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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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若站在旗杆下面的时候看到了李天一,穿着件白色的短袖T恤,牛仔裤,瘦瘦的身体,手里拿着瓶冰红茶朝若若的方向走过来,戴着个眼镜,脑袋微微仰起,发黄的头发。若若注意到他走路,像是微微的飘起,一闪一闪的像魂魄!若若想,然后笑了起来。起风了,若若的裙子被吹得鼓鼓的,头发飞扬,若若捂着嘴在一旁笑得开心,李天一回头看了看她,摇了摇头,离开。
  李天一看到若若的时候若若的裙子被吹得鼓鼓的,头发飞扬,李天一无意中看到的,那个时候若若正笑得开心,脸微微发红。李天一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有些惊呆了,那个时候黄昏暖暖的阳光洒在若若的身上,李天一想到第一个词是惊艳!若若那个时候像是从天堂落下的精灵,透出无限的清新和美丽,披着金黄的阳光,李天一止不住心里那湖水的荡漾,轻轻地,让李天一有些迷糊了。
  若若开始告诉身边的朋友李天一的走路方式,她很乐意这么做,也许会传到李天一的耳朵里然后来找自己!若若这么想。然后独自嘿嘿地笑了起来,后来经常在教室门口看到李天一的身影,瘦瘦高高的身体,一闪一闪地从窗边经过,若若看到李天一就开始不停地笑,很开心的样子,她很想哪天李天一来找她,问她为什么到处说他,很想近距离的看看李天一的模样,若若想。
  李天一发现那个像精灵般的女孩居然和自己一个年级还在同一层楼,教室就在楼梯的拐角处,然后他开始每天都往那边的教室看,希望能看到那个女孩的身影,以后每每经过旗杆他都会习惯性地回回头,还老是有意无意地从那间教室经过,偷偷地往教室里面瞅,终于有一次他看到了若若的身影,他看到若若在教室里听着CD机,头发随意地垂在肩上,眼睛微微地闭着,嘴在微微地动着,仿佛在唱着什么。李天一那一刻就想停留在那里不再离开。然后若若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李天一,冲着李天一一笑,李天一慌忙地离开,似乎是跑开的,记不清了,当时李天一的脑袋里一片混乱,慌慌忙忙地回到教室,同桌问他是不是丢了魂了。
  当若若有一次发现李天一在看自己后便开始混乱起来。也许他看的不是我,若若想。若若还是继续地给认识的人讲述李天一的走路方式,她仍然在等待李天一能来找她问个明白,好像是等了很久,李天一都没有来找她,她有些失落了,偶尔经过旗杆还是会稍微停留一下,希望能看到李天一从另外一边过来,好像再也没有看到过。
  有一天李天一的同桌告诉他说3班的若若四处给人说他自己的走路方式,李天一听到后居然莫名的高兴了起来。也算没有忘记掉吧?!李天一想。他有很强烈的冲动想去找若若,后来总是给自己找了很多理由不去,很沮丧的样子。她应该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李天一想。李天一每天必往楼梯拐角处的那间教室看,一眼就能找到若若的身影,长长的头发,有浅浅笑容的女孩。每天总会绕很长的路从那边的楼梯上楼然后再绕回到教室,偶尔会因为认识的同学在那间教室门口停留一会儿,还是要偷偷地往教室里瞅,看到若若后脸莫名的红起来,心慌慌地匆匆离开。
  若若看到李天一更加频繁的从教室门口经过,然后一闪一闪地经过窗口,若若的眼睛就跟着李天一的身影走一直等看不到他为止,若若还发现李天一偶尔还会在教室门口停留一下,然后若若便以各种理由跑到离门口近的位置上,让李天一看到自己,有时候看到李天一乱蓬蓬的头发会笑上很长时间,捂着嘴再坐回到自己的位置,还是不停地告诉周围的人李天一的走路方式,越来越期待李天一能来找自己。
  李天一的心越来越乱了,一次去小卖部买冰红茶的时候居然碰到了若若,看到她正拿着一瓶冰红茶出来,小卖部门口有一摊水,若若小心翼翼地提着裤子跳过,然后将搭下来的头发轻轻地别在耳后,脸微微发红,拍打裤子上的泥土,李天一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感到自己在沦陷,而且是使劲地沦陷,自愿的。若若抬头的时候看到了李天一,不好意思地笑笑用拿着冰红茶的手晃了晃说了声“HI!”离开,李天一的心跳到难以置信的程度,很有冲动转身拉住若若将她抱在怀里,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要这么做,然后他直径去了小卖部,喝冰红茶的时候告诉自己说“不要再想,不要再想。”然后感到刺骨的冰冷,直到心里。
  若若那天在小卖部前遇到李天一后开始兴奋起来,因为她看到李天一脸红了,她似乎能感觉到李天一也是喜欢自己的,然后狠狠地兴奋起来。若若把自己喜欢李天一这个秘密告诉了自己的同桌,她的同桌在学校的广播站工作,对于此类事情更是感兴趣,而且更擅长于传播,于是这个所谓的秘密像是非典病毒一样传播开来。若若是个很优秀的女孩,身边也不少追求者,这个秘密公开,像是炸弹一样在整个年级里炸开了一个洞。若若很高兴地等待着收获果实,等待着李天一来找自己。她还是每天看到李天一从教室门口经过,偶尔还是要停留,她看到李天一经过的时候心里就会喃喃道“快点来告诉我你的想法啊,快啊!”但是等了好久了,李天一还是同往常一样,只是经过。
