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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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小的時候,家里有一只爱孵蛋的母鸡,我们叫“老抱子”。小鸡出壳以后,母亲就会把家里的大黄猫捉过来,让它看小鸡。母亲说:“你看,你看,叫你看!”突然抬手照准大黄猫的脑门儿就给了一大巴掌。大黄猫被教育以后,看见小鸡就绕道走。
  房子西边,有一个草垛,母亲说草垛下面住着“老黄儿”,不让任何人动。我问谁是老黄儿,父亲插话说:“黄鼠狼呗。”母亲赶紧打手势叫父亲闭嘴。母亲修了一座高不到半米的小庙,里面竖着小木牌,其中一块上面写着“黄仙”两个字。还有几个木牌,分别有“常仙”“狐仙”“蟒仙”等字样。不过母亲最敬畏的是老黄儿,怕它们偷鸡。母亲说:“你不招惹它们,它们就不会‘祸祸’你。一只老黄儿,一夜可以咬死一窝鸡。”
  有一次,家里的一只鸡死了。母亲检查了一下伤口,知道是老黄儿干了坏事,就站在院子里对着那个草垛骂:“供着你,敬着你,你还咬我的鸡,你想怎的?告诉你,就这一回,下次再犯,把你老窝端了……”
  父亲和我相视一笑,怕母亲看见,又都赶紧错过脸,各看各处。
  老黄儿自然是黄色的居多。母亲说,千年黑,万年白。黑色与白色的老黄儿,我从来没有见过。
  [责任编辑 易小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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