿子,才使得关圣帝的神像得以运送至玉阁。李富先这个人已不可考,但通过故事中他的作为,可以合理推断,他或者他所代表的那一群人是关圣帝最虔诚的崇拜者,也是这场对宗教场所更改最坚定的拥簇者。甚至他的名字中的“富”字,似乎也有着丰产的意味。
  但是,从民国初年诺邓人对武将的渴望,到民国20年武庙正式迁移,中间间隔了20年。这说明,武庙迁移的阻力不仅存在,而且非常大。当时也有人认为,村西天子箐“孽龙”全仗箐河边关圣镇住,圣像不存,沿箐住户焉能安居,但后来还是搬迁了。故事中的这一段,阻力的来源被淡化处理,迁移的反对者用也有人一笔带过。实际上,这些人正是武庙原址附近的居民,而且这一带原是较热闹的地带。诺邓素以井盐闻名,在空间上,此处的居民多是井盐的开采者或拥有者,这群被称为“占住龙脉的人”[28],当属诺邓古村较为富裕的阶层,却极其依靠水土。这里的“水土”绝非单纯的自然因素[29],更多的指向了中国民间宗教最具有特色的一项元素——风水。[30]在前科技时代,汉文化圈普遍信仰风水,认为通过对空间的掌控,能够左右个人、家族甚至一个国家未来的命运。这种神秘而又隐蔽的知识背后是阴阳五行学说,在这个学说之下,风水与占卜共同构建了中国人最基本的时空观。[31]阴阳的变化和五行的运动,使得时空充斥着神圣性和神秘性。无论是三才,还是三官,那种神圣的、神秘的关联成为了宇宙间的决定性力量。在帝国崩溃的那一时期,武庙以及关帝所在的空间,成为了改变诺邓人命运的关窍。然而,即便是关圣帝自身,在空间蕴含的力量面前,也显得无能为力,需要通过人为的空间调整,才能达到相应的功效。也就是说,与雅典的雅典娜不同,诺邓武庙的迁移,意味着关圣帝不得不放弃继续镇压孽龙,其后才能普泽更多的诺邓人,实现诺邓武将的丰产。一旦关圣帝不再坐镇河口,河中孽龙作祟,破坏了水土,便会直接影响卤水的质量和井盐的产量,从而经济受损,此处居民首当其害。因此,关圣帝迁移的背后,不仅仅是诺邓古村内部一场对宗教场所旷日持久的定夺,也不仅仅是风水(水土)与人才(武将)的权衡,更是社会资本运作场域下的一场财富与利益的较量。
  而武庙迁移的导火索,乃是“民国14年至18年间的张结巴、罗高才、李翊伯、杨春茂、李桂枝、张良、萧鸣梧等十数股”匪患。当时的诺邓,土匪的“消息一到,村民立即扶老携幼,逃离村子……一日数惊,无有宁日,可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32]那是诺邓匪患最为严重的一段岁月。此情此景之下,不消说井盐的开采,就连一般的生活生产也无法维系。诺邓在如此强大外力的侵扰下,社会节奏被完全破坏,社区结构也因此重写;加上土匪的掠夺,之前靠近河口的富裕階层不复存在,反对武庙迁移的阻力也随之消失。等到匪患大抵结束,村子生产得以恢复,并且能够支付得起那场全村性质的大型欢娱,已是三两年之后。而那乘所谓的32个人抬的大轿子,或有夸张之嫌,但众人齐心协力的迁移神像的记录,也恰恰暗示了此时的诺邓,在关圣帝及背后问题的分歧上终于得到统一。
  庙产兴学下的玉阁
  民国期间的诺邓,释道的玉皇阁、真武殿、静室,以及前文论述的孔庙,悉数变成了教育基地。同时这些寺庙所属的田产、林产、盐卤股份等,也用作教育经费。这场“兴起于清末,盛行于民国时期,就是利用各地寺庙建筑、田地及财产等来兴办教育,包括提拨庙产、田产以补助学费,利用寺庙殿堂建筑作为校舍等”[33]的“庙产兴学”运动,使得诺邓不仅失去了之前宗教活动的必要场所,也失去了经济来源,客观上无法再举办大型的、公共的宗教活动,开始向着家庭的、私人的宗教活动转变。但隨着武庙的迁入,这一情况发生改变。   迁入玉阁的武庙,为一间三坊一照壁式样的建筑。殿堂正中,关羽塑像左手两指朝天,右手抚髯。关平抱印,周仓提刀,分立左右两边。尽管建筑规格不大,但紧邻孔庙之西,格局上更靠近玉阁的中心。通过武庙前的“去思碑”,不难发现,这座武庙不同于诺邓其他的寺庙:它并非本村村民集资所建,而是由关秉兰个人出资。关氏拥有诺邓盐卤的股份,而非邑人,虽说建庙是“蒙圣帝怜愍众生,以利井民”,但某种程度上武庙是一座私庙。“私庙作为私产,并不适用于民国的各项庙产法律,也不接受政府监督,更不能成为庙产兴学的对象。”[34]在绕过了当时“庙产兴学”的宗教文化政策,于每年农历六月二十四日,关帝诞都会在武庙举行,变成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全村欢愉。
