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外三首)

来源 :伊犁河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hengheng525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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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仿猫的睡眠
  它带我到干燥的国度
  合拢四肢,像一把伞
  离开雨季
  植物笑出锯齿形阴影
  它们只需要阳光和水
  我试着和它们一样
  容易满足,容易生长
  傍晚,微风一遍遍梳理庭院
  我完成一天的劳动
  摘下几颗红透了的西红柿
  你尝到的都是伊犁河谷的雨和阳光
  可能的心事
  紫 绿
  六月的伊犁,西天山开放
  冰雪淬取的颜色,奔流,浩浩荡荡
  草原尽头,薰衣草也会隐忍
  浪漫在小范围内,静静焚烧浓郁
  我见过太多美丽因放纵而起
  而它们聆听冰雪的教诲
  紫和綠相互克制,释放边境的美
  时间就能腾出手,帮助雪松立言
  帮助雄鹰问天,帮助哈萨克少年扬鞭
  椅 子
  一张椅子,遇到的时间比我多
  它禅意的修炼
  闭嘴。微笑。放低身段
  足够我再学十年
  遇到的尴尬也比我多
  看起来,命运无法自主
  比如和桌子们频繁的婚配
  好在,我以廉价为由忽略了同情
  令我佩服的是它沉默如无物之境
  接受工作时的坦然,和破损后的面目全非
  我听到类似于海浪的蓝色动作
  我要对角落里那张废弃的椅子尊重
  而尘埃在友情提醒“现在是我阐释自己的 时候到了”
  我支持过焦虑的事业,帮它平静
  我从未如酒鬼一样放弃自己
  在为人淡忘的空间抱紧木头或者金属的 本质
  电 台
  我听《那些花儿》
  坐在窗台
  我离开的时候忘了它
  没想到,电台会再次向我敞开
  播送
  那轮明亮的主持人
  在午夜,慎重地敲开我的孤独
  银色声音走进
  伊犁的每一天
  在我打开西天山电台的时候
  由于白色的歌声高峻
  我认为记忆永恒
  由于雪线的报时
  我认为现时短暂
  由于落日的广告
  我对生活多了理解的宽容
  夜晚
  我闭上眼睛
  看见自己有时是山,有时是河,有时是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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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森林里光线一定很整齐,排列已久的寂寞也整齐,一种清澈的天命,专心致志受着风的牵引。风扫过草原之后开始写诗。为了接近真相,风在草原上随意变换自己,时而是朝霞,时而是夕照,时而跑在雪地,时而躺在湖底。  那时还没有塔吾萨尼的命名,风迈步,从四面八方,无边的景色就从四方返回,充实蓝色的心脏,那拉提最初的诗歌。但是,诗没有确切意义上的血亲,风没有父亲,它的苦恼,打算完成一种固定的姿势,在空荡的胸膛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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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的夜,没有一丝月光,苏力木看不清任何东西,也不想睁开眼睛,闭上眼睛,还能真真切切地看到郝甫再的笑脸,可是睁开眼,一切会回到绝望的现实里。偌大的院落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孩子们都另立门户了,圈里的牛羊一个也没剩下,如今,库房里的粮食也已经卖的空空如也,就这样,还是没能换回来郝甫再的人。都怪他老了去什么口里,看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唔……唔……”郝甫再,你走了,我咋办呢?唔……唔……”暗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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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 垛  直立行走,有时甚至是倒立的稻垛。恰是我故乡行走于天地之间的兄弟姐妹。这些被黄金的稻草拥住命运的人,他们与我一样,同样具有天才诗人的梦想。  在瞌睡的时候常常梦见自己周身捆绑的稻草,一下子变成了黄金,他们个个都腰缠万贯,富甲一方。  其实,这些稻草只是具有黄金的外表和颜色,稻垛所表现的也只是对命运的不屈。我常常驻足田地之间,与稻垛对话,看一个一个稻草人从我身边幸福地溜走。  一根一根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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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伊犁河,面对察布查尔大渠,我心潮起伏,激情澎湃,我与一个锡伯族的诗人偶然相逢,他与我年龄相仿,我们一见如故地成为挚友,成为我去伊犁的一个地标性人物。在伊犁,如果我没有见到他,那显然是一件遗憾的事。他写诗,他也唱歌,他的歌,带有草原民族萨满的味道。他的诗歌,像低重音,沉郁、苍凉而又强劲。他,就是阿苏。  阿苏是新疆作家群里很活跃的一个诗人,他面带笑容,满脸的忠勇,是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的风雨,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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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灵鸟  出了布尔津县城不远,就到了一个叫冲乎尔的地方,那里有一个草场,叫冲乎尔草场。有一年我们去冲乎尔草场玩,碰到一只鸟儿奄奄一息,发出乞求般的鸣叫。大家一番检查,发现它身上被骆驼刺划伤了,于是便给它包扎,又给它喂水喂食,第二天它便叫声欢快,且扇动翅膀做出随时要飞走的样子。是鸟就得让它飞,于是大家将它送到冲乎尔草场上,对它轻抚一下说飞吧小鸟,它便扇起翅膀飞了起来。但是它飞起后却让大家吃惊不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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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们在无意中抵达某一个地方时,却总能遇到一些与我们生活轨迹中隐隐暗合或关联的人和物,在那里等着我们。虽然只是匆匆的过客,但我们仿佛为彼此的相迎已做了漫长的准备。  周末,几个朋友要去科古尔琴山中的夏季牧场消暑,正好车上还剩一个空位,我便不假思索地跟着去了。此前,科古尔琴山我没去过,但对这个地名并不陌生。它虽远在天边,但在所有晴朗的日子里,我的视力都能触及它的雪峰。在庞大的天山山系中,科古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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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7月,我从北京飞往乌鲁木齐,开始近十年的新疆生活。我会在每年选择几个地方,依托当地边防团前往边防连队采风。进入当地自然和人文环境,近距离观察戍边军人和边民的生活细节,积累创作素材。  这些年,有几个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人。第一位是2009年8月,在石河子市屯墾主题游览园遇见的一位外地务工的阿姨。那天到游览园参观,看见烈阳下一位约摸五十岁的女人头戴草帽,蹲在一个新挖好的地窝子跟前夯木桩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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