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的野菊花(四章)

来源 :伊犁河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zhangruidao10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初冬的野菊花
  菊的黄,本该是秋的专属。
  但我是在初冬才见到的。天气已很冷了,西北风正在旷野上大踏步地走。我不禁合了合风衣的衣领,把脖子朝更暖处缩了缩。
  就在这时,那一蓬弱弱的黄,闯入我的视线。
  最初是讶异。
  继而是怜悯。
  是秋的弃婴吗?在这空旷的荒野里,嫩嫩地开,颤抖着开,小儿女一样嘤嘤哭泣着开。
  这一丛野菊花震撼了我。
  或不仅只是震撼了我。我还看到,几只不知名的野雀儿,在旁邊啾鸣。似呵哄,似配音,似和声……
  她毕竟履行了生命的完整。
  一点黄,一份执著,点在初冬的眉心。
  沮 丧
  草原在夜深的时候是很冷的,尤其是乃楞格尔。
  卡伊拉提起身往炉子里加了几块干牛粪,拉开毡房的门朝外望了望。又看看假寐的我。然后,自言自语地念叨:
  哦,
  衣服睡着了,帽子醒着呢;
  天空睡着了,星星醒着呢;
  客人睡着了,主人醒着呢;
  毡房睡着了,炉子醒着呢;
  牧犬睡着了,耳朵醒着呢;
  酒瓶睡着了,酒杯醒着呢;
  现在……主人也要睡了吗,让梦醒着吧……
  只见他就这么和着衣服往地毯上一躺,鼾声随即响起来。
  其实,我没有睡着。耳朵里听他念叨,觉得有趣。他这是在说什么?在作诗吗?哦!草原啊——
  我写了半辈子,且时常以诗人自居,写出过这么精彩的语言吗?!不禁沮丧。于是,也自言自语续上一句:
  都睡着了吗,只有
  一个笨蛋诗人——醒着呢!
  ……
  栓马桩
  最高的旗杆。绑着草原的信仰。
  毡房猎猎。
  青草举着花朵,花朵举着颜色;羊群散漫,牧歌荡漾。这是心灵的诱惑,无法抗拒。
  于是,生命选择了奔放,爱情选择了张扬。一条历史的牧道上,鹰翔马嘶、烈酒飘香,只有炊烟默默地望着远方……
  最高的旗杆下,牧人怀抱冬布拉。两根琴弦上永远坐着美丽的新娘。
  攥疼一把乡音
  清晨。
  在太阳即将升起的时候,他来到这面山坡上。双手托腮,席地而坐。
  他在等。
  等日出。
  当整个村庄跃升到天空之后,他已经躺在了山坡上。
  是啊,朝阳是从故乡方向升起来的,在他眼里,就像是生他、养他的那个小村庄,正腾身而起,为一个游子,朝远方、朝祖国的西部边陲款款瞭望。此刻,满天红云就是:风吹麦浪,玉米林,青纱帐。一曲小放牛,走在田间小路上……
  他闭上双眼。
  每当这时,他的双手就不由自主地攥住身下的泥土和小草,紧紧地攥,像是要攥疼一把乡音。
  他开始感到覆在身上的暖。泪
  不知不觉,流出来……
其他文献
沁园春·新疆好  大美新疆,迤逦三山,浩渺两盆。博峰望南北,风光无限,交河史话,妃子身馨;尼雅藏奇,格登树碑,历史车轮新旧尘。天条上,去察今访古,靖乱安民。   司晨唱响千门,見百姓荷锄刨苦根。借天时地利,夙兴夜寐,调风顺雨,栽果疏林。玉枣花前,葡萄架下,人道甘甜出艰辛。思良久,怕民情不许,守住良心。  清平乐·秋问  秋行何路?潇洒苍黄处。迎迓新冬追云雾,堪比雪花飞舞。  春留芳草无私,冬吟花
期刊
连续十年的每个农历三月十八,都是我深切思念母亲和拷问人生的日子,并且这个日子已经在我的人生岁月里,毫无疑问地成为我感情纠结的惯例。因为,在2008年的这一天里,这个世界上我最亲近的人永远地离我远去了。  确切地讲,母亲走的那天是戊子年农历三月十八,也就是公历2008年4月23日的凌晨两点,而前一天的4月22日,是我和未婚妻领取结婚证的日子,因为我们遵母亲的叮嘱,要在“5·1”这天走进婚姻的殿堂。 
期刊
