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湖·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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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西山烈士陵园的东面,有一处大理石建筑的文化广场,广场东下方有一个借低洼沟湾人工围坝形成的水池,因为池中栽种了荷花,人们便称这水池为荷花湾。夏日,湾中碧叶掩映,荷蕾亭立,虽不达“接天连叶无穷碧”之恢弘,却也有“映日荷花别样红”之艳丽,点缀了绿地,优化了环境,如诗如画,煞是迷人。凡到文化广场休闲的人们,都要到荷花湾边溜一圈。久而久之,荷花湾便成了文化广场的代名词。
  荷花湾面积不足2000平方米。汛期水深处2米左右。近些年来,不时有鸟类光顾或客居,使荷花湾艳丽中融入和谐。
  一日早晨,我在荷花湾边散步,见湾中有一只小水鸟在荷叶间无所忌虑地尽情游弋,便止步细望,却难以清楚名类,只以为是谁家放养的一只小鸭子。一中年男子告诉我,那小家伙是一只羽毛未丰的野鸭,先前它的父母一直在这里陪伴着它,因受到捕猎者的骚扰,只好丢下它飞走了。我急忙问:“飞到哪里去了?”中年男子回答:“烈士陵园南面的那个小水库里,可也未必能呆得下,嗨!就这样能建立和谐社会吗?”中年男子最后冒出的关于和谐社会的反问,在我心中掀起了波澜:是呀,和谐社会不能仅限于人与人之间呀,还应该包括人与生物、人与自然呀!这个中年男子真伟大!目送走了中年男子,我又站在岸边,看了几眼那只孤单的外表看来并没有什么心思的自由驰骋的小野鸭,便径直向烈士陵园南面的那个小水库走去,一心追寻那两只由荷花湾飞去的成年野鸭。
  这水库比荷花湾大得多,也是借自然沟豁人工建造的,是烈士陵园景区的一部分,库内加上了两处雕塑。过去坝基渗漏,库里一般存不住水,今年开春城建部门对坝基采取了防渗漏措施,效果很好,现在库里已是碧水盈盈。我站在坝顶,环视在朝阳映照下金波荡漾的水面,仔细搜寻着,终于在西边两侧芦苇丛生的水面上,看到了两只尽情游玩的野鸭。但由于距离的缘故,它们俩在我眼中还是一个轮廓,盼着,盼着,它们就是不向坝边游。但这并不令我失望,倒逼我“望洋兴叹”起来。
  眼前是一片和谐的天地。翠绿的草坡,姹紫嫣红的山花,蜿蜒的石径,充满愉悦轻松漫步的游人,墨绿的林海,湛蓝天空上洁白的云朵……西北山顶上那座被青松翠柏簇拥着的象巨人一样巍然屹立的烈士纪念碑,正沐浴着朝阳,俯瞰着美丽的朝气蓬勃的山城……
  水鸭向我游过来了,游着,游着,转身……倒是船小掉头快,一眨眼返回去了,真可惜呀!但我得以近一点看了几眼水鸭,可是,它俩象是水鸭,又非是水鸭,暂且还叫它水鸭吧。水鸭的身后留下了一道向两侧分开的缕缕水波,分明是两只小游艇在冲波击浪,那架势,帅,美,诱人……水面左面靠近南岸的一尊十平方米的演出台上,白衣素裹的三个女子,一个立身吹笛,一个坐案抚琴,一个拂袖边舞边唱,周围的鸟鸣、蝉歌、虫啾与其相随,融成一曲绝妙的交响乐。身下碧水是蓝天,她们是天上仙女,演奏着的迎宾曲,跳跃着迎宾舞,热烈欢迎飞上蓝天的两位客人——野鸭……我突然想到,应该把这水库命名为仙女湖,也应该把湖北面那座百十平方米的小岛命名为鹿儿岛。你看,岛上两只长颈鹿活灵活现,一只低头侧耳,聆听着迎宾曲;一只抬头远眺,呼唤着又一批新客人的到来……
  时间不容我久留,回家路上就有打算:改日带着照相机、望远镜、笔和纸,现场给荷花湾、仙女湖中的野鸭写生。
  星期日下午,我大汗淋淋地首先来到荷花湾。叫我料想不到的是,水中那只小野鸭不见了,借助望远镜也搜查不到。我失望,我为小野鸭祈祷,但愿它羽翼已丰飞到了仙女湖,可千万不能是被哪位狠心的人捕了去。湾边一位垂钓的老汉见我是位爱鸟的人,对我说,刚飞走的小家伙叫水鸡,水鸡个头比野鸭小,比鹌鹑大,红冠黑羽,嘴尖,趾间无蹼,踏着荷叶行走如风,去年,孵了八个小水鸡,被人抓了几只放在家里养活着,其余的就飞走了,今年只见孵了一只,也不知下了几个蛋。我问,这里到底有没有野鸭?老汉说,有过,去年野鸭下了12个蛋,把它藏在水边浓密的蒲草根下,被一下湾摘莲籽的小伙子发现后一窝端了,野鸭气得飞走了,今年没有再来。那人越说越深:人和自然本来就应和平相处,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会遭到大自然的报复……
  我急忙赶到下一站——仙女湖。我想,那只小水鸡肯定飞到这里投入了父母的怀抱。湖水边芦苇丛生,水界线弯弯曲曲,藏个水鸡再容易不过了。大水面上没见到,我就用望远镜顺着水边一根一根芦苇空里搜。这是高倍望远镜,连远处百八十米行人的胡子茬儿、小草叶上的露水珠都能分辨得清清楚楚。我特别注意是否有水草、芦苇在晃动,有动静,就有发现,可是巡视了一圈又一圈,焦距来回调,就是没有线索,把我累得头发昏眼发花。最终,我断定,这儿没有水鸡的影子了。我产生一种未战即败的感觉。
  恰好一陵园管理工作者在湖边走,我开门见山问他水鸡的下落,他告诉我,它们在这里遭到几个游人的闹腾,飞到西边十里以外的山里的大水库里去了,他很惋惜,特去那个大水库看了四五趟。他对我说,你如果有兴趣,就到那里同它们会个面吧。
  这时,我注目三位正在演唱的仙女,听到她们演唱的曲目已经更换:笛声悲,琴声哀,唱声泣。客人的出走,令她们悲痛欲绝。再看湖北面小岛上的那两只长颈鹿,一只低头沉思:为什么没留住小客人,我们有什么对不住小客人的地方呢?一只抬头远望,追寻着客人离去的影子,期盼着有朝一日客人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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