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在延平路上的创意园区旁,有一家门店不大的素菜馆Kush。进门一长列玻璃柜台陈列着各种有机蔬果、蛋糕和甜点,菜单用英文写在一块黑板上。几个侍者在柜台内侧忙碌,当着食客的面勾兑有机饮料,据说客人也可以根据个人喜好在饮料里加点香料。
Kush店面不大,吃饭的地方在餐厅最深处,沙发和木椅围绕着四张餐桌,有点像上海人说的“螺蛳壳里做道场”。中午时分小店很有人气,已经坐了两桌人,空着的一张桌上也放着预订卡,据说客人大部分是附近公司的白领。
老板Frank是一个德国人,他介绍Kush一词来自梵文,意为幸福。优质的饮食能让人找到身心平衡,他说想让每天忙碌穿梭在上海的快节奏都市人,放松快乐地在这里吃上一顿饭。
这里没有某些素食餐厅浓厚的佛教气息,也没有某些西餐厅的气派,显得很随意,白色碗碟样式简约,就像在朋友家一样。Frank介绍,他不想让素食距离人们很遥远,想做快餐式的素菜,让人们很容易尝试并且接受。
中国人吃素传统上和礼佛有关,善男信女为了给家人祈福而放弃些口腹之欲,把吃素看作是一种牺牲。既然吃素是不得已而为之,在感情上难免对荤菜念念不舍,仿荤素菜就成为一种贴心的安慰。
偶然到庙里吃一碗斋面,浓香的素油,重味的斋菜,吃口并不“素”。素食馆盛行用素食材料巧烹而成鸡鸭鱼肉,依旧浓油赤酱,很长一段历史上,衡量一个素菜师傅水平高低,就看他做得像不像荤菜。
“我们不会刻意去模仿鱼或者肉,在欧洲素食主义者喜欢食材比较自然的状态,反对过度烹饪。”Frank说。西风东渐,国内偏爱素食的都市白领未必有多少宗教情结,更在意自然、健康的素食本身,素菜馆流行还原食材的本来样貌。
Kush餐厅的一道招牌菜是小扁豆汉堡,面包中间的厚片不是肉,而是煎过的扁豆以及各色蔬菜颗粒,他说这些有益于健康的蔬菜让人“充满力量”。
另一道“力量型”的饮品是一碗看上去很像草药的绿色浓汤,闻上去也像草药,不过喝起来顺滑清新。据说汤里加了香蕉、牛奶、豆奶、菠菜、香菜等各种有机蔬菜和水果,Frank说起这道饮品像是在谈论大力水手的菠菜。
“很多肉食吃的时候很不错很美味,但是吃完感觉并不满足,也不舒服。素菜能让人吃完觉得满足。很多都市人经常感觉虚弱不适,他们每天要忙很多事,压力很大,健康的素菜让人们感觉更快乐、更有力量,人们应该以让自己舒适的方式生活。”Frank从一个月前开始吃素,他说觉得很好。不过素菜馆不要求员工吃素,只是在工作时间提供素食作为员工餐。
因为素菜馆的食客都对食物健康有很高要求,Frank强调,餐厅的一部分食材是从Fields等国外有机农产品供应商处购得,另一部分从本地采购,烹调食物时不用添加剂,面包、面条都是自己做,不用半成品。他还准备以后在每道菜边上列明卡路里和一些健康贴士。
“德国人很早开始关注食品健康,有机食品在15年前就开始风行,从田间到商店有完整的产业链,人们很容易在普通超市买到价格合理的有机食品。”
据说Kush的菜品和饮品都是Frank的合伙人,一个瑜伽大师的杰作,他在世界各地旅游获得素食灵感,比如在橙汁里加姜汁和肉桂,酸甜中有一股辛辣,或者在芦荟汁、柠檬汁里加薄荷,口味更加清新。全世界采集的创意被加入菜单,越南范儿的素春卷,清甜爽口适合做前菜,入口层次丰满的阿拉伯卷适合做主食,还有海苔、黑米和豆腐等混搭的素食“来源未考”。
不过Frank有点失落,德国顾客喜欢和侍者聊天,侍者会为客人解释每道菜的配料和来源,但来这里就餐的中国人专注和朋友交流,“似乎并不真正关心吃什么。”如果食客对菜肴的创意表现出感兴趣,他会很开心地介绍。
Frank现是上海几家餐馆的老板。是什么让一个德国人在上海生活了9年,并且安家立业?他会用中文说:“都是缘分。”Frank曾在德国餐馆工作过2年半,后因西门子的一个工作机会到中国,来上海不到3个月后就和朋友合伙开了第一家餐馆。“我太太说,我每天上班回来都很累,但从餐馆回来就很开心,所以我决定辞职专心做餐馆。”
很多欧洲素食主义者会有环境保护、动物保护等方面的诉求,他也赞助过一些绿色企业或组织。“吃肉对环境有很多负面影响。如果全世界到处有素菜馆,我相信我们的环境会更好。”这个素食主义者一边说,一边把分完素汉堡的空盘子拿到面前,蘸着酱把配菜吃干净。
9年前Frank来上海时,街头很少有肥胖者,但现在高脂肪高热量的洋快餐成为人们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不得不感叹,欧美50年间发生的变化,中国5年间就会发生。“人们喜欢快餐,我就把素食做成快餐,让人们容易接受。为什么不尝尝便宜又健康的素汉堡?吃素不是为了赶时髦,因为这些是营养均衡又美味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