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口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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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靠近赤道的小城,于你或只是初见,但总叫人生出一股熟悉却久远的亲切感。就像那碗在南洋随处可见的炒粿条,同样的原料,在槟城人的手中,却—直保持着最初的味道。
  在槟城州首府乔治市(Georgetown)老城,仿佛回到了传说中的“从前”:三轮车依旧在走街串巷;街道两旁依旧是或商铺或民居的粤派骑楼;三步一庙,两步—祠堂,还有无数人头攒动的摊档,依旧屹立在街头;将近一半的华人侨民,依旧满口流利的闽南语、广东话、客家话,甚至普通话。有人说她像是20世纪-三十年代的老广州。 老广州早已回不去,但鲜活的槟城就在眼前。在这里,仅是一番美食寻觅之旅,便道尽人情温暖——随口跟路人打听哪里的东西比较好吃,他们十有八九会认真站定,如数家珍地在海量大排档、小茶室、老咖啡馆、新餐厅中为你指明前进的方向,最后再补上一句:“路上要注意安全哦。”胃还未暖,心已经先热起来。当然,这个例子除了说明槟城人对游客的热情之外,亦能充分说明他们对食物的热情。
  乔治市在2008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之后,槟城的美食之名才渐渐在全球吃货界流传开来。首屈一指的当属各种小吃——炒稞条、叻沙、福建面、猪肠粉、煎蕊、红豆冰……2012年槟城被CNN评选为“亚洲十大最佳小吃城市”之一,是当之无愧之选。这些小吃绝大部分都是当年移居南洋的华人(槟城侨民以福建人和潮州人居多)为自己保留的一丝关于家乡的念想。你别看那些小摊档不起眼,其实说不定已是经营了好几代人的家族买卖—那味道才是正宗的“祖传”。
  除了中华一脉的美食传承,曾经被英国殖民的历史也为槟城留下了深深的西式印记。山间老洋房里的英式下午茶、老城旧唐楼里的一杯Espresso再加一份意大利面,在这里也显得自然而然。
  当然,槟城也不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乔治市是马来西亚第二大城市)。习惯无差异生活的全球化人士也能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那张餐桌——囊括四海美食的顶级国际连锁酒店餐厅,尽管也在极力彰显本地特色,但绝对会让你的胃有安全感。
  对了,酒足饭饱之后,不如再去老城里挨个寻觅那些盛名在外的街头壁画吧——消消食,别忘了等着你的还有下一餐。
  街头小吃
  炒粿条,据说被民间食客票选为槟城小吃No.l。这种潮汕地区的传统食物,在19世纪随着下南洋的移民而在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发扬光大。热锅下猪油,蒜蓉爆香,加入粿条、豆芽翻炒,然后依次是鸡蛋、虾仁、鱼饼、腊肠、韭菜以及酱油、蚝油、辣酱等各种调料,之后盛在香蕉叶中即告做好。槟城人唯一的不同是,会采用比较宽大的粿条——好吧,其实好吃与否,关键要看会不会炒。
  兴发茶室(Kafe Heng Huat,地址:82,LorongSelamat,)的炒粿条闻名全马。这家店原本只是街边一个相当简陋的铁皮屋档口,在足以阻断交通的蜂拥食客的支持下,最近终于在临近正儿八经地有了个店铺。老板娘带着标志性的小红帽,依旧亲自在高温的油锅前一盘一盘地炒,脾气依旧跟她的生意一样火爆。这家店的炒粿条价格虽然高出寻常摊档—倍还多(售价约¥13,过年过节要涨到约¥l8),但当你看到条条分明的粿条里实实在在地藏着大虾和蛳蚶时,也能认同“一分价钱一分货”。
  如果时间有限,来不及东奔西走把槟城美食——尝遍,那么另一家同样大名鼎鼎的愉园茶室(JooHooiCafe,地址:475,Penang Road)可作为首选。这间铺子其实是好几个档口的联合。除了炒粿条,连亚参叻沙、煎蕊,还有红豆冰(来自槟城的歌手阿牛导演的那部电影《初恋红豆冰》在此时此地,仿佛人人都知道)都可以一并享用到。所谓亚参叻沙,是一种用鱼和酸豆熬出来的浓汤里加入米线,再配上一汤匙虾膏。虽说被誉为“人生在世必吃十大美食之一”,但那独特的味道也不是人人都有口福能够接受得了的。但煎蕊亲切很多,这种源自印尼的甜品在新马泰的发展也相当蓬勃。在刨冰里加入用绿豆粉制成的煎蕊粉条,再淋上椰汁,撒上棕糖,还可以根据个人口味加入红豆、糯米、仙草,甚至冰激凌、榴莲等辅料。
  在愉园茶室边上的这家潮州煎蕊,追溯起来那可是六十多年前爷爷辈儿的生意了。原本应该采用绿豆粉的煎蕊粉条也被换作了白米粉,加入大量的香草汁制成,再配上煮了六个小时以上的大红豆,口味自然出众。
  排不上位子就干脆蹲在路边开吃的本地食客会泰然地告诉你:“小吃嘛,就是要在街边吃才有味道。”听上去很在理哦,那不如就再去试试阿依淡菜市场桥头老婆婆咖哩面好了。