出差中转,停留嘉峪关,换乘前往上海的火车,虽说15个小时的停留会非常辛苦,但内心却有些小兴奋,毕竟嘉峪关途径无数次,却从未驻足过。  嘉峪关的夏夜凉风习习,睡眼惺忪地赶到网签的宾馆,却被告知订单取消,早已客满。还好,相距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小旅馆,虽然条件较差,但老板态度谦和,单凭这份美好心情,我欣然入住。  “如果你想了解一座城市,就去坐公交车吧。”嘉峪关的早晨,阳光和蓝天干净得让人不忍直视。早餐
期刊
遍地艾叶似你飘散的发。汨罗江水,是你博大的胸怀。你吟诵的诗篇,淬炼着不朽的魂。那阙离骚,附庸风雅了多少人,一曲《天问》拔出求索的利剑,可又有几人读懂你,忠贞炽烈的赤子情怀。  楚宫诡谲,雕梁画栋变幻莫测。无路请缨的才俊空洒悲泪,恨君王不察,负无数士子济世韬晦。  长髯飘飘,怅然伫立,东流逝水,千古一人。百年后贾生与屈子重逢于河畔,惊绝也好,厌俗也罢,历史终究不过轮回。唯有一枚粽子,留给世人多少扼腕
期刊
1  每次去烈士公园散步,总看见很多中老年人挥舞着鞭子,用力地在铺着广场砖的地面上抽陀螺。这时我总要停下脚步,前去从某个大爷的手中借过鞭子,挥舞几鞭子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这时总会想起少年时光,对于农村孩子来说我们那时能放开心抽几次陀螺,那简直是一件高兴得可以不要吃饭的事。当然,那时也没什么饭吃。那年月每个父母生孩子一般都是从年轻生到年老,没有哪对夫妻不生三五个以上的。大人天天要出集体工,小孩放
期刊
水调歌头·赛里木湖  屏处雪峰北,襟带果林东。金沙碧草斜岸,远树接芳丛。湖水清澄如镜,仿佛轻声告我:表里与君同。不共俗人语,谈笑对熏风。   栖天鹅,翔鸥鹭,隐鱼龙。渊深亘古难测,独向晚霞红。欲駕扁舟一叶,阅尽烟波万顷,恍在画图中。至此思呼酒,合使醉千钟。  念奴娇·伊犁纪行  伊州寻梦,看伊州山水,伊州风月。我访伊州兼问酒,为使诗多清冽。岩泻甘泉,草铺春色,峰顶千秋雪。晴岚开处,岫云烟树明灭。 
期刊
1  我曾无数次在凌晨的一地霜华中行走,寻找理想世界的希望之门。  2000年,那个千禧之年的七月,在南方打工,年关前夕才回家的父亲提前回来了,他兴冲冲地告诉我们兄弟:我要带你们去广州。  1979年,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下了一个圈。从此,天南海北的寻梦者都将目光聚焦在这块南国热土上。我的家乡湘南农村偏僻闭塞,对改革开放的新鲜事物有着与生俱来的迟钝。春风吹到我们那个小村庄时,已经是九十年代中
期刊
我是自驾从新疆来到北海的。因为向往南方海滨生活,去年初我让妻子飞来北海,在靠近银滩的一个小区购买了一套小户型期房。今年还没入夏,我就和妻子驾着我们的昂科威,急匆匆来做候鸟了。  我自小喜爱信鸽,但这么多年或工作忙或因家居条件所限,一直没真正饲养过,对信鸽的眷恋,只默默埋在心里。去年终于退休,本想在楼顶搭建鸽棚,却因在北海买了房,心想后半辈子可能会过游动生活,便作罢了。来北海前,我突发奇想,若在北海
期刊
咔嚓咔嚓的剪刀声不停地在耳边响着,一小撮一小撮稀软的头发飘落在披布和地板上,我靠在座椅的后背上,闭上眼睛全身放松,惬意地享受这份难得的闲静。  外出一个多月,回到家就直奔理发店,头发确实长了,蓬头垢面的怎么出门见人?  座落在城市中心挂着华美招牌的这家理发店,装潢朴素,设备简单,是一个单纯的理发场所,让人放心。再说离家近,我平时经常来这里理发。  店主人姓姜,一位年龄四十开外的中年妇女,路边租个小
期刊
你蓄积的力量比石头坚硬,比时间柔软。而那时,从内部生发的激情,把梦幻带给我,在不可知的未来,我相信沉默是金。  接下来,我相信美酒、王子,相信天地间一定还有不朽。  所以我停了下来,在赤水河岸边,用虔诚之心向酒神致敬。就畅饮这一河美酒吧!时间把绵长的酒香融入记忆,使我能够透过天幕,看见自己的灵魂。看见古老的乡愁在大地上缭绕,若绵密的风,渐行渐远。  此时此刻,我和茅台王子在一起,向着爱,向着光明,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