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笛致南星五通佚简考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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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人辛笛先生一生交游广泛,与文艺界、出版界、金融界知名人士均有过从,因而他给亲朋好友的书札数量当蔚然可观。然而五卷本《辛笛集》(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年)收录书信甚少,仅见《给也斯先生的一封信—〈印象·花束〉诗集代跋》。另有致范用、邵燕祥等好友的书信,散见于《旧信重温》《存牍辑览》等书。笔者近日发现了辛笛致友人南星的五封集外书信,特整理于此,并略作考读。
  这批书信以《珍简》为题刊于1939年5月16日《朔风》月刊第七期,署名辛笛。该刊1938年11月创刊于北京,初为月刊,后为半月刊。主编方纪生、陆离,供稿者汇集了周作人、钱稻孙、毕树棠、沈启无、闻国新等著名文人。
  兹据原刊,将全文照录如下:
  在《朔风》第二期中,看见沈启无先生《忆辛笛》这题目,只这三个字就给我带来沉重的感伤,朋友远在天涯,我的怀念要延长多少日子呢?以下是辛笛出国前寄我的信。一九三八年十二月十五日 林栖记。
  一
  ××:
  PH来了。他旅行到这城市来,这城市实在没有什么好的。他给你的信上,有着纽约又有着伦敦的字样,你看了,全不必把它当真,那些话多半是写给主人看的。
  我让PH带回一本书,我想你会有同等的欢喜—也许你早就喜欢上了它,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书我有两部,这部是在市场闲逛的时候,故书堆中发现的;我太爱好这本书了,于是不假思索的又买下了它,难得这部和从丸善买来的一般的新旧。于今我很是喜欢,因为我终于找到了它最好的主人。
  你年片上的Daisy,我很爱。
  你的病全好了罢?
  再谈。
  辛笛      一,八。
  林栖按:书指Amiel的Philine。
  二
  ××:
  午间从车站回来,知道昨天大忠和你来过了。据隔院的女价(按,疑为“佣”)说,那位小学生还从窗纸间往里瞧一瞧,我理会孩子的心该又有了多少的怅意,你应当负一点责任,令一个孩子失望是天地间最残忍的事情,你说不是么?固然,我也该昨天回来。这次大忠来了,吃了闭门的滋味,下次希望他能吃到红烧鸡块。
  我的日子过得很烦,这星期五十之九又须走向天津,我算是和火车度着日子了。你说我当如何办?诗还没整理完全,卷子仍然一大堆。天,这是生命的行程么?
  任你怎样猜,你也不会想起我是到了星期六下午才走的。清华是星期五去,而一耽误就是一天。在图书馆见到PH,他在念统计,他说写信骂我们懒,是么?我究竟健忘得可怕,你的信放在案上,一忘就忘了带出城,但也请你不要焦心,因为在星期六我已托便送去了。
  这两天够暖的,很是五月的夏意了。家里的两株蔷薇开得很好。一入家门的时候,我说一定要采撷一朵两朵,放在书中,纪念今年的春去;直到今天早晨上了车,才又想起这回事,但是只好听其自开自谢罢。
