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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社会,科学技术已经十分发达。为了让同学们身临其境地感受真实的历史,我们社会课老师专门研发了一款名为《古代求生记》的VR(虚拟现实)游戏,并把游戏角色设定为兔子的形象。我被选为游戏的第一个体验者,每次进入游戏都会获得随机身份,并要记录下游戏中的经历,既是游戏攻略,也是课堂笔记。2021年5月,我又一次踏上了在古代“求生”的旅途。大家祝我好运吧!
《古代求生记》的游戏又开始了——
公元105年的一个早晨,我揉了揉因整夜未眠而变得通红的眼睛,从桌上的一堆竹简中抬起头来。为了抄完这批文书,我已经整整三天没有睡觉了!
没办法,这就是我的工作——我是东汉京城中一个为宦官抄写文书的太学学生。
在当时的太学中,除少数官员家庭的子弟外,大都是一些家境普通的学生,不但没有“国家补助”,还得“兼职打工”,赚“生活费”。我由于家境贫寒,不仅要自己准备衣物、粮食、书本,就连晚上照明的蜡烛也要自己花钱买。
这份抄写文书的工作虽然不能致富,却足够养活我和母亲,还能让我有空闲时间去太学“旁听”几节课。
“那个谁!快点儿写,新的文书到了!”
虽然桌子上的竹简已经堆积如山,但仍然有人把更多的竹简搬进来……
在这个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甚至连可以写字的纸张都没有的年代,所有的文书都得写在竹简上。没错,就是那种长长的、硬硬的、用绳子穿起来的竹简!据说,当年秦始皇一天得看约60 公斤竹简的公文,难怪他才五十岁出头就去世了。
更轻的东西也不是没有。比如皇帝的旨意,有时候就是写在用上好蚕丝制作的绢帛上,可真要用这玩意儿抄书,恐怕连王孙贵族也用不起——太贵了!而其他便宜的木片、麻布,还不如竹简好用呢,好歹竹简上的字还能保存得久一点儿。
“你,过来帮个忙!”一个穿着十分华贵的宦官指着我说道。
我犹豫了一下,低下头跟了过去,这人是中常侍蔡伦,邓皇后的心腹。他多年前投靠窦太后,替她陷害了宋贵人,窦太后死后,他居然又飞快地成了邓皇后的心腹……这人可不能惹!
不过,蔡伦也很有才能,他苦心钻研技艺、学习知识,常常读书到三更半夜,为了造出坚固耐用的刀剑,还曾穿着工匠的衣服亲自开炉铸剑。听守城门的士兵说,由蔡伦监造的弩和剑可是军队里的抢手货,很多军官都抢着要呢!
“这一次,他又想干吗呢?”我这样想着,跟着他走进了乱糟糟的“实验室”。只见在一个臭气熏天的大水池旁边,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树皮、破麻布、旧渔网……一些工匠正从水池里捞出碎裂的破麻布,放进石臼中不停地捣烂、搅拌。
气味有些难闻,我捏着鼻子,艰难地问道:“不知道您需要我做什么?”
“记录!”蔡伦似乎对这股气味一点儿都不在意,挥挥手指着忙碌的工匠们说道,“你负责记录他们每一次用的原料的配方和工序,记得写上日期。”
说完,他便沉迷到那一堆破麻布和旧渔网里去了。
中常侍的命令我可不敢违抗,从此我就换了“工作”,每天都要皱着眉头忍受臭气,在竹简上记录材料腐烂的时间、用料的比例、搅拌的次数……唯一的安慰是蔡伦给的工钱比抄书的多不少。
很快,我就知道蔡伦这次要做什么了,居然是造纸!
用一堆发臭的烂树皮、破麻布和旧渔网造纸?我有些怀疑蔡伦是不是不太正常。可是,周围工匠们狂热的表情让我意识到,也许,他真的在做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其实,造纸术很早以前就有了。但那些“纸”要么太薄,要么太厚,既不适合写字也不适合画画,好不容易有适合写字的纸,但原料又太贵。要知道,光太学里就有三万多名学生,每天消耗的笔墨纸砚无数,必须找到又便宜又方便制作的纸才行。
改进造纸术的工作进行得并不顺利,蔡伦却没有放弃,一次次实验,一次次失败,再一次次实验……这时,我在太学里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流言。
“你知道中常侍蔡伦为什么要花心思改进造纸术吗?”
“为什么?”
“因为自从邓皇后入主中宫后,往常那些诸侯国进贡的宝物一律禁绝了,只有纸墨的进贡还保留着。”
“这难道不是皇后担心铺张浪费吗?”
“你想呀,要不是皇后喜欢纸墨,蔡伦会这么认真地改进造纸技术吗?”
听到这样的话,我感觉有些可笑。如果蔡伦真是一个每天都挖空心思钻营的人,怎么可能把技术上的事情做得这么好呢?
蔡伦听了这些传闻,却不在意地说:“我喜欢权力是真的,热爱工匠之术也是真的。皇宫作坊里汇聚了全天下的能工巧匠,我要不是有高高在上的地位,他们会听我这个宦官的指挥吗?我要做的事情,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完成的,只有身居高位才能让我实现自己的梦想!”
不久,造纸术改良成功,蔡伦将纸进献给皇帝刘肇,果然获得了嘉奖。
可是,这一切却与我无关。
后来,因为老家一位官员的赏识,我获得了一份当小吏的工作,便带着母亲回了老家,娶妻生子,开始了自己平淡的生活。
九年后,听说蔡伦被封为龙亭侯,又担任长乐太仆,权倾一时。他造的纸也被称为“蔡侯纸”,很快风靡天下,获得了无数读书人的喜爱。
“哇,這一本书可比竹简轻太多了!”
“自从有了蔡侯纸,我看书的速度都快多了,简直是一目十行!”
“以后到外地去,再也不用专门雇头驴运书了。”
人们议论纷纷,都觉得自从有了蔡侯纸,不管是读书写字还是藏书都太方便了,而且蔡侯纸又便宜又好用,就连贫穷的太学学生也能用得起。
有了好用的纸,文化和思想传播得更快、更广,就连远在西方的欧洲人都能很快见到来自东汉的书籍了。
又过了七年,新皇帝刘祜亲政了。他正是以前被蔡伦陷害的宋贵人的孙子,一掌权就让蔡伦自己去找廷尉主动交代罪行。蔡伦知道自己不可能逃生了,只好喝下毒药自尽而亡。
而这时,朝廷里新来的官吏们也慢慢开始使用蔡侯纸,很少有人再用笨重的竹简抄书了,可他们还会记得这是谁的功劳吗?
带着这样的感慨,我退出了游戏,在日记中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蔡伦改进造纸术,方便了天下读书人,减轻了官吏们的负担,促进了文化的传播,功在千秋。但他却过于追求权力,害了别人最后也害了自己,看来真是人无完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