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
烈日下的戈壁没有影子 除了野马。它不停在奔跑 想从影子里跑出来 跑到日光前头,不致像多年前 草被晒干变成灰然后被风吹掉 这匹野马将水分紧裹在皮里 不停地奔跑。它设想的是 目力所及之处有个草原 而我设想,前面是更深的时间 如摊开的一本书。书里的马厩 藏起了自己的影子,我就是 那个提着马灯的孩子 在迎接黑暗里由远而近的马蹄就郎木寺而言 就一个国家而言,它一边 在甘肃,一边在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烈日下的戈壁没有影子
除了野马。它不停在奔跑
想从影子里跑出来
跑到日光前头,不致像多年前
草被晒干变成灰然后被风吹掉
这匹野马将水分紧裹在皮里
不停地奔跑。它设想的是
目力所及之处有个草原
而我设想,前面是更深的时间
如摊开的一本书。书里的马厩
藏起了自己的影子,我就是
那个提着马灯的孩子
在迎接黑暗里由远而近的马蹄
就郎木寺而言
就一个国家而言,它一边
在甘肃,一边在四川
就两个省而言,它一边
在碌曲,一边在若尔盖
就一米多宽的白龙江而言,它在左边和右边
就影子老长老长的我而言,它在这边和那边
就赛赤寺而言,它在金顶前边
就格尔底寺而言,它在銀顶后边
就大地升起的桑烟而言,它可以在上边
就天空一动不动的鹰而言,它只能在下边
绕过时间的人
我相信一滴水,在奔流的河中
停下来,不仅仅是为拒绝
随波逐流。相信一缕风
悄然藏身于静止的空气里而不是
佯装消失。石头里亮着一盏灯
白云上写着一封信。就像我相信
有人绕过了时间,一直活在我们中间
不时伸出无形的手,拍拍我肩膀
向我轻声说话。因为说的文言
我不能确定那口音是山东还是河南
其他文献
一 火焰就是我们的命运——现在她始终无法再回来, 他们之间如同两块地域,河流割裂,高山永驻。 他们与自身的完整,源于彩虹的统一。山雾聚集: 茶壶的胃里蹿出一片云。铁器之耳,亮出水与水的 道气。听觉行使那块冰镇,每一个声音转向每一个 声音的内部如隧。——我们与我们,谁居其中 穿越苍穹,穿越大地肌肤上陡然垂下的繁星屏障。二 雪包围着雪片,一层胜似一层。神仙们,要如何 踏进男性中的女性
过去的风景 另外一个你吗?如一条已经放弃的路 如此,并非不能走回,在时间消失之处 我们有着更深的恐惧。同一个月亮 但那些相似的云彩却早已不同 化作了雨,滂沱和细雨,雾气或阴霾 布满我们的身体:过去,记住或已经忘记的 一本书中的细节,那些字和词所组合着的 一个站起来的过去,让你回到未来 城市的草坪?被省略的春天?如果我们 从画册之中眺望这奔腾而来的大河 有什么能在立锥之地感受到
黑颈鹤 在湖水中央,黑颈鹤飞起来,拍打着水面。 千山暮雪只在垂顾之中。 天际空茫。被羽翅划过的,又被水光修复。 那掠过浮云,掠过湖边枯草、野花的鸣唳 掠过我:那短暂的灵的战栗。三棵梨树 三棵梨树,三种自然。 青绿的一棵。 自带光芒的一棵。 遭遇密集雪霰袭击的一棵。 梨树那边,自成世界。 有一次,我经过这里。 喧嚣的叶片,突然陷入夏日般的安静: 梨树在枝头悄悄讨论我? 我
一面三折,柔指掐捏的老印新痕 都让铁拳锤叠出一面牢固的墙体 棱角线自有它的锐利 轻重分明,盾牌铸造的柔情似水 方阵中还原出它固有的色调 铁血红与青春绿 这不是一块简单的豆腐块 它時而坚如磐石 时而灯火阑珊处温暖一缕相思 我知道,这有故乡云的延伸 铺展出的四季圆缺 于深夜抵御住无数的风霜雪雨一束黄花祭英烈 清明,以战地黄花怒放的姿态 祭奠英烈,摘一束 静静躺卧战车滚滚的沙
离山顶不远处的 一棵桉树上,刻着艾琳二字 桉树在变粗,字体的骨骼也在变大 首先我想到的艾琳可能是一个女孩 那两个字可能是她自己刻的 也有可能是她的心上人刻的 我發现了它,它就是一首诗 我的诗,就是一则寻人启示 艾琳,你在哪?洁净的柱体上 适合写寻人启示,也适合写墓志铭 我至今还在丛林中,寻找自己的名字 可是艾琳,已经彻底融入了大自然 我多想捡起一块尖利的石头,刻上 我想刻
梯 子 对它的熟悉来自祖父抽屉的胶卷 它有些旧了,像曾经那个云游在它影子上的人 它们借着风的摇晃 一道低于野草 选择了中年的门户一起跌落 它们都是真的,它们都曾有无限的清晨 露水迷离 做着苏醒的准备 如今在山峦下比大象山更不语蒲葵大扇 这乏味的草香,乏味的曲线回廊 乏味的葵柄 乏味的永无宁日 躺在杂物间的一个角落边 已比不上,长大后民谣手持的那把吉他 但它扇动故乡的风
不完整事物心经 废墟里的青草 像远方游子回到故地 时光散落一地,砖墙瓦片 也在回归来处的路上 大地正从荒芜中抬起头 完整的天空 究竟是该有鸟飞翔,还是空无的蓝 誰又能记住生活中的每个细节 这么想时,风在废墟里 翻找折断的羽毛 因为青草的到来,废墟反倒忧伤 翠绿的生机,戳伤凄凉 冬天来时,青草倒成废墟 雪抹去疼痛,这个世界 废墟,都无法成为完整的废墟济水心经 当水潜入
一九三五年,一支打着绑腿 徽帽上缀着红星的队伍 翻越了眼前这座四千九百米的高山 这座山一跃而起,因此成為与井冈山 齐名的一座山峰,挺立在中国革命的教科书上 这一支穷苦人自己的队伍,名字就叫红 他们头上闪耀的红星,就是穷苦人那一颗心 他们红色的足迹,是世界上最长的一首诗 名字就叫长征 为首的是一位个子很高 毕业于湖南长沙师范的书生 夹金山是一座信仰的高峰 常年积雪,鸟翅难过
许多事,看起来是偶然之举,其中总是心灵的某种飞溅,甚至是与生俱来的。就像我喜欢摄影一样,最初是出于搞新闻的需要,后来我才发现,这是我爱观察的缘由。小的时候,我时常会对着一棵草一枚树叶发呆。确实是发呆,因为脑子里是空空的,没有想象,没有诉说,只是木木地看着。记忆中,大约七八岁的样子,我三天两头就躺在草地或麦垛上,把目光丢给天空,内心与天空一样纯净。有时被父母训斥后,我也会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比如河边,
因为整理书架的缘故,翻出很多压在岁月消磨中落满尘埃的书籍,拿起来的时候恍如隔世,其中有一部分当年收罗的西方超现实主义的画册,像达利、米罗等,尽管印刷质量从现在来看有些粗糙,但二十多年前,像是飓风打开过我想象的河床。 這留下我到目前为止的遗憾:没有成为画家的可能。我指的是那种有扎实功底的,而不是随性涂抹的画家,我试过那种涂涂抹抹,但很难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意思,大体上就是言不达意的那种感觉。绘画和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