  在笔者与村中多位老人的交谈中,他们对关帝诞记忆犹新。“我记得,那时我才五六岁,村里人能去的都去了。我还小,我叔公带着我上去……我是老四嘛,当时家里又没钱,我跑到旁边偷听。但庙会那边太热闹了,我又跑回去。”这位黄姓老人向笔者描述了当时玉阁众庙宇改建小学后,玉阁在进行现代教育的同时,又在举办庙会的奇异场景。另一位黄姓老人提供了这样的信息,他说关帝诞“相当热闹,就像现在过年一样。我们家家户户有钱的出钱,以前的和尚道士都来了,有的会做法事,有的不会。那些和尚道士跟我的长辈关系都很好的,我们都会给钱。但很久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他们了。”关帝诞变成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全村欢娱,神圣性大幅弱化,不复当年在玉阁举行的其他宗教活动。这固然武庙的私人性质有关,但更多的是时局之下中国宗教的整体凋敝。在这位老人的叙述中,玉阁改建学校之后,那些失去了安身之处的宗教人士,会借助关帝诞,试图继续保持与当地居民的互动,一定程度上确保了关帝诞的宗教意义。
  因此,在解决了空间场所、宗教人员、活动资金三个重要问题后,从民国20年至新中国成立前夕,关帝诞补替了玉阁其他衰落的宗教活动,一跃成为玉阁的中心,乃至整个诺邓的中心。可以说,在“庙产兴学”的国家政策下,玉阁最为传统的宗教信仰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冲击和打压。但在同样的时局下,武庙的升迁,相对成功地保持了当时玉阁的宗教功能。
  结语
  如今,村中很多老人從空间上,将孔庙与武庙归为一处,且以“文武庙”统称,并表示了其中文武双全的用意。究竟是紧邻的二庙促成了文武双全的观念,还是这种观念影响并改变了空间事实?现在我们已经很难确定二者的逻辑关系,而文武双全、文事武备的历史记忆与空间记忆发生了高度重合,更难加分别论述。但可以肯定的是,孔武二庙紧邻的空间事实与文武双全、文事武备的观念有着高度亲和性。杨庆堃在探源儒家和经济团体的宗教性质时,指出儒家反复强调的“慎終追远”,和社会组织中的“桃园”现象,两者背后都有血缘观念的支撑和作用。前者是对于祖先崇拜的提炼,后者则是对血缘关系的一种模拟和利用。[35]若以儒家文化作为大传统,那么拟血缘所形成的小传统,并不会破坏传统社会的伦理道德,反而提供了个人挣脱家族、家庭束缚的可能,向着更广泛的社会互动,迈出关键一步。对于盐业时代的诺邓,这种拟血缘观念能够起到润滑作用,通过其背后宗教性、神圣性的约束,减少经济生产方面引发的矛盾纠纷。可见,依托于血缘观念的关帝信仰可以得到儒家思想当中祖先崇拜的认可,这或许正是文武二庙得以紧邻的一个重要成因。[36]另一方面,在诺邓的个案中,我们还发现关圣帝及其信仰蕴藏了巨大的经济价值,这或许也是在众多守护神当中,关圣帝脱颖而出并成为全国范围崇拜的神灵的一个原因。
  对于诺邓人而言,文武双全的观念背后,实际上还蕴含了诺邓人对孔子的态度。尽管诺邓孔庙改建学校,教育的内容发生变化,但教育功能仍在。虽然儒学“发展成了一个带有终极道德意义的体系”[37],具有典型的宗教性质,但孔子始终不同于佛道诸神,那些“神灵大都是高高在上能够主宰人间祸福的掌控者,他们扮演的往往是拯救者,而不是被世人起而效仿的楷模”。[38]作为“学问之神”,孔子还是一位德才兼备的圣人,他与儒家圣贤均是世人学习的榜样,其楷模作用具有巨大的教育意义。
  经天纬地之谓文,戡武祸乱之谓武。在国家安稳平定的时候,孔子有着不可替代的政治、文化、宗教等多重功能,一旦国家动荡乃至崩溃,关圣帝的作用便极大的凸显出来。帝制晚期,“就作为全国通祀的神灵来说,在声势上,或许只有关羽可与孔子差相媲美。”[39]对于诺邓而言,孔子更多代表了一种文化,这种文化在稳定的时局中可以得到很好的体现。而关圣帝更多与生产生活相关,当生产生活发生剧烈变动,关圣帝属性和作用也会随着变动。孔子和关圣帝作为全国范围最为典型的崇拜对象,其衍生的一系列宗教活动也是民间宗教最为重要的部分。孔子与关圣帝,前者更多作为教育意义而存在,后者更多承担着宗教功能,两人一文一武,作为文事武备的最高象征,共同建构了诺邓人文武双全的人文世界。
  注释:
