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谓形容词研究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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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文章对非谓形容词研究进行了整理,从吕叔湘1981年提出这个术语以来,对于它的语法功能和归属问题一直是众说纷纭,主要有吕叔湘、朱德熙等人的看法。文章对非谓形容词研究中存在的问题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关键词】非谓形容词;区别词;唯谓形容词;语法功能
  
  "非谓形容词"这个名称是吕叔湘、饶长溶[7]在《试论非谓形容词》中提出来的,顾名思义,"非谓形容词"是那些不能做谓语但可以修饰名词的形容词。朱德熙[14]把形容词分为简单式和复杂式,后又根据短语组合功能划分了"性质形容词"、"状态形容词",并将"区别词"划出形容词范围单列一类[15]。叶长荫[12]把形容词分为"唯谓形容词"和"非谓形容词"。吕叔湘[6]则根据句法功能标准将形容词分为"一般形容词"、"非谓形容词"。胡明扬[3]根据形容词的句法成分功能析出"非定形容词"。目前的情况是,形容词分为性质形容词、状态形容词、非谓形容词这三大块已得到了大家的公认。
  非谓形容词数量不多,但随着科学技术和经济的发展,它的数量正逐渐增加,但使用范围很窄,多用于科学技术、经济建设、医学卫生等方面。非谓形容词从音节上分,分为单音节非谓形容词、双音节非谓形容词、多音节非谓形容词;从结构上分,非谓形容词可分为偏正式、动宾式、主谓式、联合式,这主要是双音节非谓形容词。双音节非谓形容词在非谓形容词中占大多数,其中偏正型非谓形容词又占双音节非谓形容词的绝大多数。
  一、非谓形容词研究的成果
  非谓形容词的研究取得了重要成果。无论是对非谓形容词的界定、分类,还是对非谓形容词语法特点、使用范围等都做了详尽的研究。
  吕叔湘、饶长溶[7]提出了"非谓形容词"这个名称,并把它作为形容词当中的一个次类。吕叔湘先生指出:"怎样处理小型、慢性、现行、亲生、上好、首要这些词的归类问题?一个办法是,另合一个词类。这样的词不仅是大量存在,而且是不断产生,其强值率仅次于名词,让它们单独成为一类也还是值得的。它们表示的是事物的性质,可以管它们叫做属性词。"吕先生又说:"另一个办法是,不另合一个词类。如果要把它们暂时安顿在一个现成的词类里,那么把它们放在形容词里也比较合适,一般也都是这样处理的。但是为了跟一般形容词有所区别,可以称为非谓形容词。"
  朱德熙[14]认为"这一类很典型的形容词很少有共同点。管它叫形容词的唯一根据恐怕是因为能做定语。"朱德熙[15]把这类词叫区别词。区别词是只能在名词或助词"的"前边出现的粘着词,其实,也只有这部分只能作定语的才体现了这种粘着性。例如"金"和"金子"不同,"金子"是名词,"金"不是名词,不受数量词修饰(*一块金),也不能做主语和宾语,只能修饰名词(金镯子,金房子)或在"的"字前头出现(金的镯子,这只镯子是金的)。从意义上看,区别词表示的是一种分类标准,因此区别词往往是成对或成组的,如男/女、正/副、有限/无限、双边/多边、绝对/相对、大型/中型/小型/微型。
  徐建华[11]着重分析了双音节非谓形容词的内部结构,例如偏正式非谓形容词的中心语素基本上是名词性的,例如"长期"/"短期"(合同),"新式"/"旧式"(武器),"个体"/"群体"(意识)等。这与同结构的谓语形容词正好相反,谓语形容词的中心语素一般是形容词性的,例如"雪白"、"冰凉"、"笔直"、"瓦蓝"、"通红"、"溜光"。由于二者的中心语素不同,偏正式非谓形容词和偏正式谓语形容词的就语法功能上产生了差异。首先偏正式非谓形容词不能重叠,不能说"*大型大型的机械"。而偏正式谓语形容词能够重叠,如"乌黑乌黑的煤块","碧蓝碧蓝的天空"。其次,偏正式谓语形容词可以充当补语,"壶擦得锃亮","一筐鸡蛋被压得稀烂"。此外还有主谓式非谓形容词和主谓式谓语形容词的语素差异等。
  筱义[9]认为,非谓形容词和唯谓形容词是从语法功能上对形容词进行的再分类。他认为非谓形容词的语法功能是包容在形容词里面的,是形容词的一个小类。因为一个大的词类分出若干个小类,它们之间的关系是包容关系。若干个小类的语法功能的总和才是大类的语法功能。大类是对小类的抽象概括,但各个小类又有自己特殊的功能。区别词是包容不了非谓形容词的,它指的只是非谓形容词中的一部分,根据一部分来否定非谓形容词的整体存在似乎是不可能的。
