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虎天使”——全莉的“野味”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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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无数人因为一张小小的华南虎照片在网络上大打“口水仗”,但是很多人不知道,有一位身材娇小的中国女人,正在广袤荒凉的南非大草原上为中国华南虎的野化而倾尽全力。她叫全莉,北京大学八四届毕业生,一个拥有全球第一商学院美国沃顿商学院MBA文凭的女人,是时装界著名品牌FILA、BENETTON和GUCCI的全球品牌认证官。拥有洋车洋房的她,本可以在家做“全职太太”,但是为了心中的梦想,她毅然放弃优越的生活条件,在世人诧异的目光里,把精力和爱心投入到拯救濒临灭绝的中国虎上。而她的丈夫更是为了保护中国虎投入了近千万元,让她享受了世上最昂贵的爱情大餐!
  
  坎坷爱情 深陷异国路迷茫
  
  1984年,全莉毕业于北京大学英美文学系。她性情率真,为了追寻浪漫的爱情,跟随信誓旦旦的比利时男友去了欧洲。全莉渴望拥有幸福的婚姻,而丈夫却是个没有上进心的人。1989年,全莉结束了在比利时的生活,借来5万美元到美国的沃顿商学院攻读MBA。同时结束的,还有那场让她受伤的第一次婚姻。1990年夏天,全莉从西班牙来到了意大利。开始了她在意大利7年的“品牌认证官”生涯。全莉做的事,是找到更多的产品商来授权,以及监督和控制品牌形象。无休止的发布会、奢华排场、高级晚装和珠光宝气,几乎占据了全莉的全部时间。
  在意大利工作时,她认识了在伦敦做投资银行的斯图尔特,两人一见钟情。一有时间,全莉就飞到伦敦看望他。时装业给人的感觉是浮华奢侈,而家却能让人感到踏实和温馨。1997年3月,为了与斯图尔特团聚,全莉辞掉意大利的工作,搬到了伦敦,在斯图尔特身边一心一意做起了全职主妇。可是,他们始终没有结婚。斯图尔特的父母很保守,他们不同意儿子和全莉的婚事,认为她嫁给当银行家的儿子,完全是为了钱。
  斯图尔特放弃不了全莉,正如全莉也割舍不了他。他们努力着,希望用时间慢慢感化父母。
  
  放逐自己
  追寻梦想也疯狂
  
  “斯图尔特,我要出去走走,去看看世界。”一天晚餐后,全莉对斯图尔特说。
  1997年底,在斯图尔特的陪同下,她第一次到了非洲。一向对猫科动物感兴趣的全莉,被非洲那个原始、纯朴、没有一点现代文明痕迹的世界震撼了。坐在奔驰的吉普车里,平时只能从动物园看到的各种动物,在全莉眼前自由自在地嬉戏,心思细敏的她才知道:原来动物也应该有自己的家园啊!
  接下来的1997年到1999年之间,全莉去了非洲、西亚以及纳米比亚、南非、博茨瓦纳等国。她一边旅行,一边看《结构人类学》。
  上网的时候,全莉看到一则与华南虎有关的报道。报道称,华南虎在中国至少有200万年的历史,不仅是我国特有的虎种,也是地球上最古老的虎种,其他如西伯利亚虎、孟加拉虎等,都是它延续繁衍出去的。可是如今,这种“国宝中的国宝”已经到了濒临灭绝的境地。因为在近30年的时间里,科学家们再也没有在中国的野外找到过华南虎,而动物园里的华南虎因为是近亲交配,它们的繁殖能力非常低。如果再不开始拯救华南虎,到2010年,华南虎将从地球上消失。此外,知道老虎起源于中国的人寥寥无几,甚至有人根本不知道中国还有老虎!
  就像自己的爱情无法得到婚姻的承认一样,全莉心中再次涌起愤懑。如果她能说服自己作为一个女人可以不为名分而爱,而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不能说服自己作为一个中国人却不能为自己国家的宝贵生灵正名!她想让全世界知道中国是虎的故乡、中国的虎文化,作为一个中国人她可以对自己说无愧此生。
  
