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不仅工作苟安,就连婚姻钟晓芹也“佛系”到了极致。她妈妈每周上门两次,给女儿收拾屋子做饭;她和丈夫陈屿(杨玏饰)一个养猫,一个养鱼,性生活固定日期频率;就连要不要生孩子,她也要征询闺蜜的想法,甚至和陈屿赌球来决定听谁的。
三位女性的生活方式和思想观念不一,其实质是她们持有的资本不等。顾佳可以咬牙凑出几十万作入圈押注,钟晓芹羡慕地表示等到折扣才敢下手普通款,而王漫妮利用前同事的员工折扣来追求品质。
顾佳有资本赌,王漫妮只能赌,钟晓芹缺乏赌的资本、却有不赌的退路。不同的本钱和选择下,便有了阶层的固化与流动。
固化与流动文
社会学范畴的阶层固化具有双重意涵:其一是指代内固化,即个体一生中的阶层等次没有发生变化;其二是指代际固化,即代际间呈现出阶层世袭现象。
《三十而已》中,王漫妮是阶层固化的现实存在。她算标准的“凤凰女”,多年打拼换来销售主管的职位。但每月的工资除了房租,还给父母两千生活费,攒出的十万只够家乡首付。
她在上海既没有安身立命的家,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和感情。梦想着挤入富人阶层,但全部资本就是自己的孑然一身。若不是靠钟晓芹的仗义做证,她早就因为同事的构陷卷铺盖回老家。
在社会系统中,如果先赋性因素对人的社会地位影响越大,就意味着系统的流动性越小,世袭性越强;相应的,个人努力想要改变命运的后致性因素影响就会降低。

劉太太,家族实体经济,这几年开始下坡;马太太,把儿子女儿送进了牛津,就开始以文化人自居;于太太,一个十八线小演员,老公和老爸一个岁数。有钱是有钱,但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即便太太们的产业日薄西山,但她们依旧拥有阶层堡垒的遮羞布——文化资本。而且越是底子薄,这种文化资本的虚荣感就越强。刘太太当面讥讽王太太:“你上两次聚会没来,是不是对这个面料不熟悉啊?我讲给你听吧,这个叫泰丝。”
最典型的是王太太,虽然持有雄厚的经济资本,但在文化资本上的持有量远小于其他太太。顾佳大胆指出她弄错了“高桌”和“矮桌”的区别,并表明自己的价值不止于“做蛋糕”。
由此,代表经济资本的王太太,与代表文化资本的顾佳形成“阶层同盟”,誓要取得上流社会的“双重认证”。好比走蛟,希望路人叫自己“龙”而不是“蛇”。阶层跃升的最后一步,似乎正是旧阶层的精神准入许可。
《珠光宝气》的蔡少芬,被其他太太笑是卖瓷砖的。《三十而已》的顾佳,被笑是放炮的。本质上都是被卡在了同一条“认证门槛”上,人家也跟你玩,但就是嫌你俗。
《三十而已》摆脱了以往国产剧描述个人奋斗的单薄风格,已经从一个比较客观的角度描绘中产阶级群像。对于“太太圈”的展露,也有点TVB“老爷你回来啦”内味儿了。
不过,剧中分属不同阶层的女性,在日常交往中却形成了超越阶层、忽略背景偏见的友谊,多少有点乌托邦式的自说自话。CBD高层住户、物业管理、奢侈品销售,又不是识于微时,能成“真朋友”吗?
詹姆逊认为:“文本是意义的意识形态投射,意识形态则固存于文艺的形式结构中。”作为大众意识投射,除了更方便结构故事,或许这也体现了人们期望打破阶层固化的隐秘心理。
这和《欢乐颂》不无相似之处,“五美”在逆境中相互依偎取暖。她们身上被寄托了阶层流动的友谊,以及阶层固化的无奈。甚至她们自己也明白,关雎尔和安迪讨论樊胜美:“虽然人人平等,可这社会就是有阶级之分,无视阶级只会碰壁。”
在影视剧的女性话语中,独立与否已是老生常谈。《三十而已》丝毫不掩饰顾佳和王漫妮的野望,或许已拉开描写“女性阶层跃迁”的序幕。(来源:新浪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