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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以政治文化内在结构，即政治意识、政治价值和政治心理这三个层次为理论基础，通过实证调查，分析当代上海农民在政治认知上存在对政治本身的理解；对政治体系和政治输入、输出及自我政治角色的认知；政治信息的获得等方面的不足。在政治价值差异化上表现为政治价值取向多元化、政治理想冲突问题凸现和政治信仰危机的出现。政治心理则有由保守封闭逐渐走向开放；由趋同依附向个性自主转变；积极参与与冷漠消极并存；政治情感由感性走向理性等新的变化。
关键词上海农民政治文化政治体系
作者简介：任杨文，中共上海市松江区委党校讲师，主要从事政治学理论研究。
作为行为主义政治学的一个重要理论，政治文化注重公民政治意识、政治价值和政治心理对人们政治态度和行为的影响，更多的是从对公民政治个体的分析中寻找政治行为的合理性解释，进而引导政治行为的实施和政治文化的构建。
我们如果将政治文化的结构比喻为一个球体，那么核心是由政治信念、政治思想等组成的理论形态的政治意识层，中间是由政治规范、政治道德、政治价值和政治评价组成的政治价值层，最外面则是由政治情感、政治态度、政治动机和政治习俗等组成的政治心理层次。政治文化就是这三大层次的有机组合。当代上海农民政治文化的现状分析正是基于这三大层次展开。
一、上海农民的政治意识与政治认知
政治意识主要指公民在政治社会化进程中所逐渐形成的对社会政治活动、社会政治结构及社会政治发展所形成的政治认知、政治信念和政治思想。政治认知则是人们关于政治象征、政治事件以及政治活动及其规律等方面的知识、判断与评价，即人们通过政治社会化的形式对政治取得的了解。
应该说，当代上海农民的政治认知情况，随着社会转型期的政治体制改革发展及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的逐步深入，呈現前所未有的进步。但也要看到，近年来，在政治认知水平总体上升的同时，政治认知中的不足之处已越来越成为政治文明建设的桎梏，主要表现在：
1．对政治本身的理解。在对上海松江农民政治态度的调查中可以看到，以对政治的毫无兴趣、漠不关心为特征和表现的政治冷漠，已渗透在人们生活行为方式之中。它使许多人对政治冷眼旁观、无动于衷甚至麻木不仁。当前出现的政治冷漠现象主要有：一是对政治的关心度下降。调查中，38.3%的人选择在家庭中偶尔谈论时事政治，31.1%的人选择在亲朋好友聚会时偶尔谈论时事政治，在上述环境中“极少谈论”和“不谈”政治的占了不少的比例。在问到“您对政府或政治事务是否注意”时，绝大多数人选择“偶尔关注”和“从来不注意”。表示“对政治没有兴趣”、“对本地方党政机关发布的决定不知道”的公民仍占有一定的比例。二是政治生活的高参与率和参与的低质量并存。一方面，基层选举和人大代表选举的参与率接近100%，另一方面，在一些乡镇，由于选民们参加选举往往出于被动，其厌选情绪日渐浓厚，参选率虽然很高，但冷漠的心态显而易见。“对选举人民代表没有兴趣”，“选举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对当人民代表没有兴趣”等等，有这些认识的农民仍占有一定的比例。
2．对政治体系和政治输入、输出及自我政治角色的认知。对政治体系及自我政治角色的认知是公民政治行动的直接动因。被调查的松江农民在对政府影响的意识判断问题上，44.1%的人认为本地方政府对自己的日常生活有影响但不大。在问到“当您服从政府的决定是因为什么”时，选择“热爱政府”的占14.6%，选择“政府的决定是正确的”占23.5%，选择“政府的决定是合乎法律的”占27.4%，选择“作为老百姓，服从政府的决定是很自然的事情”的占36.1%。问卷中回答对政府或政治事务经常关注的占25.2%，偶尔关注的占57.8%，从来不注意的占9.2%。在问到“当您觉得政府的某项决定损害了自己的利益，您会不会想到自己可以采取某些方法促使政府修改这项决定”时，4.4%的人选择“不会”，13.7%的人选择“说不清”，有82.9%的人选择“会”。当又问到“您实际上是否采用过一种或几种方式表达对政府决定的意见”时，83.5%的人选择“采用过”。