  在阿依淡菜市场(地址:11500Ayerltam)的河边上,每天清早都有两位加起来快有两百岁的泰裔老婆婆蹲在地上煮咖喱面,身边被米粉、面条、咖哩汤、椰浆等食材团团围绕。姐姐林桂香和妹妹林桂来经营这个从母亲手里传下来的生意也将近六十年了,一样的炒米粉、咖哩汤、辣椒炒鱿鱼,卖的还是当年的味道。
  美食花园
  槟城不仅能让你享尽穿着大体恤、人字拖街头扫荡的快感,亦能成全你棉布长裙和帆布鞋走在小巷里的情怀——天知道这里还藏着多少美食的秘密花园! 槟城人舍不得老房子,于是便在里面开起了混搭风的新店,比如银行街(Lebuh Pantai)附近的Cozyin The Rocket咖I}馆(地址:262&264 Lebuh Pantai,George Town;电话:60-12-496738)。搪瓷杯、小油画、写满英文的木餐牌;还有味道还算地道的面包、意面、培根、冰咖啡。要不是那黑白分明的格型斜面屋顶和窗户上细密的竹帘透露出些许热带气质,这完全是可以落户在任何一个城市里的小清新之所。
  而开在另一幢两层二战前老屋里的唐人厝(China House,地址:153-155 Lebuh Pantai,GeorgeTown;电话:60-4-2637299),内容则要丰富很多。狭长型的室内空间被分成咖啡区、甜品区、用餐区、庭院、酒吧、阅读区甚至画廊等功能不同的多个部分。除了屡屡更新的文艺活动,对于食客来说,这里的提拉米苏尤为值得—试:柔软清甜的口感,酒味只是回香,跟外部有些热腻腻的空气衬托得刚刚好。除了餐具,桌子上还备有白纸一张,蜡笔一盒。吃得高兴了,聊得高兴了,不如就趁兴涂涂画画吧——还记得老城街头的那些涂鸦吗?这或许已经成为槟城待客的—个传统。   天气好的时候,不如去升旗山(Penang Hill)走走。David Brown's Restaurant& Tea Terraces(地址:Lot400,MK17, Daerah Bart Dayai;电话:60-4-8288337)就在拾阶而上的风景里头。餐厅所在的这幢英式洋楼,由18世纪移居槟城的英国豆蔻种植商大卫,布朗(David Brown)所建,原本就是供游客小憩的茶楼。室内铺满黑白方形瓷砖,让殖民风格指数飙升;室外则是不折不扣的槟城风貌——甜品区设有一个观景台,一眼望出去,乔治市的风光尽收眼底;季节对的时候,庭前那被巨型芦苇环绕的水塘里,会开满莲花朵朵。沏上一壶金马伦高原红茶,虽然没有传统的英式三层甜品架,但掰开一颗司康,当那浓浓的热香味涌出来的时候,同样是不打折的下午茶时光。
  位于槟城西北部海岸边上直落巴港(TelukBahang)的热带香料园(TropicalSpice Garden,地址:Lot595 Mukim2,Jalan Telak Bahangi;电话:604-8811797),你可不要把它只当作一个普通的景点。它的前身是一个废弃的橡胶种植园,而如今是一个有着五百多种植物(其中一百多种为香料植物)的生态基地。而你不可错过的,就是藏匿其间的那所独具特色的香料烹饪学校。
  早上九点,香料园的向导会带着学员们参观香料园,并作详细讲解——这可是基础课哦,有心人带个小本本做笔记吧。基础课上完之后,就来到一个被丛林和香料包围起来的僻静角落,安达曼海(AndamanSea)就在不远处。善于利用各种香料的娘惹菜系、马来菜系以及印度菜系高手在这里等着传授给你如何制作亚参叻沙、椰浆饭,甚至其他你随心所欲但保证可以入口的创新。各种关于食物制作的详解,各种关于本地历史文化的补充,会让长达两三个小时的烹饪课程过得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在老师们的指导和帮助下,你也完全不用担心自己出品的食物品质——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可以在植物环绕的露天餐厅里尽隋享受你亲手制作出的午餐了。
  国际融合
  尽管香格里拉沙洋大酒店(Shangri-la RasaSayang Resort& Spa)的开业使槟城美食界又多了一处国际化之选,但依旧难舍浓郁的本地风情。
  比如位于酒店Garden Wing泳池边的TheSpice Market Cafe,跟它的名字一样,就像是一处老树下的香料市集。成排的锡桶盛着上百种烘干的香料堆满了这家国际化风味自助餐厅的入口处。无论是空气还是氛围,都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妙。餐厅分为室外和室内两部分:在微腥的海风中,都丁宜BatuFeri11ggi海滩与声声鸟鸣是最好的背景布;而选择在室内吹冷气也不算是个坏主意——大厨就在你眼前表演,也算是不可多得的眼福。
  位于酒店阁楼层的西餐厅Feringgi Grill,在本地食客中也是口碑一流。在周末的晚上,主厨马提亚Matthias带来的顶级肋排的烧烤盛宴,配上牛骨汤和约克郡布丁。一顿饕餮之后,站在窗前,倒上一杯葡萄酒,再点上一支雪茄,眼底是—望无尽的热带草木——放心好啦,你还身在吃不完道、不尽的槟城呢。想到这一点,全身的战斗力又迅速集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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