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善人啊,乐善好施的你为何让私生女流浪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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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伟岸(化名)是西南某市一位资产有1000多万元的成功企业家,他积极投身公益事业,捐款助学,帮人致富,十年间无私赡养12位孤寡老人,因此他又被称为当地的“大善人”。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企业家,最近却传出了负面新闻:7年前他与一位四川女子生下私生女后,至今仍不肯相认,当法院判决其必须抚养女儿的终审结果下达后,他竟闪电般地与妻子离婚,将财产转移……
  人们不愿意相信,这般复杂的人性会集中于一个曾经让他们敬重不已的成功人士身上。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呢?
  2003年12月,记者在当地采访了当事人阿慧。下面是阿慧的自述。
  
  一
  
  1995年3月,21岁的我离开家乡四川省自贡市,来到这里的一家饭店当了服务员。
  在饭店打工的日子里,我结识了一位中年男子。此人是饭店的常客,名叫黎伟岸,饭店老总说他是当地一家私企的老总,据说有资产上千万元。
  黎伟岸对我一见钟情。此后,黎伟岸每次来都点我服务。一天,黎伟岸很热情地让我陪他一起吃饭。席间,黎伟岸很自然地问了我的家庭情况,并一个劲儿地叫我吃菜。我感到这个男人还挺平易近人的,对他有了一些好感。
  第三次和黎伟岸一起吃饭时,我与他已经比较熟了,这时一位朋友突然说:“黎总,你一个这么大的老板找对象眼光可别太高了……”我没听明白,就问缘由。那人说黎总因为创业,个人问题到现在还没解决。我笑了:“怎么会呢?”那人顺势说:“不知你可否有意?你出污泥而不染,黎总很佩服……”这时,黎伟岸也转过头,深情地望着我。我一阵激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担心像黎伟岸这样的有钱人,喜欢我也许只是一时,自己还需慎重。
  我们相识三个月后,黎伟岸来找我去湛江玩。我嘴上说“不去”,但心里对海却充满了向往,生在四川的我长到21岁还没见过海呢。这时,黎伟岸冲我一笑:“放心吧,同行的还有我的朋友。”
  犹豫了很久,我还是去了。阳光下的海是那么迷人,我们一起在沙滩上拾贝壳,在海风的吹拂下感受细浪的温柔……此时黎伟岸像个忠实的奴仆,跟在我身旁跑前跑后。我觉得他真的很不错。晚上住旅店时,黎伟岸开了两间,一间是他的朋友与其女友的,另一间显然是黎伟岸与我的。
  那一夜,黎伟岸像他所保证的一样,没有强求我与他同床。我对黎伟岸的人品更深信不疑了。那一刻,我发现自己已隐隐爱上了这个“晚婚”的企业家。
  但是我还是不大放心这段太过突然的感情,怀着一种考验对方的心理,我告诉饭店的同事自己到北海去了,然后就失踪了。一个月后的一天,我正在北海的大街上走着,忽然看到黎伟岸的司机开着车过来了,他一把将我拉上了车。我发现黎伟岸坐在车后座,脸色难看。这时,司机说:“你知不知道我们差点把北海城翻个遍才找到你……”那一刻,我特别感动,我觉得,他应该是真的爱我的。
  当天,我就被黎伟岸带到了某县伟光花园的302豪宅住下。那是当地有名的住宅区,房间装修极尽豪华,那种风光是我此前所无法想像的。就在那天夜里,我怀着兴奋与感激,将处女之身献给了他。
  第二天,黎伟岸对我说:“这里今后就是我们共同的家,我们要在这里住一辈子,我会爱你一辈子的。”这时,我想到了结婚。黎伟岸却说:“不急,事业要紧。你放心,你就是变成老太婆了,我还是爱你的。”
  两个月过去了,我像笼中鸟一样,过着全职太太的生活。我对自己的爱情充满着美好的憧憬。
  