   无惧艰难拯救事业升华爱
  
  再回到伦敦的时候,全莉告诉斯图尔特,她要建立一个拯救中国虎的国际基金会。但却没有得到斯图尔特的支持:“依靠你一个人的力量能够改变中国虎灭绝的命运吗?”对于全莉解释的“我想做点有意义的事”,斯图尔特无论怎样也想不通,全莉和他在一起想要什么有什么,怎么还会生出那些奇怪的想法。因此,斯图尔特坚决阻止全莉的行动。面对斯图尔特的不理解,全莉没有再解释,她要让事实来说明一切。她很想获得斯图尔特的支持,因为实施拯救中国虎的行动是一个庞大的计划,仅依靠她个人的力量很难完成,而斯图尔特拥有雄厚的财产,这是基金会正常运转所必需的,但斯图尔特的不理解甚至是阻止,让全莉踏上拯救中国虎的征程有些悲壮。
  最初全莉也试着和国际上一些保护野生动物的组织联系,接触过程中她却越来越失望。在她看来这些组织的政治因素太多、个体利益太多,常常因为对一个国家的观感采取完全不同的态度。
  1999年夏天,全莉回到北京,找到国家林业局对外友好协会的宋慧刚。谈了想法之后宋慧刚热情的表示:“支持!”这让在国外一路碰钉子的全莉第一次感到温暖。她早年独自闯天下时的勇气渐渐回来了。
  尽管反对全莉成立什么拯救华南虎国际基金会,但斯图尔特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来问候。全莉继续坚持着自己的选择,她要将爱心给予那些濒临灭绝的华南虎,让它们重在森林里威风凛凛。对于全莉的执著,斯图尔特感到无可奈何。
  忍受着思念爱人之苦,经过一年准备,2000年10月,全莉在伦敦成立了拯救华南虎国际基金会。随后,她又在美国、香港创立了相应机构。2001年1月英国BBC的《野外生活》杂志发表了中国拯救华南虎及关于“拯救中国虎国际基金会”的报道文章。华南虎在国际上引起广泛关注。尽管得到了不少有识之士的支持,但是那些捐助对于她进行的拯救行动来说毕竟是杯水车薪。现存的华南虎都在动物园里,已经失去了野性。全莉的拯救行动就是希望能够采取非洲模式,恢复华南虎的野性。而这种非洲模式,必须要有大片的非洲森林,才能对华南虎进行野外生存训练。有时全莉想向斯图尔特开口筹集资金,但是想到他的反对,就一直缄口未提。
  与此同时,斯图尔特发现全莉个人的生活有了很大的变化。她不再追求名牌,不再为生活琐事斤斤计较,她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信念坚定而执著、做事缜密而认真。斯图尔特开始用一种惊奇的目光重新审视身边这个他忽然觉得陌生的女人,并开始重新审视她所做的事情。
  全莉拯救华南虎的行为也感动了斯图尔特的父母。两位保守的老人被这个东方女子身上流露出的爱心和韧劲深深打动。在他们的支持下,2001年,斯图尔特正式向全莉求婚。
  在结婚仪式上,斯图尔特真切地说:“我为有这样的太太感到骄傲和幸运。谢谢你,全莉。”
  
