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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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落下,一滴雨仿佛零件
  无限拆解着天空
  风向小草借问到路径
  从村口拐个小弯
  向我借问到轻松的时光
  空气微微发甜
  鼻翼,有早稻的气息
  鸟鸣断续,我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青蛙发呆给河的安静添上骨感
  我发呆,向往秋后入仓
  能够金黄,能够沉甸甸
  一株稻谷被充分套刻了拟人手法
  喜鹊
  清晨之清,离不开一缕新鲜空气
  若我浅醉于树木、河流、小桥
  浅醉于早霞,它就是浅醉于自己
  叽叽喳喳的叫声
  没有那么多的白,也没有那么多的蓝
  翅膀经过的时候
  天空
  应备足充分的平仄
  行止于既有路径,我有小自由
  孤独的喜鹊,若想远离如我一样的困顿
  你们须行动,须用枝条在杨树上
  搭建个大天空
  清明
  这个日子人们惯用的手法就是揭开
  搁得久了,时间要揭开
  掩得深了,记忆要揭开
  不动旧疤,甚至无法痛上一次
  仿佛一条流水线
  人们用它加工着相同的假期,相同的话题
  折柳插花
  各自情绪
  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火焰
  行人在野,烟雨在脑海
  这个日子,若不让自己半死一次
  一些句号
  就永远无法活过来
  忽略……
  忽略颜色,岸边丛丛水杉
  火焰一样,呈燃烧状
  下午一点钟,安静如果有面积
  浅水区的白鹭以及荷花上的蜻蜓
  就是它的长和宽了
  更远,须搭上停在另一朵花上的
  野燕或翠鸟
  再远些,就要搭上你我
  一枚果子,打不打开
  它的甜,始终存在着
  春夜
  都是白昼用过的
  包括我的发肤,生活给予我的痛感和快感
  只是两种不同的闪电
  被渣土填上了的汪塘,未被用尽
  被砍断做了房梁
  或被四分五裂加工成了板皮的丛林
  未被用尽
  未被用尽的还有———
  正月十五的夜晚,四个兄弟
  把酒杯碰在一起
  火花灼灼逼人,没有一束是多余的
  小镇之晨
  这个早晨与昨日类似于孪生
  鸟鸣于林,一只,二只,三只
  起床后,我成为它的第四只
  保暖内衣,羽绒服
  挂在衣架上是我的过去
  穿身上,那么多人同我打了招呼
  就不单单是衣物,而是我的一部分
  天注定会亮得一丝不苟
  即使挂着一丝,也是我的影子
  也注定会蓝
  蓝得像火,像内心没有一丁点尘埃
  只要不深迷于虚幻的灯盏
  只要
  吱扭声还能以其悦耳的分贝
  在小镇的晨曲中,找到它舒缓的声部
  爬山
  将头顶上的天往高处挪挪
  顺便往上挪挪自己
  抛开危岩,乱石
  抛开与生俱有的恐高,胆怯
  抛开惊险,脚下的路
  只有一条,不在山上
  就在山下
  爬山,我们让
  冷峻的大山有了知覺
  骑马
  因为一匹马
  草奔跑在地上,坡上
  云奔跑在蓝的旁边,公主湖的一侧
  风奔跑,延续它的耐力
  疲于追赶的白桦树
  纷纷倒退
  七月阳光像天空长出的草
  它用茂盛,复制了中午时光
  一匹马的神态
  正反着看,马和我
  似在拖着两个草原向前
  一场错过时令的雨
  我取出所有惯用的动态语汇
  也没能复述出一场形而上的雨
  是溃于云,还是溃于闪电
  或缤纷连绵的过程中
  揭示着被陨落幻灭的部分
  一场雨消失,纵观天象
  稍稍隐晦的它,终未能抵达
  一些光落下,仿佛住在楼上的人
  那虚妄不堪命运的主调
  我不得不将目光从远处收回
  我避不开雨,也避不开那潮湿的光
其他文献
我的家  我的家在午后一个温暖的日子  结满葡萄  我的妻像只红色温柔的小狐狸  把她细细的手  探入我音乐交错的胸中  窗子的玻璃上趴满蜜蜂  花朵在一个个字里开放  我的妻穿着红色的衣服跑跳着  把朝向阳光的门带得哐哐的响……  我坐在一把古铜色的椅子里  听远处的庭园里草根吵闹的声音  听一滴水慢慢渗进一块石头  一只鸟,在远远的  我的思绪中  啼叫  地带  那儿有水,花园打开  你唱着
