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医生心沉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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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的经过
  Thomas O’Dowd教授在1988年写道,“每个诊所都会遇到这样的患者,每次他们来看病的时候,都让医生和工作人员有心往下沉的感觉。”
  那是一个周末假期,我在一个大型诊所当班,处理那些紧急的患者。我遇到了一个让人心沉的患者,他让我们诊所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感到不舒服。诊所的接待员告诉我“我这儿有个男士,他不想找你看病,但坚持要一张喘乐宁气雾剂的处方,你想帮这个忙吗?”
  诊所有规定,没有见到患者就不能开处方。我走出诊室,注意到了一个非常让人害怕的人,他显得很不耐烦,在候诊区走来走去。看上去,他就像一只春季里发情的赫里福德牛。他长得五大三粗的,样子很夸张,表情一本正经的,嘴上留着古怪的八字胡。他56岁,是个老警察。
  他用那种单刀直入、咄咄逼人方式跟我说话:“本特利诊所的医生,我是史密斯,我告诉你,我只想要一张治疗哮喘的喘乐宁气雾剂处方,我可没时间耗在这里”。对他这种傲慢自大的命令态度,我简直受不了,我甚至感到了害怕,恨不能腰里别着把左轮手枪用来自卫。我想了想,看来不能硬碰硬,采用软招术可能是权宜之计。所以我快速地写了一张喘乐宁气雾剂的处方,而且一下就开了5瓶,心想这样的话可以让他几个月都不要来烦我。
  三个月后,一个星期六的早晨,诊所接待员告诉我,前台有个男士,想要“高血压药”处方。我心想他会是谁呢,不会是那个史密斯吧。出门一看,真的就是那个吓人的警察!他很不情愿地接受了我的要求,就是在给他开处方前一定要给他看病。史密斯高视阔步地走进我的诊室,他显得很不高兴,坐立不安,样子很夸张,身材臃肿,嗓子里不断发出哮喘的声音,呼吸很费力,而且呼吸中散发出很浓重的酒精气味。这和他的警察身份很不相符,看得出来,他也对自己这副样子感到不舒服。不一是每个患者都是“听话的”,每个医生都遇到过“让人心沉”的患者。每当你听到这种患者又找你看病来了,你的内心就会感到一块大石头压上来,一种无奈和无能的感觉压在心上,让你喘不上气来。你可能已经没有情绪给他们看病,对患者的诊治会敷衍了事,继而影响了全科医学服务质量。莫塔教授在本案例中,讲述了一种全科医学服务中常见的“问题患者”,并启发我们怎样应对这些让人心沉的患者。我怎么给他看病
  我小心翼翼地开始了给他看病的过程。我先问了他一个开放式的问题,“你看上去不太好,我可以帮助你”。然后我让他说说自己的情况,我坐在他旁边一直认真地倾听他说的话。
  随着谈话的继续,他好像慢慢地平静下来了,也能坐得住了。不过我还是一直鼓励他多说一些。史密斯后来谈到,“自从两年前你这里的一个医生给我开了抗高血压药,我的哮喘病就时好时坏的”。然后我详细地阅读了他的病案资料,问题的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两年前,这个患者的抗高血压药物治疗方法换成了“p受体阻断剂配合甲基多巴”,当时给他看病的医生认为他的治疗重点是减轻体重,减少吸烟和饮酒。他在青春期前曾患哮喘病,但青春期后哮喘一直处于“不活动”状态,然而,p受体阻断剂却突然诱发了他的支气管哮喘。
  明白了问题的原因后,我向他做了解释。史密斯显得很生气,他认为我们这些医务工作者在怎么用药上显得很不称职。我平静地给他解释,告诉他随着医药科学的发展,会生产出更多的先进和有效的药物,但同时药物会产生副反应。具体到他的情况来说,问题也许并不是因为用药错误,而是因为没有及时地复诊和随访。所以,以后应该给他安排更好的复诊。
  从案例中学到什么
  对于医生来说,那些问题患者、对医生指手画脚的患者,怒气冲冲的患者,都是个棘手的挑战。特别是有精神健康问题的或者有人格障碍的患者,他们可能跟医生争吵和辩论,有的时候这些患者很危险。对待这些患者,医生应该采取恰当的策略来识别和应对所面临的危险。在极个别的情况下,问题患者会给医生带来人身伤害。
  面对问题患者,医生最好采取一些平静患者的措施,采用同理心技术来获得比较好的医患关系。事实证明,这些措施能有效地缓解紧张局面。
  下面是一些简单的指南,告诉医生怎样应付难缠和愤怒的患者:
  ◆想办法让患者平静下来
  ◆注意患者在说什么
  ◆采用肢体语言安慰患者
  ◆对患者的处境表示关注
  ◆如果有可能,对患者进行安抚
  ◆表示出真诚和直率
  ◆有耐心,给患者时间
  ◆缓解任何负罪感
  下面是一些禁忌,医生不应该这样对待问题患者:
  ◆以怒治怒
  ◆拒绝患者
  ◆拉扯患者
  ◆逃离现场
  ◆唯唯诺诺
  ◆过度友善
  ◆滔滔不绝
  ◆高傲态度
  特别提示
  Thomas O’Dowd:托马斯·奥多德教授,爱尔兰著名的全科医生,都柏林三位一体学院教授,曾在威尔士大学医学院和诺丁山大学从事全科医学教学。他的研究兴趣主要集中在“问题患者”研究,健康公平性研究,多发慢性病的诊治,全科医学人力规划和医学教育等。
  ——杨辉
  病例中史密斯是一位“让人心沉”的患者。仔细揣摩史密斯问题的原因,可以追溯到一位医生给他开的抗高血压药诱发了哮喘的发作,而史密斯又没有及时的复诊和随访,造成了史密斯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使得对以后诊治的医生存在抵触情绪。
  我们不得不承认任何服务都是存在缺憾的,而医疗服务由于“健康所系,性命相托”的特殊性,让我们的医务工作者如履薄冰。在医疗服务中,只有尽最大的努力,才能换来患者的信任和满意,避免医疗纠纷的发生。
  阅评者:本刊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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