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生与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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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师江,男,生于1974年,1997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2000年辞去公职,专职写作,有代表作《逍遥游》《像曹操一样活着》《福寿春》《中文系》《福州传奇》等,现居北京,从事图书策划工作。
  巩生贼头贼脑地从太尉巷出来,径直进了“兴隆快餐店”,要了一勺洋葱炒肉片、一勺炸肉皮和一勺白菜,再来一块钱的米饭,总共是五块钱。他掏出一张十块的人民币递给老板娘,老板娘看这张票子和这个人身上的衣服一样皱巴巴的,警惕起来,把十块钱展开检查了一遍,道:“换一张。”
  巩生道:“怎么啦,这是假的吗?”
  “你自己看,缺了一角,不能用的。”
  巩生一看,果然如此,方才自己太大意了,争辩道:“没事的,缺这么一点怕什么,也是别人找我的。”
  “谁找你的你找谁呀,我这儿不行。”老板娘斩钉截铁。
  巩生只好换了一张,嘴里嘟哝道:“这个婊子养的,坏得很!”
  老板娘圆睁眼道:“你骂谁?”
  巩生慌张表白道:“不是骂你,我骂刚才找我钱的那个婊子。”
  老板娘无辜而强势道:“你嘴巴朝我,骂别人?懂不懂得骂人呀你?”
  巩生慌张把嘴巴转过去,只花了不到五分钟,就把快餐铁盒里的三样菜和一块钱米饭一粒不剩地装进了胃里。他抽了一张卫生纸,边擦嘴巴便快速进入太尉巷,那个三十来岁的叫彩霞的白胖女人依然坐在门口,悠然自得地等待下一个客人。
  巩生把卫生纸一丢,掏出那张饱经风霜的十元纸币,道:“换一张。”
  彩霞白了一眼,道:“哪里弄来的破钱,找我换,你是谁呀?”
  巩生打了个饱嗝,他迅速把饱嗝压下去,叫嚣道:“我是谁?十分钟前你还刚跟我弄完来着,我给你一张绿油油的五十块,你找我两张十块,其中一张就是这个破钱,另一张好的,我吃了一份五块钱的快餐,还剩五块在这里,除此之外,我身上再没有别的钱,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
  彩霞道:“你说我找你的,当时怎么不说,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谁知道你从哪里弄来讹人的。”
  巩生道:“你这个女人就不对了,起先还对我好言好语的,还叫我下次再来,现在钱也不认,人也不认,明摆着设计害我的。告诉你,你今天不换,我就不走了。”
  在门口路过的贼头贼脑的男人见了这里的喧嚣,都闪身而过,躲避不及。房东,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宠辱不惊道:“彩霞,他要吵你带他出去吵,这里还要做生意呢。”
  彩霞不情愿地把肥胖的身子从椅子上拔出来,像一只母鹅领着一只公鹅来到巷子拐角,一个颇适合吵架的僻静处,骂道:“我没见过你这种人,干了这种事,还好意思那么大嗓门骂骂咧咧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做男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经他这么一提醒,巩生也有点心生惭愧,起先自己出去的时候还鬼鬼祟祟,后来碰到钱的事,居然什么都不顾了,真是钱迷心窍。但又觉得自己有道理,便梗着脖子道:“你要是不给我破钱,我也不会回来,都是你搞的鬼嘛。”