  印诗的计划又略有小更动。我这人无用之至,永远是在想像里画圈圈。我现在想只印四百本,全印米色好纸,不过相片免了,一则省得人家看了牙疼,二则自家也少挨点辱骂,不是么?下星期六之前一定付排,你说如何?本星期五前若赶抄齐备,将派人送上,给你一阅;你题诗与否,当然要看你的高兴,一切事勉强不得也。
  我的屋子收拾得差不多,在窗下静静地写点东西,该是多少好的事;但是不久我又将远去了。我珍重在此逗留的日子。命定的仿佛是一生的怅惜。
  是的,我忘问了,你的日子过得如何?近与HY有何胜况否?希望你的日记又添上一些新的纸叶了。祝福。
  五月十一日深夜。
  林栖按:所印诗指《珠贝集》。
  三
  ××:
  你的信昨天清早就来了,但是我略一搁,待到今天便有了在雨中写信的幸福。我应当感谢自己的懒惰。五时去平安看了Ecstasy,是捷克的出品,作风手法,都很清新,太像一首象征诗了。Interval时很有晚间再看一次的打算,谁知出剧院后,冷雨早落了下來。于是我只想急急地归来了,坐在窗下听雨打着不开花的桃树;你说,天气对于一个人的心够有多大的影响呢。
  张公的信拜读过了,谢谢你的关系。对于销路,我并没有多少奢侈的存心,因为一个人能够安于寂寞地写一点自己的东西,也并不是一件不长进的事。杂志公司既然能担五十本的数目,这就很合我的心意,我拢总打算出售的不过三百本,天津、北平多少也可销几本。你若有暇的话,能不能给我向开明问一问,我希望也可以送去五十。
  我已改于星期六去天津了,所以又可偷闲一点下来。我想能后天看你去,但不知你的意见云何?我想,你正在开始排遣你那十万字的译文。我们一向浪漫惯了,不习于赋得;再说近来你的心情怕又不十分宁静罢,是不是?
  前天寄PH一信,不见复音。我觉得寂寞,因为这小小的信笺在我这两天是莫大的欢喜,而竟没有人与我同说一声好呢。
  四
  N:
  难得你在夜色中来了,而且作了夜色中的客人,我这无理的主人,能有什么可解说的呢。你来了,你的嗓音为什么有点颤?又有了过量的忧愁了吗?我真为你担心,你能否告诉我一些呢。我明知十九小时之后,就可以来看你了,但我仍然要写这封信。是不是因了HY的果然冷寞么?告诉我,尽情的告诉我罢。
  五月十四日。十时灯下。
  又是N:
  你拿走了的那搭(按:应为“沓”)稿片,真没有什么值得你一看的,我一想起这几乎遗留下的印迹,可怜得想大哭一次;但人间毕竟是人间,人大了,痛哭都找不到合宜的场所。除了待抄的《黄昏》与待写的《白》之外,我想,可印的只有这一星星了。今夜你若在灯下读它,我当不胜其惭愧。怕它排解不了你的心怀而徒然将你的时间掷诸虚无。
  按:“仿(应为“作”)了夜色中的客人”,因为那次我并没有到他的屋里去。   五
  N:
  难得你清晨来,作了散行的谈话,不啻近日中空谷的足音也。我久久觉得这一点忧郁,已足使我无力远行为客了。忧郁像一条青花色的蛇—但也是一个女子用的华缎的飘带—永缠着我的心,殆不可忘。
  “自乡村来”的信中说:“辛笛永远是有福的。”我觉得你是在說一个诚实的谎。你说谎,幸福于辛笛是没有分(按:今作“份”)的。不过,有人说在幸福中的人总是希冀从别人那里得到一点回响,于是先说一说别人是很幸福。现在,我想,这简直是指××而言。N,你能说你不幸福么?
