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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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以为自己生来是“写作”的料,尤在“杂文”。只是在那“大革文化命”的年头,多读了点鲁迅,庶几寻觅到了一份属于自己的精神遗产,便希冀踩着先生的脚印,为我们曾经苦难的民族,亦为自己尚未干涸的魂灵,呐喊几声。 1985年初,适逢《杂文报》创刊不久,在朋友们的鼓励下,便有了所谓“处女作”——《评最佳“新秀”》的问世(《杂文报》1985年1月22日),于是便一发而不可收,与杂文结缘三十年,亦有了数百篇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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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以为自己生来是“写作”的料,尤在“杂文”。只是在那“大革文化命”的年头,多读了点鲁迅,庶几寻觅到了一份属于自己的精神遗产,便希冀踩着先生的脚印,为我们曾经苦难的民族,亦为自己尚未干涸的魂灵,呐喊几声。 1985年初,适逢《杂文报》创刊不久,在朋友们的鼓励下,便有了所谓“处女作”——《评最佳“新秀”》的问世(《杂文报》1985年1月22日),于是便一发而不可收,与杂文结缘三十年,亦有了数百篇自以为聊可一读,大抵映出一点时代足迹的东西来。 追随鲁迅,结缘杂文三十年,深感先生的杂文最具人格感召力,读先生的杂文最摄人心魄。林语堂先生以为“读书也和婚姻相同,是由姻缘或命运所决定的”。灵犀相通,气质相近,你的本质是什么,你就会选择读谁的书。 我选择读鲁迅的书,是心甘情愿为他所征服,是发自内心地敬崇他,且无时无刻地不在摹仿他。他“呐喊”,我恨不能也拍案而起;他“彷徨”,我也扼腕叹息。他大悲,我大痛;他狂飙突进,我气血奔涌!我视先生为“心灵导师”,先生的书自是我的“精神纲领”。读书姻缘,命中注定,“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众所周知,鲁迅是一个以“心灵而伟大的英雄”——“生命是我自己的东西,所以我不妨大步走去,向着我自以为可以走去的路;即使前面是深渊,荆棘,峡谷,火坑,都由我自己负责。” “我的确时时解剖别人,然而更多的是更无情面地解剖自己。” 先生的杂文确然最能见出性情与品格,坦荡而自信,是今古杂坛第一圣手,是真君子,伟丈夫。 人皆羞于露丑,怯于伤痛,故解剖别人易,解剖自己难。掀开自己灵魂一隅,曝光于众目睽睽之下是需要真诚与勇气的。在文坛所多青红帮、卖稿只为孔方兄的眼下,此亦是如今杂文写家们难望鲁迅之项背,更无以企及先生人格高度之症结所在! “杂文”者,照鲁迅先生的说法,是“生存的小品文,必须是匕首,是投枪,能和读者一同杀出一条生存的血路的东西”(《小品文的危机》),是“有刺的蔷薇”,“从喷泉里出来的都是水,从血管里出来的都是血”。 对“杂文的命运”,鲁迅先生当然感受最为真切:“我每每觉到文艺和政治时时在冲突之中……政治家最不喜欢人家反抗他的意见,最不喜欢人家要想,要开口”,“政治家认定文学家是社会扰乱的煽动者,心想杀掉他,社会就可平安。殊不知杀了文学家,社会还是要革命”(《文艺与政治的歧途》)。 先生于围堵中出击,于背腹受敌时独立支持,于绝望中仍存希望,于封杀中顽强生长,既不吟风弄月,也不隐居山林,退居江湖,更不作无谓的牺牲,而是“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作了“韧”的战斗。在先生,杂文是“匕首、投枪”,投得狠而准;于“身后事”则作了简单而伟大的料理——“赶快收敛,埋掉,拉倒”。 先生是歷史上第一个如此严厉地斥骂中华民族劣根性的人——先生恨世道昏暗,生民愚昧,却“用一双泪眼看着手术台上生息渐绝的母亲”(池田大作语),这个母亲是中华民族! 先生的杂文最有生命力,亦最具历史感。因为“他的随笔杂感,更提供了前不见于古人,而后人又绝不能追随的风格。要了解中国全面的民族精神,除了读《鲁迅全集》以外,别无捷径”(郁达夫语)。 斯人已逝,其德惟馨,其文永存,因为先生的灵魂与文字根植于民心、民意的土壤中而万古长青。 追随鲁迅,在笔者便觉做人的硬气、骨气、浩然正气。而结缘杂文,抑或便是与先生三生有幸,是心灵的“特别相会”。人生一世,倘能写点真情真意真言的文字,则亦不枉此生矣。“今天我活着”,便有将杂文——哪怕它为纷乱、喧嚣的浪声、媚语所吞没——继续写下去、弄下去的理由!【王 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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