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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俄联合军事演习落下帷幕,在为中俄双方精彩的表现喝彩时,且不要忘了演习“大户”,那就是美国。为了全方位了解中俄演习实况,美国是极尽侦察之能事,其繁忙程度不亚于当事双方。
其实,要说联合军演,那是美国的拿手好戏,每年大大小小的都要举行个几十次。仅2005年6月以来,美军在亚太地区就进行了4次大规模的联合演习。我们且试着从美国的这几次军演中对其亚洲政策管窥一番。
军事演习是军队训练的最高阶段,它对军队来说至关重要。军事演习的目的一般是检验部队的训练成果和战备状态,提高指挥员的兵力运用能力和指挥水平等,有时候军事演习本身也起着炫耀武力和威慑的作用。长期以来,美军十分注重军事演习,秉承着“所训即所战”的原则,强调演习的针对性和实用性,认为演习是对真实战争的模拟。正因为美军的演习有着很强的针对性和实用性,纵览美军的演习也可以管窥其作战思想和用兵指导原则、战略动向。
美军近期在亚太地区的军事演习
环中国海岸线一带的亚太地区驻有美国海军第七舰队以及海军陆战队、空军和陆军部队数万人,每年都要举行大量的演习。其中有美军单独举行的如“千年挑战”、“夏季脉动”等演习,也有与他国联合进行的,如与菲律宾进行的“金色眼镜蛇”演习、与亚洲地区多国共同举行的“环太平洋”演习、与日本举行的“利剑”演习、与韩国举行的“协作精神”演习及“乙支·焦点透镜”演习等。这些演习规模大小不等,一些演习参加人员数量甚至超过万人,涉及各兵种。
自2005年以来,美军在亚太地区单独或者与他国联合进行了多次较大规模的演习,最近4次大规模演习分别是“海上战备与合作训练2005”、“护身军刀2005”、“乙支·焦点透镜2005”和“联合海空2005”演习。美军为什么要举行如此密集的演习呢?它告诉我们什么呢?为了解答这些问题,让我们先来回顾一下美军的这些演习吧。
“海上战备与合作训练2005”演习自2005年5月31日开始,直至8月23日结束,是美国分别与泰国、新加坡、文莱、印度尼西亚、菲律宾六个东南亚国家举行的双边海上演习。称为双边演习是因为美国同时只与他们中的一个国家进行演习。美军参加本次演习的有1 200人,装备包括一艘两栖攻击舰、两艘两栖船坞运输舰、一艘驱逐舰、一艘护卫舰、一艘打捞船以及P-3C反潜机。东南亚各国参加演习的人数各不相同,一般为几百人,基本为海军。“海上战备与合作训练2005”演习的显著特点是时间跨度长,历时近三个月,但规模赶不上美军后来举行的演习,各国所有的参演官兵人数加起来不足5 000人,演习更接近训练性质,军事意义并不大。美军与这些国家分别举行双边军事演习而没有共同举行多边军事演习,可能是因为这些国家尚不具备与美军进行高水平联合作战的能力。这一点从之前的“金色眼镜蛇2005”演习中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来。尽管“金色眼镜蛇2005”演习是一次多边演习,但实际上主要是美国和菲律宾两国进行,新加坡和日本派出的参演人数加起来为103人,其余近6 000人分别来自美国和菲律宾。东南亚国家由于经济实力有限,装备技术水平落后,无法同美国海军进行较高程度的互联互通,这是制约这些国家与美国进行多边联合军事演习的主要因素之一。
“海上战备与合作训练2005”还没结束,2005年6月,美国又与澳大利亚举行了名为“护身军刀2005”的大型联合军事演习,历时四周,参演美国海军和海军陆战队官兵11 000人(主要为海军官兵),澳大利亚陆海空三军官兵6 000多人。作为高级别联合军事演习,美国第七舰队指挥人员与澳大利亚联合作战指挥人员成立了合成特遣部队司令部,共同指挥本次演习。美国方面出动了第七舰队的几乎全部力量,包括“小鹰”号航母打击群、“拳师”号远征打击群、“蓝岭”号指挥舰等,演习内容从陆战、对陆火力支援到海上和空中的联合作战,覆盖全面。澳大利亚不仅派出了近20艘舰艇参加演习,还派出了大量的陆军。除了与韩国进行的军事演习之外,美国在东亚地区的联合军事演习中鲜有大量地面力量参战。澳大利亚虽不属于亚洲,但这个大岛离亚州也没多远,澳大利亚陆军为什么要参加这次演习呢?除了练兵之外可能还有别的意思。澳大利亚虽然兵员不多,但凭着与美国的铁杆关系,恐怕还不至于担忧会遭人入侵。澳大利亚曾经跟随美国参加过包括朝鲜战争在内的多次局部战争,因而澳大利亚砺兵至少有一部分目的仍然是随时准备跟着美国去拼杀。在美国傲视全球,动不动就以武力相威胁的今天,澳大利亚可能跟着美国冲到哪里就不好说了。
