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灯都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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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2017年,广东中山灯都古镇举办的“灯光文化节”。

  “没法干了。”凌晨两点,在中山古镇的一家大排档里,李杰愤愤地放下筷子,举起酒杯。坐在对面的许振华边点头边放下正在剥的虾,也端起杯子,“原材料价格这样上涨,也是做不了多久了。”他停顿了一下,“关键是我们进入这个行业太迟了。”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李杰是江苏一家玻璃配件制造厂的老板,也是许振华的供货商,许振华是中山西德尼灯饰有限公司的老板。每年,李杰都会来古镇待上一个月,见一见客户,到现在已经有十多年了。但近年,他感到灯饰生意越来越难做。
  如果说玩具有东莞,家具有乐从,提起灯饰,人们就会想到古镇。这个位于广东省中山市西北面,中山、江门、佛山3个地级市交会处的小镇,总面积47.8平方公里,下辖12个行政村、1个社区。改革开放以来,灯饰业成为古镇的支柱产业。古镇是全球几大灯饰专业市场之一,也是中国最大的灯饰专业生产基地和批发市场。在古镇及邻镇,大大小小的灯饰及其配件企业,登记在册的有上万家,如果算上未登记在册的,可能有三四万家之多。数据显示,2014年古镇灯饰业总产值达到160.8亿元,销售占全国民用灯具市场60%的市场份额;出口总额4.8亿美元,产品销售到中国香港、中国澳门、中国台湾、东南亚、日本、美国及欧洲等130多个国家和地区。
  1990年代以来,广东出现了被称为“专业镇经济”的新型经济形态。其特点是,经济规模超过十亿、几十亿甚至百亿元,产业相对集中、产供销一体化、以镇级为单位。这些专业镇最显著的特征是“小企业、大产业、小产品、大市场”。古镇,正是最早打响名号的首批专业镇之一。
  古镇与灯饰业的结合要回溯到1982年的冬天。古镇海州村村民袁达光去香港探亲带回一盏茶色玻璃壁灯,他花了整整一个冬天琢磨这盏灯,随后去了周边的小榄、顺德、佛山、江门等地购买零配件组装并考察市场—古镇第一家私人灯饰企业就这样诞生了。其后,一家家“前店后厂”模式的“夫妻店”“兄弟店”迅速在古镇涌现。
  灯饰是一个低门槛、高利润的行业。做成品灯的灯企通常不负责生产,它们采购各种配件—包括灯罩、光源、驱动、五金、电线等等—回来自己组装。1990年代末,灯的毛利率能达到50%。李杰2006年进入这个行业时,灯的毛利率基本能稳定在30%。这一时期的古镇,一间毫不起眼的门市,一年接好几千万元的订单并不奇怪。古镇最早的买家里,有一部分是全国各地做灯具买卖的,对他们来说,古镇是最综合的批发市场,另有一部分则是国内工程单位(比如酒店、会所、楼盘)的从业者。
  但从2016年年底开始,许振华就觉得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他2010年办厂,一开始做内销,如今转做出口,客户大多来自以色列和土耳其。这些年,古镇的买家群体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支撑起古镇的生意的越来越多是国外买家。许振华的一个客户是以色列的一家工程公司,老板是以色列人,六十多岁了,每年会来古镇三四次。还有一个土耳其客户,在当地的一家批发市场开了几间门面,许振华的厂为其做代工。相比欧洲的客户—他们通常会制定一个长期的销售计划—这些国家的客户,采购的频次更高,单次采购量少,更为灵活。
  “成交量其实还可以”,许振华说,这些年,这个以色列客户的采购量保持着小幅上升,去年的采购量大约在三四百万元。“但利润太薄了,现在毛利能有10%就不错了,除去开支,利润也就不到7%。”他的厂在横栏镇,厂里只有二十来名工人,是典型的古镇小灯企。横栏和古镇挨着,不塞车也就20分钟的车程。随着古镇的土地越来越紧张,工厂都搬到了周边城镇,横栏就是一个主要的生产基地。
  自今年年初以来,数十条环保新政正式实施。大部分灯饰小作坊很难完全达到环保政策的要求,此外,人工、租金也都在上涨,这是利润变薄的主要原因。
  “原材料价格涨得太厉害”,许振华解释道。原材料价格的上涨,很大程度上是受2016年年底严查环保的影响。2016年11月28日,中央环保督查组进驻广东,陶瓷、化工、不锈钢、家具、塑料、涂料、五金制品等排污严重的行业都受到监查。“卡死了很多环保不达标的小作坊。大工厂成本高,要纳税、请工人,单子多了,供不应求,就把单价提高了。原材料价格就是这样涨起来的。”
  “拿我们做玻璃需要的工业氧气来说,去年至今已经涨了50%。打包用的纸箱从前年开始涨价,都涨了30%了。”李杰说。而人工、租金等开支,这些年也一直在上升,“2006年横栏的厂房,月租才几块钱一个平方米,现在涨到二十几块,当时工人工资每月才几百,现在要三四千。”李杰说,如今古镇有三四万家灯企,已经形成了僧多粥少的局面,大家只能拼价格,這样一来,利润就更没多少。灯具高利润的黄金时代就此过去了。

