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

来源 :东风文艺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lyllirui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一
  “我要是不去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晚玲恨不能插上翅膀,即时飞回去,她除了自责还是自责。尽管,这是一场预约了一年之久的饭局。
  晚玲。
  晚玲!
  晚玲!!
  “啊。”晚玲从路边飞速闪过的景物中回过神来,可那双眼睛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落,四下里转了半天,最后落在旁边的,坐在驾驶座的这个男人的身上。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有着这个年龄段男人该有的稳重,温厚的手抓实晚玲的手,“看你,手都在发抖。”晚玲勉强笑了笑,抽回了自己的手。
  “听我说,晚玲。别太紧张,回去先看看情况,需要我的时候,打我电话,我就在这里等着。”嗯嗯嗯。晚玲一个劲地点头,当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先是犹豫然后坚决地摇了摇头。“好,随你,记得给我打电话。”他温和地一笑,“你先去吧,你走了我再开车。”
  晚玲一打开家门,就听到女儿在哼叽,妈啊,你可回来了,我的脚啊,疼啊。晚玲心惊胆战地过去一看,女儿已经按她说的,把脚浸在凉水里了,脚背上红了一大片。“你这是咋搞的啊?”晚玲又是心疼又带着埋怨。“我想倒水喝嘛,谁知道这开水瓶底掉了,然后就这样了。”女儿撅着嘴。晚玲伸头一看,地上一片水渍,中间还夹杂着亮晶晶的东西,她顾不得收拾,赶紧找来毛巾给女儿擦干脚,又弄了块干净的布把伤脚包着,问,能走不?女儿刚一把脚落地上,马上就是一声尖叫,呀呀呀,不太行。
  “我背你。”晚玲半蹲在地上,女儿往她身上一扑,晚玲一个猝不及防,差点趴到地上。妈呀,她心说,女儿是得要减减肥了,都这样沉了。晚玲站在楼梯台阶下,“这样,”她比划着,“你跳过来,我来背。”女儿有些担心,“妈,你行不?”“少啰唆,再不去医院,怕是会起泡了,那就难治了。”晚玲憋了一口气,算是背起来了
  说是背,其实就是晚玲扯着女儿的一条腿,女儿的两只胳膊吊在她的脖子上,像一只小猴子一样,另一只脚还时不时地在地上撑一撑。女儿说,“妈呀,我爸背的时候,是托着腿两脚离地的,你背的时候,别的就不说了,我不光得自己使劲吊着你的脖子,还得自己走半边,要不,我就要掉下去了。”晚玲想笑又不敢笑,她怕一笑就把那口气泄了,那可说天也背不成了。
  发动汽车的时候,晚玲突然想起网络上流传的新时代女性的话,“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写得了代码,查得出异常,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起新房,斗得过二奶,打得过流氓”。我现在算什么?开得了汽车,背得了胖子。她自嘲地笑了笑。
  药擦在女儿的脚上,疼痛减轻了,女儿也安静地睡着了。晚玲这才有工夫拿起手机,查看了一下微信,然后发了几个字:“顺利,放心,早点休息。”很快,对方就发来一个笑脸。
  夜已经深了,晚玲还没睡,独自收拾着,那个只剩空壳的开水瓶默默地立在一角。远远看去,整栋楼只有一个窗户里透着光,像夜空中沉默不语的星。
  “你都这样大了,还这么不小心?”
  “这能怪我嘛,要不是我妈出去吃饭,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我能这样吗?
  “你还有理了?”
  “当然。”快到青春期的女儿一贯喜欢显摆她的长篇大论,这不,又开始了。
  “要是我妈不出去吃饭,我就会等她给我倒水;要是我妈十点以前回来,我就不会自己倒水;要是我妈给我倒水,我就不会烫着。因为我妈不出去吃饭,所以我就不会烫着,这就是结论。”
  “咦?你怎么十点还不回?”
  “是九点半,好吧?”
  “什么饭啊?吃这么久。”
  “你每次吃饭一吃就是半夜,那时间不长?”
  “我们兄弟们一起,话多。”
  “那我朋友一起,也话多。”
  “你哪个朋友啊?”沉默。不语。
  “问你呢,到底跟谁?”
  “跟-小-三-,要你管!”