3．政治信息的获得。当前在政治信息获得中由于政府政治活动的透明性不足及官员的一些不适宜的执政理念在一定程度上造成许多人政治信息获得的不完善，使其获得增值信息渠道性质单一，非正规渠道又因预警系统和分析处理系统不完备而易获得非真实性、非科学性的信息成分，因而难以作出正确的政治对比和分析。在调查中可以看到，尽管44.7%的人认为参加人大代表选举活动，是做一件对社会和自己都有益的事情，10.1%的人表示在可能的情况下会积极争取当人大代表。61.2%的人选择应该去听一听所在选区介绍人民代表候选人情况。但同时认为“参加选举人民代表只不过在尽公民的责任”、“投一票应付应付，至于选谁无关紧要”、“参与只不过是个形式，最终还是领导说了算”、“当了也不能起什么作用”、“听不听所在选区介绍人民代表候选人情况关系不大”的人仍占相当大的比例。这种心态反映了上海农民对政治参与的一种无奈和被动。
二、社会转型期上海农民的政治价值理念及其差异化特点
政治价值一般是指人们对政治世界的看法，它包括人们看待、评价某种政治系统及其活动的标准，并由此形成政治主体的价值观念和行为模式的选择标准。在某种政治文化影响下，社会成员在总体上都存在一种基本一致的政治价值观念，它直接影响着政治行为主体的政治信念、信仰和态度。
通过考察上海农民政治价值理念不难发现，市场经济观念越深入人心，社会政治价值发生差异化的现象就越明显。表现为：
（一）政治价值取向多元化
随着政治挂帅思维的淡去，社会政治价值取向呈现由一元化向多元化转移的特征，政治价值及价值观的相对性和层次性显著增加。这一发展冲击了传统的臣民心理、权力崇拜、等级观念和平均主义等政治观念，而代之以适应市场经济和民主政治建设需要的自由竞争意识、政治主体意识、积极参与意识、法治观念、理性地评判现实政治的态度。但同时在政治价值发展中，这种多元化政治信仰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也导致上海农民对政治价值评价和意识发展不协调、不平衡、不一致的局面。个人主义、拜金主义、享乐主义、实用主义、虚无主义等价值观有一定程度表现，一部分人国家观念、全局观念、集体主义、社会主义思想淡漠，而宗族意识、宗教信仰却有抬头的趋向。
（二）政治理想冲突问题凸现
政治理想是“对政治体系、政治过程的期望和对未来发展的设计，是社会的定向因素和精神支柱，从而规定了政治动机、目标、方向和指导原则”。作为一种政治观念，政治理想不仅是政治认知的结果，而且是“观念地建构与创建的成果，是一种政治价值的建构与政治观念的创造”在对上海松江农民的调查中看到，大部分人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想和信念是较为坚定的。但与此同时，对社会主义发展道路的迷茫、困惑也令人担忧的，这显然是与社会主义政治理想建设相冲突的。这种冲突既表现为由于坚持传统社会主义政治发展理念和理想价值追求而产生的过去时与现在时政治理想信念冲突，也包括个人由于认识偏差而导致的个人政治理想信念与国家政治体系所倡导的政治理想信念及其政治价值观念的普遍性与特殊性政治理想信念冲突，还表现为上海特有的海派文化与传统文化影响下政治理想信念的冲突。
（三）政治信仰危机的出现
政治信仰是指“人们对认定体现着最高政治生活价值的理想政治制度或政治生活方式所持有的最高政治信念和执著追求，是建构一定的政治制度和社会政治模式的最终理论基础，是人们政治行为的最高指导思想”作为当代中国政治信仰的马克思主义，其主体地位是无可撼动的。但近年来，政治冷淡主义、政治虚无主义喧嚣尘上，多重政治信仰的涌入与冲突而导致迷茫及盲目崇尚西方政治意识形态，这也致使相当部分农民内心深处已经对马克思主义的政治信仰产生动摇，甚至走向它的反面。这种政治冷漠、困惑、动摇甚至丧失，使马克思主义正经受着政治信仰的危机。
三、上海农民的政治心理及其对政治态度和政治行为的影响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社会发展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历史时期，在这场历史性的转变过程中，上海农民的政治心理发生了一些显而易见的变化。
一是政治心理由保守封闭逐渐走向开放。封闭性是传统政治心理的第一大特征，这是小农经济社会长期封闭的结果。长者为上的传统农业文明和氏族宗法制度的根深蒂固，使农民传统政治心理中因循守旧，固守成规成为其重要特征。这种传统政治心理的封闭表现为对外的绝对排斥，唯我独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正是这种对外政治心理封闭的集中反映。对内则表现为不能接受新的政治理论主张，一味因循守旧，不思进取，求稳怕变。但随着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上海農民对家族乃至社会的人身依赖性不断降低，这有力地改变着上海农民的政治心理，使民主、开放意识逐渐取代了原有的保守封闭心理。