  二
  
  1995年年底,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很惊恐地告诉黎伟岸。黎伟岸却说:这是一件好事,怕什么!之后,他找人算命,得知是儿子后,他更加高兴了,像孩子似的把耳朵贴紧我的肚皮,说要听听调皮的儿子在干什么,并许诺说以后要给我们母子最好的生活。
  1996年7月,家中忽然来了两个自称是计生办的人,说我未婚先孕,必须立即去打胎。我马上给黎伟岸打电话,黎伟岸回来交了4000元罚款才算了事。计生办的人走后,我很害怕,提出去打胎。黎伟岸说不怕,一切有他。但是,为安全起见,他建议我回四川老家生孩子。
  1996年8月1日,我在北海机场上了飞机,黎伟岸交给我一封连夜写就的情书。在飞机上,我是流着泪读完这封情书的:
  “我感到非常遗憾。我永远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送你回家。我对你的爱是至死不渝的。今生今世你是我心中永远不会消逝的情波。我爱你太深了。今后我们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命根子。你永远要记住,深爱你的人是我,不管有天大的事你都要顶住!曲折的爱情必有后福。我愿爱你一生一世,为你效劳一辈子……”
  在老家,未婚先孕是一件有伤风化的事,为邻里乡亲所不齿。我顶着巨大压力回家后,度日如年。
  1996年9月,我们的孩子终于生下来了,是个漂亮的女孩。我马上打电话给黎伟岸报喜。黎伟岸还是很高兴,不久就托人送来了3000元钱及一封信。在信中,他让我只管将身体养好,不要太计较钱,信中的语言仍旧情意绵绵:“亲爱的慧,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千言万语说不清我此时的心情。因我现在挤不出时间去看你们,只能这样致以崇高的问候和安慰。我衷心地感谢我的好妻子,祝你们全家及我儿安康……”
  黎伟岸的信给了我莫大的安慰,我觉得有了他的这些承诺,自己受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我期待着一家三口早日团聚。可是几个月过去了,马上就要过新年了,我却再也没有接到黎伟岸的只字片言,打电话过去,也找不到他。3000元钱很快花光了,我们母女俩的生活陷入了困境。
  我不相信情郎已变心。1997年春节过后,我把小孩托付给家人,然后独自来到某县寻找黎伟岸。见到他,我委屈得直流泪。但他只是淡淡地说:“你放心,有我吃的,就有你们吃的。我不会抛下你们母女的。这段时间我太忙了。”我又相信了他,然后回到四川,将女儿也带到某县,仍旧住在伟光花园。
  此时,黎伟岸已很少回家,偶尔回来一下,还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你生了女孩,要是别人早就不要你了”。从他的言语间,我看出,他已不爱我了,随时可能会抛弃我们母女。我忍不住与他大吵了一次,结果他竟摔门而去,好几天不见人影。
  有一天,我打开电视机,无意中在当地有线台的新闻节目中看到了正面对镜头滔滔不绝讲话的黎伟岸,旁边还有一位中年女人,主持人介绍说那是与他一起创业的妻子。那一刻,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清醒过来后,我第一次感到自己非常悲哀,原来他早已结婚,而我竟成了被他随意玩弄的二奶。难怪啊,催促他去领结婚证,他总找“理由”推下去。
  我当即给黎伟岸打电话,愤怒质问他为何欺骗我。但他没说一句话,就把电话挂了。再后来,我打他的电话时,他就关机了。
  黎伟岸就这样将我抛弃了,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我恨他,但也恨自己糊涂。我没办法生活,也无心再去找他理论,只好四处找工作。后来,有位好心人介绍我去卖洗衣粉。这样,每天天刚放亮,我就赶到批发市场,用板车拉起上百斤的洗衣粉下乡去推销。每天风雨无阻,不知流了多少汗和泪。
  我想,只要他能让我们母女一辈子就在这屋子里住下去,不管再苦,我也会想办法养大我的女儿,也不会再去找他了。但这终究是我的一厢情愿。
  不久,黎伟岸突然派人来通知我,让我立刻从伟光花园的住宅里搬出去,回到四川。我非常愤怒,死也不愿离开。凭什么?我好歹也为你生了一个孩子,怎么就没资格住你一套房子?我想,只要我不搬,黎伟岸是拿我没有办法的。
  我想得太简单了。2000年4月的一天,当我推销洗衣粉回来,拿钥匙开门时,却发现门再也打不开了。我去找房管,他们说房主已换锁,这房不能再借给你住了。我问房主是谁,回答姓黎。我几欲晕倒。孩子还寄放在邻居家,我摇摇晃晃地找到孩子,抱着孩子痛哭不已。那一刻,我感到心在流血。那个曾经千方百计地追求我,对我宠爱有加的男人,就这样狠心地将我赶走了,连家中属于我们母女的东西都没让我们拿出来。
  