  HY今日来了没有?我祝福你们有一个欢乐的相见。人生的欢乐无多,为何不在相见的时候欢乐一些呢?为你们祝福。
  等一等,我要坐BUS去城外,悄悄地送一封信,然后悄悄地去了,远去了。
  一切都烦劳了你,虽然你的疲累尚没有得到一个好的休息。我真是一个过于自纵的人了,天。
  我若在城外遇见PH,当告诉他:你来了。
  问好。
  H T
  七月十四日午后
  由正文前的附记可知,这几封书信是林栖在看到沈启无的《忆辛笛》后,萌生了对于远在异国的辛笛的怀念之情,遂将友人出国前写给自己的书札付诸手民。为了便于读者理解,林栖还在信末添加了几则按语。经查,《朔风》第二期出刊于1938年12月10日,但本期所载的沈启无一诗实际题作《怀辛笛》,而非《忆辛笛》。紧随沈诗,还刊登了署名辛笛的《相失》(后改题《门外》收入《手掌集》)一诗,这是沈启无将辛笛自爱丁堡寄来的诗作交付发表的。
  辛笛1935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外文系,后在北平艺文中学和贝满女子中学任国文教师一年。1936年至1939年,辛笛应同窗盛澄华的邀约前往欧洲进修,入英国爱丁堡大学继续研究英国文学。依据林栖的附记、按语和书信内容,不难推断这批书信应写于1936年1月8日至7月14日期间。1935年秋至次年夏,辛笛居住在东城甘雨胡同六号。上述书信与诗歌《二月》《丁香、灯和夜》等均作于“甘雨胡同”时期。从信文中可看出,辛笛不时亦会去家乡天津,奔波于京、津两地。“但是不久我又将远去了。我珍重在此逗留的日子”,即指1936年秋辛笛将赴英国留学。1994年,辛笛特意撰写了散文《屐痕何处不牵情》,深情追忆了半个世纪前在甘雨胡同六号“逗留的日子”。
  那么林栖是谁呢?原来“林栖”即现代著名诗人、翻译家南星。南星原名杜文成,笔名林栖、石雨、杜纹呈等,1936年4月主编《绿洲》杂志,同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英文系。第一至第三封信的抬头虽被抹去,但不难猜出应是“南星”之类的称呼。第四封和第五封信的N正是“南星”英文拼音的首字母。辛笛发表在1936年5月《绿洲》第1卷第2期上的日记体散文《春日草叶》中,也有友人N即南星多次来访与来信的记载。辛笛离开后,南星亦曾在甘雨胡同6号住过一段时间。后来他还专门写了一篇题为《甘雨胡同六号》的散文,出版了同题散文集,并将此书签名题赠辛笛。直至1998年,南星还与辛笛夫人徐文绮合译出版了狄更斯的长篇小说《尼古拉斯·尼克尔贝》,由辛笛通校,再次见证了辛笛、南星二人长达一个甲子的深厚友谊。
  第二、三封书信涉及辛笛第一本诗集《珠贝集》的出版发行情况。它是辛笛与弟弟辛谷的诗歌合集,由光明印刷局1936年6月出版。根据写于“五月十一日深夜”的第二封书信,辛笛拟于1936年5月15日前将诗稿抄讫,交给南星,并提出由后者题诗的请求。虽然辛笛表示“你题诗与否,当然要看你的高兴,一切事勉强不得也”,但南星并未拒绝。最终问世的《珠贝集》中有南星写于“五月半”的卷首《题赠》,正是从描绘甘雨胡同6号开篇:“那美好的小院子永远是你的,/记着无花的桃枝吧,/记着棕榈样的椿叶吧,/作客时且怀着主人的心。……”
  第三封信中提到的Ecstasy是捷克斯洛伐克导演加斯塔夫·马哈蒂执导的著名电影《欲焰》(今译作《入迷》或《神魂颠倒》)。影片由海蒂·凯斯勒(后改名海蒂·拉玛)等主演,因出现了全裸镜头,引发不少非议。1933年在捷克斯洛伐克首映,1936年引入我国,先后在上海、北平等地上映。北平由平安电影院公映两天,每天三场(三点、五点半、九点一刻),并在各大报纸发布广告。如该年5月12日、13日《北平晨报》第八版接连刊载《欲焰》广告,特意标明“世界上只有五个国家特许公映的‘性美’巨片”和“此片在两年之内,决不在本市任何影院开演”等,以吸引观众,并注有“十六岁以下幼童恕不招待!”的字样。辛笛看的是五点半的场次,对影片给出了“作风手法,都很清新,太像一首象征诗了”的较高评价,甚至有晚间再看一次的想法,因受天气影响而作罢。因此,未标署时间的第三封信应写于1936年5月12日或13日。
