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说新语动物驯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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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八达岭动物园猛虎伤人事件,让人们从惨剧中认真思考规则的重要性。毕竟, 惨剧摆在那里,破坏这种规则不同于电子游戏,可以“game over”之后重启。但是, 此番对规则的热议似乎较少涉及另一领域,即动物的本性和不可驯化性,本身就是人类需要敬畏的一个自然规则。
  人类对动物驯化的历史中,目前所知最早被驯化的动物是狼,这最终促成了狗的出现, 时间大约在12000 年前,这个动物驯化史历来被考古学界公认。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不能将狼和狗放在一起并谈。狼是狼,狗是狗,狼对人类的危害性,和狗对人类的亲密忠诚,真是如轩如轾。
  但即便是狗这个人类最好的朋友,伴随着绵羊、山羊和猪以及骆驼等这些大型哺乳动物的驯化,在相对漫长的、人类比较有重大意义的动物驯化历史中,它们本身也存在着严重的两极分化。一极温柔如水,成为人们最常饲养的宠物,人们亲切地称它们为“汪星人”;一极不合人群,甚至作奸犯恶,不可宽恕。
  大约在公元前4000 年,中国先于世界其他国家完成了对鸭的家庭式驯化,于是有了家鸭。同一时期,印度和中国也先后完成了水牛的驯化, 而在广阔的欧亚草原和阿拉伯地区,人类则完成了对水牛和马的驯化。出于满足衣食住行和观赏娱乐之需,人类对动物的驯化改变了很多动物的形体,但并不能完全改变其动物性。于是便出现了把野生动物当宠物来饲养并加以调教的驯化周期,人们开始注意并打起了猛兽的主意。
  《三国志》记载了一则虐虎的史实,说曹丕为了练胆量,着人将老虎束缚在铁笼里,然后自己持剑去斩虎爪,未被驯化的猛虎吼叫声震动十里,实在令人胆寒也心寒。
  《清稗类钞·农商类》记载了一个“黔人豢虎耕田”的故事,颇有些将老虎当宠物的意味:“既得虎,缚其足而柙之,日按时投以食,食多谷类, 稍杂以肉。虎初不欲食,饥甚,始稍稍食之…… 且力强而性奋,无牛之惰,有牛之功,故农不畏之而转喜之也。”把老虎当耕牛,这种偶然一例的驯化,或许便是人类企图驯化猛兽的开端,于是, 便有了后来的贵妇们牵着豹子遛街的画面,以及动物园中老虎钻火圈等被驯化的画面。高度自信的人类以为,猛兽远离丛林,不过是家禽耳。
  但驯化岂能等同于驯服。基于历史和文化、生态环境等因素,一些特定背景和区域内的动物驯化案例,并不能适用于所有环境。因此,个案只能是个案,而不能成为规则。真正的规则,正在于人类必要的节制和对动物本性的尊重。一万余年的动物驯化史,概括成一句,就是把野生动物改变成对人类更有用的东西。八达岭动物园这出猛虎伤人的悲剧,让我们思考,不是所有动物都是可以完全驯服和改变的。那种想改变一切的热情,或许应通过这次悲剧事件,给我们一点理性的降温。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保护和尊重伤人猛虎的动物本性,而不是苛求动物园的驯化能力不及, 才应该是我们在这个事件中热议的重要规则。因此,那些“处死猛虎”的呼声,在这个规则面前, 有些幼稚得令人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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