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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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迈阿密到哈瓦那,一个小时的西南方向飞行,366公里的直线距离。当飞机穿过佛罗里达海峡,拉丁美洲便扑面而来。这和当年哥伦布在茫茫大海中与其邂逅的情形全然不同。假如那个热那亚羊毛纺织工的儿子在1492年10月27日打了一个漫长的盹,错过了在他眼前浮现的一片陆地(他当时以为那是日本),古巴历史会被怎样改写呢? 当然,历史没有给“如果”留下余地,哥伦布还是毫不犹豫地将锚落在了今天古巴奥尔金省的巴伊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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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迈阿密到哈瓦那,一个小时的西南方向飞行,366公里的直线距离。当飞机穿过佛罗里达海峡,拉丁美洲便扑面而来。这和当年哥伦布在茫茫大海中与其邂逅的情形全然不同。假如那个热那亚羊毛纺织工的儿子在1492年10月27日打了一个漫长的盹,错过了在他眼前浮现的一片陆地(他当时以为那是日本),古巴历史会被怎样改写呢?
当然,历史没有给“如果”留下余地,哥伦布还是毫不犹豫地将锚落在了今天古巴奥尔金省的巴伊亚·巴里亚门港。一年之内,西班牙就毫不客气地占领了这个加勒比海最大的岛屿;1898年,美国打赢美西战争,获得了对古巴的控制权;1902年古巴独立;1959年菲德尔·卡斯特罗赶走亲美的巴蒂斯塔政权,革命胜利。比起其他国家来,古巴的历史没有太多曲折,冤家也不算多,比较大的一个主题,就是对抗美国经济封锁超过半个世纪,成为西半球硕果仅存的社会主义国家。
哈瓦那的客厅
在海边的马拉贡大道行走,七翘八裂的人行道上,遍地都是滑溜溜的青苔,还要时刻提防窨井盖子不翼而飞后留下的大洞。这又让东跳西踮、本来未免凄惨的行走变调为简易伦巴舞般的欢快。
马拉贡是一条长达8公里的防汛堤岸,事实上,不管你在哈瓦那城中心的哪个角落,闭着眼一路北行,总能抵达马拉贡,它从哈瓦那的老城一直延伸到阿尔门达雷斯河口。这条防汛堤以北145公里左右的陆地,就是美国领土。51年前古巴导弹危机时,马拉贡成为一条漫长的战线,到处是高射机枪和大炮,还有英姿飒爽的女战士。古巴的政局自革命胜利以来一直相对稳定,人民相对安稳地生活着,偶尔乱一乱,吵着要去美国,也是基于经济而非政治上的原因。
这条在涨潮时全然挡不住潮水的防汛堤,风平浪静时,只文静地行使着类似外滩情人墙的功能,上面坐满了正在亲吻的情人。在他们的间隙,垂钓人勉强找到了落脚处,还有那些不管不顾欢奔在防汛堤上的孩子们,所有人都无一例外地吹着很有可能从美国旅行而来的风。
16世纪以来,从对抗西班牙人不敌、最后自杀的印第安人,到对抗西班牙奴隶主的非洲和中国劳工,到拍马向西班牙人冲去的独立战争英雄何塞·马蒂,再到82壮士从墨西哥坐着“格拉玛”出发,仅剩12人登陆古巴,在马埃斯特腊山脉游击两年的古巴革命先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热血,总算渐渐冷静下来,大家只想好好地过日子。人民学会了和“革命”这个词和睦相处,与“大减价”、“打折季”之类的无异,不轻易为之所动,但亦不会全然不当它一回事。
当地人管这条防汛堤叫哈瓦那的公共沙发。那么,滨海一带就是哈瓦那的客厅,面对海峡的那一排街面房子就是客厅的墙纸,被飓风和岁月摧残得不成样子。当你以为这些房子已经长久没人住了,在玻璃都已经不知所踪的窗户上却哆哆嗦嗦地晾出了红红白白的内衣裤。行使着大使馆功能的美国驻古巴利益代表处是这条滨海大道上维护得最好、也最没有风情的一栋火柴盒式多层建筑,它通常被百来面高高迎风招展的古巴三色国旗遮挡着。倘若古美之间发生摩擦,国旗会全部换成肃杀的黑旗,为通常安详的哈瓦那客厅平添一些戏剧张力。
“为了革命胜利,向首都进军”
我在总统饭店散放着舒适藤椅的露台上等候朋友安娜的表弟胡安。这个离海不远的老饭店让我想起上海的浦江饭店,有很多历史名人光顾的照片可以炫耀,但掩饰不了垂垂老矣的内核。
从马拉贡出发,直到以文学艺术学院为尽头的总统大道,次第铺陈着古巴独立后的总统和拉美革命风云人物雕像。就在离总统饭店正门不远,有一座雕像仅存基座,身体已不知去向。基座上一双铜绿斑斑的鞋子,忠心耿耿地提醒着路人,这是“作为一个美帝国主义傀儡的下场”。哈瓦那人微笑着告诉你:“这是我们第一任总统托马斯·埃斯特拉达·帕尔马的两只脚。”这名政客在1902年到1906年间担任古巴总统,后来流亡到了美国,在纽约一个叫作伍德伯里(Woodbury)的小镇度过余生。他的铜像在古巴革命成功后不久就被推倒,因为大家相信,正是这个“傀儡”为美国干涉古巴内政打开了大门,也正是在1903年,美国从帕尔马总统手中获得了租借关塔那摩湾部分土地的永久性租契。关塔那摩湾的归属问题,至今仍然是古美关系中难以解开的死结之一。但帕尔马先生总算在美国——他的第二故乡留下了以他名字命名的一条小路,叫作“埃斯特拉达路”(Estra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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