  三
  
  我失去了房子,只好找了一个10元钱一晚的旅店住下。为了生活,我仍旧不停地推销洗衣粉。
  7月的一天,太阳毒得像刀子,我虽然感觉头痛,但仍旧挣扎着出门了。到达一个林场时,已是下午两点多钟,我口渴得几乎要虚脱,终于晕倒在路边……
  后来,很多人都知道了我的故事,都很同情我们母女俩,都谴责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让我上法院去告他。我不愿意上法院,担心那样会毁了他的一生,但是我觉得自己应该与他好好谈一次,至少要让他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2000年7月14日,我在老乡陈六姐的陪同下,找到黎伟岸的家里。我大声问他:“女儿怎么办?”黎伟岸一言不发。突然,黎伟岸的弟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然后抓住我胸部的衣服猛摇,嘴里骂道:“我让你去勾引人!你个狐狸精破坏别人家庭,我找一帮人当面干了你,看你还放荡?”事情发生得如此突然,而黎伟岸竟然默不作声,任由自己的弟弟肆意侮辱我。我完全傻了,忘记了反抗。最后,还是陈六姐拉着我匆匆逃了出来。
  又过了几天,黎伟岸的弟弟果然带着一帮小青年找到我,对我一阵拳打脚踢,并且警告我,不许我再去为难黎伟岸。
  生命受到严重威胁,我不敢再去找黎伟岸。可是小孩子经常问她爸爸是谁,在哪里。我想不管怎样,我都应该给孩子一个答案。2001年3月,当我拼着一死再次去找黎伟岸时,发现黎伟岸已经搬家。后来,我就一边卖洗衣粉维持生活,一边打听黎伟岸的消息。
  2002年3月,黎伟岸以前的朋友因同情我,悄悄告诉我,黎伟岸买下了省城的一处住宅,有可能在那里住。我非常感激。3月7日,我好不容易找到黎伟岸的住处,按响门铃时,黎伟岸从窗户上看到是我,当即让保安把我赶了出去。我不死心,就在小区外面的过道上坐了一个晚上。那天晚上,寒风呼啸,我冻得直打哆嗦,保安看不过去,给我披上了一件衣服。但第二天我还是没能见到黎伟岸,保安后来告诉我,黎伟岸开车从另一个门走了。
  我想,他既无情,我也就不需要给他面子了。我决定直接上他家说个明白。9月7日,我来到黎伟岸家门口按响门铃后不久,门开了,三男一女不由分说地将我拉进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后来还将我拖到街上,撕开我的衣服羞辱我,直到有人报警……
  这次被打,让我的精神受到极大刺激,我病了,住进了医院。
  黎伟岸的恩断义绝激起了我心中的怨恨,我离开医院后,走进了当地某县级法院,提出起诉,要求黎伟岸支付给他的亲生女儿抚育费3万元。
  2003年1月22日,当地某县级法院不公开审理了这起非婚生子女状告父亲案。黎伟岸本人未到场,他委托两名律师为其辩护。两名律师称我和他们的代理人没有任何关系,纯粹是我对他进行恶意诽谤,并要求我赔偿名誉损失费。针对黎伟岸的代理律师的辩护,我当场出具了与黎伟岸的合影以及黎伟岸写给我的情书。两位律师面对证据,不再吭声了。
  4月1日,当地县法院一审判决认定黎伟岸有义务抚养其私生女。而抚养费则依据2002年广西农村劳动力人均年纯收入2978元的30%计算,即每年893.4元,按18年计算,黎伟岸应该支付非婚生女儿抚养费16081.20元。按照这个判决结果,黎伟岸每月只需支付几十元生活费。
  对于这个判决,我怎么也无法高兴起来。黎伟岸是一个千万富翁,怎么能把他当做一个农民来看呢?我于是向当地中级法院提起上诉。
  2003年5月,我接到了当地中级法院的二审传票。
  5月31日,黎伟岸派律师来请我们母女。在黎伟岸的新居里,黎伟岸劝我撤诉,并让我把女儿交给他抚养。
  商谈以失败告终。也许是怀着一种侥幸心理吧,二审开庭时,黎伟岸居然要求做亲子鉴定。我气愤异常,但还是同意了。
  2003年7月,当地高院法医室经亲子鉴定,认定黎伟岸是我女儿的血缘父亲。黎伟岸无话可说了。
  2003年8月28日,二审法院终审判决黎伟岸一次性支付女儿抚养费28630.80元,限10日内履行完毕。
  至11月16日,距执行时间已过去了两个月,我们母女仍没有拿到一分钱的抚养费。其间,我又多次去找黎伟岸,但他再次失踪了。我去找法官,法官说,就在二审判决下来后,黎伟岸已与其妻子闪电般离婚,企业也已挂在其妻子的名下了,执行工作非常困难。
  目前,我们母女仍流浪在街头,不知该何去何从。
  后记:
  尽管当地媒体没有对黎伟岸与阿慧母女的官司作出任何反应,但是两人之间的恩怨还是在社会上不胫而走。人们对此议论纷纷。
  据记者调查,黎伟岸原来是西南某县的一个普通农民。早些年,他卖过药材,开过食品厂,可惜都未能有太大的发展。后来,头脑转得比别人快的他果断地与妻子开办了三黄鸡繁殖开发公司,自此事业风生水起,至2003年时其公司总资产已达1250多万元(据《××日报》2003年5月7日报道),而黎伟岸也因此成为当地赫赫有名的民营企业家。
  为树立良好的社会形象,黎伟岸从1992年起就开始义务赡养当地12位衣食无着的孤寡老人。此外,黎伟岸还积极投身公益事业,比如为希望工程捐款10万元,为当地农民提供致富门路……
  正因为这样,当黎伟岸拒认私生女的事情传开后,很多人都表示不敢相信。还有人表示,即使是真的,也不能全盘否定黎伟岸的善良和功绩,顶多说明他是一个有些缺陷的成功人士而已。
  记者曾设法联系上了黎伟岸,但一提到采访的事,他马上缄口不语,然后就是挂机。
  关于离婚之事,黎伟岸夫妇更是讳莫如深,就是再好的朋友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有人猜测,两人离婚也许就是因为私生女的出现。
   黎伟岸这位曾经那么“善良”的成功人士,为何拒不支付抚养费,而让自己年幼的女儿继续流浪街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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