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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郑福增教授从事中医风湿病领域研究30余年，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遣方用药精炼，特别是运用对药治疗类风湿关节炎疗效显著。现通过总结郑福增教授在类风湿关节炎辨证论治中常用的土鳖虫、穿山龙;忍冬藤、鸡血藤;泽兰、泽泻;补骨脂、骨碎补;苍术、白术;丹参、赤芍;马钱子、甘草;秦艽、秦皮;伸筋草、威灵仙;独活、桑寄生10组对药，以探求其用药规律及学术思想，为临床诊疗提供借鉴。
【关键词】 关节炎，类风湿;对药;郑福增
郑福增教授是河南中医药大学硕士研究生导师，主任医师，河南省中西医结合风湿病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河南省中医药学会风湿病分会主任委员、痛风分会主任委员。他师承国医大师朱良春教授，从事中医临床工作30余年，擅长运用中医辨病、辨证双辨思维治疗类风湿关节炎（rheumatoid arthritis，RA）、风湿性关节炎、痛风性关节炎、骨关节炎、多发性肌炎、强直性脊柱炎、硬皮病等疑难杂病。
RA是一种以累及关节滑膜为主的自身免疫性疾病，致残、致畸性较高，严重威胁我国人民的身体健康[1]。大量临床研究表明，中医药在治疗本病方面有独特的优势[2]。对药又称药对、子对，是临床中常用且相对固定的两味药的配伍形式，最早见于《黄帝内经》，是方剂中的核心部分。郑福增教授临床运用对药治疗RA配伍独到，往显奇效。笔者有幸跟师学习，耳濡目染，受益匪浅，现总结如下，以飨同道。
1 土鳖虫、穿山龙
土鳖虫又名地鳖虫，味咸，性寒，归肝经，破血逐瘀，续筋接骨[3]。《长沙药解》云：“善于化瘀血，最补损伤。”土鳖虫药性平和，活血不傷气血，无论证属虚实，只要夹瘀，其舌质紫黯或有瘀斑、瘀点之顽病、久病均可用之。《本草经疏》认为土鳖虫“治跌打扑损，续筋骨有奇效”。国医大师朱良春[4]认为，土鳖虫“破而不峻，能行能和，虚人亦可用之”。穿山龙味苦，性微寒，归肝、肺经，善于祛风湿，活血通络。现代药理研究表明，穿山龙有类似甾体激素类药物的作用，抗炎止痛作用明显，与土鳖虫相使为用，能增强破血开结之力[5]。
郑福增教授临床很少使用虫类药物，土鳖虫与穿山龙对关节肿痛的患者，疗效确切，且价格较其他虫类药便宜，故每选择虫类药物时常使用这一对。常用剂量：土鳖虫20 g、穿山龙30 g。
2 忍冬藤、鸡血藤
忍冬藤是金银花的藤蔓，味甘，性寒，归肺、胃经，疏风清热，通络止痛。《本草正义》云，忍冬藤气味浓厚，清热解毒通络作用强于金银花。鸡血藤味苦、甘，性温，归肝、肾经，活血补血，调经止痛，舒经活络。《本草纲目拾遗》中详细记载了它的功用，对气血虚弱、手足麻木的老年人，有“壮筋骨，已酸痛”的作用。本品既能活血通络止痛，又能养血荣筋，为治疗筋脉不畅，络脉不和病证的常用药，而且研究表明鸡血藤有调节免疫的功效[6]。
郑福增教授认为，风湿病活动期以热毒炽盛为主，关节红肿热痛、屈伸不利症状明显，忍冬藤与鸡血藤均是藤类药物，功用相似，两药合用，能增强清热解毒，活血通络之功。用量常达30 g以上，量小则效微。常用剂量：忍冬藤30～50 g、鸡血藤30～45 g。
3 泽兰、泽泻