  “嗤,”彩霞不屑道,“还好意思说,为了十块钱,也不怕把脸丢净了,还是男人嘛?告诉你,刚才用了套子,本来要加五块钱的,我都没跟你要。”
  “我说不用套子,你偏要用,照理当然是你出了。”
  “嘿,你还有理了。看你浑身脏兮兮的,要狐臭有狐臭,要汗臭有汗臭,谁知道你有没有病哟。”彩霞骂兴上来,便尽情地侮辱这个不要脸的民工。平时她可没机会骂客人。
  “我有病?笑话,我半年才做一次,我能有什么病,有病我还能留在工地上吗?你才有病,一天也不知道接多少个客人。告诉你,你要是不换我钱,你的病可能就要发作,你就要完蛋了。”
  彩霞觉得自己的骂人技术并不比他高出很多,骂是骂不走他的,便正色道:“我这么告诉你吧,干我们这一行的,放进口袋里的钱,绝对不能再掏出来,这是规矩,懂吗?规矩破了,将来我喝西北风去。”
  “别跟我谈规矩,哦,该出的钱我出,一个眼神都不眨,不该出的,我豁出去也不让人赚便宜。今天你骗我,明天你讹我,我老婆孩子还不照样喝西北风去。”巩生理直气壮道。
  彩霞冷眼瞧了瞧这块揭不掉的膏药,无奈又愤怒地叹了一句:“现世宝!”她用自家方言骂的,在方言里,这个词语包含着无赖、泼皮、人渣、鄙夷、愤怒等意思,比任何一个词都精华。
  “你才是现世宝!”巩生被这个词激怒了。在老家,小时候只有他顽劣得太不像话时,他母亲才舍得用这个词。除此之外,还没有第二个女人敢用这个词骂他。他习惯性地抽出手来,决定用武力教训教训一下这个女人,在家他有时也会这么对付老婆,养成了小习惯。
  彩霞费劲地挪一下身子,躲避巩生即将落下来的手,用方言道:“莫动手嘛!你也是安溪的?”
  巩生犹豫了一下,愤愤停住动作,道:“若不是安溪的,我能听出你骂我?”
  安溪是邻县的一个镇,此处亚方言繁多,一个镇与另一个镇都有区别。
  彩霞毕竟是女人,怕吃眼前亏,叫道:“是老乡了还打什么打嘛。你是哪个村的?”
  “坂头村。”
  “嗨,我是坂尾村的。”
  “住得这么近了,快把钱给我换了。”巩生趁机道。
  “住得这么近了,你还好意思跟我换十块钱?”彩霞反驳道。
  这回两人都用方言对峙,比刚才又多了点人情味。
  “十块钱,我怎么不好意思换?我在工地上搬砖、抹墙,早六点干到晚六点,一天才六十块钱,还看老板发不发善心及时发工资。能跟你比吗?你往床上一躺,三十,再一躺,又三十,下辈子说什么我也不想当男人了。十块钱你不换,就太没良心了,讹谁也不能讹老乡哟!”
  “说得简单,你到我那里去坐坐看看,有时候坐了一整天,还躺不了一次呢?哪像你,天天都有六十块,都国家干部似的,还发工资。你才是有钱人。”
  “我有钱?你以为我钱挣的是我一个人的呀,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孩子马上要上学了,你懂不?”   “你没钱养老婆孩子,还有钱出来嫖,谁信!”
  “你要说到这份上,我索性就让你听明白了。这事儿,全怪他娘那伙现世宝,晚上在工棚里不睡觉,谈女人,特别是有几个来过的,谈得起劲,说这里女人多好,多便宜,跟老婆完全不一样,还怂恿别人。你就是一个和尚,都会被说得上火。为了这一遭,我都犹豫了半年,省了好几个月的烟钱,狠狠心来一次,省得老被那些人说得天花乱坠,胡思乱想。我都是被逼的呀。你没看到,我给你三十块钱,我的手都在抖,我的心都在流血。”
  “别说得跟上刑场似的,我还真不爱听。坂头村,我都有亲戚呢,那谁,金巧云,是我表姐呢,你该熟吧?”
  “哪有不熟的,她老跟我老婆混在一起玩纸牌呢。”
  “你老婆叫甚?”
  “向日葵。”
  “哎哟,我见过,瘦条子脸,长得跟丝瓜似的?”
  “是倒是,别说得那么难听,人长得跟丝瓜还像人吗?”巩生见老婆被人贬低,还是不悦。
  “既然这么亲,那你赶紧走人。”彩霞突然从一副唠家常的表情变成严肃的表情。
  “只要你把钱换了,我立马走人,你以为我有闲工夫?”