二是政治心理由趋同依附向个性自主转变。传统政治心理中由于大一统中央集权思想的影响，使传统政治心理中的趋同特征表现较为明显。所谓趋同的政治心理主要是表现为以别人的评价而不是以科学标准为自己的选择，其政治态度或政治行为取向，考虑的最多的不是从理性角度该不该的问题，而是别人对此会有什么看法，或别人的态度如何。这种政治心理的趋同必然造成自我的失落，自我意识的丧失，政治人格的沦丧，从而失去独立的“政治人”身份。在具体政治行为上就表现为权威性崇拜和清官思想。而改革开放加上海派文化因素的影响，在一定程度上孕育着人们的主体意识，个性开始得到尊重和体现。民主选举、参政议政、公平竞争增强了农民的权利与义务观念，并逐渐催生出健康的政治人格。
三是政治态度呈现积极参与与冷漠消极并存的局面。在对上海松江农民的调查中显示，对政治讨论的积极性有着极大差异，对于在家庭中是否议论时事政治的调查显示，只有28%的人选择经常谈论，61%的人选择了偶尔或极少谈论；其中浦北地区对政治讨论的积极性远低于浦南地区，有67%的浦北农民选择了偶尔或极少谈论。当将这一问题的发生地点放在公共活动场所时，选择偶尔或极少的比例下降至49%。显然，经济较为发达的浦北地区进行政治讨论的热情反而更低。
总之，上海农民的政治文化现状既受社会主义主流意识形态的主导，同时也受千年来根深蒂固的中国传统乡村宗族文化的影响，此外还越来越受上海特有的海派文化及政治淡漠、经济至上思想的影响，从而表现出当前多元综合的政治文化的基本特征。这一状况与政治现代化所要求的公民意识、民主参与尚有较大距离。其突出表现在农民民主参政议政的深度、广度及积极性方面都受到较为落后的政治行为理念的约束。科学文化教育水平；公民政治责任感和民主政治意识较薄弱；部分城市化进程与不完善的市场经济体制下形成的经济参与第一、政治参与可有可无的态度；传统思想中的宗族乡里观念；求太平、小富即安的小资、小农意识等，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成为影响到农民政治文化发展的制约因素。
参考文献：
[1]吴大英，杨海蛟．政治意识论．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2001．
[2]陈义平．政治人：模铸与发展——中国社会转型期的公民政治分析．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2002．
关键词上海农民政治文化政治体系
作者简介：任杨文，中共上海市松江区委党校讲师，主要从事政治学理论研究。
作为行为主义政治学的一个重要理论，政治文化注重公民政治意识、政治价值和政治心理对人们政治态度和行为的影响，更多的是从对公民政治个体的分析中寻找政治行为的合理性解释，进而引导政治行为的实施和政治文化的构建。
我们如果将政治文化的结构比喻为一个球体，那么核心是由政治信念、政治思想等组成的理论形态的政治意识层，中间是由政治规范、政治道德、政治价值和政治评价组成的政治价值层，最外面则是由政治情感、政治态度、政治动机和政治习俗等组成的政治心理层次。政治文化就是这三大层次的有机组合。当代上海农民政治文化的现状分析正是基于这三大层次展开。
一、上海农民的政治意识与政治认知
政治意识主要指公民在政治社会化进程中所逐渐形成的对社会政治活动、社会政治结构及社会政治发展所形成的政治认知、政治信念和政治思想。政治认知则是人们关于政治象征、政治事件以及政治活动及其规律等方面的知识、判断与评价，即人们通过政治社会化的形式对政治取得的了解。
应该说，当代上海农民的政治认知情况，随着社会转型期的政治体制改革发展及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的逐步深入，呈現前所未有的进步。但也要看到，近年来，在政治认知水平总体上升的同时，政治认知中的不足之处已越来越成为政治文明建设的桎梏，主要表现在：