泽兰又名虎兰，始载于《神农本草经》，味苦、辛，微温，归肝、脾经，活血通络，行气利水，祛瘀消痈。《本草纲目》言其“气香而温，味辛而散”，气滞血瘀的患者尤其适用本品。研究表明，其具有改善微循环的作用[7]。泽泻味甘、淡，性寒，归肾、膀胱经，利水渗湿，泻热，化浊降脂。《本经》称其“主风寒湿痹”，有“消水”之功。《主治秘诀》云：“去旧水，养新水。”用于各种水肿，小便不利，痰饮等。现代药理研究表明，泽泻可降低细胞免疫功能，对迟发型超敏反应具有抗原特异性抑制作用[8]。
郑福增教授常泽兰、泽泻合用，达到气血同治、血水共调的目的，旨在加强活血行水的功效。常用剂量：泽兰12 g、泽泻12 g。
4 补骨脂、骨碎补
补骨脂味辛，性温，入脾、肾经，壮火益土，温肾助阳。骨碎补味苦，性温，入肝、肾经，补肾强骨，活血止痛。《本草述》言骨碎补“治腰痛行痹”。“邪之所凑，其气必虚”，肾阳不足，命门火衰，阳气卫外功能差，故外邪易乘虚而入。两药相须为用，加强补肝肾、温下焦、强筋骨的功效，兼可活血通脉，肾虚血瘀、腰膝冷痛者尤为适宜。
郑福增教授认为，寒湿痹阻证者，散寒除湿治其标，温补肾阳治其本，无论RA急性期或者缓解期均可配用。此外，郑福增教授认为，其对RA患者出现的骨破坏者，有改善软骨细胞、修复骨质的作用[9]。常用剂量：补骨脂15～20 g、骨碎补20～30 g。
5 苍术、白术
苍术味辛、苦，性温，归脾、胃、肝经，有祛风散寒，燥湿健脾之功。本品辛散苦燥，能燥三焦之湿，故痹证湿盛者尤宜。白术味甘、苦，性温，归脾、胃经，燥湿利水，健脾益气。《本草汇言》认为，白术有“扶植脾胃、散湿除痹”之功。脾虚不健，术能补之;胃虚不纳，术能助之。苍术、白术益气健脾燥湿，以绝生湿之源。
郑福增教授认为，在RA的发展与转归中，湿邪具有重要作用。风易散，寒易温，热易清，湿邪因其性质黏滞重着，留滞体内，不易速去。健脾燥湿是治疗湿邪为主RA的基本大法，郑福增教授以苍术、白术合用正是体现了这一基本治疗原则。常用剂量：苍术12 g、白术12 g。
6 丹参、赤芍
丹参味苦，性微寒，归心、肝经。丹参一味功同四物，既有养血补血，清心安神之功，又有活血调经、凉血消痈之效。在风湿病治疗中取丹参的活血通络作用，广泛用于关节肌肉疼痛;取其养血止血之用，广泛用于神疲乏力、头晕少寐诸症。《伤寒明理论》言其补血生血，功过当归、熟地黄;调血敛血，力甚芍药;逐瘀生新，性倍芎?，大剂量运用亦无后顾之忧。《重庆堂随笔》言丹参清血中之火，凉血而不留瘀，用于各种以血管炎症为发病基础的结缔组织病，适用范围十分广泛。赤芍味苦，性微寒，归肝经，具有清热凉血，散瘀止痛的功效。赤芍中所含的芍药苷对关节炎有显著的抑制作用，并能改善免疫球蛋白E诱发的过敏炎症反应。临床研究表明，对于气血痹阻肺络的肺痹——肺间质纤维化，丹参配合赤芍等活血化瘀药物更可达祛瘀生新的目的[9]。 郑福增教授以丹参、赤芍相伍，吸取前人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的经验。常用剂量：丹参15～20 g、赤芍18 g。
7 马钱子、甘草
马钱子味苦，性温，有大毒，入肝、胃经，有疏通经络，散结止痛之功[10]。《医学衷中参西录》中记载：“其毒甚烈……透达关节之力实远胜于他药也。”郑福增教授临床运用马钱子多年，未见一人中毒，对于四肢麻木的患者效果显著，可见其实为良药。甘草甘平，药性和缓，被称为“国老”，能减轻它药的不良反应，有调和百药之效。甘草蜜炙，解毒之力增。
郑福增教授临床运用马钱子，常与炙甘草配伍，以减马钱子之毒性并兼益气，祛邪而不伤正，增强疗效。马钱子宜从小剂量开始，加量过程中随访患者病情，以防医疗纠纷的产生，一般用量0.6～1 g;甘草用量宜大，12～15 g。
8 秦艽、秦皮