  李宇明[5]用连续性的观念,在定语的范围内,就空间、程度、时间三个维度考察非谓形容词与名词、一般形容词、动词的差异与联系。研究发现非谓形容词和作属性定语的名词一 样,不具有空间性。大多数非谓形容词不具有程度性,个别带有程度性的非谓形容词其程 度性也远不如形容词明显和抽象。与动词意义相近的非谓形容词都不能带上表现动作性、时间性的成分。由于非谓形容词的空间性、程度性、时间性的值都近于零,其地位处在名 词、动词、形容词三大词类的临接点上,这为非谓形容词的大量产生提供了非常便利的条件,又使它成为功能最容易发生游移的一个词类。这两方面的情况又决定了非谓形容词的 另一特点:非谓形容词同名词、动词、形容词之间,有一些构词方式相同但词性不同的现象。
  王保东[8]着重讨论了非谓形容词和唯谓形容词语法上的区别。一是谓语形容词的主要作用是表示性质状态,如:"好、坏、聪明、老实、慢吞吞"等,在形式上往往是单一的,一般没有成对或成组的匹配形式。如果说有的话,在形式上也不够严整,并且大都要由一些意义相反或相对的反义词构成,如"好坏聪明愚蠢"等。而非谓形容词的主要作用是给事物分类,如把"蜜蜂"分为"雌(蜂)、雄(蜂)",把"产品"分为"军用(产品)、民用(产品)",把"复句"分为"单重(复句)、多重(复句)",把"企业"分为"大型(企业)、中型(企业)、小型(企业)"等,正因如此,非谓形容词在形式上往往是成对或成组的。二是谓语形容词能用肯定否定并列形式提问,如:"好不好?""清楚不清楚?"而非谓形容词不能用肯定否定并列形式提问,如不能说"*金不金?"*高等不高等?"等。三是一部分谓语形容词可以带动态助词"着、了、过"或趋向动词"起来、下去"等,以表示性质状态的各种变化,如:"人都睡了,灯还亮着。""天气凉了,树叶黄了。""这儿前几天冷过一阵子。""天气热起来了,再这么热下去可怎么得了!"而非谓形容词绝不能带上动态助词"着、了、过"和趋向动词"起来、下去"等。
  葛红[1]把英语中只能做定语的形容词叫做英语中的非谓形容词,包括加强形容词(intensifying adjectives)、限定形容词(restrictive adjectives)、名化形容词(denominal adjectives)三类。然后把英汉中非谓形容词的语法功能、词类地位及相关特点进行了对比,发现这两种语言中的非谓形容词在语法功能、词类地位方面不同,因此应把它们看作两种不同的的词类。
  谢达生[16]试图通过对"谓词性形容词"和"非谓形容词"两者功能的比较,说明把"非谓形容词"归入区别词的合理性。二、非谓形容词研究中存在的问题
  (一)非谓形容词的归属问题
  把非谓形容词是放在一个现成的词类里,还是独立成为一类词,一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吕叔湘、饶长容[7]是开始把它单独列为一类即属性词,后来又把它放在形容词里,作为形容词的一个次类,并把它同一般形容词区别开来。而朱德熙[15]不同意"非谓形容词"的说法,而把它叫做区别词,归为体词(与能做谓语的谓词相对应)范畴。后来黄伯荣、廖序东的现代汉语教材采用了这一方法,把它放在体词里。但是大多数学者如李宇明、邢福义、张伯江(缺文献)等采用了吕叔湘、饶长容[7]的方法,把它放在形容词里,因为它离形容词最近,它很容易转变成一般形容词。李宇明把非谓形容词与动词、名词、一般形容词在三个维度上考察,发现非谓形容词与动词、名词、一般形容词都相当大的差别,它实际是有自身特点的相对独立的一个词类。韩玉国先生[2]将形容词分为性质形容词、唯谓形容词、非谓形容词、复杂形容词、情状形容词五大类,把非谓形容词放在形容词这个大类里。谢达生则把"非谓形容词"归入"区别词"。
  笔者认为吕叔湘先生的方法很好,非谓形容词还在发展中,目前还没有定型,暂时把它作为形容词的一个次类。以后如果定型了,再把它分出来作为单独的一个词类。
  (二)非谓形容词的语法功能问题
  对于非谓形容词的语法功能也存在分歧。吕叔湘先生把非谓形容词的语法功能概括为七点:一是都可以直接修饰名词,例如"小型水库"、"上好衣料";二是绝大多数可以加"的"修饰名词,例如"小型的水库"、"上好的衣料";三是大多数可以加"的"用在"是"字后面,例如"这个水库是小型的",或者代替名词,例如"大型的不如小型的";四是不能充当一般性的主语和宾语;五是不能作谓语;六是不能在前边加"很";七是否定用"非",不用"不"。主要是后四点把它同名词、动词、形容词区别开来。朱德熙先生的区别词语法功能与吕叔湘先生非谓形容词的语法功能前六点相同,有一点不同,就是不能受数量词修饰,例如不能说(*一块金)。黄伯荣、廖序东认为,区别词有些既可以修饰名词也可以修饰动词,例如"共同纲领"、"共同奋斗",这样的词可以看作是区别词和副词的兼类。筱义的《从"非谓形容词"到形容词的再分类》中说到非谓形容词不仅修饰名词,还修饰动词、形容词,例如"廉价出卖"、"随身携带"、"内在美"、"共同努力"。黄南松的调查发现:一是有52个非谓形容词可以做状语,占总数的29.1%。其中94.2%的能作状语非谓形容词不带"的"。吕叔湘、饶长容[7]也曾指出带"de"做状语非谓形容词似乎在发展。二是能作补语的只有7个,占总数的3.9%.三是绝大多数不能受程度副词尤其是"很"的修饰,少部分能受程度副词的修饰,有的前加"很",例如"很高档的服装"、"很专业的知识";有的前加"最",例如"最基本的概念"。四是有6个词能够重叠。王保东《试论汉语非谓形容词》中还补充了非谓形容词语法功能的一点,就是不能重叠,例如不能说"*男男(学生)","*高高级级(知识分子)","*直流直流(收音机)"等。