二三月开花  雨如果下得太密  势必会影响果子的发育  是的,养蜂人昨天还用一架  虚无主义的飞机  从乡下运来了一群  信奉实用主义的造蜜者  它们就在一片荔枝林里  为花香的浓度而辩论不休  我的脑瓜子  一天天嗡嗡个不停  穿过荔枝树的虫眼  母亲突然向我走来  她年轻的翅膀  仿佛要拥抱我  有人喊我树先生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一条尚未打通的道路  规划的图纸化为乌有  我是我的乌托邦  
我比夜鸟还固执地认为  有夜鸟的夜晚才是真正的夜晚  它的叫声可以一下子就将夜撑开  像一粒种子撑开一片森林  像一位胆大的人撑开对生活的企圖  它的叫声是向上的  夜深人静以后,这叫声才能凸显出来  将我的躯体扩散到整个夜空  尽管这声音最终会被一滴露水冻住  但我依旧在等待夜鸟的到来  哪怕被邻居孩子的哭闹声拦截  我能接住一小滴这透明的像星光一样的声音  就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哪怕它若有
山上的植物都在想些什么呢  他们是否都有各自的语言  或者通用一种语言  绿叶是否知道光合作用  每朵花是否清楚自己的顏色  蒲公英在做什么样的梦  狗尾巴草今天的心情如何  那紫竹呢?一阵风吹过  竹叶发出哗啦的响声  是否在向我们说声“你好”  有时  有时,花钱也买不到  一次偶遇  ——假如所有的草木  都能说话  我们是否能腾出  更多的时间  来聆听自然的声响  我听到香菇草的语言  
风把七月的天空掏空  拽出一床轻薄的棉絮  给夏季裸露的肌肤带来清凉  腾出蔚蓝,装一趟苍云送往何处  紧贴云层的地铁探出头来  穿过龙眠大道直达无想山  从云层搬迁而下的庙宇  聚拢在一起,冥想  抛下执念,翻滚的叶子双手合十  野  野芦苇席卷了一半的湖面  屋檐被鸟儿的鸣叫包围  狗尾巴草跟风没聊上几句  无趣地摇摇尾巴转过身去  酢浆草寂寞伸出紫色的手指  一门心思只想钩住柳枝  好多时候
我一直仰视那条虚幻的河流  在河流和河流之间  我摸索着自己和虫吟的距离  月亮时隐时现的欢乐  挂在黑暗的树杈上  那是某年的三月  抑或是某年的嚴冬  也曾痴望的月亮  他们一样圆一样遥远  运行在无法企及的虚妄里  直到我的风华和你的  日渐飘摇  多么轻率的许诺和流逝  月下的河流  他有没有骨头几许?  今夜我行走在大山墨绿的阴影里  想象着与远道而来的你相遇  像那夜,一列火车  以最
春天  春天,不一定非要是阳光正好的三月  当你干涸的灵魂需要一口山泉滋养  当你想要一块肥沃的土壤生根发芽  的时候  都可以是春天  春天,蜜蜂从远方带来风铃  我们在田里撒下种子就会收获粮食  立下的誓言都能实现  春天,是你想起我的时候  心情与玫瑰有关  交易  鸟儿啊,给你我的粮食  樱桃、谷粒、雪、光芒和雨露  你到我的文字中来,多叫唤几声  愿望  在哺乳前  他用他特有的婴语  
夜风  风吹开次卧室的门  在深夜  木地板发出足音  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是风  只有风才会关注  被我们生活淋湿的木地板  它比我更爱人间的房子  它  从早晨开始  太阳升起  它就存在  就在向你靠近  但直到太阳落下  你昏昏欲睡  异常疲倦那一刻  它才从后面扑倒你  咬住你的脖子  你的一生  都是它的猎物  重要的时刻  在花前拍照。  在夏日的树荫下坐着。  这一刻,对于一个人 
老酒馆  她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坐在长板凳上  木板房、木桌、木板凳  这些木质让她回忆起小时候  那时她也住在木板房  不觉得它有多好  不知道咖啡和酒的味道  木架上摆放着旧书  没有翻阅的话  你一定会觉得只是摆设  “曼德尔斯塔姆、惠特曼……”  这些是我们熟知的  不止是书  还有旧CD  不难知道  老板,是个有品味的人  走进房间向我们敬酒  不喝酒是对酒馆的亵渎  她不熟练地开酒 
我选择你走过的那条小路  一月贴满各种花样的剪纸,捏起一只  翘尾的黄喙黑燕,给它一场二月的美梦  三月的第一天,天空碎成一场晶莹的春雨  几座山涨成一条大江,两座平原城市  野鸭子般划动红蹼却只是打旋儿  清明野游,谷雨插秧,五月继续做梦  六月的这一天啊,我怀揣一身  时光的好手艺。下午五点多钟  你手捧一把一年蓬回家  我面前散着两条小路  我选择你回家的那条  爱的教条主义  你长年地磨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