  二
  “冷暴力是暴力的一种,其表现形式多为冷淡、轻视、放任、疏远和漠不关心,致使他人精神上和心理上受到侵犯和伤害。在家庭冷暴力中,夫妻双方产生矛盾时,漠不关心对方,将语言交流降到最低限度,当你跟对方说了很多话,而对方只用一个嗯或者是哦之类寥寥几个字回复你……”吃午饭的时候,晚玲习惯边吃边看点什么,以前是吃饭看报纸,现在是吃饭看手机。晚玲暗暗一数,他已经跟自己“嗯”了两周了。
  第一周的时候,晚玲仿佛是一个透明人,从他面前走过也好,在他面前做事也罢,他的眼睛只管盯着电视。晚玲心里堵着一口气,也黑着一张脸,在屋里横出横进。
  从第二周开始,天有些阴了,接着下起了雨,晚玲就觉得冷,这种冷仿佛是驻在心底的,不管穿多少衣服,不管喝多少热饮,总是热不起来,她不想在家呆着,找了几个同事出去吃了一顿饭。回来不过九点钟,可是家里已经黑灯瞎火了,接下来,他连着出去吃了三天饭。
  这是第三周了,我看你还能再“嗯”几周。晚玲想。
  “晚玲,知道么?听说今天公司要确定中管名单了,说不定有你哦。”有人在晚玲的身边坐下来,晚玲一看,原来是总裁办的人。“怎么会?”晚玲夹了块排骨塞到嘴里,“我哪有这能力啊?”“谁说的,你资格老,经验多,干咱们这行的,这就是资本啊。到时候,别忘了我哦。”“这个,糖醋排骨,味道刚刚好。”晚玲边笑边指着自己的盘子。
  晚玲爱干净,每天下班都要打扫房间,可是一贯稳妥的她,今天不知怎么了有点毛手毛脚了,不是摔倒了,就是撞到了,他听到声就抬眼看看,然后继续低头忙自己的。晚玲睡得很早,可是没睡着,她的脑袋里一直在回放今天的中管名单,从头到尾,从后到前,没有,没有,没有!的确没有自己的名字。神马世道,只要文凭不看能力,只要年轻不要经验!我年轻的时候,说要多锻炼,现在到年纪了,却嫌我没有文凭!那个天天掐点到、上班才三年、打扮得跟火鸡一样的小姑娘,居然成中管了。晚玲气得一伸腿,无意识地碰到他的身体,没想到他跟装了弹簧一样,噌地一下,躲得远远的。   心里无端地仿佛让什么狠狠地揪了一样,晚玲就觉得疼,疼得她蜷起了身子,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臂膀,侧着身子睡了一夜,到早上的时候,眼泪糊得眼睛快睁不开了。
  三
  “我有生病的理由,没有生病的资格。”晚玲一个人坐在输液室里,无聊地瞅着滴答的输液管,脑子里无端地蹦出这句话。她拿着手机拍自己扎着针的手,然后又自我欣赏。“这手真白啊。”一个温厚的声音响起。晚玲先是四周看一下,这才有些惊慌地问:“你咋知道我在这里啊。”“别没事老发微信,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在做什么啊?”说完,用手去刮晚玲的鼻子,她调皮地一躲,习惯性地用门牙半咬着下嘴唇,一双弯弯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仿佛不经意地,往四下里瞅了瞅。
  走。去哪里?晚玲不解地问。那边。视线所到之处,是输液休息室。其实,不过是用布帘子隔开的一张张床铺,有十来张,一间大大的玻璃房间,远离了周围的嘈杂。“这医院真有意思,想出法子生钱。”晚玲说。“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各取所需嘛。”“这要多少钱啊?”“一小时三十。”三十,晚玲心里叹了口气,这要是他来,铁定会说医院抢钱。“虽然不是太贵,可是这钱花得有点划不来。”“小气鬼,不让你出。”
  没想到躺着输液居然会是一种享受,很快一阵睡意往上涌。
  晚玲。
  嗯?
  困了吧?
  有点。
  这段时间没休息好吧?