门市,卖场和电商


  在此之前,古镇已经经历过一次从门市到大卖场的整合。


02 古镇灯饰品牌琪朗自己研发设计的天鹅灯。

  江西人许振华还依稀记得属于门市年代的古镇。他2003年来到古镇时刚22岁,大学毕业。来古镇之前,他先在东莞的一家玩具厂打工,工资一天9元钱,还要再扣掉2元生活费。于是待了半年,他就去了佛山,在乐从镇的一家家具厂做仓管。仓管要搬运,是体力活,许振华感觉不好待,又跑到了相距不远的古镇,去到一个叫六坊的村子。六坊是一个老工业区,古镇的灯饰厂当时都集中在这里。但这里比不上东莞,没有五六层楼高的厂房,满眼是鱼塘和没有粉刷的、瓦片盖的矮房子。   许振华拿着毕业证到处找事做,找了一个星期,“人家都不要我们,要的是熟手,那时找工人有的挑,他们要三四十岁成了家、能吃苦的”,熟手每月工资能有七八百元,普工的话是四百五元。本地人招杂工,不说“杂工”,说“什工”。许振华一问才知道“什工”就是“什么都要做的工”,比“杂工”好听。当时没暂住证就要被遣送回老家,遣送之前先要去山上挖一个月的石头,给几百块钱,相当于是把回老家的车费挣了。“这边人有点歧视外地人。”他回忆道。
  最早来到古镇的外地人里,一部分是温州人,一部分是台湾人,他们手头有资金,开起了公司。但更多来古镇的外地人,都像许振华这样,先在一个厂上班,有把握自己做了,就跳出来。
  在卖场建成以前,门市都开在街边,古镇邮局附近的新兴大道是最繁华的一条路。一个铺面由五六家灯企共同租下来—多的情况下有10家甚至20家。做吊灯的就租天花板,做壁灯的就租墙壁,做草坪灯的租地面—大家刚开始就商定好,不要做同类型的产品。许振华也只租了3平方米的墙壁,租金每月超过7000元。古镇的灯企最初就是靠这种方式接单。外地人的到来,也催生了本地繁荣的租房市场。李杰在古镇租了间仓库,身价据说有二三亿元的房东还另外出租着一间8000平方米的厂房。
  就在许振华来到古镇前一年的10月,古镇举办了第一届国际灯饰博览会(以下简称“灯博会”),主场馆古镇灯饰广场—古镇最早出现的灯饰卖场—花了重金修建。从1999年开始,灯博会就成了古镇一年一度的盛事,灯博会期间也是生意最旺的时候,吸引着全国乃至海外的买家。
  卖场的出现,让古镇的灯饰产业从放养走向了集中。据传,灯都时代广场在2009年开业时,5万多平方米的楼面全数租满,连开幕仪式都省了。进驻卖场的企业想要吸引的是讲究品质的客户,毕竟路边店给人的感觉可能是“脏、乱、差”。
  为此,他们不惜花大价钱来装修,1平方米的租金可能是二三百元,装修费则要七八千元。时代广场的卖场租金昂贵,最疯狂的时候涨到了每平方米450元。
  如今到古镇,从广州坐城际列车,也就半小时。下列车,从楼梯下去,走到出站口,灯具品牌的广告随处可见。在烈日下揽客的摩托车车主,见人就迎上前去。出站走几步,抬眼就能看见一栋高达300米的大楼,名为利和灯博中心,这是一家2016年10月开业的灯饰卖场。沿着岐江公路向西,再向北转向中兴大道,不到4公里的范围,经过的卖场就有数十家,开元灯配城、华艺广场、佰盛灯饰广场、光立方、国贸广场、星光联盟……这些卖场建造耗资不菲,大多是近几年建成的。
  但卖场的好景不长,随之而来就是电商的冲击。从2015年开始,卖场日益冷清,不少门店的订单都有所减少。电商把传统的营销渠道击穿了。以前每年灯博会的时候,灯饰卖场人头攒动,2015年年底,众多卖场纷纷降租。据《每日经济新闻》当时的报道,以星光联盟卖场为例,其LED专业卖场的租金基本都降低到每平方米百元以下,稍微偏一些的商铺更是每平方米只需要35元。大部分卖场的租金同比均出现40%至50%的下滑,街上商铺大批挂出关门转租的告示。2013年才开业的太古灯饰广场,更是在2015年11月初就关门了。“星光联盟看上去很富丽堂皇,其实是亏钱的。”许振华 说。
  在古镇,支票是通行的支付方式。买卖双方不信任彼此,于是找托运部做第三方,货由托运部收,货款也由托运部代收。但是托运部收货时,开给供货商的是支票,供货商过一两个月才能到银行进账。在支票到期之前,供货商还可以用这张支票,支付供应商的货款,供应商又可以拿支票去买原材 料。