  李天一听到若若喜欢自己这个消息后心猛地颤了一下,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且也不能确定是真的,同桌劝他赶快行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同桌说。李天一有些心动了,正在边缘徘徊着,内心非常的挣扎,他害怕消息是假的,他看到过很多同学受到假消息的迫害。“搏一搏吧,假的就假的,至少没有遗憾了!他妈的!”李天一想,并且从小到大第一次骂人了。
  有人来告诉若若说李天一叫她放学后到小卖部去,他在那儿等她。若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高兴得快疯了。果实终于熟了,我有收获了!若若想。接下来若若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怎么理都理不清,很多很多的情节,很多很多个李天一在脑子里转,若若摇摇头说不要想了,果实来了。
  李天一还是很踌躇,不知道这样做是好是坏,不知道消息的真假,不知道会不会成功,脑子里很乱,总是想到那天黄昏的情节,若若停留在那一刻美丽的画面,李天一知道自己陷到最深的地方了,好像是无法自拔的地步了,李天一越来越无法选择,内心挣扎得激烈,像是在打仗,李天一索性就让里面的战争激烈起来,看看哪边能胜利,李天一不停地在看表,很快就要放学了,李天一额头都渗出了汗,去还是不去?李天一越来越难以决定,他不停地看表,不停地看表,希望时间慢慢走,他还能挣扎会儿。“如果我不去会怎样?”李天一问同桌。“这样你会伤到若若的。”同桌说。对!这样会伤到她的,爱她,就不能让她受伤害!李天一想。
  若若放学后鸟儿似的跑向小卖部,顾不上很多了。若若的裙子由于奔跑的原因鼓鼓的,头发飞扬,要是李天一看到这个画面肯定宁愿死掉。若若站在小卖部的门口,喘着粗气,出了点点的汗,理了理乱乱的衣服和头发,等待李天一的到来。若若的周围人来人往,很多人同若若打招呼,若若只是微微的笑笑,她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她的心在等待李天一的到来,没过多久若若就看到了夹在人群中瘦弱的李天一,她不禁笑了起来,她又看到了李天一独特的走路方式,她开始勾画他们的见面,如何打招呼,她想到一向羞涩的李天一要向她表白,那样的神情,吞吐的语言,发红的脸,若若笑得更开心了。但是,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可能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若若计划的轨道进行,一切就在那个时候坠落,破碎。
  李天一看到了小卖部门口的若若,心里汹涌澎湃,他夹在人群里只能缓缓前进,他也不想太早地过去,他正在筹划在肯定事情是真的后怎样表白,也顺便想了下以后的幸福的生活,心里偷偷的笑了笑,李天一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若若甜美的笑容。值了!绝对值了,就算是假的我也无憾了!李天一想。
  就在两个人都沉浸在幸福中的时候,一群人向李天一走来,然后开始狂殴他,瘦弱的李天一很快地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头,那群人不停地往李天一身上踹,直到李天一的嘴角渗出血,直到保安赶来,那群人开始慌乱地跑开,李天一躺在地上还是保持原有的姿势,鼻子开始出血,地上随后就红了一大片,李天一被送到了医院。
  若若看到了李天一被殴打,看到了他是如何倒在地上的,看到了他抱着头痛苦地躺在地上,表情扭曲,他的眼镜破了,鼻子出血,看到了李天一在倒下那一刹那嘴唇动了两下,她知道他在说“若若。”也许还没说完,也许会说“若若,快跑!”也许会说“若若,我喜欢你!”也许,也许。若若不敢再想,她记得她看到李天一被打的时候拼命地叫道“不要!不要!不要!”她想冲过去帮李天一,想将李天一拉起来,叫他不要倒下,但是好像有人拉住了她,她没有能过得去,她好像在拼命地挣脱那个拉住她的人的手,但是那个人的力气很大,她不能跑过去,若若的眼泪开始不停地流,喃喃道“不要!不要!不要!”后来保安去了,若若被那个人拉走了,离开了那里。
  李天一有先天的血液病,不能流血,只要流血就很难止住,那天他被殴打流了很多的血,止都止不住,医生都害怕了起来,李天一的妈妈在手术室外无助地哭泣,护士不停地往手术室里送血袋,急急忙忙地来回奔跑,李天一的妈妈哭得像个泪人,一旁有个年轻的男子安慰着她,后来医生说需要输血,那个年轻的男子便跟着医生去了,留下李天一的妈妈独自在那里哭泣,李天一处于深度昏迷,脑袋受到重击。李天一的脑子里定格着一个画面,就是若若最后对着他的那个甜美的笑容,那个笑容就这么定格在李天一的脑子里,他不知道医生们正在极力的抢救着他,他潜意识里正挂念着若若,他最后想对若若说的是“若若,你不要哭!”