  [1]玉阁后院的静室的一副对联有云:“道散万殊原一贯;名分三教实同揆。”地方志亦有记载。参见《云龙县志》,云南省云龙县志编撰委员会,农业出版社,1992年,第135页。黄金鼎、李文笔:《千年白族村——诺邓》,云南民族出版社,2004,第29页。
  [2]舒瑜:《微“盐”大义:云南诺邓盐业的历史人类学考察》,世界图书出版社,2010年,第39页。
  [3]杨国才:《中国古村落影像文化志·诺邓村》,光明日报出版社,2014年,第138页。
  [4]董喜宁:《孔庙祭祀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年,第20、21、41、48页。
  [5]“帝制晚期”与“晚期帝制中国”这一组时空概念,旨在将明清乃至民国(初期)的中国,在时间上视为连续的整体,并在近400年的长时段中进行日常的、民间的历史考察。比如韩书瑞、杜赞奇等在这一框架下对中国民间信仰的研究,参见David Johnson, Andrew J. Nathan, Evelyn S. Rawski. Popular Culture in Late Imperial China,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85;(美)韦思谛编,陈仲丹译:《中国大众宗教》,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   [6]考虑到有时候民间并不会对各种宗教信仰加以区分,我们认为的“判断”,是在可以区分的前提下进行的判断。在此前提下,中国民间宗教中,祭拜地方性神灵的建筑冠以“庙”名,可与佛寺、道观、祠堂形成明显的区分,却与孔庙存在着重合。因此,作为儒家祭祀主体建筑的“大成殿”,是对二者的二次区分。参见景军:《神堂记忆——一个中国乡村的历史、权力与道德》,福建:福建教育出版社,2013,第17页。
  [7]朱鸿林:《孔庙从祀与乡约》,北京:三联书店,2015,第217页,第222页。
  [8](明)陈文:《景泰云南图经志书》云南:云南出版社,2002,第280-281页。
  [9]舒瑜:《微“盐”大义:云南诺邓盐业的历史人类学考察》,北京:世界图书出版社,2010,第75-76页。
  [10](清)陈希芳编纂:《雍正云龙州志》,云南:云龙县志办(抄本)。
  [11]黄金鼎、李文笔:《千年白族村——诺邓》,云南:云南民族出版社,2004。
  [12]许儒慧:《云南文庙》,北京:民族出版社,2004。
  [13]黄金鼎、李文笔:《千年白族村——诺邓》,云南:云南民族出版社,2004,第39頁。
  [14](美)杨庆堃著;范丽珠译:《中国社会中的宗教:宗教的现代社会功能及其历史因素之研究》,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第144页。
  [15]舒瑜:《微“盐”大义:云南诺邓盐业的历史人类学考察》,北京:世界图书出版社,2010,第82页。
  [16]参见黄金鼎、李文笔:《千年白族村——诺邓》,云南:云南民族出版社,2004。
  [17]2008年,诺邓古村恢复了已中断60年的祭孔仪式。详见杨慧:《复活的仪式——大理诺邓白族村现代祭孔民族志》。云南大学,2010,硕士论文。
  [18]李俊领:《抗战时期国民党与南京国民政府对孔子的祭祀典礼》,社会科学评论,2008(04)。
  [19]黄金鼎、李文笔:《千年白族村——诺邓》,云南民族出版社,2004,第20-21页。
  [20](清)杨文奎编纂:《光绪云龙州志》,云南:云龙县志办(抄本)。
  [21]除了诺邓北山的宗教体系外,还有香山寺、古蛉寺、弥勒殿等分布于东南诸山岭。这些佛寺较之玉阁更远更偏,几乎处在了诺邓的东南边界,但依然会根据神灵的诞辰周期性地举行宗教活动。这些佛寺构建了与北山不同的边界体系,通过前往该地进行的宗教活动,从而“不断界定与强化村落的界限”。参见劳格文、科大卫编:《中国乡村与墟镇神圣空间的建构》,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第10页,第151页。
  [22]张海超:《空间视角下的白族本主庙与村庄的宗教生活》,云南社会科学,2011(04)。
  [23](英)簡·艾伦·赫丽生著,谢世坚译:《希腊宗教研究导论》,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第274页。