  “你要是再缠下去,我可要告诉你老婆啦,我只要打电话给金巧云,指定能找到你老婆。”彩霞拔出手机恐吓道。
  巩生吓了一跳,这个女人刚才跟他套亲近,原来为了这个阴险的目的。一种恐惧加愤怒涌了出来,他条件反射地举起手,比彩霞更像恐吓地恐吓道:“你敢打手机,我就敢打你。”
  彩霞举着手机退了一步,道:“你动我一根寒毛,就别想在这里混下去,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有保护伞。你懂什么叫保护伞吗?可不是遮风挡雨的那个伞。”
  言外之意,干这一行很有背景。
  巩生也算见过世面的,当然懂得保护伞的意思。他见过地头蛇来工地里闹事的场面,懂得保护伞的厉害,因此没敢再用拳头恐吓彩霞。他改变了策略,道:“你会打给巧云,我就不会吗?我要让巧云告诉你老公,你在这里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到时候看看谁好受。实话告诉你吧,即便我老婆知道了,也是向着我的,你讹我的钱,她第一个算账的,肯定是找你。你老公知道了,那就不一样了,要么把你宰了剁了,要么把你关在家里再也不让你出来。反正我要是你的男人,指定把你赶出去,我就是喝西北风也不会让老婆干这个事……”
  彩霞突然蹲到墙根底下,嚎啕大哭起来。巩生一愣,叫道:“嘿,你哭什么,你可别再讹我,我可没动你一根指头。”
  他拉着彩霞起来,并想制止哭声,以免被人误认为自己欺负了她。彩霞嚎道:“我哭一哭怎么啦,你干吗不让我哭?”
  “我要明白你为什么哭呀,你反咬一口我怎么办?”
  “你别提那畜生,你一提我就想哭。”
  “哪个畜生?哦,是你老公?!我只不过吓唬你,又没真的打电话过去,你要哭也得等他动手了再哭嘛!”
  “他要是会为这个动手,我才叫谢天谢地呢。以前在家,日子不好过,就打我,一喝酒就打;现在我出来做这个了,他倒高兴了,每次打电话都是叫我好好干,好好干,一张口就要钱,这不是畜生是什么。你还说给他打电话,你打呀,你直接打给他呀,让他知道他老婆在外面是怎么挣钱的呀!”
  彩霞近乎疯狂地把手机强塞给巩生。巩生怕烫着似的,把手缩回来,道:“不打不打了,既然这样,还打什么。”
  “他还把儿子上学注册的钱拿去赌,让儿子被老师挡在教室外面哭。你说这样的男人,我该不该跟他离婚?他偏偏就是不离,像膏药贴着我,把我当成钱罐子,你说怎么会有这种男人让我碰上了,你说为什么呀?”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还是把钱给我换了,我快点回去,你也快点工作。”巩生不想把事情越搞越复杂。
  “我都这样了,你还好意思说换钱?”
  “这样怎么啦?两码事嘛。不论怎么惨,也不能把破钱找给人家呀。要说惨,你不要以为我不比你惨,去年年底为了讨回工钱,我们抓阄选一个人来假装跳楼,偏偏就选上我,结果我差点从楼上被风吹下来,魂掉了一半了,要不是手疾眼快,今天哪还能在这里跟你争来吵去,要说惨,你有我惨吗?”巩生不为所动,振振有辞。回想起悲惨的往事,他觉得现在在这里为十块钱奋斗简直是无比幸福的生活。
  两人都有点累了,安静下来,但谁也不肯让步,站在墙角对峙。天色暗了下来,但路灯还没有亮起,两人在观察对方的眼神,看看对方的眼神里有没有一丝妥协。
  “这么着呀,”彩霞眼里露出了温柔,道:“你跟我再上去弄一次,这次我只收你二十块,明白意思了吧。”
  “不,半年弄一次都够奢侈了,一天还弄两次,你以为我是包工头呀!”巩生道:“下一次我舍得掏钱出来搞这事,恐怕要等到明年了。你还是直接换钱吧,咱门都算乡里乡亲,怎么能欺诈呢,是不是?”