秦艽味苦、辛，性平，归胃、肝、胆经，具有祛风湿，清湿热，止痹痛的功用。《本草经疏》载：“秦艽，苦能泄，辛能散，微温能通利，故主寒热邪气，寒湿风痹，肢节痛，下水，利小便。”《医学心悟》赞其为“风中之润剂”。现代药理研究表明，秦艽中含有大量的裂环烯醚萜苷和龙胆碱，具有抗炎、调节中枢系统、调节免疫系统等广泛的作用[11]。秦皮味苦，性寒，质涩，清热燥湿，收涩止痢。秦皮、秦艽合用，均以苦寒为主，但秦皮偏燥、秦艽偏润，两药合用可清肝胆之阳亢，下消大肠、膀胱之湿热，既祛风湿治疗四肢关节之痹痛，又可燥湿健脾以止痢，用于湿毒内蕴之痛风[12]。
郑福增教授认为，对于风湿痹痛、筋脉拘挛、骨节酸痛、热象偏盛的患者，两药均可应用。湿热清，脉络畅，则病愈。常用剂量：秦艽15 g、秦皮12 g。
9 伸筋草、威灵仙
伸筋草味微苦而辛，性温，辛散、苦燥、温通，能祛风湿，入肝经尤善通经络，活血止痛。《本草拾遗》记载，伸筋草对于久患风痹，脚膝冷痛、皮肤不仁、气力衰弱的患者，疗效显著。威灵仙味辛咸，性温，具有祛风湿、止痛的功效。朱丹溪赞其为“痛风之要药”。其性猛善走，既能祛风湿，又能通经络，凡是风湿痹痛、肢体麻木、筋脉拘挛、屈伸不利的患者，无论上下，皆可应用。
郑福增教授将两药合用，则舒筋活络、通利关节之效彰。常用剂量：伸筋草15 g、威灵仙20 g。
10 独活、桑寄生
独活味辛苦，性微温，归肾、膀胱经，有祛风除湿、通痹止痛、解表之功。风寒湿邪痹着于肌肉关节所致的疼痛均可应用，尤其是对于腰酸腿痛，两足痿痹不能行走的患者，本品为首选药物。桑寄生味苦、甘、平，归肝、肾经，有祛风湿、补肝肾、强筋骨、安胎元之功。《日华子本草》载：“助筋骨，益血脉。”本品对痹证日久，损及肝肾，腰膝酸软、筋骨无力者尤宜。
郑福增教授将两药配伍，标本同治，取独活寄生汤祛风湿、补肝肾、强筋骨之意，可治疗痹证日久肝肾不足，腰膝酸软，关节屈伸不利。常用剂量：独活12 g、桑寄生15 g。
11 小 结
郑福增教授认为，RA的发病与瘀血关系密切，瘀血贯穿RA发生发展的始终，本病早期即存在瘀血症状，因此，在治疗过程中注重活血化瘀药的应用，例如，土鳖虫与穿山龙、鸡血藤与忍冬藤、泽兰与泽泻、丹参与赤芍、伸筋草与威灵仙的配伍均体现了这一原则。郑福增教授认为，“药”最终要体现在“效”上，药对使得药物上升到药方，遣方用药不仅体現自身独特的学术思想及治疗风格，也是取得显著疗效的关键所在。
参考文献
[1] 张锟，刘源，郭艳幸.中医药治疗类风湿关节炎研究进展[J].风湿病与关节炎，2015，4（12）：77-80.
[2] 马桂琴.从病例谈中医药治疗类风湿关节炎的策略[J].风湿病与关节炎，2012，1（1）：57-60.
[3] 钟赣生.中药学[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12：286-287.
[4] 吴坚，高想，朱金凤，等.国医大师朱良春教授痹证临诊三要诀[J].中华中医药杂志，2017，32（3）：1087-1089.
[5] 孟彪，高立珍，赵和平.赵和平应用对药治疗风湿病经验[J].河北中医，2013，35（8）：1125-1126.
[6] 李雪，李萍，王燕，等.鸡血藤在银屑病中的应用及现代研究进展[J].中华中医药学刊，2018，36（2）：360-364.
[7] 张静，彭海燕.泽兰药理作用研究进展[J].河北中医，2015，37（3）：460-463.
[8] 田婷，陈华，冯亚龙，等.泽泻药理与毒理作用的研究进展[J].中药材，2014，37（11）：2103-2108.
[9] 高维琴，陈湘君，顾军花.陈湘君治疗风湿性肺间质病变用药经验数据挖掘分析[J].江西中医药，2015，46（1）：47-49.