  嗯,心里是有些不舒服,憋屈。
  别想了,啊。
  我哪知道会出这事啊,孩子烫了,我心里也不好受,还是我背下来的,他啥也不问,就知道怪我。晚玲说一阵,抽泣一阵,不过,这次的眼泪不多,刚出眼眶,就让面巾纸吸走了。唉,还有公司的事,实在是让人伤心。这么多年,我一直很努力,从来没有偷过懒,每件事,我都做得好好的,从来没说过不行,就算不行,我也自己咬牙干。可是,我我我……
  睡吧,睡吧,乖,啊。温厚的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大大的玻璃屋内只有挂在墙上的时钟在嗒嗒嗒地走,终于,晚玲沉下心来,安心地睡着了。
  今天的晚餐出奇地丰盛,可是晚玲不饿,她已经在输液后吃过了,医院旁边新开了一家西餐厅,他带晚玲去品尝了一客牛排、一客冰淇淋,肚子已经撑圆了。
  “你可以啊,病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自己跑去打针,要不是我们同事看到了,我还不知道呢。”晚玲心里咯噔一下,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
  “你去吃饭就吃饭呗,又没说不让,还说跟小三,这不是成心气我么。”看着晚玲眼睛里渐渐浮起了一片水,他的眼睛里也一闪一闪的。“你出差了,我一个人带孩子去医院,容易么?这么大孩子,你想过我背不动么?想着你第二天回来,我收拾房间到半夜,你知道么?”晚玲的眼泪吧嗒吧嗒直往碗里落。“别别别,眼泪泡饭啊,盐多了会得高血压的。好好好,我错了行了吧。”“你错哪儿了?”“哪儿都是我的错,”他伸手把晚玲的饭碗拿过来,跟自己眼前的饭碗对调了一下,大大地扒了一口,“这,总该行了吧?”
  四
  天晴不过两三天,家里平静也不过这几天。刚消停几天,这不,老师的电话来了,请家长到学校一趟。晚玲想了一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记得自己小时候,老师经常要家访的,再后来,就是老师专门家访学习差的学生,现在,家访早就扔到脚后跟了,一旦学生有事,一个电话,当家长的就得马上随时出现在老师面前。
  晚玲心惊胆战地站在老师面前,她后悔极了,穿什么高跟鞋啊,硬把老师逼得坐在凳子上站不起来。其实这事说大也不大,就是女儿和同桌合伙,在书上开了个洞,从洞眼里偷拍老师。偷拍也就算了,还放在空间里,让所有同学一起来转。“作为老师,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的女儿思想比较成熟,比别的同学都想得多。你作为家长,要好好注意。”成熟?是什么意思?晚玲又想了一路,头都想疼了。
  “好好的书,看让你弄的。”晚玲把书摔在女儿面前。女儿不过扭头看了一下,这不是我的。不是你的,是谁的?是我同桌的。说,为啥偷拍老师?好玩呗。女儿边说边转着手上的笔。晚玲啪地打了女儿的手,笔一下子掉在地上。“干嘛啊你,跟老师似的,全班都在转笔,他不管别人,凭什么打我的手啊?还让我罚站。”“可是你偷拍老师,对老师是不尊重的。”“他尊重我了吗?我不就是上课跟同桌说笑话了么?他就跟别的老师说我跟同学怎样怎样。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知道他喜欢地理老师,天天趴在窗口上偷看。”“喜欢?不过是看看就是喜欢了?”女儿眼睛一斜:“我就是跟同学说说笑话,他就说是我喜欢他。说说话就是喜欢了?”“老师的事不要你管,你管好自己就行了。你们这么小,知道什么啊?”“有啥不知道的啊,切,我还知道你……”“什么?”晚玲觉得膝盖突然地一软,跟让什么撞了一样,“你说什么?”女儿蹭地一下冲到门口,“西餐牛排冰淇淋。你别想打我,打我我就嚷嚷。”
  头疼,疼得浑身没劲,四肢发软,一睁眼就觉得天地都在转,从女儿把她从地上弄起来,晚玲已经躺了一天了。女儿吓坏了,妈,我再也不淘气了,我们拍老师只是打赌来着,我再也不偷拍了,也不看你手机了。我保证。妈,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爸说他这回出差回来就再也不出差了。妈,你的病赶快好吧。
  我能有什么病?晚玲想,有的话,也只是心病。千小心万注意,居然让女儿看到了他发来的信息,她从头梳理到尾,也没弄明白女儿是怎么发现的,仅仅只是看到了信息也没事,可是,女儿会不会和他说了?或者他已经知道了只是不说而已?怪不得他最近总是出差……晚玲只觉得头疼欲裂。问吗?没法问;不问,心里老是压着个石头。算了,这些也是小事了,自己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脸去说女儿的不是。手机嗡地响了一下,晚玲强打着精神拿起来一看,“我给你发了那么长的一段话,这么长时间你都没回。你已经忘了我吧?”
