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儿出走的老公回来吧,所有苦难我们共同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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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5月16日,一位面色憔悴的女人来到重庆市一家叫做罗汉寺的寺庙,她向寺主焦急地打听有没有一个叫做肖克成的男人来到这里出家。
  她叫韩秀丽,5年前的一天。丈夫肖克成因为不能承受智障儿子的痛苦。带着儿子悄悄离家出走,要一个人在外面独自吞咽家庭的不幸。而为了寻找在外漂泊的丈夫和儿子,妻子寻遍了大半个中国,向丈夫殷殷地呼唤:好丈夫,带着儿子回家吧。
  
  一
  
  今年43岁的肖克成与妻子韩秀丽同龄。1986年两个人开始交往并相恋了。肖克成大学毕业以后分配到了家乡信阳县第二人民医院,从事防疫工作,女友韩秀丽在信阳第二中学任了高中教师。
  1990年的秋天,肖克成与韩秀丽结婚了,家便安在学校简陋的宿舍里。1991年8月27日,一个小生命来到世间,这就是肖骁。韩秀丽还记得,那一天丈夫抱着襁褓里的孩子,那种幸福得发呆的眼神。有了孩子的家,欢乐便如礼花绽放,沉默的丈夫睡觉也在笑,下班后小跑回家为月子里的妻子准备营养丰盛的鸡汤、鱼汤。望着妻子喝下他熬的汤,肖克成是那么陶醉满足。月子里孩子啼哭,肖克成尽量小心翼翼不去惊醒麻烦妻子,即使一夜不合眼,他一句埋怨的话也没有。
  然而,欢乐却是如此的短暂。肖骁两个多月时。突患晚发性VK缺乏导致的颅内出血,输了两次血,才被救了回来。肖骁的这种病,可能引起今后弱智及偏瘫的后遗症,一位医院的同事告诉肖克成夫妇。当时。医学院毕业的肖克成也惊呆了,他也知道儿子这种病情的严重性,当时,他扶着医院的墙壁只是喃喃了一句:“这下麻烦大了。”亲友和同事们知道后,纷纷劝夫妻俩:“算了,放弃这条生命吧,再生一个。”可肖克成夫妻却紧紧抱住怀里的孩子,那是他们身上掉下的肉啊。又怎么能够割舍啊!
  肖骁3个月时,不幸再次追逐这个弱小的生命。肖骁左边肢体瘫痪。从此开始了漫漫求医路,最后来到了郑州市儿童医院。然而收效甚微,无奈之中夫妻俩只好抱着孩子回家继续针灸按摩治疗。
  2岁时的肖骁,又被医院诊断为智力发育不良。且伴有继发性癫痫。每当癫痫发作,走路摇摇晃晃的肖骁便突然倒地,常常摔得鼻青脸肿。肖骁的下巴被摔破,缝了3针。肖骁跑步显得摇摇摆摆,大脑中枢神经压迫引起偏瘫,左脚萎缩,要用脚后跟踮着走路,左手也萎缩了,不能抓东西。一道化不开的阴影越来越厚重地笼罩在夫妇俩的心头。
  儿子的残疾,让内向好强而又自卑的肖克成在人群中总觉得抬不起头来,经过同妻子商量,1993年2-月,夫妻俩决定举家搬迁来到重庆市涪陵区,在那里的建峰化工总厂医院上班。
  
