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宜过分看重所谓的“政治上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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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人识人,选人用人,实为世上难中之难事,因为人原本就不是一种“客观性”存在,充其量是一种“现象”而已,难察其真相,难识其本质。人作为一种特殊存在物,一会伪装,二会表演,三会变化,千万别高估了自己的眼睛和智商,于是就有了各种各样的官场“识人术”和“用人经”。这正好说明识人之难,识成熟之人更难,识政治上成熟的人难上加难。
  选拔“忠诚干净担当”、政治上成熟、德才兼备的人担任领导干部,于党、于国、于民都是幸事。问题在于“政治上成熟”這一条要慎重把握,因为“政治”与“成熟”之间太多了变数与变术,太多了不确定性,太多了道德与政治上的风险,所以,我文章的标题,强调“不宜过分”与“所谓的政治上成熟”,无非是想说明,对于“政治上成熟”这种用人标准,要看重但不宜过分,要讲究但要区分真假。
  经常有朋友戏言,考察一个干部只要喝一顿酒、打一次牌、唱一次歌,基本上就可以看准一个人,八九不离十。这也无非是说,这三种“场域”是最能体现人“真性情”的地方。问题是,这种“发现”的准确性取决于大家是否是“圈内人”,是否彼此信任。同时,如果有人“太成熟”,你也没有办法了解其“真性情”,反而暴露了自己的“真性情”,于是乎,大家都装。
  这几天,媒体上出现了许多“成熟”者的反面。6月3日下午,湖北省公安厅党委委员、湖北警官学院党委书记董国祥涉嫌严重违纪和职务违法,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据说此人曾被作为“政治成熟”的典型,4天前还在说“绝对忠诚绝对可靠”。近期巴中市政府党组成员、副市长张尚华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至此,中央组织部4年前表彰的102名“全国优秀县委书记”已有7人落马,要知道这批人一直是人们心中“政治上成熟”的典范。前几天投案自首的原云南省委书记、省人大主任秦光荣,在44岁成为湖南省委常委、长沙市委书记前,那可是湖南官场“政治成熟”的偶像。
  当然,这些也许只是个别现象,但就是怕这种“个别”而演绎为“普遍”甚至放大。一般我们说某人政治上不太成熟,其可直观性特征是:说话口无遮拦、办事凭性情、喜欢表态、敢于拍板、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其实这种“不成熟”并不可怕,因为它只是人不“成熟”,有些是性格使然,并非是“政治上不成熟”。按我的理解,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现应该是“政治意识不强、政治立场不稳、政治能力不足、政治行为不端”,应该要从“强化对干部政治忠诚、政治定力、政治担当、政治能力、政治自律等方面的深入考察考核”人手。
  过去,由于我们把生活层面上的“不成熟”性格特征当成了“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现,也就习惯于把“稳重”“成熟”“老练”当成了官员的美德,于是乎,我们无法想到,在政治这种“成熟”的背后就是官场普遍的“玩弄权术”“老奸巨猾”的“阴险”,在这种“成熟”的背后隐藏着多么巨大的政治风险,我们真的无法预测。
  一、过分成熟可能就是“野心家”。政治人要有政治抱负,这种抱负只能是多为人民服务,如果是要谋求某一官位,抱负就转化为“野心”,这之间就是一念之差。政治上“成熟”的人是从不会暴露“野心”的,越成熟的人,越隐藏得深,让所有人都看不透,除了别人都讲的话,从不讲一句自己的话,在亲人朋友面前也没有一句真话。成不成熟,当然成熟,太成熟了,可靠吗?太不可靠了,是党内最具危险性的人。可以说,政治上的野心家,是心智性格绝对成熟之人。
  二、过分成熟可能就是“两面人”。两面人,是生活中的伪装者,是政治生活中那些两副面孔示人、为人处世“两张皮”的人,很会伪装,喜欢表演作秀,表里不一、欺上瞒下,说一套、做一套,台上一套、台下一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两面人”因为经常表演,也许由于演技太差,总有“露马脚”的时候,所以还是没有“野心家”“成熟”。没有被识别的“两面人”,一定具备无比“成熟”的行为特征。
  三、过分成熟可能就是“伪忠诚”。“伪忠诚”实际是“两面人”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具体表现为嘴上喊着对“组织忠诚、听组织指挥”,私下里搞阳奉阴违;当面讲得好,表态调门高,行动却不兑现;信誓旦旦表忠诚,暗里敛财留后路,等等。《求是》杂志明确把“伪忠诚”的人分为三类:第一类人,表面拥护中央和上级组织的大政方针、决策部署,但实际上说归说、做归做,表态归表态、行动归行动,搞小圈子、小团伙,妄议非议中央、不守纪律不讲规矩,表态纯粹成了“做姿态”,甚至成了表演;第二类人,表面上满口理想信念,说得头头是道,讲得铿锵有力,然而骨子里背道而驰、反向而行,成了讲信仰的背弃信仰,管灵魂的出卖灵魂;第三类人,貌似做组织的人,假装跟组织走,实则早就在思想上、物质上做好了“弃船”而去的准备,为自己及家人找好了“退路”,安排好了“后路”。“伪忠诚”是迎合了中央“绝对忠诚”的要求而实施的“两面人”策略,常常走的就是“高级红”路线。
  政治上不成熟的人,可能会带来不成熟的政治,但政治上过分“成熟”的人一定会带来风险巨大的政治。中央之所以无数条“高压线”来防患政治风险,就是看到了“野心家”“两面人”“伪忠诚”的可怕。我们可否不以成熟与否论是非、论好坏,在健康政治面前让每个人充分展露人性的真实性,使其可察之、可识之、可辨之,然后,择其善者而用之。也许,真只有淡化成熟,好的政治才可健康成熟起来,否则可能就是“假熟”“早熟”“烂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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