  晚玲想到两个字:矫情。
  五
  真是年纪大了不经病,晚玲本想着到医院看看头疼头晕的,没想到一看就看出更多的问题了,说是腰也有问题。医生看着片子直摇头:“你说你都这个年纪了,还不知道保养,坐得多动得少吧,一运动起来就没节制。前段时间是不是做过什么负重训练?”“没有啊。”晚玲觉得莫名其妙,最多是做个家务而已。“那就是背过重东西,你瞧,诺诺,这里,看把髓核压得。”   一日三餐送到床前,这让一贯闲不住的晚玲焦躁不已。“好好歇着,中午想吃啥?我给你做。豆腐行不?哟,昨天吃过了。吃点虾吧?那来个西芹炒虾仁?哦对了,你不喜欢吃芹菜。”他一边卖劲地拖着地,一边嘴里不停地报着菜谱,晚玲笑,“别太麻烦了,弄个皮蛋瘦肉粥就可以了。”“哎呀,这更麻烦了。你看你看,你可不能病啊,你这一倒,我们爷俩咋办?”没过一会儿,嗵嗵嗵的剁肉声从厨房传了过来,“咱们吃饺子吧,知道你喜欢吃煎饺子,专门给你做一盘啊。”“你手艺行不行啊?”晚玲不放心地问。“啥?行不行?男人就没有不行的时候。”晚玲时而看看电视,时而歪着头看着他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忙碌碌,阳光从窗口洒进来,温暖而又踏实。
  晚玲有点胖了。以前一直是她在做饭,每次做饭的时候,考虑的就是吃饭人的口味,而不是自己喜欢吃啥。其实,晚玲口味淡,少盐无辣,就能满足她的要求。现在他做的菜越来越合晚玲的口味,她很是期盼他做的每一顿饭,以至于以前一直持续的一家三口每月外出吃饭日,都对她没有吸引力了。不知道在哪本书里看过,说是要把男人抓住就要抓住他的胃。晚玲觉得,这句话对于女人同样适用。可是这话在女儿这里很不适用。女儿喜欢西餐,更喜欢餐厅里的小情调,软硬兼施地缠了好几天。无奈之下,他终于同意周末带女儿去,苦着脸说,唉,照顾了大的,又要管小的,累啊。
  这天,他们刚出去,晚玲的手机就响起来。
  “好久没联系你了,你好吗?”
  虽然听不到温厚的声音,但是晚玲能感觉到。“挺好的。你呢?”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起来了,“听过爱到深秋吗?”
  “听过,以前常听。”
  “我每天都听,每天都会想起你。”不知道为什么,晚玲眼前晃过的,却是他做饭的身影。
  “喝酒了吧?”
  “喝了。”
  “那就早点回家吧。开车了吗?”
  “开了。”
  “喝酒不能开车的。”
  “那你来。”晚玲想起以前他们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总是她帮他开车回来,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抱歉。身体不适。”
  “借口。”长久地沉默
  “你怎么这样说?”
  “不就是不想见我么?”