[10] 王振，周子朋，郑福增.马钱子制剂治疗类风湿关节炎的研究进展[J].风湿病与关节炎，2012，1（2）：62-64.
[11] 张文华，张景明.中药秦艽治疗风湿痹症的综述[J].中医文献杂志，2014，32（6）：58-60
[12] 陈湘君，顾军花.陈湘君治疗类风湿病临证经验医案集要[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5：57.
收稿日期：2019-08-06;修回日期：2019-09-24
【关键词】 关节炎，类风湿;对药;郑福增
郑福增教授是河南中医药大学硕士研究生导师，主任医师，河南省中西医结合风湿病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河南省中医药学会风湿病分会主任委员、痛风分会主任委员。他师承国医大师朱良春教授，从事中医临床工作30余年，擅长运用中医辨病、辨证双辨思维治疗类风湿关节炎（rheumatoid arthritis，RA）、风湿性关节炎、痛风性关节炎、骨关节炎、多发性肌炎、强直性脊柱炎、硬皮病等疑难杂病。
RA是一种以累及关节滑膜为主的自身免疫性疾病，致残、致畸性较高，严重威胁我国人民的身体健康[1]。大量临床研究表明，中医药在治疗本病方面有独特的优势[2]。对药又称药对、子对，是临床中常用且相对固定的两味药的配伍形式，最早见于《黄帝内经》，是方剂中的核心部分。郑福增教授临床运用对药治疗RA配伍独到，往显奇效。笔者有幸跟师学习，耳濡目染，受益匪浅，现总结如下，以飨同道。
1 土鳖虫、穿山龙
土鳖虫又名地鳖虫，味咸，性寒，归肝经，破血逐瘀，续筋接骨[3]。《长沙药解》云：“善于化瘀血，最补损伤。”土鳖虫药性平和，活血不傷气血，无论证属虚实，只要夹瘀，其舌质紫黯或有瘀斑、瘀点之顽病、久病均可用之。《本草经疏》认为土鳖虫“治跌打扑损，续筋骨有奇效”。国医大师朱良春[4]认为，土鳖虫“破而不峻，能行能和，虚人亦可用之”。穿山龙味苦，性微寒，归肝、肺经，善于祛风湿，活血通络。现代药理研究表明，穿山龙有类似甾体激素类药物的作用，抗炎止痛作用明显，与土鳖虫相使为用，能增强破血开结之力[5]。
郑福增教授临床很少使用虫类药物，土鳖虫与穿山龙对关节肿痛的患者，疗效确切，且价格较其他虫类药便宜，故每选择虫类药物时常使用这一对。常用剂量：土鳖虫20 g、穿山龙30 g。
2 忍冬藤、鸡血藤
忍冬藤是金银花的藤蔓，味甘，性寒，归肺、胃经，疏风清热，通络止痛。《本草正义》云，忍冬藤气味浓厚，清热解毒通络作用强于金银花。鸡血藤味苦、甘，性温，归肝、肾经，活血补血，调经止痛，舒经活络。《本草纲目拾遗》中详细记载了它的功用，对气血虚弱、手足麻木的老年人，有“壮筋骨，已酸痛”的作用。本品既能活血通络止痛，又能养血荣筋，为治疗筋脉不畅，络脉不和病证的常用药，而且研究表明鸡血藤有调节免疫的功效[6]。
郑福增教授认为，风湿病活动期以热毒炽盛为主，关节红肿热痛、屈伸不利症状明显，忍冬藤与鸡血藤均是藤类药物，功用相似，两药合用，能增强清热解毒，活血通络之功。用量常达30 g以上，量小则效微。常用剂量：忍冬藤30～50 g、鸡血藤30～45 g。
3 泽兰、泽泻
泽兰又名虎兰，始载于《神农本草经》，味苦、辛，微温，归肝、脾经，活血通络，行气利水，祛瘀消痈。《本草纲目》言其“气香而温，味辛而散”，气滞血瘀的患者尤其适用本品。研究表明，其具有改善微循环的作用[7]。泽泻味甘、淡，性寒，归肾、膀胱经，利水渗湿，泻热，化浊降脂。《本经》称其“主风寒湿痹”，有“消水”之功。《主治秘诀》云：“去旧水，养新水。”用于各种水肿，小便不利，痰饮等。现代药理研究表明，泽泻可降低细胞免疫功能，对迟发型超敏反应具有抗原特异性抑制作用[8]。