01 琪朗集团董事长袁仕强,这家公司年销售额超过10亿元,它强调自己不做代工,而是自主设计。

  “以前利润高,赚得到钱,没人跑路。现在赚不到钱,有人就想捞一笔跑路。”李杰说。如果有人跑路了,手里的支票就是空头支票,废纸一张。几百万元的货款收不回来,企业甚至就破产了。从2016年左右开始,越来越多的灯企要求实行款到发货。但是总有新进入行业的人,为了拿订单,仍然同意先发货再付款。“风气不好,大家都不好做。”许振华 说。


02 琪朗集团位于古镇的其中一条生产线。

  如今,像许振华这样跳出来开厂的已经很少了,但这个行业仍有一些新的加入者。他们没有自己的工厂,只需投入1000元的保证金,就可在淘宝或天猫开店,在线下找工厂供货。
  因为小工厂很难转型,于是这几年,古镇形成了这样的模式:负责生产的生产,负责销售的销售。工厂的库存都录在一个数据库里,開淘宝店的可以进入这个系统,查看款式、库存情况,上午接的单,下午就可以发货。大的灯饰厂则开始转型,发展线上业务。“但是现在互联网的运营成本也不低,甚至高过传统的实体店,工厂是赚不了什么钱的。”许振华说。
  难的还有招工的问题。“这边产业太集中也不好做。一个工人在我这边做得不开心,跟我说我不做了,让我把工资结算给他,可能下午他就去别的厂上班了。”

海外市场和自主创新


  国内市场如此不稳定,不少企业开始寻找海外市场。
  “做国内市场,必须得跟上节奏。”金胜昔说,他是中山市隆琪灯饰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隆琪在古镇已经称得上一家规模中等的灯企。这家公司成立于2003年,做防爆玻璃和平板玻璃起家,2008年年初开始做花灯。花灯就是装饰类灯具—灯的分类很广,分为户外灯和室内灯两大类,花灯是室内灯的一种—刚开始,隆琪也做内销,但从2009年开始,隆琪逐渐给国外品牌做代工,采用OEM和ODM两种生产模式,基本放弃了内销生意。它的客户主要来自美国。   “美国市场很大的不同点在于,它蛮传统的。首先它的房子结构决定了对花灯的选择,其次从审美来说,美国人喜欢比较沉稳、老旧的风格,不像国内翻新花样多。”金胜昔对《第一财经周刊》说。
  在美国,传统线下渠道是一些大商超比如Costco、沃尔玛或者百货公司、建材市场。它们有时直接找工厂,有时通过代理商。隆琪的产品由代理商销售,后者再转到美国这些大超市或者商场。订单量会比较多,而且相对稳定。
  金胜昔的感受是,2008年金融危机以后,美国市场是在增长的,而欧洲市场则是平稳向下。另有一块是东南亚和中东市场。“我们有好几个美国客户,我感觉,他们今年的需求量是超过去年的。有一个客户下单量比去年提升20%。”
  但出口生意的利润也被压得很低,纯利润能控制到10%就不错了。“国内也许能达到20%、30%,但生意不稳定。”金胜昔说。
  与此同时,国内市场正慢慢从分散走向集中。一些大灯企,比如欧普,它的网络已经铺得很开,虽然原来是做商业照明,但转向家居照明很容易。而小厂如果缺少渠道,除非走线上,否则在线下很难去跟这些大企业竞争。
  对于像隆琪这样的灯企来说,眼前还有一条路:自主设计和产品创新。
  “在灯饰行业,很难。知识创新这个提法是对的。但就我对灯饰行业的理解,它基本上没有什么所谓创新的可能。低门槛、低投入你怎么去创新?创新也只是外观的创新。”金胜昔说。
  古镇的灯饰业是靠抄袭起家的。许振华还记得2012年跟着一家广州展览公司去米兰家具展的经历,那是他第一次去国外看展。本以为没多少人去,到了米兰的展馆现场,他才知道,原来不光古镇,顺德乐从就来了900多人,东莞大岭山也来了六七百人,还有从北京、上海飞来的设计师们。大家都带着专业的相机去拍照。每天一回到酒店,有Wi-Fi了,他就赶紧把拍的图发回厂里,“我们差不多待了10天,有些工厂连样板都快出来了,但我以前的老板还在叫设计画图—他快50岁了,不怎么会玩手机。信息时代就是这样。”


