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莎”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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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想好好学习,读我理想的学校。我要努力挤出时间,哪怕是一分钟,我要用爷爷奶奶爱我的方式来爱他们,哪怕只是陪他们坐一坐、聊聊天、捶捶背。”这是一个14岁小女孩口中说出的话,她叫贺莎莎,一个懂事的小女孩,她对爷爷奶奶说:“如果有下辈子,来生我还做你们的孙女,好吗?”两位老人转过头,潸然泪下。
  妈妈的离开
  斜阳慢慢地在天边的群山中缓缓落下,当我们的视线沿着山间一条唯一小道向远方延伸时,夜幕已经来临。星儿低垂,鸟儿回家。放眼望去一间很陈旧甚至有些古老的小房子,孤孤单单地坐落在一片树林旁,一盏不太明亮的白炽灯虽然亮着,给小屋带来的仍然是有些孤寂的昏暗。四处静悄悄的,能清楚听见脚下踩到石子的声响。亮灯的房间,是莎莎的家,一个没有父母,只有爷爷奶奶和一个小堂妹的家。
  2001年6月25日贺莎莎在余庆县龙溪镇芝州村郭家院呱呱坠地,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可是由于家庭贫困,地区偏远,还在坐月子的妈妈看不到生活的希望,在莎莎出生的第二十六天,这个年轻的母亲做出了所有母亲都不理解的伤心事——离家出走。妈妈走后,只留下了给小莎莎扇风的书本失望地躺在那里,屋里乱飞的蚊虫,偶尔停在小莎莎胖乎乎的脸庞上,留给她的则是一个又一个红红的小疙瘩。
  再也尝不到妈妈甘甜乳汁的小莎莎,只好张开小嘴,吮吸着奶奶熬出来的米汤糊糊。左邻右舍见状,深感上苍作孽。黯然神伤的爷爷奶奶,用汗水和泪水小心翼翼浇灌着这棵刚刚出土的幼苗。爸爸贺大勇变得一再沉默,出于精神和物质上的压力,随之也外出务工。从此,家里就剩下了两个老人和莎莎一个孩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多少个日日夜夜,在爷爷、奶奶的精心照顾下,小莎莎慢慢长大了,懂事了。让大家感到惊奇的是,从小缺失父爱、母爱的莎莎,在心理上不但没有出现什么异常,而且身体健康,阳光快乐。但他们哪里能知道,爷爷奶奶在这十几年的岁月里,付出了多少辛酸。养了一代又一代,一辈子都没过上一天舒服的养老日子。但莎莎心理明白,没有爷爷奶奶,就没有今天的自己,自己长大了,不能再让爷爷奶奶操太多心,是自己报答他们的时候了。
  生在农村的贺莎莎,父母又不在身边,很多事情只能靠自己,日子久了,莎莎也能做很多事情,包括很多农活。不仅如此,莎莎还要照顾自己的堂妹,堂妹贺丽丽和她的经历差不多,莎莎清楚的明白没有父母的宠爱,让生活少了很多光彩的同时,看着别的孩子在爸爸妈妈身边愉快生活,心里有说不出的心酸。莎莎不想让自己的感受影响到堂妹,一直以来都非常关心堂妹,怕她受委屈,怕她受欺负,照顾堂妹、爱护堂妹又是她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一种责任,因为她自己也是留守儿童,也同样需要父母的照顾和关爱啊!身边的人对小莎莎品格都是夸不停口的,见到邻居总是叫得很甜,谁家大人小孩有事叫到她,她都非常乐意的去帮忙,帮邻居照顾小孩、买东西……在同龄人中,她最受大家的喜欢,生活的负重让她比同伴们,早些成熟了、懂事了。
  转学照顾奶奶