1．对政治本身的理解。在对上海松江农民政治态度的调查中可以看到，以对政治的毫无兴趣、漠不关心为特征和表现的政治冷漠，已渗透在人们生活行为方式之中。它使许多人对政治冷眼旁观、无动于衷甚至麻木不仁。当前出现的政治冷漠现象主要有：一是对政治的关心度下降。调查中，38.3%的人选择在家庭中偶尔谈论时事政治，31.1%的人选择在亲朋好友聚会时偶尔谈论时事政治，在上述环境中“极少谈论”和“不谈”政治的占了不少的比例。在问到“您对政府或政治事务是否注意”时，绝大多数人选择“偶尔关注”和“从来不注意”。表示“对政治没有兴趣”、“对本地方党政机关发布的决定不知道”的公民仍占有一定的比例。二是政治生活的高参与率和参与的低质量并存。一方面，基层选举和人大代表选举的参与率接近100%，另一方面，在一些乡镇，由于选民们参加选举往往出于被动，其厌选情绪日渐浓厚，参选率虽然很高，但冷漠的心态显而易见。“对选举人民代表没有兴趣”，“选举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对当人民代表没有兴趣”等等，有这些认识的农民仍占有一定的比例。
2．对政治体系和政治输入、输出及自我政治角色的认知。对政治体系及自我政治角色的认知是公民政治行动的直接动因。被调查的松江农民在对政府影响的意识判断问题上，44.1%的人认为本地方政府对自己的日常生活有影响但不大。在问到“当您服从政府的决定是因为什么”时，选择“热爱政府”的占14.6%，选择“政府的决定是正确的”占23.5%，选择“政府的决定是合乎法律的”占27.4%，选择“作为老百姓，服从政府的决定是很自然的事情”的占36.1%。问卷中回答对政府或政治事务经常关注的占25.2%，偶尔关注的占57.8%，从来不注意的占9.2%。在问到“当您觉得政府的某项决定损害了自己的利益，您会不会想到自己可以采取某些方法促使政府修改这项决定”时，4.4%的人选择“不会”，13.7%的人选择“说不清”，有82.9%的人选择“会”。当又问到“您实际上是否采用过一种或几种方式表达对政府决定的意见”时，83.5%的人选择“采用过”。
3．政治信息的获得。当前在政治信息获得中由于政府政治活动的透明性不足及官员的一些不适宜的执政理念在一定程度上造成许多人政治信息获得的不完善，使其获得增值信息渠道性质单一，非正规渠道又因预警系统和分析处理系统不完备而易获得非真实性、非科学性的信息成分，因而难以作出正确的政治对比和分析。在调查中可以看到，尽管44.7%的人认为参加人大代表选举活动，是做一件对社会和自己都有益的事情，10.1%的人表示在可能的情况下会积极争取当人大代表。61.2%的人选择应该去听一听所在选区介绍人民代表候选人情况。但同时认为“参加选举人民代表只不过在尽公民的责任”、“投一票应付应付，至于选谁无关紧要”、“参与只不过是个形式，最终还是领导说了算”、“当了也不能起什么作用”、“听不听所在选区介绍人民代表候选人情况关系不大”的人仍占相当大的比例。这种心态反映了上海农民对政治参与的一种无奈和被动。
二、社会转型期上海农民的政治价值理念及其差异化特点
政治价值一般是指人们对政治世界的看法，它包括人们看待、评价某种政治系统及其活动的标准，并由此形成政治主体的价值观念和行为模式的选择标准。在某种政治文化影响下，社会成员在总体上都存在一种基本一致的政治价值观念，它直接影响着政治行为主体的政治信念、信仰和态度。
通过考察上海农民政治价值理念不难发现，市场经济观念越深入人心，社会政治价值发生差异化的现象就越明显。表现为：
（一）政治价值取向多元化
随着政治挂帅思维的淡去，社会政治价值取向呈现由一元化向多元化转移的特征，政治价值及价值观的相对性和层次性显著增加。这一发展冲击了传统的臣民心理、权力崇拜、等级观念和平均主义等政治观念，而代之以适应市场经济和民主政治建设需要的自由竞争意识、政治主体意识、积极参与意识、法治观念、理性地评判现实政治的态度。但同时在政治价值发展中，这种多元化政治信仰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也导致上海农民对政治价值评价和意识发展不协调、不平衡、不一致的局面。个人主义、拜金主义、享乐主义、实用主义、虚无主义等价值观有一定程度表现，一部分人国家观念、全局观念、集体主义、社会主义思想淡漠，而宗族意识、宗教信仰却有抬头的趋向。
（二）政治理想冲突问题凸现
政治理想是“对政治体系、政治过程的期望和对未来发展的设计，是社会的定向因素和精神支柱，从而规定了政治动机、目标、方向和指导原则”。作为一种政治观念，政治理想不仅是政治认知的结果，而且是“观念地建构与创建的成果，是一种政治价值的建构与政治观念的创造”在对上海松江农民的调查中看到，大部分人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想和信念是较为坚定的。但与此同时，对社会主义发展道路的迷茫、困惑也令人担忧的，这显然是与社会主义政治理想建设相冲突的。这种冲突既表现为由于坚持传统社会主义政治发展理念和理想价值追求而产生的过去时与现在时政治理想信念冲突，也包括个人由于认识偏差而导致的个人政治理想信念与国家政治体系所倡导的政治理想信念及其政治价值观念的普遍性与特殊性政治理想信念冲突，还表现为上海特有的海派文化与传统文化影响下政治理想信念的冲突。