  “别跟我提什么乡里乡亲,现在不认这个。我说过,不管那钱是不是我找你的,我都不能从口袋里掏出钱来,这是规矩。规矩你懂不懂,就是豁出命来也要遵守。”
  “我不管,你不给我,我就缠着你,你别想做生意。”巩生显示出他的牛脾气。
  “嗨,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你用这股执拗劲去干什么不好,非要来破我规矩。这样缠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今天咱门就各退一步,你不是以后还要来吗,不管明年来还是后年来,下次我只收你二十,仁至义尽了吧?!”
  巩生想了想,虽然说没什么道理,但也不失为折中的一个办法。但是自己以后还会来吗?这个说不准,前阵子还在打牌的一个工友,前几天就被吊车砸下来给砸死了,自己是不是由己及人,由人推己,并意识到谁也不能预料自己未来。即便自己还活得很长,以后还会舍得掏钱吗?
  “既然你说到这个份上,我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今天我花了三十,虽然舒服了一下,但是掏钱的时候,那心疼,你是不能理解的。因此,就这份心疼,我也指不定哪天都能来,不如这么着,哪天我哪个工友上火了,我带他过来,你收他二十,我去他那里收十块,这么做呢,我们很快就把这笔账给了了,你说是不是?能结的账还是早结好。做生意嘛,跟谁做都一样,你要指望我,真的是遥遥无期。”   “行,你以为我非要你呀,男人不都一回事嘛。”彩霞很快就答应了。
  这桩纠纷终于有了一个满意的解决方式,两人都舒了一口气。彩霞拍拍屁股准备回去,但刚走几步,又被巩生赶上来拉住。
  “怎么啦,又反悔了?”彩霞怒吼道。
  “不。”巩生正色道,“事情是这么解决了,但是口说无凭,我想还是写个条子吧。”
  “连这你都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这个社会。”巩生道,“我们开工的时候,我们老板开了很多好条件,到了收工的时候,他就全忘了,你跟他提起来,你说,哦,我说过吗?同样道理,这事你要到时候真的忘记呢,我找谁算账去?到时候我要维权,连个凭据都没有。对了,不要以为只有你们有保护伞,我们民工也有维权的组织。社会风气如此,我们不能不小心点,正规一点,法制社会,证据很重要……”
  彩霞被唠叨没办法,只好答应,埋怨道:“好了好了,都听你的,不就弄一次嘛,那么费事,以为自己真是文化人了。”没有纸笔,彩霞只好带他上楼,在自己工作的房间里,拿了一张草纸。巩生伏在脏兮兮的工作床上,认真地写了一张字据:
  欠条
  彩霞欠巩生十元钱,但无力偿还。下次巩生或者工友来彩霞处消费,彩霞只收二十元,欠款两清。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巩生好久没写字了,写得很慢,彩霞连连催促。好不容易写完,念给彩霞听,彩霞觉得理都写偏了,自己哪有欠他钱呀?但是为了把巩生快点打发走,她只好忍气吞声道:“行了,你爱怎么写就怎么写,别再跟我要钱就是。”
  巩生让彩霞签字。彩霞只有小学毕业,自己的名字倒是记得,只是多年不写字,手都硬了,好不容易写下两个硕大的字,纸都写破了。
  巩生又看了一遍,边下楼边沉思着还有没有漏洞,走到门口的时候,终于认为这件事干得天衣无缝了。他满意地把欠条放进兜里,嘴里不由自主地嘟哝了一句:“妈的,又多了一张白条。”
  彩霞随着巩生下楼,把巩生彻底打发走以后,她舒服地叹了口气,又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房东老太太窃笑道:“有你的,今天逮了个好男人,一天弄两次呀。”弄一次老太太都有五块钱的抽头。
  彩霞苦笑一声,自嘲道:“逮个好男人?哼,我可没那个命!”
  (选自《百花洲》2011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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