  [24](英)弗雷泽著,徐育新等译:《金枝(下)》,北京:大众文艺出版社,2009,第400-424页。
  [25]West M L, ed. Homeric Hymns, Homeric Apocrypha, Lives of Homer. Harvard: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03, 211。转引至《八面雅典娜:希腊神话的多元文化编码》:叶舒宪,益州大学学报2014(01)。
  [26]在诺邓人的眼中,关羽不是财神。诺邓的财神是赵王爷,即赵公明。在旧时诺邓的街市地带有一座专供的财神庙。神像身披战甲,头戴金盔,侧坐于黑虎之上,一手托元宝,一手扬鞭。面部特征为黑脸、蹙眉、瞪目、露牙,与佛教的天王形象有几分相似。实际上,这些要素都是为了凸显这位神灵的武财神的身份。因此,无论从神格还是神职的划分来看,我们有理由相信诺邓的关圣帝不具有直接掌控人类财富的能力。再退一步,即使关圣帝有着守护人类财产的能力,仍然可以将其理解为广义的守护神。
  [27](美)杨庆堃著;范丽珠译:《中国社会中的宗教:宗教的现代社会功能及其历史因素之研究》,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第67页。
  [28]当地的知识菁英告诉笔者,民国前后,那些拥有大量卤水份额的人,也会择居在诺水旁边,首先因为那边的风水很好,更靠近卤水龙王的所在,会得到更多的赐福,同时又节省了大量的运输成本。“那些人简直就像占着了龙脉一样。”一位受访者这样说道。
  [29]朱霞:《盐井与卤龙王:诺邓盐井的技术知识与民间信仰》,广西民族学院学报,2004,10(02)。
  [30]有关风水的研究,陈进国在他的博士论文中做出了系统且详尽的论述。在他的论文中,曾为边陲之地的闽越人(即现今的福建人),其风水知识体系的构建过程,对于理解大理白族诺邓人的风水观念有极高的启示性。参见陈进国:《信仰、仪式与乡土社会:风水的历史人类学探索》,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
  [31](美)杨庆堃著;范丽珠译:《中国社会中的宗教:宗教的现代社会功能及其历史因素之研究》,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第135-136页。
  [32]黄金鼎、李文笔:《千年白族村——诺邓》,云南:云南民族出版社,2004,第245页。
  [33]纪华传:《南京国民政府时期的庙产兴学运动》,中国佛学,2015(02)。
  [34]邵彦涛:《法律、私庙与官官相争: 兰州朝元观庙产纷争案研究》,宗教学研究,2015(01)。
  [35]尤其是结拜仪式所提供的拟血缘关系,对内而言,使得成员之间关系神圣化;对外而言,整个团体带有了神秘色彩。(美)杨庆堃著;范丽珠译:《中国社会中的宗教:宗教的现代社会功能及其历史因素之研究》,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第41-69页。
  [36]在儒家与关圣帝之间还有一种“忠孝观”的解释。即在关羽形象的忠义建构中,强调关帝信仰的儒化、与儒家文化(尤其是孝观念)的对接整合。散见于诸多关羽形象的历史考察和思想史的延伸探讨中。参见卢晓衡主编:《关羽、关公和关圣——中国历史文化中的关羽学术研讨会论文集》,北京:社会文献出版社,2002。
  [37](美)杨庆堃著;范丽珠译:《中国社会中的宗教:宗教的现代社会功能及其历史因素之研究》,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第40页。
  [38]董喜宁:《孔庙祭祀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第89页。
  [39]董喜宁:《孔庙祭祀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第7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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