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龙三次改变世界的“X教授”

来源 :环球人物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yang176239053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在科技创投界,几乎每个月都有新技术问世,每个创业者都满怀雄心壮志,觉得自己的项目天下无敌。然而能成大器者九牛一毛,尤其是一些天天喊着“改变世界”的人,往往连自己都改变不了。
  大家不妨向美国“科技教父”塞巴斯蒂安·特龙请教一下,这位创业大家从不空喊口号,却总是说到做到。即使你从未听说过他,也在某种程度上受过他的影响,比如你正在使用的智能地图、在线课程,将会用上的无人汽车等,都源于他的创业。现在,特龙正忙着测试他的新产品——无人驾驶飞行出租车,简称“飞的”。

从“斯坦利”到“X实验室”


  特龙是德国人,1995年获得波恩大学计算机博士学位,之后进入美国卡耐基梅隆大学,成为一名计算机科学家。他专注于人工智能,尤其是机器人定位领域,研发过不少应用产品:华盛顿的一家博物馆安装了他的引导系统,可以在游客高峰期规划不同的参观线路;匹兹堡的一家疗养院引进了他的智能机器人,可以为老人们提供多项服务;一些企业还将他的机器人用于矿山测绘。
  2003年,特龍跳槽到斯坦福大学,出任人工智能实验室主任,代表作就是著名的无人驾驶汽车“斯坦利”。他组建了一支由教师和学生组成的创业团队,在2005年美国国防部举办的第二届无人车大赛中,与一批世界顶级团队展开了较量。
  那次比赛是在沙漠里进行的,看谁能用最短的时间回到出发地,但在之前的大赛中没有一辆汽车能开回来。“斯坦利”非常争气,在沙漠里跑了212公里,是第一辆成功穿越整个沙漠回到起点的无人车,特龙团队因此赢得了200万美元奖金。由于这件事在科技界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斯坦利”现在被陈列在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博物馆里。
  不过,再牛的技术,从实验室到消费者的距离都隔着十万八千里。不少伟大的发明创造,因为成本过高、政策限制等因素,几乎与商业化无缘。特龙不希望自己的科技成果只限于200万美元的变现,他选择了一个更市场化的合作伙伴——谷歌。
  从2007年开始,特龙以兼职的方式加盟谷歌,领导开发了街景地图。他和谷歌的两位创始人拉里·佩奇、谢尔盖·布林非常投缘,经常在一起进行头脑风暴,聊出不少天马行空的构想,催生了著名的X实验室。这是谷歌最神秘的部门,只研究那些超乎想象的前沿科技。作为实验室负责人,特龙要求产品至少领先人类认知水平10年以上。
  2011年,谷歌给了特龙团队1.5亿美元,专门研发民用型无人车。为了全身心投入,特龙放弃了斯坦福大学终身教授的职位。现在,这款产品已经测试多年,在实际道路上行驶了48万公里。
  特龙团队的另一项成果是风靡一时的谷歌眼镜,它具备智能手机的功能,可以声控拍照、上网、发电子邮件。特龙希望谷歌眼镜能商业化生产,像苹果手机一样普及,但由于价格、隐私问题等原因没能实现。然而这种超前的设计和对未来的思考,依然带给人们无数启发。

“寓教于练比寓教于听更重要”