“乙支·焦点透镜”是美国和韩国每年都要举行的双边联合军事演习,2005年度的演习于8月22日~9月2日进行。参加演习的美韩士兵近2万人,其中美军6 000多人,演习目的是检验韩美两军在朝鲜半岛发生突发事件并导致全面战争情况下的反应能力。“乙支·焦点透镜2005”的矛头明显指向朝鲜。维持朝鲜半岛的现状是美国在韩国驻军的最基本目标,但今年的“乙支·焦点透镜”演习选在了新一轮六方会谈休会之际,让朝鲜无法排除美韩两国此举的威胁意图,因而朝鲜针对这场演习发表了措词强硬的讲话。
“联合海空2005”演习从8月7日开始,8月13日结束,参加本次演习的主要是美国海军和空军,包括驻日本第七舰队的航空母舰和两栖攻击舰编队,驻守在冲绳嘉手纳空军基地的第18航空联队和驻守在关岛的空军,驻日本冲绳的海军陆战队航空兵也参加了演习,参演美军上万人。在美国单独进行的海外联合军事演习中,“联合海空2005”的规模是空前的。此次演习美军还出动了驻关岛的B-2战略轰炸机。
亚太演习,彰显美国地区政策
既然美军的演习具有强烈的针对性,美军在亚太地区的这些演习针对的是谁呢?它又暗示着什么呢?
以上演习中,意图最明显的莫过于“乙支·焦点透镜2005”,谁都看得出来它是直接针对朝鲜的。朝鲜半岛一旦发生战事,陆战必定是重中之重。在这次演习中,美国和韩国动用了大量的地面部队。当然,由于历史上中国人民志愿军曾与朝鲜人民军在朝鲜战场上并肩战斗过,美韩的演习多少也在向中国传递着警告的信息。韩国是美国在亚洲地区的重要盟友,但这个盟友在军事上可能更多的是依靠美国,因为韩国与朝鲜之间还有问题没有解决。只要这两个国家的敌对状态不解除,韩国就无心也不愿在不适当的事情上跟着美国瞎搀和。
“海上战备与合作训练2005”则是美国为了给亚太地区的小兄弟们打气鼓劲而进行的双边演习。这一演习一是为了提高美军与东南亚各国的联合作战能力,另一方面是向各国证明自己在东南亚的军事存在,而后者的实际意义远大于前者。当美国真的在亚太地区与他国冲突起来时,这些东南亚国家会采取何种态度还很难说,这一点美国也很清楚,因而“海上战备与合作训练2005”的规模并不大。况且,东南亚各国的力量相对较弱,从军事合作的角度来看,美国自己恐怕都没太把他们当回事,除了提供军事基地以及共同形成一种对中国的合围态势之外,这些国家在军事上的实际意义不大,因而美国与他们进行的军事演习带有较浓的象征性色彩。
“护身军刀2005”则是美国和澳大利亚进行的高规格双边演习。从规模和出动兵力上可以看出来,两国近20 000人的规模在美国海外军事演习中并不多见,且美国不仅派出了“小鹰”号航母、“拳师”号两栖攻击舰,还派出了第七舰队的旗舰——“蓝岭”号指挥舰。“护身军刀2005”演习的主要目的是拉拢澳大利亚,使该国在必要的时候帮美国出力,用美国官方的话说就是增进友谊。
美国在亚洲地区极力拉拢日本和澳大利亚是众人皆知的,而美国在亚洲地区最大的问题是干涉台海。在这个问题上,日本似乎不用美国拉拢就会主动跟进,日美安保体系将台湾纳入其范围内绝不是美国一厢情愿就能够达成的。日本在羽毛尚未完全丰满之前,还得依靠美国的支持来扩大国际影响,也需要美国为它提供各种保护。作为忠实的盟友,日本当然要向美国表示自己的诚意,更何况将台湾从中国永久分裂出去也符合日本的企图。澳大利亚则不同,美国因此也对美澳关系格外予以照顾,“护身军刀2005”给足了澳大利亚面子。美国人太工于算计了,日本的热情几乎是无需多做工作的,因而少花力气,但对澳大利亚则不惜成本,把力气往该使的地方使。
在所有这些演习中,最具军事意义的是“联合海空2005”。这是完全由美军自己在东亚地区进行的大型联合军事演习。正如其名称所显示的那样,这次演习验证的是海上力量和空中力量的联合作战能力。为什么美军要单独演练海上力量和空中力量呢?它的意义在哪里?