  从“我明知十九小时之后,就可以来看你了”一句可知,因辛笛准备星期六(即5月16日)去天津,故他事先与南星约定,5月15日下午五时左右去南星处。第三通书简中“我想能后天看你去,但不知你的意见云何”,便是就约会时间征询南星的意见。于是可进一步判定,此信应作于5月13日。若将三封书简合而观之,大致可作如下描述:5月11日时,辛笛告知南星自己可能15日去天津,诗稿《珠贝集》正在整理中,印诗的计划略有更动,提议南星为之题诗。12日晨,辛笛收到南星一函。13日,辛笛在给南星的信中表示天津之行改至16日,因此想趁15日下午去见他。14日晚上,南星突然造访甘雨胡同六号,拿去了辛笛的稿子,但并未进屋,“作了夜色中的客人”。15日下午五时,两人见面。南星当天写就《题赠》并交与辛笛,完成了友人的嘱咐。自5月11日至15日,仅仅五天之内,辛笛便连续致南星三通书函,且两人至少晤面两次,可见当时他们来往之密切。
  此外,第二、三封信中的“大忠”与“张公”均不知何人,有待查考。第一、二、三、五封信中都出现的PH指唐宝心,原名唐宝鑫,比辛笛低一届,就读于清华大学经济系。两人读书期间,曾共同参与校刊《清华周刊》的编辑出版工作,辛笛任文艺栏负责人,唐任经理部总经理。唐宝心晚年在《〈手掌集〉的归宿》一文中追述:“辛笛在清华西洋文学系,高我一班。共同的兴趣使我们成了朋友。”[2]所谓“共同的兴趣”自然是对于文艺的共同爱好与热心。
  唐宝心与南星是通县师范学校的同学。HY则应为南星的恋人,原名待考。通过书信,辛笛频频对热恋中的南星与HY表达出真诚的关心与祝福。辛笛在《记忆中的北京胡同》(此文收入程小玲《胡同九十九》一书,实与《屐痕何处不牵情》同文异题,文字却略有不同)中回忆道:“诗友南星非常赞赏这个小居,那年正是他在北京大学毕业,和HY在热恋中,因之后来就住进去了,并在那里写下了他的《石像辞》诗集中多首悱恻动人的抒情诗篇,这是我们的友谊中值得纪念的回忆之一。” [3]文中还说:“我在备课或批改课卷之余,也不时有好友或同学来访,谈笑之声达于户外,由于偏处一隅,俨然另成一个世界。”唐宝心、南星、大忠等自然正属于频繁造访辛笛的好友之列。而据唐宝心回忆,辛笛的诗集《珠贝集》《手掌集》和南星的诗集《石像辞》出版后都曾题款赠给唐氏。
  总之,新发现的这几封书信不但是辛笛与南星生平交往的第一手资料,而且记载了辛笛个人生活、工作和文学活动的珍贵印迹,呈现了《珠贝集》成书过程中的一些细节,有助于了解与研究诗人“甘雨胡同”时期的心境与思想。同时,这些书信亦可当作散文或散文诗来阅读,具有极高的艺术审美价值。试看“忧郁像一条青花色的蛇—但也是一个女子用的华缎的飘带—永缠着我的心,殆不可忘”这样的句子,自有一种诗的况味,让人不免联想到诗人冯至将“我的寂寞”比作“一条长蛇”的名作《蛇》。
  参考文献:
  [1]王圣思:《王辛笛早期佚文》,《现代中文学刊》2017年第6期。
  [2]姜德明选编:《书香集》,华夏出版社,1997年,第228页。
  [3]程小玲主编:《胡同九十九》,北京出版社,1996年,第6页。
  (作者单位:扬州大学文学院。本文为扬州大学“语文教育课程群教学团队(培育)”项目、江苏省2018年“双创计划”、扬州市“绿扬金凤计划”成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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