  时间过得很快,多少个日日夜夜,在爷爷、奶奶的精心照顾下,莎莎已经到了入学的年龄。爷爷托人将莎莎送到镇里的龙溪小学读书,她学习很认真、很刻苦,经常晚上12点了还在看课本,预习第二天要学习的内容,懂事的莎莎为爷爷奶奶省了不少的心。莎莎也没有辜负爷爷奶奶的期望,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在学校,莎莎不仅成绩优异,对老师和同学都很友善,提到贺莎莎,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有一次,班上新进了一名女孩,由于是从外地转入,对班上的老师和同学都比较陌生,对学校生活很不习惯。贺莎莎见状,很主动和这个新来的女孩搭话,主动向她介绍班上的老师和同学的事情,减少女孩对新环境的陌生感,不仅如此,在学习上也尽量帮助她,很快莎莎和这个女孩就成为了好朋友。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2010年的一天,奶奶干活时不小心被砸伤,双目从此模糊不清,走路也是一摇一摆。家里的所有重担都落在了瘸腿、患有严重腰椎间盘突出症的爷爷身上了。正在人们都为这家人的不幸遭遇扼腕叹息时,莎莎的心里更是不能平静,是爷爷奶奶代替自己的父母养育了她,爷爷奶奶正需要她的父母尽孝他们的时候,父母缺抛下她远离他乡,不仅不能为爷爷奶奶尽孝,还把她丢给了爷爷奶奶来养育。眼下爷爷身体不好,奶奶势力极差,她该怎么办呢?还在龙溪小学读二年级的贺莎莎平静地来到老师的办公室,主动提出转到乡下芝州小学读书,方便照顾奶奶的请求。老师抚摸着她柔弱的双肩,看着她那坚定的眼神,被这个正需要父母关怀而又缺失这种关怀的娃娃美好的心灵感动了。一个希望得到照顾的人,没有去祈望别人的关心,而是想到的却是去关心和照顾年迈的爷爷奶奶,老师的眼睛发热了,转过身去抑制不住的泪水泉涌似的流了出来。
  當提到莎莎转学的心情时,她说:“辛苦了我的爷爷,本来身体就不健壮的他,要照顾奶奶,还要独自一人在月光下辛勤地干着农活……爷爷很辛苦,我是心甘情愿转到乡下去的,可还是舍不得龙溪小学;舍不得自己的同学;更舍不得辛勤传授知识给我的老师啊!”
  转学后回到乡下的贺莎莎离家近了,她懂事又能干,主动扛起了家里的所有的家务活,每天放学后就上山割草喂牛、下地干活,回到家煮好饭菜照顾奶奶先吃,然后才和爷爷一起吃饭收拾好家务,晚上才有时间做作业。日子一天天过着,莎莎发现,生病后的奶奶变得容易发脾气了,为了让奶奶开心一点,不管奶奶怎么训斥她,她从来不顶嘴,而且经常用成绩单、小故事逗奶奶开心。
  上初后,更懂得如何孝敬老人,经常帮助奶奶洗脚。奶奶说自己身体不好,容易发脾气,有时候心里烦就骂她,她从来不生气,总是用一些玩笑话让自己忍不住笑起来。周末回家,放下书包就开始做家务活,煮饭、喂猪、洗衣服,样样都能够做得很好。莎莎说:“一些看似忙碌的家务活,并不感觉累,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因为到田间里去干活,可以更近距离的和大自然接触,大自然的一切生物就是我的良师。”贺莎莎的语言显得那么轻松,实则让听到这番话的人感受到不尽的心酸,没有父母关爱的她,在家与爷爷奶奶为伴,出门干活时大自然就是她感情唯一的寄托。   每次放假后,莎莎回到乡下的家里,总是将零花钱省下,帮爷爷奶奶买点好吃的。回到家里,放下书包就下地帮助奶奶锄草、施肥,上山放牛放羊,有时候见奶奶背着背篓里的东西走不动,她就主动上前让奶奶卸下一些给自己背上,边走边和奶奶聊着学校的趣事、自己学习的快乐,给奶奶添了不少乐子。
  贺莎莎进入初中以来,不仅懂得如何减少爷爷奶奶的负担,学习成绩也有了更大的进步,每次考试都在全校前十名,在班上一直名列前三名。上学期期末,她取得了班上第一,年级第四的好成绩,语文单科第一名。她严格遵守学校的作息时间,学习时间的安排比较科学合理。每月班上评比,她总是被评为优秀学生,上学期半期考试,她荣获年级二等奖,期末考试荣获年级一等奖,在语文作文竞赛活动中荣获全县第一名的好成绩。
  莎莎学校的贺校长说:“莎莎的经历让人同情,老师平时对她是要关心一些,除了关心她的学习外,还关心她的生活。她那么乖巧懂事,可能主要还是和她生长的环境有关吧。”莎莎的爸爸妈妈不在身边,爷爷奶奶年纪又大了,还有一个小小的堂妹一起居住,在帮助爷爷奶奶做一些事情的同时,也学会了一些劳动技能,这些使莎莎获得了其他同龄人不能得到的很多生活感悟。
