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败拖垮尼日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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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尼日利亚的阿布贾,曾经塞满机场的私人飞机已经不知去向,顶尖汽车经销商的展厅里的劳斯莱斯、路虎和捷豹等豪华车积满了灰尘,豪华别墅也无人问津,曾经用来装点尼日利亚新富家庭的意大利大理石也遭到冷遇。
  自从5月上任以来,新总统穆罕穆杜·布哈里(Muhammadu Buhari)便承诺要根除已经弥漫在尼日利亚全国上下的腐败行为。为了净化这一非洲最大的经济体,布哈里严格控制着公共资金的流动。
  为此,他要求对公共项目的合同随时突击审查,并下令诸多政府部门和机构合并银行账户,严密监管金融交易。他还对国家银行公司的管理层开始大清查,收回被贪污的钱财。
  近日,两名高层人物被捕,反腐行动再度升级:前石油部长迪扎尼·艾利森·迈杜克(Diezani AlisonMadueke)在短短5年的任期内多次被控盗窃国家资产;另外一人则是尼日利亚石油公司董事长奥拉几德·奥默克尔(Olajide Omokore)。两人皆因腐败和洗钱问题接受调查。
  率领国家调查小组对联邦腐败进行调查的亚当斯·奥西莫赫尔(Adams Oshimohole)表示:“人们担心,这种无视法律的文化已经结束,政府执法的决心异常坚定,我们的这些行动就是要加深人们的恐惧。钱财再也不会自由流通,人们开始害怕,‘如果我现在被抓,就要进监狱了。’”
  尼日利亚是非洲的人口大国,也是该洲乃至全球数一数二的石油生产国。然而,该国常年被腐败所困,以致有68%的人口日均收入不足1.25美元,整个国家动荡不安,特别是与“博科圣地”(尼日利亚伊斯兰教极端组织)处于长期冲突当中。
  且不论布哈里是否能给腐败猖獗的社会带来变革,其维持高压的能力仍有待观察。多年来,反腐行动均化为泡影。
  布哈里本人在1980年代的一次军事政变中掌权,在此后短暂的军事统治时期,他发起了一场自己所谓的“反无纪律之战”。
  然而今年,全国上下开始对腐败和“博科圣地”表现出极大愤怒,后者在尼日利亚北部实施着猖狂的极端恐怖主义活动。
  布哈里于是在今年3月当选反对党联盟的领袖,这也是该联盟首次掌权。如今,许多政客和商人都表示,布哈里正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逐渐扩大的反腐行动也让该国其他地区的经济陷入僵局,然而还是首都的气氛最为紧张。
  豪华车顶尖经销商Coscharis的销售员哈皮尼斯·阿迪贝(Happiness Adibe)遭遇了工作9年来业务最惨淡的一年。


>> 阿布贾郊区的私人房产Royal Choice院内的别墅空空荡荡。

  去年是她销售业绩最好的一年:她成功游说客户花上百万美元购买路虎和捷豹,这些客户大部分都是商人和政客;买家数量也创历史最高,其中有70%的客户都直接用现金购买。
  阿迪贝表示:“现在没钱了,人们也不签合同了,一切事情都停了下来。”
  而在摆脱不义之财的问题上,有人正在私下秘密协商。卡杜纳市市长及腐败调查组组长纳西尔·埃尔-鲁法伊(Nasir El-Rufai)称,某位前任部长的手下曾来找过他,提出要退还2.5亿美元。
  鲁法伊说:“如果你提出要退钱,那就说明你承认自己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说,‘我不参与这事,但我会帮你转达的。’”
  许多官员和商人都表示,自1999年军统结束以来,前总统古德勒克·乔纳森(Goodluck Johathan)执政时期的腐败问题空前猖獗。据称,与石油产业相关的活动流失了上百亿美元,该产业构成了各级政府共80%的收入来源。
  去年,国家央行行长确认,本应缴纳给国库数十亿美元的石油产业收入处于亏空状态。之后他也被免职了。
  亏空的资金总计达到了“190亿至210亿美元—目前为止我们并不知道确切的数字,”前央行行长还表示,这一问题会“让整个经济垮掉”。
  鲁法伊表示,归国家所有的尼日利亚国家石油公司将一半的收入用于其经营。
  他说:“腐败分子试着暗中偷钱。在乔纳森执政期间,这些行为都变成了公开的、有凭有据的。人们实际上记录了资金的分配情况。”
  石油收入亏损让尼日利亚36家国家银行处于破产或濒临破产的状态,它们已无法支付工资。
  法律学者、人权活动家艾特瑟·萨盖(Itse Sagay)表示,为进一步加强打击行动,布哈里政府会推行一项新法,更快地对腐败案件加以惩处。
  萨盖认为,过去十年间,针对高层发起的腐败惩处案件无一起成功,这进一步巩固了无视法律的文化。
  一家政府反腐研究院的院长索拉·阿吉林纳德(Sola Akinrinade)表示:“我们的政府确实非常欣赏反腐机构的做法。”
  然而,阿吉林纳德承认,之前的政府也都是高压开场,但不过一到两年,尼日利亚又开始故伎重演了。
  “腐败是会反击的。”阿吉林纳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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