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人篇之二:察其行

来源 :中学生阅读(初中版)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piaoye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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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总是要做事的。人生就是要做各种各样不同的事。看一个人的品质和个性,不用看他的宣言和声明,只要看他做了什么,他是怎么做的,一切便一清二楚。所以,写人一定要“察其行”,要看看人物做了些什么事,看看他是怎么做的。不同的人,自然会做不同的事情;即使是做同一件事,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的做法。甚至走路。人们都有不同的姿势。只有写出这种与众不同的行为方式,写出这种独特的“姿势”和“做派”,才能把你笔下的人物写好、写活。
  且以语文老师为例。如果你对语文课还有点兴趣,你一定注意过你的语文老师朗读课文的方式,一定注意过他批改作文的方式。建议你对比一下梁实秋笔下的那位被描写得既丑又凶的国文老师。梁实秋先生是这样写的:
  徐先生于介绍作者之后,朗诵全文一遍。这一遍朗诵可很有意思。他打着江北的官腔,咬牙切齿地大声读一遍.不论是古文或白话,一字不苟地吟咏一番,好像是演员在背台词,他把文字里的蕴藏着的意义好像都给宣泄出来了。他念得有腔有调,有板有眼,有情感,有气势,有抑扬顿挫。我们听了之后,好像是已经领会到原文的意义的一半了。……
  徐先生之最独到的地方是改作文。普通的批语“清通”、“尚可”、“气盛言宜”.他是不用的。他最擅长的是用大墨杠子大勾大抹,一行一行地抹.整页整页地勾:洋洋千余言的文章,经他勾抹之后,所余无几了。我初次经此打击.很觉得气短,我掏心挖肝地好容易诌出来的句子,轻轻地被他几杠子就给抹了。但是他郑重地给我解释一会……我仔细一揣摩,果然.他的大墨杠子打得是地方,把虚泡囊肿的地方全削去了,剩下的全是筋骨。……如果我以后写的文章还能不多说废话.还能有一点点硬朗挺拔之气.还知道一点“割爱”的道理,就不能不归功于我这位老师的教诲。
  我相信,不管你的语文老师课教得怎么样,比这位“徐老虎”(这是梁实秋和他的同学们给他们的国文老师起的绰号)好还是不好,反正他不可能是这种“做派”,而只能是另外一种“做派”。
  有一位同学这样写她的地理老师:
  嗨!怎么说呢?刘老师相貌平平,言谈之中从没有过人之处。可是,每到上课时,他就会露几手绝的……一绝,当数地图画得棒。看!那只报晓的雄鸡赫然屹立在黑板上.三横四纵铁路线穿插连接在鸡头、鸡尾之间。他手中的粉笔一挥,将整个神州大地分成了三个阶梯,笔锋一转.就能出现34个省市自治区,洋洋洒洒再勾上几笔,雄鸡便有了心脏——北京,世界之最——喜马拉雅山。高原、盆地、平原、丘陵也随之而现。真乃神笔也。
  这段文字也许算不得特别精彩。但它紧扣地理老师在黑板上用粉笔勾画地图的全过程,把地理老师对业务的精通,画图时的轻松自信,都写出来了。这正是这位老师做事的一种独特方式。捕捉到了这一点.就成功地表现出了这位地理老师的个性。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有一篇题为“悟空”的短文,写一个顽皮的男同学。其中有这样一段:
  他极会玩。一天下课时……窗外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了,从窗户望出去,只见一长串队伍在奔跑.领头的是毕务权。他左手倒提一只死猫,是他从垃圾堆上捡来的.右手拎一根树枝,敲锣一样地敲它。所有认识他的男孩全跟在他后面欢呼,声势浩大地满校园绕圈子游行。我们都乐疯了,笑破了肚皮。事后他当然被请进办公室。他娱乐了大家.然后独自去受罚。他站在老师面前,毕恭毕敬垂首聆听,这可能是他的家教。等他一被释放,他又笑了,即刻忘了这事.抱着个球跑了。
  对这位毕务权同学的行为方式.作者观察得很细,抓得很准。首先是他的恶作剧玩得有水平,能聚集起一支队伍,声势浩大地满校园游行,而且他是左手提猫,右手拎树枝,像敲锣一样敲个不停。其次是受罚时的恭顺表现,“毕恭毕敬垂首聆听”,同模范生在老师面前的表现并无二致,这也有点不同寻常,所以作者猜想“这可能是他的家教”。最后是一旦被释放,即刻忘了这事,活泼如常,欢乐如故。以上三点,足以显示出毕同学的独特风格。捕捉到这三点,加以生动的描述,毕同学的形象自然跃然纸上,文章当然也就成功了。
  有的同学可能会说,我想写的这个人物没有那么特别,就是个一般人,那怎么写呢?其实,再~般的人.也是有个性的。关键在于,我们一定要走近人物,近距离地观察他。远远地看一个人,总是分不清眉眼,更谈不上观察他的行为,观察他做事的方式。真正走近了人物,认真地追踪他.你才会发现:原来这个人的特点在于做事慢,但是特别细心;那个人的特点在于有点傲气,有点刻薄,但是个热心肠。把他们不同于其他人的行为方式~一发掘出来,细致地记述下来,这样就能发现,他们原来也有自己的个性,也有一种独特的“姿势”和“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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