  若若不知道自己被带到哪里了,她只是在使劲地哭泣,拉走若若的是她的同桌,那个广播员在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她不想让若若一起有危险,她把若若带到了寝室,若若只是在哭,话都说不清楚,后来哭累了,睡着了。梦里全部是李天一鲜血淋淋的画面,不停地重复,重复,若若记得自己在哭,醒来后枕头都湿了。若若醒来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去医院,她要去看李天一,她不知道李天一的死活,她害怕李天一死掉,她想哪怕让她不再爱,也不能让李天一死掉。
  李天一最后还是抢救活了,只是需要时间清醒,其实也过不了多长的时间,李天一的妈妈守着他,李天一的脑子里开始有了动静,不再是定格的画面了,开始像电影一样播放了起来,播放了若若哭泣的脸,若若无助的嘶吼,若若奔跑的情形,还有若若听CD机的样子,若若从小卖部出来的样子,拿着冰红茶在自己眼前晃的样子,脸红的样子,理头发的样子,黄昏时美丽的若若,李天一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陷了这么深。
  若若看到李天一在重症监护病房里,戴着氧气罩,浑身插着管子,她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是谁带来的,她仿佛感受得到戴着氧气罩的李天一沉重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她似乎还看到在李天一脆弱的血管里淌着的浑浊的血液,若若难过得要死,她很想里面躺着的人是她抑或她和李天一一起躺在那里,至少能离他更近些。若若想。她看着里面昏迷的李天一又开始了哭泣。
  这个事情发生了,似乎影响到的只有李天一和若若,其他人继续着自己的生活,那些殴打李天一的人被抓着了,主谋是一个若若的追求者,知道消息后的若若开始自责,愧疚。如果不是自己公开喜欢李天一的秘密,李天一就不会这样了,李天一也许还会每天经过教室门口,还会不好意思地笑,一闪一闪地走路。若若想。可是一切都变了,就在两人的幸福门口,上帝狠心地各自上了把锁,李天一打不开若若的门,若若也打不开李天一的门了。“也许我只有不爱了,李天一才不会死掉。”若若告诉她的同桌说。
  李天一出院那天若若去了,在住院楼的门口,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若若站在门口,门上的电子钟显示4:30,若若看到从里面出来的李天一,更瘦了,瘦得若若心疼,若若稍微皱了皱眉,李天一好像没有看见若若,径直走出来,若若有些难受。毕竟他还是生气了。若若想。李天一快走出大门了,他的妈妈去另外一边办手续,一个年轻人跟在李天一身后,就在李天一与若若擦肩时,李天一握住了若若的手,那个人离李天一和若若还有一段距离,李天一微微低下头对若若说“若若!我喜欢你。”这个动作在人来人往的门口没有谁会注意到,在那个人要赶上李天一时,他松开手,然后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离开,若若的眼泪开始涌出来,其实她今天也是想来问问李天一那天到底想说什么,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幸福已经在李天一倒地的一刹那坠落,破碎。
  李天一转学了,遇到这样的事谁都会有这样的选择,学校承担了所有责任,若若喜欢李天一也只是当作了一句谣言,没有任何依据的谣言,若若的同桌,李天一的同桌都保守着这个秘密。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好像李天一被殴打事件没有发生过,只有学校常拿这件事情作为学校治理的事件或者一个故事经常在一些会上提到,李天一这个名字陌生了起来,若若还是若若,仍然一大堆追求者,仍然会习惯地朝教室门口望望。
   “该过去的都过去了,不会再来了,我们的爱情赎回了他的生命,渐渐渐渐都会淡忘的。”若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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