（三）政治信仰危机的出现
政治信仰是指“人们对认定体现着最高政治生活价值的理想政治制度或政治生活方式所持有的最高政治信念和执著追求，是建构一定的政治制度和社会政治模式的最终理论基础，是人们政治行为的最高指导思想”作为当代中国政治信仰的马克思主义，其主体地位是无可撼动的。但近年来，政治冷淡主义、政治虚无主义喧嚣尘上，多重政治信仰的涌入与冲突而导致迷茫及盲目崇尚西方政治意识形态，这也致使相当部分农民内心深处已经对马克思主义的政治信仰产生动摇，甚至走向它的反面。这种政治冷漠、困惑、动摇甚至丧失，使马克思主义正经受着政治信仰的危机。
三、上海农民的政治心理及其对政治态度和政治行为的影响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社会发展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历史时期，在这场历史性的转变过程中，上海农民的政治心理发生了一些显而易见的变化。
一是政治心理由保守封闭逐渐走向开放。封闭性是传统政治心理的第一大特征，这是小农经济社会长期封闭的结果。长者为上的传统农业文明和氏族宗法制度的根深蒂固，使农民传统政治心理中因循守旧，固守成规成为其重要特征。这种传统政治心理的封闭表现为对外的绝对排斥，唯我独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正是这种对外政治心理封闭的集中反映。对内则表现为不能接受新的政治理论主张，一味因循守旧，不思进取，求稳怕变。但随着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上海農民对家族乃至社会的人身依赖性不断降低，这有力地改变着上海农民的政治心理，使民主、开放意识逐渐取代了原有的保守封闭心理。
二是政治心理由趋同依附向个性自主转变。传统政治心理中由于大一统中央集权思想的影响，使传统政治心理中的趋同特征表现较为明显。所谓趋同的政治心理主要是表现为以别人的评价而不是以科学标准为自己的选择，其政治态度或政治行为取向，考虑的最多的不是从理性角度该不该的问题，而是别人对此会有什么看法，或别人的态度如何。这种政治心理的趋同必然造成自我的失落，自我意识的丧失，政治人格的沦丧，从而失去独立的“政治人”身份。在具体政治行为上就表现为权威性崇拜和清官思想。而改革开放加上海派文化因素的影响，在一定程度上孕育着人们的主体意识，个性开始得到尊重和体现。民主选举、参政议政、公平竞争增强了农民的权利与义务观念，并逐渐催生出健康的政治人格。
三是政治态度呈现积极参与与冷漠消极并存的局面。在对上海松江农民的调查中显示，对政治讨论的积极性有着极大差异，对于在家庭中是否议论时事政治的调查显示，只有28%的人选择经常谈论，61%的人选择了偶尔或极少谈论；其中浦北地区对政治讨论的积极性远低于浦南地区，有67%的浦北农民选择了偶尔或极少谈论。当将这一问题的发生地点放在公共活动场所时，选择偶尔或极少的比例下降至49%。显然，经济较为发达的浦北地区进行政治讨论的热情反而更低。
总之，上海农民的政治文化现状既受社会主义主流意识形态的主导，同时也受千年来根深蒂固的中国传统乡村宗族文化的影响，此外还越来越受上海特有的海派文化及政治淡漠、经济至上思想的影响，从而表现出当前多元综合的政治文化的基本特征。这一状况与政治现代化所要求的公民意识、民主参与尚有较大距离。其突出表现在农民民主参政议政的深度、广度及积极性方面都受到较为落后的政治行为理念的约束。科学文化教育水平；公民政治责任感和民主政治意识较薄弱；部分城市化进程与不完善的市场经济体制下形成的经济参与第一、政治参与可有可无的态度；传统思想中的宗族乡里观念；求太平、小富即安的小资、小农意识等，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成为影响到农民政治文化发展的制约因素。
参考文献：
[1]吴大英，杨海蛟．政治意识论．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2001．
[2]陈义平．政治人：模铸与发展——中国社会转型期的公民政治分析．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