首先还是看看美军的训练演习原则:“所训即所战”。美军这样的训练是有所指的,绝非简单的战备检查。美国以维护全球和平和地区稳定的名义在全球插手各种事务。在亚洲地区,保持台湾海峡两岸现状,永久分裂中国是美国的一贯原则和立场。一旦美国插手中国内政,海上力量和空中力量是其注定要依靠的主要力量。美国在日本驻有海军和空军,不仅机动性好,使用起来也更灵活,可以执行警戒侦察、电子战等非硬杀伤任务,也可以直接投入正面冲突之中。陆军似乎没有这种灵活性,它要么袖手旁观,要么就直接卷入战争,而陆军一旦卷入台海冲突,伤亡数字可能足以让政府下台。历史证明,除非美国遭到入侵,否则美国人对自己军队的伤亡容忍度是极为有限的。因而,在东亚地区单独演练海军和空军是美军为战而训原则的具体体现。
然而,“联合海空2005”的意义并不止于此。这是美军单独进行的大型军事演习,日、澳等没有参与。无论日、澳等是否意识的到,但本次演习有威慑它们的意图或潜台词是不容质疑的。一方面,美国在显示自己东亚军事存在的威力之时,宽慰了其盟友,显示了自己兑现承诺的能力。另一方面,美军的这种一人表演也暗示,即便少那么几个盟友,美国在亚太地区的军力也不会受到影响。美国在警告其盟友:在思想开小差、准备脱离美国集团的时候,也应该考虑与美国作对的后果,甚至是,在与美国合作的时候最好要乖一些,不要过多的讨价还价。第三,日本是有能力通过加快军事现代化进程而逐渐缩小与美军之间差距的,“联合海空2005”显示的美军超强军事能力,也可以理解为它是在警告日本这类国家:不要妄图挑战美国的军事霸主地位。上述第三点在美国的国家安全战略中叙述得再清楚不过了:“我们必须构筑和维护我们国防的绝对优势,我们的军队要强大到足以慑阻潜在敌人,使它们放弃企图通过军队建设超越美国军事能力或与之持平的奢望。”虽然日本对美国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但这并不妨碍美国遏制日本军事力量的过度扩张。美国人太清楚了,世界上不可能有永久的盟友。日本海上自卫队多年来建造航母的夙愿不能直接达成,数次都不得不以两栖舰、直升机驱逐舰等名义建造让其心有不甘的航母类舰艇,为什么呢?日本绝不是因为害怕周边国家的舆论才如此的,否则日本的教科书就不会一改再改,日本首相也不会动不动就去参拜靖国神社了,美国人的反对才是日本不得不曲线寻求航母的真正原因。国际社会中,实力是说话的根本后盾,经济和军事实力都屈居美国之后的日本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美国,因而日本人暂时不敢得罪美国。美国在演习中动用关岛的美国空中力量毫无疑问是对隐藏在“联合海空2005”演习背后意义的一种强调:冲绳是日本的领土,而关岛则完全是美国的,美国有能力只凭借自己的力量在亚洲地区展开军事行动。
关于“联合海空2005”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美国为什么要动用B-2战略轰炸机。B-2既然进驻了关岛安德森空军基地,进行训练是必然的,只是战略轰炸机参加这种大规模的军事演习并不多见。事实上,美军的战略轰炸机在近十几年的局部战争中都有参与,只不过它们投送的都是战术武器。战略轰炸机以超大的载弹能力成为战场上轰炸力量的重要构成,有时甚至成为投弹量最多的空中力量,如阿富汗战争中战略轰炸机投弹就占总投弹量的一大半。因此,美军战略轰炸机的出现一方面是显示战略力量的存在,但更实质的是显示其打常规战争的能力。另外,美军把“联合海空2005”安排在中俄“和平使命2005”演习之前,在早已知悉俄罗斯会派图-22战略轰炸机参加演习的情况下,美国动用B-2战略轰炸机参加“联合海空2005”就不难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