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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个好演员,什么戏都能演的那种。”这是徐峥在上海戏剧学院读书的时候就给自己定的目标。
但回想过去的路,徐峥曾说,每个阶段都有挫败感伴随着他──毕业后做话剧,正是话剧不景气的时候;进入影视剧行业,媒体的报道又都倾向于更熟悉的演员和角色;后来成名了,回头去看又觉得自己明明可以演得更好别人也可以拍得更好……简而言之,“人生就是不断地在跟错误做对抗”。
而徐峥认为的“挫败感”甚至“错误”,很多时候,在旁人看来,只是成功后的找不着北而已。
徐峥第一个对抗的便是自己的话剧。毕业后的三年时间里,他演了八个话剧,还导演了其中两个。1998年,徐峥因主演话剧《股票的颜色》荣获第十届上海“白玉兰戏剧最佳男演员奖”,他执导的《拥挤》(兼主演)《母语》、主演的方言喜剧《谢谢一家门》《艺术》《他没有两个老婆》也曾轰动一时。某著名时尚杂志搞了一个上海人最时尚的100个去处的评选,“看徐峥的话剧”赫然名列其中。
就在“徐峥话剧”最巅峰的时候,不满三十岁的他,毅然决然地从上海搬到北京,向影视圈发展。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从小到大都待在一个地方,连邮政编码都没有变过,在上海真的有点呆腻了”。
《春光灿烂猪八戒》里那只双颊粉红、皮肤白皙的“猪八戒”成为徐峥进入演艺圈的第一个机缘,他也因此被定义为一个“喜剧演员”。以致于很多观众只记住了“猪八戒”,忘记了有“徐峥”。
刚开始,徐峥觉得这应该是自己演得比较成功的缘故吧,但一直被人叫猪八戒,徐峥开始不愉快了:“作为一个演员,我还有很多任务,我要去负担其他的角色,未来我还有可能尝试其他新的人生定位。”
徐峥开始对抗那只和自己形影相随的“猪八戒”。2003年,徐峥出演了《李卫当官》后,形象终于有所“扭转”。之后从《疯狂的石头》、《疯狂的赛车》一路到《爱情呼叫转移》和《夜店》,徐峥每次的角色都有不少突破,他也几乎成了小成本电影的必点福将。
但挫败感并没有从此远离他。徐峥看到了演员的局限性,已经不甘心总是被动得等待被人挑选,他需要更大的空间、更主动的机会,“如果别人不带给你机会,自己去创造机会”。
“我无时无刻不在建立那种挫败感,到最后就是逼得自己说,我自己来”。有段时间,徐峥开始疯狂迷上了微博,谈电影、发照片、转各种好笑好玩的段子和视频,最后他不得不说:“好吧,我承认,我是资深潜水员、翻墙控、晚睡强迫症患者!”
徐峥也曾在自己一部9分钟的微电影《一部佳作的诞生》里,借片中匪头之嘴,吐露过对中国电影的困惑和不解:“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中国电影总是拍不好吗?就是缺乏对细节方面的审美追求,总是纠结在文艺片和商业片之间。如果我们没有办法走入观众的内心,没有办法打动他们,我们怎么才能够取得商业上的成功呢?”
而一直以来都在扮演小人物的徐峥心里非常清楚,什么样的故事可以打动观众。徐峥终于出手了。
徐峥第一次的“自己来”,就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泰囧》票房大卖12.66亿元,虽然没能超越《阿凡达》的13.78亿纪录,但作为一部投资不过三千余万的中小成本喜剧片,此成绩已然很难被超越。
好友黄渤因此调侃徐峥道:“一步走上人生顶端,后面的每一步都是下坡路。”连徐峥自己也打趣说:“我应该会是一个票房越拍越低的导演。”当你听到徐峥这么说的时候,仿佛感觉到他又开始为自己建立挫败感了,他下一次对抗现实的结果,会是什么呢?
难道是他此前说过的人生目标“早一点脱离演艺圈,回归到真正为自己而生活”吗?他曾经说,佩服李叔同那种“完全可以肆意改变自己人生”的勇气,而观照现代人呢?生活“看起来光怪陆离,其实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走”,徐峥问,“比如你晚上看一本书,特别有启发,第二天就把自己的生活改变掉了,这你敢不敢?”
“好多人都是在往下滚楼梯而已”,这是徐峥对大多数现代人的看法,他在《泰囧》中扮演的徐朗,就是这样一个被现代成功学所禁锢的、滚着楼梯前行的“中产阶级”。只不过,徐峥用自己特有的喜感将一切现实的压力和无奈解构在一系列荒诞的经历中,而片中王宝强扮演的王宝,才是徐峥真正欣赏的人生:看似天真,却更接近人生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