  笔者认为非谓形容词的主要语法功能应该以吕叔湘、饶长容[7]的总结为主,至于非谓形容词中有些能够作谓语、作状语,能够重叠,这应该是一部分非谓形容词向一般形容词转化的结果。
  
  【参考文献】
  [1]葛红.论英汉中的非谓形容词[J].聊城大学学报,2000,(3).
  [2]韩玉国.现代汉语形容词的句法功能及再分类[J].语言教学与研究,2001,(2).
  [3]胡名扬.词类问题考察[M].北京: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6.
  [4]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
  [5]李宇明. 非谓形容词的词类地位[J].中国语文,1996,(1).
  [6]吕叔湘.吕叔湘文集第二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4.
  [7]吕叔湘,饶长容.试论非谓形容词[J].中国语文,1981,(2),81-85.
  [8]王保东.试论汉语非谓形容词[J].北方论丛,1998,(6).
  [9]筱义.从"非谓形容词"说到形容词的再分类[J].湖北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8,(2).
  [10]邢福义.现代汉语[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1.
  [11]徐建华.汉语非谓形容词的几个特点[J].汉语学习,1987,(4).
  [12]叶长荫.试论非谓形容词[J].北方论丛,1984,(3).
  [13]张伯江.词类活用的功能解释[J].中国语文,1994,(5).
  [14]朱德熙.现代汉语形容词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1956.
  [15]朱德熙.语法讲义[M].北京: 商务印书馆,1982.
  [16]谢达生.论把"非谓形容词"归入"区别词"[J].湖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7,(5).
  
  A Comprehensive Survey on Non-predicative Adjectives
  Deng xian-junChen Ru-xin
  (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Engineering,Yongzhou, Hunan,China,425100)
  Abstract: The paper sorts out the researches on non-predicate adjectives. Since Lǔ Shuxiang put forward this terms in 1981, views on the grammatical functions and attribution are different. Lü Shuxiang 's and Zhu Dexi's are the chief ones. The author raises his own opinions on the existing problems of the research on non-predicate adjectives.
  Key words: non-predicate adjective, differential words, predicate adjective, grammatical function
  
  作者简介:
  邓先军(1973--),男,汉族,湖南双牌人,湖南科技学院讲师,硕士,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字学和高教管理。
  陈如新(1972--),女,汉族,湖南祁阳人,湖南科技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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