>> 星光联盟是古镇上最大的灯具卖场之一。

  靠着快速抄袭和生产,以及极低的价格,这些产品受到市场欢迎,面向的是那批对产品设计相对有要求、但财力不足以购买设计品牌几千元一盏灯的消费群体。
  “我在那个老板厂里上班的时候,人家说我是设计,我都不好意思,中国是没有设计的,都是看谁的信息比较快,能看到人家最流行的东西,人家设计出来的东西就能引领市场。”金胜昔说。
  “抄袭”成为这些中国企业被西方舆论诟病的最大原因。一位参加米兰设计周的外国设计师曾对《第一财经周刊》说,为了防止被抄袭,在产品获得影响力之前,他们甚至会避免在中国有任何正式的曝光。而另一方面,不可否认的是,“山寨”的灯饰产品让这些消费者第一次知道了对应的设计品牌。
  灯具商们也开始渐渐认识到“设计”的重要性。事实上,升级的消费需求也逐渐成为许多灯具制造商转向“新消费”市场的动力。
  “我们产品的研发、外观设计能力,已经不在老外之下了。”琪朗集团董事长袁仕强自豪地说。这家公司年销售额超过10亿,在古镇属于前几名的规模。它不做代工,专注做自主设计,目前旗下有4个品牌。
  琪朗声称每年投入超过1400万元做产品创新和研发,研发部门目前有100多人,也跟国外设计师合作。2011年,该公司和意大利设计师Fabil Fornasier合作的“天鹅灯”,被英国灯饰协会授予“最佳固定式燈具设计大奖”和“英国灯具设计年度大奖”。“我们自己最重视的也是产品研发。”袁仕强说。
  政府也逐渐开始重视知识产权问题,在古镇设立了一个国家级的知识产权申报网店。正常的专利申请可以在7天到半个月之间完 成。即便如此,抄袭还是严重。“你搞个专利根本没用,人家打多一个孔就跟你不一样啦。”许振华说。
  “设计创新,其实工厂是做得到的,但你设计的产品能不能卖得出去,这才是关键。”金胜昔说,“琪朗拥有推广和销售的团队,也有渠道,它可以做得到。但古镇大部分厂做不到。”
  灯具产品原创设计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从开模到材料的反复试验再到最终的成型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和时 间。一些有设计感的灯,光投入的模具费可能就有几十万元。由于模具成本高昂又有使用寿命,这对灯企们来说就意味着极高的风险。许振华的厂在模具费上投入比较少,“我们的模具没什么技术含量,我们今年的模具费最多2万块。”
  相较而言,产业前端的创新可能更有意义。绝大多数灯企做的都是后端。而灯的核心,是灯珠,它对机器设备跟厂房的要求是很高的,投入很大,“至少1000万元以上。如果做灯珠的芯片,更不得了,砸个几十亿也算正常的。”金胜昔说。
  金胜昔认为,至少未来几十年内,古镇在灯饰行业的优势地位不会被取代。虽然灯具也是一个劳动密集型行业,但它的产业链很长,与家具不同,一盏灯需要各种各样的配件,古镇有相当完善的产业链,在这个方面有绝对优势。
  由两栋25层大厦组成的“双子星”大厦已经成了古镇创新发展的新象征—一栋是古镇生产力促进中心,引入了中山大学(古镇校区)半导体照明技术研究中心、灯具检测认证中心、中山知识产权快速维权中心、现代服务交易中心等九大公共创新服务平台;另一栋引进专注设计创新的企业—琪朗公司就在这里。
  “古镇这两年在洗牌,留给我们的机会不多了。”李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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