郑福增教授常泽兰、泽泻合用，达到气血同治、血水共调的目的，旨在加强活血行水的功效。常用剂量：泽兰12 g、泽泻12 g。
4 补骨脂、骨碎补
补骨脂味辛，性温，入脾、肾经，壮火益土，温肾助阳。骨碎补味苦，性温，入肝、肾经，补肾强骨，活血止痛。《本草述》言骨碎补“治腰痛行痹”。“邪之所凑，其气必虚”，肾阳不足，命门火衰，阳气卫外功能差，故外邪易乘虚而入。两药相须为用，加强补肝肾、温下焦、强筋骨的功效，兼可活血通脉，肾虚血瘀、腰膝冷痛者尤为适宜。
郑福增教授认为，寒湿痹阻证者，散寒除湿治其标，温补肾阳治其本，无论RA急性期或者缓解期均可配用。此外，郑福增教授认为，其对RA患者出现的骨破坏者，有改善软骨细胞、修复骨质的作用[9]。常用剂量：补骨脂15～20 g、骨碎补20～30 g。
5 苍术、白术
苍术味辛、苦，性温，归脾、胃、肝经，有祛风散寒，燥湿健脾之功。本品辛散苦燥，能燥三焦之湿，故痹证湿盛者尤宜。白术味甘、苦，性温，归脾、胃经，燥湿利水，健脾益气。《本草汇言》认为，白术有“扶植脾胃、散湿除痹”之功。脾虚不健，术能补之;胃虚不纳，术能助之。苍术、白术益气健脾燥湿，以绝生湿之源。
郑福增教授认为，在RA的发展与转归中，湿邪具有重要作用。风易散，寒易温，热易清，湿邪因其性质黏滞重着，留滞体内，不易速去。健脾燥湿是治疗湿邪为主RA的基本大法，郑福增教授以苍术、白术合用正是体现了这一基本治疗原则。常用剂量：苍术12 g、白术12 g。
6 丹参、赤芍
丹参味苦，性微寒，归心、肝经。丹参一味功同四物，既有养血补血，清心安神之功，又有活血调经、凉血消痈之效。在风湿病治疗中取丹参的活血通络作用，广泛用于关节肌肉疼痛;取其养血止血之用，广泛用于神疲乏力、头晕少寐诸症。《伤寒明理论》言其补血生血，功过当归、熟地黄;调血敛血，力甚芍药;逐瘀生新，性倍芎?，大剂量运用亦无后顾之忧。《重庆堂随笔》言丹参清血中之火，凉血而不留瘀，用于各种以血管炎症为发病基础的结缔组织病，适用范围十分广泛。赤芍味苦，性微寒，归肝经，具有清热凉血，散瘀止痛的功效。赤芍中所含的芍药苷对关节炎有显著的抑制作用，并能改善免疫球蛋白E诱发的过敏炎症反应。临床研究表明，对于气血痹阻肺络的肺痹——肺间质纤维化，丹参配合赤芍等活血化瘀药物更可达祛瘀生新的目的[9]。 郑福增教授以丹参、赤芍相伍，吸取前人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的经验。常用剂量：丹参15～20 g、赤芍18 g。
7 马钱子、甘草
马钱子味苦，性温，有大毒，入肝、胃经，有疏通经络，散结止痛之功[10]。《医学衷中参西录》中记载：“其毒甚烈……透达关节之力实远胜于他药也。”郑福增教授临床运用马钱子多年，未见一人中毒，对于四肢麻木的患者效果显著，可见其实为良药。甘草甘平，药性和缓，被称为“国老”，能减轻它药的不良反应，有调和百药之效。甘草蜜炙，解毒之力增。
郑福增教授临床运用马钱子，常与炙甘草配伍，以减马钱子之毒性并兼益气，祛邪而不伤正，增强疗效。马钱子宜从小剂量开始，加量过程中随访患者病情，以防医疗纠纷的产生，一般用量0.6～1 g;甘草用量宜大，12～15 g。
8 秦艽、秦皮
秦艽味苦、辛，性平，归胃、肝、胆经，具有祛风湿，清湿热，止痹痛的功用。《本草经疏》载：“秦艽，苦能泄，辛能散，微温能通利，故主寒热邪气，寒湿风痹，肢节痛，下水，利小便。”《医学心悟》赞其为“风中之润剂”。现代药理研究表明，秦艽中含有大量的裂环烯醚萜苷和龙胆碱，具有抗炎、调节中枢系统、调节免疫系统等广泛的作用[11]。秦皮味苦，性寒，质涩，清热燥湿，收涩止痢。秦皮、秦艽合用，均以苦寒为主，但秦皮偏燥、秦艽偏润，两药合用可清肝胆之阳亢，下消大肠、膀胱之湿热，既祛风湿治疗四肢关节之痹痛，又可燥湿健脾以止痢，用于湿毒内蕴之痛风[12]。
