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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威《黑豹》男主角查德维克·博斯曼,近日因癌症去世。在美式快餐文化里,《黑豹》算是新宠,博斯曼在其中扮演的黑人超级英雄黑豹,领导着最有钱、科技和医疗世界第一的瓦坎达王国,简直是现实中黑人的偶像。
博斯曼年仅43岁,已经不幸离世,而与特朗普同岁的史泰龙,依然有着巨大的号召力。2019年,特朗普甚至在推特上贴出一张PS过的图,即把自己的脸“剪接”到史泰龙的半裸壮硕肖像上,以彰显自己的反建制“硬汉”形象,一时引起舆论争议。
反建制的初心
1982年,史泰龙自编自演了《第一滴血1》。也许连他本人都始料未及,“第一滴血”系列的影响力,将超越他出演的所有电影。
从史泰龙在《第一滴血1》中扮演的患有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越战退伍老兵到《第一滴血5》的女孩监护人,无一例外,都在践行一个古老而朴素的真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在《第一滴血5》里,年过七旬的兰博不仅血性依旧,而且更加生猛,紧凑而酣畅淋漓的复仇剧情让人大呼过瘾。
但,是不是太血腥了?刺腿、斩首、撕肋骨、赤手挖心……怎一个惨字了得!感觉不适?说明你很正常。但,故事后面的复仇有多残酷,前面犯罪嫌疑人为害弱者就有多殘暴。
有人指责史泰龙故意忽视法治建设,渲染、吹捧“暴力美学”,还有人将史泰龙舍己救人之举诠释为以暴制暴,甚至上纲上线到与美国政府“划等号”的地步,理由让人啼笑皆非:“在冷战时的美国政府眼中,不管是苏共还是越共,他们不都和恐怖主义的代表墨西哥黑帮一样穷凶极恶么?”
是啊,从《第一滴血1》开始,男主角兰博就遭遇了小镇警长的种种刁难,可他为什么不逆来顺受、选择报警或让政府来帮助自己呢?为什么要大逞英雄主义、只凭借一己之力简单地以暴制暴、以牙还牙呢?
其实,现实中的美国就有兰博存在的土壤。美国新冠疫情期间,两大数据一直在增长:一是美国的确诊病例总数;二是民众持枪总量。为什么要持枪?生活在全球唯一超级大国、世界头号军事强国中,美国老百姓依然要自己持枪保护自己,这并不是搞笑。美国宪法的“第二修正案”,就是强调人民持有和携带武器的权利不受侵犯。
特朗普在《第一滴血5》公映后把史泰龙再次请进白宫。
因此,《第一滴血2》上映后,史泰龙便被共和党籍总统里根请到白宫见面。里根也曾是演员,同行相见,难道只是探讨“演员的自我修养”?非也,美国高层意识到了文化产品也是一种战略武器、竞争利器。
也难怪,特朗普在《第一滴血5》公映后把史泰龙再次请进白宫,毕竟当下白宫的主人也是素来自我标榜“反建制”的。
《第一滴血2》中有句台词:“希望我们的国家能像我们爱她一样爱我们。”但这句戳中无数泪点的台词背后,却是层出不穷、此起彼伏的美国军人贪腐、霸凌、性侵、自杀等恶性事件。国家是靠不住的,“小人物”兰博的“大情怀”,你还看不明白吗?
铁汉柔情,谁懂?
《第一滴血5》中的血腥镜头,只是配角或是吸引那些只想看“爽片”的受众的“爆米花”。真正的主角甚至不是兰博本人,而是导演自始至终、不动声色融入的情:血浓于水的亲情,患难与共的友情。如果把主角兰博比作一把锋芒毕露的利刃,那么这两种情感的出现,则是保护利刃的刀鞘。
在《第一滴血5》里,不管是女孩加布里埃尔还是那位女记者的出现,都是导演刻意为了展现亲情和友情之举。但遗憾的是,最终女孩还是死了—作为晚年兰博的精神支柱,她就像兰博死去的战友,就像他救助的上校及素不相识的志愿者,甚至比他们都重要。然而,面对被侮辱与被伤害的女孩,老兰博再次失去了他生命中最为倚重的美好部分。
那种愤懑和悲痛,被导演用一个农场的无声远镜头,展现得无以复加。事已至此,如之奈何?“强者发怒,拔刀向更强者;弱者发怒,拔刀向更弱者。(鲁迅语)”于是一时间,地下隧道里枪声不绝,血肉横飞,惨声四起,老兰博再次化身神出鬼没的丛林之王,以一系列让人目不暇接的、充满智慧的战术获得完胜。但胜利了又怎样?依旧“是非成败转头空”。
在如血的残阳里,老兰博拖着疲累、伤痛的身体,躺在摇椅中对夕阳进行了一段最后的内心独白:“所有我爱的人都死了,但我会战斗下去,(为了)使他们的记忆永存……”《第一滴血5》的副标题“最后的血”,也正寓示着这位伤痕累累的越战老兵、这位悲天悯人的侠客式“大人物”,在展示了自己的成长历程后,正向他爱的及爱他的影迷进行最后的告别。
如果说海明威塑造了美国人向往的文字层面的硬汉,那么史泰龙则构建了他们心目中光影内的硬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