  二
  
  来到涪陵后,肖克成进入总厂医院防疫科,为了帮助儿子做康复治疗,韩秀丽也进入医院医务科做了一名科员兼统计员。肖克成是一个十分敬业负责的人,他钻研业务,待人和气,很快被提升为防疫科长。在亲友们的劝慰下,夫妇俩商量,决定再生一个孩子。商定的那一天,肖克成同妻子郑重承诺:今后,绝不能减少对肖骁的关爱!1994年2月18日,妹妹肖雨出生了。女儿的出生给肖克成的心里带来了温暖。女儿满月那天。肖克成请同事们喝了喜酒。
  经过了长达5年的治疗,肖骁的癫痫得到了控制。然而,智障的孩子却变得兴奋而又充满攻击『生了。
  在厂区,他会突然一蹦一跳地去拦疾驶过来的车辆,司机惊得满头大汗急刹车,探出头来:“傻孩子,是想上车吗?”他却根本不是,踮着脚跑开了。在厂区,他常常去按车喇叭,去敲门,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恶作剧。人家骂他,他也不饶人,大声对骂。在家里,他不停地给人家打电话,电话通了不说话,只是傻笑,更为气恼的是他还用打火机点燃冰箱罩、枕巾,火光也令他有刺激感。
  7岁的肖骁,因为人学问题让父母操碎了心。为了让儿子上学,韩秀丽放弃了医务科的工作,进入厂子弟校当了一名教师,为的是在学校能照顾儿子。
  然而,上了学的肖骁也成了全班的调皮明星。上课时他随意走动,去课桌上乱翻同学的书包、文具盒,和老师顶嘴。韩秀丽让老师用教棍吓唬他,他却依然不怕,生气时他甚至搬起凳子砸。耐心的老师也对孩子绝望了,对韩秀丽无奈地说:“韩老师,我们真的没办法了,送肖骁回家吧。”
  被送回家的肖骁却异常兴奋,肖克成轻轻一声叹息:“唉,不调教呀。”又请来新的保姆照料肖骁,一天下来,常常累得保姆疲惫不堪。保姆对韩秀丽说:“阿姨,我受不了。”无奈,只好让韩秀丽的母亲来照看肖骁,年近,六旬的外婆哪里追得上肖骁的脚步,老人也熬不下去了。
  肖克成建议说:“把孩子锁在家里吧。”韩秀丽坚决反对,说:“你怎么忍心呀,让孩子一个人在家里可怜极了。”肖克成便不和妻子争,从此便天天带着儿子上下班。没料在单位,只要肖克成一转身,肖骁一眨眼间便在医院的各个科室里跑来跑去捣乱,面对同事们的责问,肖克成憨憨地笑着小心赔礼。
  几年来,肖克成的内心还有一种不敢面对现实的脆弱。韩秀丽总喜欢关注残疾孩子成长的电视节目,可每当看到这些节目,肖克成总是起身躲开。
  
  三
  
  2002年7月上旬的一个晚上,肖克成因为有急事被通知到了医院,韩秀丽同女儿在楼下乘凉,突然,韩秀丽看见家里浓烟滚滚,她冲上楼,一下呆了,原来是儿子用打火机把床单点燃了,她扑灭了火,一下抱住儿子大叫:“傻儿子呀,你这是干什么事儿啊”肖骁当即承认了错误。肖克成回到家得知这事后,惊呆了,他说了一句:“这个家,早晚会教毁了的。”
  这件事带给肖克成的刺激太深太重了。那一个月里,肖克成变得萎靡不振了。妻子关心地问他:“你怎么了,”肖克成说:“我总觉得身体发软。”在与同事们的闲聊中,常常是肖克成的叹息:“我的儿子今后怎么办啊?”回到家,肖克成对妻子说:“说不定肖骁会害了我们这个家,还会殃及四邻。”
  2002年8月24日,那是礼拜六,肖克成在家不停地做家务,把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把衣服洗完又晾在阳台上。晚上,肖克成为妻子烧了一壶洗澡水,又到阳台上把洗的鞋收拾摆放得整整齐齐。晚上睡觉时,韩秀丽听见丈夫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声音。那天晚上,天很燥热,天空阴云密布,后半夜响起了雷声。
  8月25日早晨,倾盆大雨袭击涪陵城。8点钟,韩秀丽有事到学校去了。中午,她赶回家,不见了丈夫和儿子,问女儿,女儿说爸爸带着一个包和哥哥出去了。韩秀丽顿感不妙,急忙打丈夫的手机,是关机,问他的同事,都说不知道。
  急坏了的韩秀丽打开柜子,一下发现了丈夫的手机、存折、钥匙,在存折上,发现肖克成只取了1400元钱,还有一封信韩秀丽颤抖着打开:韩秀丽,我的爱妻。这是我最后一次称呼你,当你看到途封信时,我和肖骁已经永远离开了你和小妮妮!妮妮,对不起了……我觉得很悲伤;自己是医生,却治不好自己儿子的病。我把肖骁带走,安排到一个适当的地方,不愿看到肖骁拖累你,也不愿看到肖骁拖累其他亲人。我和自骁走后,你不要到处去寻找,你也找不到,切记不要去找我们。我手里没有任何公款,走得清清白白。
  丈夫带着儿子出走,韩秀丽几乎被击到。她开始了浸长的5年寻夫寻子征途。
  2007年3月26日,韩秀丽接到一个来自河南洛阳的电话,是一位大学生,他说在焦作矿务医院见过肖克成父子俩。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几乎让韩秀丽跳了起来,可第二天电话打来说父子俩又不见了。
  “即使找遍天涯,我也要去找他和儿子回家。”韩秀丽说。如果在外找见了,哪怕是一同捡破烂,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她也愿意。
  肖克成,带着儿子回家团圆吧,不要再漂泊了。一个家,必须要你和孩子的归来才是完整的。匆匆路过的人,也拜托你们多留神一下,有没有看见一个男人牵着左腿残疾的孩子奔走在大街小巷、荒陌小路?拜托了,给他们家里打一个电话:023-72598266 13896615157。
  
  责编 昕 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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