郑福增教授认为，对于风湿痹痛、筋脉拘挛、骨节酸痛、热象偏盛的患者，两药均可应用。湿热清，脉络畅，则病愈。常用剂量：秦艽15 g、秦皮12 g。
9 伸筋草、威灵仙
伸筋草味微苦而辛，性温，辛散、苦燥、温通，能祛风湿，入肝经尤善通经络，活血止痛。《本草拾遗》记载，伸筋草对于久患风痹，脚膝冷痛、皮肤不仁、气力衰弱的患者，疗效显著。威灵仙味辛咸，性温，具有祛风湿、止痛的功效。朱丹溪赞其为“痛风之要药”。其性猛善走，既能祛风湿，又能通经络，凡是风湿痹痛、肢体麻木、筋脉拘挛、屈伸不利的患者，无论上下，皆可应用。
郑福增教授将两药合用，则舒筋活络、通利关节之效彰。常用剂量：伸筋草15 g、威灵仙20 g。
10 独活、桑寄生
独活味辛苦，性微温，归肾、膀胱经，有祛风除湿、通痹止痛、解表之功。风寒湿邪痹着于肌肉关节所致的疼痛均可应用，尤其是对于腰酸腿痛，两足痿痹不能行走的患者，本品为首选药物。桑寄生味苦、甘、平，归肝、肾经，有祛风湿、补肝肾、强筋骨、安胎元之功。《日华子本草》载：“助筋骨，益血脉。”本品对痹证日久，损及肝肾，腰膝酸软、筋骨无力者尤宜。
郑福增教授将两药配伍，标本同治，取独活寄生汤祛风湿、补肝肾、强筋骨之意，可治疗痹证日久肝肾不足，腰膝酸软，关节屈伸不利。常用剂量：独活12 g、桑寄生15 g。
11 小 结
郑福增教授认为，RA的发病与瘀血关系密切，瘀血贯穿RA发生发展的始终，本病早期即存在瘀血症状，因此，在治疗过程中注重活血化瘀药的应用，例如，土鳖虫与穿山龙、鸡血藤与忍冬藤、泽兰与泽泻、丹参与赤芍、伸筋草与威灵仙的配伍均体现了这一原则。郑福增教授认为，“药”最终要体现在“效”上，药对使得药物上升到药方，遣方用药不仅体現自身独特的学术思想及治疗风格，也是取得显著疗效的关键所在。
参考文献
[1] 张锟，刘源，郭艳幸.中医药治疗类风湿关节炎研究进展[J].风湿病与关节炎，2015，4（12）：77-80.
[2] 马桂琴.从病例谈中医药治疗类风湿关节炎的策略[J].风湿病与关节炎，2012，1（1）：57-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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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孟彪，高立珍，赵和平.赵和平应用对药治疗风湿病经验[J].河北中医，2013，35（8）：1125-1126.
[6] 李雪，李萍，王燕，等.鸡血藤在银屑病中的应用及现代研究进展[J].中华中医药学刊，2018，36（2）：360-364.
[7] 张静，彭海燕.泽兰药理作用研究进展[J].河北中医，2015，37（3）：460-463.
[8] 田婷，陈华，冯亚龙，等.泽泻药理与毒理作用的研究进展[J].中药材，2014，37（11）：2103-2108.
[9] 高维琴，陈湘君，顾军花.陈湘君治疗风湿性肺间质病变用药经验数据挖掘分析[J].江西中医药，2015，46（1）：47-49.
[10] 王振，周子朋，郑福增.马钱子制剂治疗类风湿关节炎的研究进展[J].风湿病与关节炎，2012，1（2）：62-64.
[11] 张文华，张景明.中药秦艽治疗风湿痹症的综述[J].中医文献杂志，2014，32（6）：58-60
[12] 陈湘君，顾军花.陈湘君治疗类风湿病临证经验医案集要[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5：57.
收稿日期：2019-08-06;修回日期：2019-0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