  “那就不见吧。”晚玲把手机上的信息删得干干净净,然后打成静音,放在一边。
其他文献
搜罗往昔,一个个镜头从那条路飞奔而来  乡亲的影子常在梦中跋涉,走不出那个地名  更走不出一场际遇。是非空间  如一只小鸟,随季节冷暖、变幻  我是一个跋涉于高山浅水的人  难以跨越生命的长度,更无法  衡量内心的远近。我失忆过,并正在刻意  让自己失忆。周遭不曾相识  影像铺陈,刹那间,我望到了很多迷茫的眼神  拉着我的手的母亲,和我一样泪湿衣襟  孩子的路是母亲眼中一根长长的线,牵不住  儿时
期刊
今冬,时至“四九”依然阳光灿烂,除了看到一些晨霜、红叶,早晚感觉手脚尖微凉,感受不出自己生活在裂石的寒冬季节,一个温暖的冬天让我筋骨舒展。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谁料想,到了“五九”首日气温骤降,细雨飘落,尘埃涤荡,庭院湿润,空气清爽。一阵寒风吹过,天空飘起雪花。少时大雪纷飞,飘飘洒洒,漫无边际,山峦披上银装。降雪之大十余年不遇,堪称暴雪,顿时隆冬到来。  寒冷突至,十堰车城依然车
期刊
一直盼望着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到那里安静地读点书。我们的生活中有电脑、有手机、有网络,一切方便而快捷,然而却让人找不到任何的安宁。  终于,盼到了这么一个地方,锻造公司的职工书屋正式开放了。虽然,只是一间小小的屋子,但里面却静静地摆着各式各样的书籍,文学、历史、哲学、经济、管理、教育……应有尽有。走进书屋,一股淡淡的书卷气扑面而来,翻开书本,到处弥漫着淡淡的墨香。终于有了这么一个地方,让我暂时逃避
期刊
季风送来太平洋深处的温暖  海浪和阳光在空气里弥漫  这是春天的味道  春天来了,海燕在海港盘旋  轻盈的身姿如跳动的音符  美妙的歌喉带来春的讯息  还有另外一群燕子  它们的身形镌刻在汽车上  整齐的方阵排列在码头  天空与海洋,港口和大地  交相辉映着春天  奏响海燕与双飞燕畅想曲  如同东风吹拂  闪耀着的波光粼粼  穿越海洋  双飞燕飞向大洋彼岸  带来中国风的韵味  飞过高山 飞过草原
期刊
阿多兄妹6个,他是长子。  自父亲大去后,老母亲就搬过来与他一起住了。  一起住就一起住,这原本也没什么,但阿多发现老母亲不知为什么变得神神鬼鬼,每天不是烧香拜佛,就是念经祷告,还常常自言自语。阿多想老母亲会不会患了老年痴呆症?他想让老母亲去医院检查一下,老母亲固执得像头牛,执意不肯去,还一个劲说“我没有病,什么病也没有!”  阿多不想太逆着老母亲的想法做,就不再强迫老母亲去医院,只要他老人家开心
期刊
当一元复始,春又归来,一种复苏的心情,越过冬的寒,驶入春的暖,似乎不同于一天的开始,但又胜似一天的启程。当时节飘过春雨迎来夏风,我们依然欣悦如故,贪看着次第的花开,守望着岁月的静好。  如果不是春华秋实来回着年华的周而复始,如果不是晨钟暮鼓交替着岁月的日升月落,我们可能不会那么明显感觉到又有新的开始。启程的钟声悦耳,响彻着每一个清晨,晨露在朝阳缓缓升腾中散落最后一滴光华,在下一个清晨到来的时候依然
期刊
梅雨九日与诗友  游紫薇岛  紫蕊幽香涧,  兰青蕙空灵。  松柏贤近士,  汉石志含英。  道意琴心助,  德音鼓性清。  一湖风吻岛,  九日雨烟汀 。  五月和妻儿游太极湖  湖光醉鳜鲮,  草绿迷蜻蜓。  又起情思志,  殊文传记铭。  风流范蠡膺,  雨剑伍胥擎。  舟上桃花酒,  笙歌柳絮萦。  桐树沟  草铺幽幽路,  丹云冉冉绵。  桐花蜂在戏,  梓树雀匝前。  翠自竹竹闹,  
期刊
午马奋蹄奔,  乙未羊年到。  贪腐肃清瑞气升,  黎庶掌声报。  摆酒庆功臣,  祝愿家家好。  人乐年丰万象欣,  家国添新貌。
期刊
买了车之后,和老婆孩子出去的次数更多了,因为比较方便的缘故吧。没车的时候,我们也基本每个月出去游玩一次,或是周边的风景区,或是不知名的山野郊外,一呆就是半天一天的。  从车库开出A60土豪金,载上妻儿,去接了爸妈,我们缓缓向四方山去。  盘桓在四方山绕行的山路上,小家伙在他奶奶怀里欢叫着,每次出去游玩的时候,他都很开心,吐着不清晰的话,逗得车里笑声连连。小时候在老家,母亲每次去地里干活的时候,把我
期刊
父亲的救命恩人  卢沟桥事变发生的那一年,可称为农村知识分子的我年轻的父亲,担任了本村党的外围群众组织报国会的主任。不久,他到北面离村六里的敌占区左家坞镇,以经商为掩护,在党领导下的地下供给部工作。  有一天下午,父亲在镇上某处召开的商会上做募捐活动,包括他在内的全体与会者,被获知消息的日本兵和伪军当场逮捕。在集体押送途中,经过一个门口时,走在父亲身边的一个伪军,趁相隔较远的日本兵没有注意,突然猛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