   夫妻上阵双重幸福收获来
  
  结婚后,全莉立即投入到非洲买地的工作中。原来的捐助仍有巨大的缺口,为了让中国虎有一个适合野外生存训练的基地,全莉开始变卖原来购买的名牌服饰,可由此筹来的资金远远不能满足需要,这让全莉的“拯救计划”再度搁浅。因不忍看到妻子整日茶饭不思、忧心忡忡,斯图尔特向基金会捐赠了400万美元。收到捐赠的那天,全莉郑重地在办公室给丈夫打了个电话,她说:“亲爱的,我想让你知道,也许这些钱永远都没有回报,但是华南虎这个美丽的动物会永远记住你的!”终于,在丈夫的帮助下,全莉在南非买下了17个农场为野化老虎做准备,并开始了“空中飞人”的生活。为了能为华南虎筹集到更多的资金,已经从银行界退出的斯图尔特毅然重返金融界工作。不久,很多南非野生动物保护专家也主动加入到了帮助华南虎的队伍中来。
  2002年11月26日,全莉代表她在英国和南非的组织与中国签署了中国虎野化项目合作协议。2003年9月1日,经过全莉不懈的努力,两只中国小华南虎“国泰”和“希望”踏上了南非的土地。这是中国虎第一次迈出国门进行野化训练。
  2004年10月,另一只华南虎“麦当娜”也漂洋过海,从中国飞到了南非,随行的还有“虎伍茨”。2岁的“虎伍茨”是在国内动物园长大的。刚踏上南非的土地,“虎伍茨”就显示出虎类被人类“异化”的特点:怕自然环境,怕同类。加上从小在笼子里长大,“虎伍茨”每每看到人就格外亲近,甚至会守候在笼子旁等待人将它放进去。而“国泰”、“希望”和“麦当娜”竟要花费80多分钟才能捕获一只山鸡,捕获后也不知这就是自己的口粮,居然用爪子帮山鸡梳理毛发……
  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全莉和同事们的不懈努力,终于,从捕捉山鸡到把它们吃掉,这些中国“大猫”把时间缩减到了10分钟,渐渐地,这群华南虎学会了隐藏并迅速捕获大个的羚羊,然后一起肢解和分食羚羊的肢体。
  正当全莉为野化的顺利进行而欣喜时,不幸发生了。2005年8月20日,由于染上了急性结肠炎,“希望”突然因心力衰竭而猝死。这让把整颗心拴在华南虎身上的全莉伤心欲绝,她经常默默抚摸放在桌上的“希望”的照片,自责不已。一天早晨,当全莉睁开惺忪的睡眼,一只酷似“希望”的大老虎玩具闯入了她的视野,而坐了一夜飞机赶来的斯图尔特则静静地趴在床边,边用手撩开妻子额前的乱发边说:“亲爱的,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它也叫‘希望’!你要为了它和我注意身体,因为我和更多的‘希望’都需要你!”
  为了让华南虎在南非野化后能顺利回到祖国,全莉开始着手在中国内地为华南虎寻找返乡居住地。在对中国4个省的10个地区进行生态考察后,2006年,国家林业局正式批准江西资溪和湖南浏阳为中国虎回乡保留地。
  可好事总是多磨,当一切都在紧锣密鼓之时,全莉却因气候、水土、饮食的不服以及长期奔波的劳累发起了低烧。可她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依旧带病和专家们一起投入到野化工作中。因为儿子强烈要求而专程从美国飞抵南非的斯图尔特的父母看到被南非炽热的阳光晒得脸庞通红的全莉,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以前那个香气逼人、一身时髦名牌的中国女人……
  一只野化后的老虎,至少需要上百只鹿、上百只羚羊和上百头野猪的存在才能保证它的猎食。为了构建以华南虎为顶端的食物链,全莉的坚强后盾斯图尔特再次把自己在商界苦心打拼出的资金“钱入虎口”。从基金会成立至今,斯图尔特已捐助了近千万美元。每当全莉为此愧疚不已时,斯图尔特总会用手揽过妻子的肩膀:“这是我应该做的,用你们中国的话来说,这叫夫妻‘同甘共苦’!再说,那些可爱的动物不就是我们的孩子吗?”
  2007年11月23日晚,当国内正为“周老虎事件”纷纷扰扰之时,母虎“国泰”和公虎“虎伍兹”在南非“自由恋爱”的产物——一只雄性华南虎幼崽在南非自由省老虎谷顺利降生。它体重1.2公斤,比一般的幼崽要大。它出生时虽然还闭着双眼,却能发出响亮的叫声,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布:华南虎将不会在地球上消失!
  随着华南虎幼崽的诞生,贺电也从世界各地纷至沓来,其中包括斯图尔特的父母,他们在来电中写道:全莉,你和斯图尔特是我们家族的骄傲!
  斯图尔特看过贺电,深情地望着全莉……
  的确,幸福实际上只是一种心态。对自然的追求,对虎的热爱,改变了全莉的生活。因为爱虎,全莉信奉“爱就是给予”。她说当你全心付出你的爱,不求回报时,就得到了幸福,而且是双重的幸福。
  (编辑·俞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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