  X实验室虽然充满奇思妙想,但过于超前,离特龙的产业化目标还有很远的距离。2012年初,特龙辞去了谷歌副总裁职务,开始专注于一个全新的项目——在线教育。
  “我在斯坦福上课时,课堂里只能容纳200多名学生,为了让更多人分享,我尝试把教学课程免费放到网上。”特龙说。这个网络平台就是优达学城,一个“菜鸟培训站”,对学生背景没有任何要求,只要注册就可以在线观看教学视频、参加考试、拿学分。特龙惊讶地发现,他讲授的无人车设计课吸引了来自不同国家的16万名学生,其中年龄最小的10岁,最大的70岁,而考试成绩前400名的学生中,没有一名来自斯坦福。
  特龙敏锐地意识到,在线教育时代已经到来。在得知一名9岁的印度女孩通过优达学完了整套电脑基础技术后,他将免费课程增加到60门。
  随着优达的成功,类似的教学网络不断涌现,但跟风者大多套用了大学课堂的做法:教材深奥、课程繁多、作业和考试没完没了。但很多网络学生白天要工作,学习进度难以统一。于是特龙坚持“短平快”的风格,每个教学视频都短小精悍,一个知识点讲完,马上进行测试;不设教学进度表,学员不必按时上课和交作业;课堂是互动的,教师讲完后学员马上提问,有针对性地解决问题。用特龙的话说,“寓教于练比寓教于听更重要”。
  随着注册学员超过75万,特龙开始思考如何盈利。他首先推出了职业发展服务,与谷歌、脸谱等公司合作,定向培养系统开发员、数据分析师等人才,学员毕业后可与招聘公司对接。此外,特龙还通过大数据对学员的擅长领域进行分析,并推荐合适的公司,每介绍成一位,相关公司就会付给优达一定的费用。特龙还设立了“纳米学位”,寓意小巧灵活而作用巨大。它的课程主要教授实用性工作技能,采用在线集训的方式,时间短、见效快。学员付费完成课程后可获得“纳米学位”证书,硅谷的不少公司对这个证书很认可。
  优达已跻身独角兽行列,目前市场估值超过11亿美元,平台上的免费课程用户超过400万人。

视佩奇为“重要导师”