  乐于助人
  2014年,通过余庆县文明办推荐,贺莎莎被评为省级美德少年。这是她第一次受到这样高规格的表彰,心里非常激动,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莎莎说:“这让自己对未来有了一种美好的憧憬。”话音刚落,泪水不自觉地从眼眶缓缓流出。
  在贺莎莎的成绩册里,珍藏着班主任老师曾经给她的评语:“心怀怜悯,乐于助人。”为了更加了解莎莎,到同学中一问,孩子们扬起下巴争先恐后地说这说那:“她对人很好!”“她借笔给龚定春的,还教他说普通话的呢。”“好多同学都不和郝余梅玩,只有她主动和她在一起。”贺莎莎就是这样一个深受老师和同学喜欢的孩子。
  莎莎有一个同学叫雷林,當对这个孩子提到贺莎莎时,雷林眨巴了一下眼睛说:“贺莎莎的帮助我永远都不会忘记。”2014年5月6日那天,放学时突降大雨,他忘记带雨伞了。怎么办呢?正当他焦急万分的时候,贺莎莎拿着一把雨伞跑过来递到他的手里,很焦急,并且很坚定地对雷林说:“拿着。”然后和妹妹贺丽丽同遮一把伞走进了风雨中,这个举动让雷林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第二天上学后得知,因为雨太大,在回家的路上为了妹妹不被雨淋湿,贺莎莎把伞全让给了妹妹,自己全身都被淋湿了,导致她回家后感冒了。雷林说话的声调放得很低,他说:“这件事让我非常感动,自从父母离异后,我就觉得没有爱了,如今心疼自己的奶奶也去世了,我就是一个没有人心疼的孩子,但是贺莎莎在雨中将伞给了我,让我觉得很温暖,我应该向贺莎莎学习,在困难中不忘帮助别人,在逆境中茁壮成长。”
  已经14岁的莎莎,就这样和爷爷奶奶过了14年,直到今日,贺莎莎的母亲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和家人联系过,到现在也是杳无音信。贺校长小心的问莎莎想过妈妈吗?莎莎瞬间回答,好像没有经过思考一般:“不想,妈妈也许已经把我忘了。”贺校长怔了一下说:“她从来没有在老师面前表现过自己想妈妈。”莎莎接着说:“我害怕自己没有母亲的事情被身边的老师、同学知道,这是我心灵的最深处无法接受的事实,我恨我自己,但我很喜欢与‘爱’有关的作文,喜欢那种父爱如山,母爱如水的情感,可惜,我永远无法感受那份高山流水似的爱……”听到这,贺校长的眼眶湿润了。
  2015年的春节,莎莎的父亲突然回家了,可没有出现父亲怜惜的冲上去抱住女儿的场景。相反,双方的关系还不是很好 ,父女之间好像是陌生人。莎莎委屈地说:“他不愿意和我说话,我也是倔强的,也硬是憋住。”其实,双方都有好多的话想表达,可谁也不愿意说出那久违的那句话。”
  在农村,像贺莎莎这样的留守子女很多,老师们天天都和这样的学生在一起,感到他们很可怜,需要老师给予更多的关爱。贺校长说,面对这样的客观情况,老师的精力也是有限的,特别是周末,这些孩子就缺少看管,让人很不放心,担心他们放纵自己,担心他们的安全,担心他们无法排遣孤独寂寞。
  当对贺校长提到留守儿童这个话题时,贺校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轻言道,贺莎莎得到了大家的关注,某种层面上说,也是一种幸运,但是现实生活中还有无数个张莎莎、李莎莎,谁去关心他们呢?像贺莎莎这样的留守儿童,我们不能因为种种客观原因而放弃,相反在教育教学活动中还应该多一些关爱,尽到一个教育工作者的社会责任,想方设法减少他们内心的苦闷,尽全力让孩子们在成长中少一些阴影。要让一粒“莎”的爱,变成海一样无限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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