  从去年10月开始,一种外形奇特的飞行器不断在新西兰南岛上空来来去去。它的体积介于无人机和小型飞机之间,两个翅膀上装着若干螺旋桨,可以像直升机一样垂直起降,升空后再像普通飞机一样行进。这就是特龙新公司“雏鹰”的核心产品“飞的”,即无人驾驶飞行出租车,其背后投资人是拉里·佩奇。此前他们对这个项目一直保密,现在终于进入了测试阶段。特龙和佩奇希望抢在同行之前,在3年内建立一个无人驾驶飞行出租车的商用网络。与新西兰政府的合作让这个计划的速度加快了很多,几年前即使是最乐观的人也认为这项技术的应用至少需要10年时间。
  除了商业价值外,保护环境是特龙研发“飞的”的主要目的。由于采用纯电动力,“飞的”不会产生任何碳排放,也不占用地面交通资源,对人类社会的发展和进步具有积极意义。
  特龙毫不讳言,自己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佩奇的影响。“他总是在考虑未来会发生什么,人类20年、30年、60年以后是什么样子。他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位导师,我从他那里学到的东西就是要不断地思考未来。”
  在佩奇的影响下,特龙致力于解决最难的问题,因此过程总是漫长而曲折。他曾在演讲中提到,科技公司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断试错,然后修正,即“建造—打破—改进”的循环。
  制造“斯坦利”时,特龙经历了多次失败,很多想法进行到一半才发现是死路一条。他回忆,第一个实验品出来后,刚开上路就掉沟里了,后来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许多次,但每一次翻车后都会进步一点,在不断的升级中,产品日趋完善。
  带着德国式内敛的特龙,既不以赚钱为第一追求,也不包装和吹嘘自己。他经常从大众视野中消失,几年后带着惊世骇俗的新产品出现。有人说特龙至少3次改变了世界,享受其成果的人却极少知道他的名字,正如媒体评论的那样:“特龙让我们相信,有人的确是努力在让世界更美好。”
其他文献
2019年6月25日,陈楚生在北京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本刊记者 侯欣颖 / 摄)  如果有一件事情是重要的,如果有一件事情是幸福的,那就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活着。这是陈楚生在纠结多年后才渐渐领悟并慢慢实现的状态。  12年前的那个夏天,陈楚生一夜成名,因为一场盛大选秀的冠军头衔,因为一首红遍大街小巷的都市情歌。然而紧随其后,他就经历了跨年晚会上的失踪、天价解约、创作瓶颈,似乎那个夺冠欢呼的夜晚并非起点
伍德沃德是《华盛顿邮报》副主编,曾曝光“水门事件”,今出新书《恐惧》披露白宫乱象  44年前的春天,鲍勃·伍德沃德的第一本书《总统的人马》成为《纽约时报》畅销书榜第一名。那时候,他是《华盛顿邮报》记者,因揭露“水门事件”成名。此后不久,时任美国总统尼克松辞职。  2018年秋,《华盛顿邮报》副主编伍德沃德的第十九本书《恐惧:特朗普在白宫》出版,立刻登上亚马逊畅销书榜首,一个星期内卖了110万本,出
他们在改革开放后应运而生,无论沉浮,都有英雄的气概和创新的天赋  曹德旺最近很热,非议之声颇多,有人用“逃跑”来表达他们的爱国情绪,似乎曹德旺该把他的所有投资一直锁定在中国,才算正当。由此产生的命题是:我们到底应该怎么看待以曹德旺为代表的中国改革开放后的第一代实业家?他们是投机取巧者吗?他们不可饶恕吗?他们为中国实业乃至中国经济的发展没有做出贡献吗?作为一名研究经济史的学者,我想给出自己的一些思索
张涵予 1964年生于北京,1988年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1999年出演首部电视剧《梦开始的地方》,后因《没完没了》《天下无贼》等作品成名。2008年凭《集结号》获百花奖和华表奖,2015年凭《智取威虎山》获金鸡奖,2016年主演电影《湄公河行动》。今年国庆档,由其主演的《中国机长》上映。《中国机长》剧照,张涵予饰演的机长在飞机落地后巡视狼藉的客舱。2018年11月16日,张涵予与刘传健第一次相见
他曾是童星,一生为俄罗斯外交而战,以机智幽默赢得对手好感  在  距65岁生日只有1天时,俄罗斯常驻联合国代表维塔利·丘尔金倒在办公室里。2月20日,丘尔金病逝的消息震惊联合国。  2月21日,安理会15个成员国代表为丘尔金默哀。从苏联时期到俄罗斯时代,他献身外交事业40多年,自2006年至今,他是俄任职时间最久的常驻联合国代表,也是联合国外交官中的常青树。  面对记者幽默而机智  “他从不畏惧在
“如果我在讲课时,你的小伙伴喊你去吃麻辣香锅,那我怎么打败麻辣香锅呢?很明显打不过嘛!但如果我的课只有5分钟,那我就有胜算了,听完这堂课又不影响你吃麻辣香锅,而且你在路上还可以听下一堂课。”  这句话不是网络段子,而是出自清华大学电机工程与应用电子技术系(以下简称电机系)教授于歆杰的口中。他将电路原理课程做成清华首门全球慕课(大型开放式网络课程),让全世界158个国家和地区超过17万人欲罢不能,其
2018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奥尔加·托卡尔丘克。2019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彼得·汉德克。  当接到瑞典学院的电话时,波兰作家奥尔加·托卡尔丘克正驾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她要去德国进行德文版《雅各书》巡展宣传。她不得不把车停到路边,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她成了2018年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因丑闻曝光,2018年诺贝尔文学奖暂停,延至今年发放)。当时车子刚好通过国境线,似乎呼应着诺贝尔文学奖对她的颁奖
有些人,不论你是否承认,就像某个顽固的情感结构,深植在大脑皮层,时不时地冒出头来,让你在怀旧的空当里咂摸出新的滋味。  比如说琼瑶。2018年了,我们还是能在大热影片《后来的我们》里,嗅出琼瑶式言情的古早配方;我们还是看着《还珠格格》《情深深雨濛濛》一遍遍地上热搜,“心机boy”尔康、“怼人鬼才”杜飞、“世纪渣男”何书桓,每个人物拎出来细品,都会引来一场全民狂欢。  很难想象,这位不断生产着话题与
土著人不“土”
华为副董事长、首席财务官孟晚舟去年12月被迫滞留加拿大后,父亲任正非时不时会给这个长女打打电话。他在电话里并没有和女儿讲太多工作上的事,而是“讲讲笑话”。这个举动仿佛童年时光的再现。据孟晚舟回忆,在她很小的时候,“爸爸只要一有空就会把我放在膝上,给我讲董存瑞、杨靖宇、刘胡兰、王二小的故事,大概是希望我能成长为一个坚强的女孩”。  任正非当过基建工程兵,是军人出身,不仅在华为常用“打仗”做比喻,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